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新洲滿面愁苦,似乎還沉浸在失去摯友的悲痛之中。
他深吸口氣,稍微整理一下心情,面朝記者,認真承認學校錯誤。
表態羅強被威脅脅迫一事,經過他們校方幾天的深入調查。
學校旳齊玉龍教授,確實存在貪污受賄的行為,他們已經將此事遞交司法部門處理,不日將會還羅強一個公道。
“羅強同學,我代表校方向你表示真摯的歉意。”
丁新洲語氣誠懇,雙手遞上一本紅色證書,躬身道歉:“羅強同學,這是你的華清大學物理系研究生畢業證書,經過我們校方的一番商量,同意你去年底申請的提前結業申請…”
“愿你插上一對有力的翅膀,朝著明確的目標飛向美好的未來…”
在場有數十家媒體記者為證,輕微的快門聲絡繹不絕,這兩天的紛爭,似乎迎來了皆大歡喜的結局。
羅強一時間有點恍惚,
他以前真的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研究生畢業證書會是在這種場合頒發。
也倒不是說場合不行,有記者有校長還有華夏首富,牌面絕對拉滿。
只是紅紅的證書,金燦燦的校徽。
羅強如今只感覺滿滿的譏諷,沒有半點榮譽感,心里還有點羞恥,他很想這么甩手離去,但想起家中的父母。
這本證書,
他們視為至高榮譽的東西。
他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自己的父母考慮一下。
“謝謝你,丁主任。”
羅強面無表情,單手拿起證書,轉身直接回到陸北風身邊坐下。
陸老板不開心,假如以他的脾氣,大概率將證書拍在丁新洲的后腦勺上。
因為這王八蛋該打!
丁新洲也不開心,因為羅強態度太敷衍,單手?一點都不鄭重。
華清大學官方證書,他們的教鞭,也是他們享受至高權利的源泉。
羅強這是什么態度,難道榜上陸北風就膨脹了?
但他臉上仍舊沒有表露出來。
丁新洲不動神色,傳遞給了臺下某網站記者一個眼神。
對方接收到信號,急忙高舉著手臂高喊提問:“丁主任,丁主任,為什么是你在道歉?當事人齊玉龍教授呢?他人在哪?此事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齊玉龍這個名字被記者喊出,無數知情人士臉色瞬間大變,紛紛看向陸北風所坐的位置。
大家之所以心照不宣忽略齊玉龍的不在場,一切是源于官方想要保護陸北風的名聲。
到場的所有記者,來之前都被網站總編嚴厲警告,都問什么都可以,但千萬不要去問齊玉龍的事情。
國內不給官方面子的公司,又有哪家落得著好?
丁新洲知道官方想保護陸北風,才一直不公布遇難者的身份。
陸北風是被保護,但是他們學校的百年名聲又有誰來保護?
陸北風的名聲與他們何干?
所以丁新洲自作主張,聯系一個即將倒閉的媒體公司,借他們口把事情說出來轉移民眾的注意力。
事后就算官方怪罪,他也可以裝作不知情,把事情推到那家傳媒網站,是他們想博關注,蹭熱度。
“齊教授他出了點意外。”
丁新洲面容悲苦,看向陸北風,露出無奈希望對方能理解的神色。
不是他想回答,而是現在在直播,他不回答更容易引起網友們的好奇心。
活脫脫一個又當又立的綠茶。
校長應紅華也好奇看向陸北風,想知道他是什么反應。
陸北風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笑容,似乎完全不關心此事發展走向。
記者繼續提問:“齊教授出了什么意外?”
作為記者,無論有沒有收錢,都會有一顆搞大事的心。
涉及的事情越大,他們越興奮。
“大家都是新聞界的朋友,想必都聽說過…”
丁新洲按照計劃中準備將齊玉龍遇難的事情,公布于眾。
突然這時候數輛響著警笛的汽車,疾馳而來,停穩在校門口。
丁新洲心里突然升起不好預感。
這里有不少人認識市局二把手,看到對方從車上下來,露出好奇的神色。
他來這里干嘛?
左紀生領隊大步流星走到丁新洲面前,示意隨行警員將丁新洲制服。
丁新洲內心極度惶恐,但他現在更加在意旁人的目光,聲嘶力竭道:“你們在干嘛,你們在干嘛?保安呢,趕緊把他們趕下去。”
“這是市局丁新洲的逮捕令。”
左紀生面朝記者,沉聲說:“各位我是市局的左紀生,很抱歉打擾到大家,今天這場發布只能終止。”
“具體情況,我們將在今夜九點向全網發布通告,請大家留意關注。”
左紀生到場抓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留下無數人在風中凌亂。
看直播的吃瓜網友也是滿臉問號。
這劇情峰回路轉,結果更是讓人意想不到。心中疑惑,宛如百爪撓心。
羅強逐漸回過神來,看向陸北風,滿眼激動:“陸總,是您…”
他感覺黑暗的社會又重燃光明。
陸北風笑了笑,比著噤聲手勢。
羅強見狀連連點頭。
陸北風輕笑,示意張佳麗把資料交給應紅華。這是她去海島瓊博收集的資料,是有關于蔡文杰三人。
陸北風心善,
很不喜歡搞這些歪門邪道,奈何對方不講道義,所以也不能怪他無情。
他們掌握的這些證據,足夠將他們打入萬丈深淵,華清大學開除學籍的對象恐怕要換人了。
“應校長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陸北風臉上帶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起身準備離開。
應紅華一頭霧水,急忙追問:“陸先生,這到底是什么情況?丁主任犯了什么事情?突然將他帶走?”
齊玉龍的案件事關重大。
除了陸北風去主動調查得知,汽車墜亡不是交通意外。其余人一直都以為只是單純的意外,只不過官方顧忌陸北風名聲,才選擇將此事淡化處理。
丁新洲很聰明,無論做什么都刻意避開監控,寧愿多出點錢,也從不愿自己經手,生怕留下什么關鍵性證據。
假如左紀生沒能千里緝兇,在桂省邊境找到即將潛逃出國的兇手,真的可能就被他這么糊弄過去。
經過他們長達兩夜一天的努力,成功攔截兇手,通過兇手提供的線索,找到在豫南某小山村被損壞的跟蹤器,上面殘留著丁新洲的指紋。
鐵證如山!
陸北風想了想,輕聲說:“齊玉龍的死,不是意外!”
說罷,陸北風帶領團隊離去。
應紅華滿臉震驚,不可置信。
陸北風說齊玉龍的死不是意外,那現在執法人員帶走丁新洲代表著什么?
他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