第七百一十一章 玉碎
林毅原本并沒有掠奪雙圣權柄的想法，畢竟是岳父岳母。
但碧霞說得也有道理，他不想讓碧霞為難而做出矯情的姿態，索性也一并吸收了。
過程并無波瀾，雙圣也早就準備好了。
這時，林毅才知道，碧霞早就和他們溝通過了。
“大天尊實力之強，非聚天下之力不可敵。
這是當初地母娘娘留給我的最后遺言，但直到我來到人間，這句話才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回想起地母天君，碧霞心中還有很多感嘆。
如果沒有地母天君的贈予，這些年來，她也不可能暗中積蓄力量，為對抗仙界留下火種。
而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地母天君的預料之中。
她看到的是一場殺劫的開始，和一場殺劫的結束。
林毅作為紂王死去之時，殺劫并沒有結束，只是蟄伏起來了。
而林毅回歸，便是殺劫再起。
這不是一場新的浩劫，而是上一場劫難的延續。
如今，仙界的神靈幾乎死光了，這也是殺劫積累的一種表現。
這是命運的指引，也是仙界這些年來的因果報應。
但最終的結果是什么，即便是地母天君，也沒有窺探到。
她只知道最終的敵人是誰，以及大天尊有多強大。
林毅聽了碧霞的轉述，卻有不一樣的理解。
地母天君說的是要匯聚天下力量，但這些力量如果是一盤散沙，也根本不可能對抗大天尊。
只有林毅，能夠無限地掠奪別人掌控的大道，而真正完成掠奪的，其實是降妖譜。
也就是說，能打敗大天尊的，只有降妖譜。
林毅這么琢磨，也不算錯。
“等這一戰能取得勝利，再把這些權柄還回去吧！”
林毅并不貪戀這些權柄，如今也只是為了集中力量去對抗大天尊，不得已而為之。
碧霞搖頭，道：“想剝奪容易，歸還卻沒那么簡單，你難道沒嘗試過？”
林毅：“…”
他想到了將九天玄女的權柄歸還給姜玲瓏時做出的操作，一時有些尷尬。
別人可以把自己的權柄分割出來，是因為他們把自己所掌控的大道全部交出來了。
而林毅掌控的大道太多，而且已經融合了，他想要單獨分離出其中的一種，可沒那么容易。
像晏青丘提出的雙修之法就是最穩妥的。
但這一批他掠奪了權柄卻又沒殺死的，可都是長輩。
“算了，當我沒說，當普通神仙也好。”
林毅略顯尷尬地說著，倒是讓碧霞忍俊不禁。
她一直都是端著架子，現在倒是真被林毅給逗樂了。
這甜甜的微笑，恰如當時年少。
林毅定睛看著她，恍忽間似乎回到了當年的泰山。
他們一個是仗劍天涯的俠客，一個是刁蠻可愛的神女。
“怎么了？”
碧霞只是笑了一下，很快收斂，恢復了端莊雍容的姿態。
見林毅發呆，她才詢問了一句。
林毅直言道：“多年不見，你的笑還是那么甜美，讓我怦然心動。”
碧霞一世沒有提防，被林毅的情話塞進了耳朵，嘴里也像是驟然吃了一口糖。
太過突然，讓她當場愣住。
等反應過來，她趕緊繃著臉道：“這世上笑容甜美的女子很多，讓你怦然心動的也不少吧！
這種情話騙騙小姑娘還行，可騙不了我了。”
“你在我心里，永遠是那個俏皮可愛的碧霞。”
碧霞：“…”
曾經的她也能和林毅互飆情話，坦誠相待，但女王的架子端了這么多年，一時還真有些放不開。
不過，如今的她，女王氣場全開的時候，卻露出幾分嬌羞，其中的反差萌，也讓林毅歡喜不已。
“事到如今，你還要與我假裝成陌路人么？”
林毅主動出手，拉住碧霞的柔夷，輕輕在她手心撓兩下，就挑逗得她面紅耳赤。
“你現在可沒時間玩鬧！”
她很嚴肅。
平時她也是這個樣子，但此時此刻，她分明是色厲內荏。
林毅越發覺得她可愛，不由貼近了一些，碧霞下意識后退，卻不小心撞到了墻上，無處可退。
林毅上前壓住，低頭在她耳邊吐起，羞得碧霞扭過頭去，不敢和林毅對視。
“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的時候，最常幻想的就是現在這樣的場景。”
碧霞本來要掙扎，聽林毅這么說，也不由地安靜下來，想要聽他訴說。
“你嬌羞得很可愛，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迷人的氣息，我只想擁你入懷，然后耳鬢廝磨。”
林毅用自己的臉，蹭著碧霞的臉蛋，肌膚摩擦的瞬間，心跳也不斷加速。
“可惜，作為子受的我，從來沒實現過這個幻想。”
空氣中多了幾分傷感，碧霞本來要害羞地推開林毅的，這會兒卻情不自禁地也摟住了林毅的腰。
兩個人靜靜抱在一起，仿佛在回憶往昔。
“這些年，你辛苦了。”
林毅輕輕撫著碧霞的背，言語中有安撫之意。
碧霞并不需要安慰，這么多年，她也一天天熬過來了。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堅強了這么多年，林毅只簡單說了一句安慰她的話，她竟控制不住鼻子的酸澀，淚水也是奪眶而出。
“對不起，答應了你不會忘記你，到最后，卻只有你一個人記得。”
碧霞當然不怪林毅，她抹了眼淚，回答道：“我們的約定就是忘記彼此，是我食言了。
而且，我知道，你很努力了。”
碧霞并沒有計較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誰付出更多，也不抱怨自己為情所困，竟等待了那么多年。
她只知道，林毅已經很努力了。
“我們現在算是有情人終成卷屬嗎？”
林毅抱著碧霞，終于有種修成正果的感覺。
碧霞頓了頓，道：“當然算。”
時間很緊張，可沒多的余裕給她傲嬌。
要珍惜和林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畢竟接下來，林毅還要去和別的女人談談感情。
以前的她，真的是錯過了。
但她曾經被林毅一心一意地愛過，碧霞也沒什么不滿了的。
“那我想再親親你，這一次，不是以吻別的方式。”
林毅又一次提出了要求。
碧霞不禁想到了當年她們第一次親吻的時候，也是以告別為前提進行的親吻。
時光輪轉，一切仿佛又在重演。
碧霞笑了一下，主動親了上去。
過程太長，不宜多說。
兩人耳鬢廝磨，呼吸自然是越發急促。
林毅不禁咬著碧霞的耳朵，道：“我們再生個孩子，怎么樣？”
碧霞：“…？!”
不等她質疑，林毅已經堵住了她的嘴，顯然，他是不想讓碧霞回答。
這一夜，是他們第一次以本來面目坦誠相待，但林毅卻知道怎么捉弄她，讓碧霞度過了嬌羞卻愉悅的一夜。
待她睡下，林毅又馬不停蹄地帶零零姐妹去回憶往事，到屋頂看星星，一左一右，大家都很愉快。
接下來的林毅，就像是時間管理大師，每個人都賠一會兒，每個人都沒落下。
只有晏青丘，她始終沒有回來和他們團聚。
至于蕭瑟，她目前也沒有對花念柔的夢境做什么手腳，林毅一直關注，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期間，林毅又勸說零一零零，羲和望舒以及烏云，讓他們交出了自己的所有權柄。
分離權柄的過程有點痛苦，但她們都沒有怨言。
轉眼就過去了六天。
這六天，林毅妥妥的是個時間管理大師，每天都沒睡覺，分別陪著不同的女孩子。
白練仙和蘇仙兒愛漂亮，林毅給她們設計出了很妖嬈的旗袍，最后自己沒頂得住。
姜玲瓏的權柄林毅用的是最特別的方法奪回來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何冬還是喜歡錢，林毅給了她一屋子的金條，這都是他自己找出來的，是他的錢。
算起來，是至少超過了十萬金條。
何冬已經不是鬼了，也不需要吸陽氣，但這么多錢還是讓她興奮不已。
曲婧的劍道又有所突破，蕭玥也喜歡夜里來找林毅討論槍法…
林毅這六天的生活就是如此充實且快樂。
然而，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
這一夜，林毅沒有讓任何人陪伴，而是獨自一個人呆在了屋子里。
即便是吞噬了他能吞噬的所有權柄，林毅心里還是隱隱有些不安。
大天尊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有實力，有野心，也有耐心。
他既然敢放任自己吞噬吸收其他人的權柄大道，說明他早有反制的手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大天尊對他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林毅對大天尊卻接近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大天尊很強，卻連具體強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
完全沒有參照系，降妖譜都不顯示對方數據，這樣一來，只能拿命去換情報了。
不過，心中雖然有些不踏實，林毅確也沒有逃離的想法。
要有信心，明天一定能贏！
林毅雖然不了解大天尊有什么底牌，但是他知道戰斗的本質，就是把對方打死。
用什么方法把對方打死，這就是實力的體現了。
有什么方法是自己能掌握而對方一定不會知道的？
林毅尋思著，自己在人間戰斗過這么多回了，有什么本事，大天尊肯定都見過了。
心劍術都未必有用。
林毅便細細琢磨，他優勢最大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道行了。
說來也是奇怪，林毅綜合前后的記憶，自己以前用降妖譜的時候，肉身道行并沒有上限，殺多少，就可以反饋多少。
既不需要血祀之陣，在到達一定程度之后，也不會只有治療效果，而不再加強道行。
兩者的對比很明顯，但林毅仔細分析了半天，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想不明白，林毅也不強求，不過，他倒是從中得到了一點啟發。
既然真氣的力量可以壓縮，那血液的力量能不能壓縮？
林毅的每一滴血，都蘊藏著極為強大的力量，若是像五靈歸宗一樣，把自己身體里的許多血液不斷提純，最后爆發開來，這絕對是超乎想象的強大。
一念及此，林毅馬上就開始試著壓縮了。
反正他也不會死，還不就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當京城的打更人敲了三更，林毅也順利的融合出了第一滴精血。
林毅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恐怖力量，不過，這一滴血不能久留。
林毅估摸著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最多能壓制這一滴血三天。
如果繼續強化這一滴精血，能控制的時間可能會更短。
好在距離他和大天尊約架的時間快到了，自己還有一點時間可以繼續。
可當他逍遙繼續的時候，碧霞卻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的房間。
林毅趕緊停住，好奇問道：“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碧霞深夜前來，林毅不覺得她是來偷跑的，多半是有正事。
“我去看了看我父親，還去和遇雪說了會話，就來找你了。”
碧霞的話，有些答非所問，林毅眉頭微皺，隱約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說？”
“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說著，碧霞拿出了一個古樸的木質盒子，遞給了林毅。
“這是什么？”
林毅打開一看，便看到了里面的零碎玉塊，看著樣子，有點像是一根碎裂的簫管，有些地方還有孔洞的痕跡。
“這是我當年送給你的玉簫？”
“是的，又一次我奏樂思念你，被父親發現，這根玉簫，也就成了碎片。”
碧霞說起往事，帶著幾分唏噓。
林毅不知何故，便安慰道：“不要太傷心，我重新送你一個，親手給你做，保管比這個更好。”
碧霞搖搖頭，道：“也許你可以做出更好的玉簫，但對我而言，最好的玉簫始終只有這么一根。”
“那我給你修好。”
破鏡難重圓，是凡人手段不行，林毅的辦法就多了，總有一個辦法能是和這根蕭。
“不用修了，我將這些玉還給你，并沒有抱怨的意思。”
碧霞跪坐在林毅跟前，很認真地道：“我不是想將破碎的禮物還給你，而是想說，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玉碎情猶在，身死夢如初。當年我能做到的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做到。”
“你這是什么意思？”
林毅終于品出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而這個時候，碧霞也攤牌了。
“知道為什么這六天我讓你奪了其他人的權柄，卻只字不提我的么？
因為，現在才是合適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