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日月雙腎
“樂空雙運”修持之下，在“大樂”與“觀空”中，波仁金剛上師禪定觀空，心神放松，并沒有遮掩什么。
也因為如此，一股微妙而又熟悉的氣息若有若無顯現。
旁人看不出來，可楚塵卻是感受到極其深切。
那道熟悉的氣息，比此前楚塵在大金剛寺察覺到的氣息更加強烈，更加直觀。
如果說此前還有可能是他一時緊張，誤判了，而眼下，他已經基本肯定，他沒有看走眼。
“莫非神犼分身附身在波仁金剛上師身上？”
楚塵心中不由浮想聯翩。
不知是神犼望古分身鳩占鵲巢？
還是落入這位金剛上師手中，成了人家的“修行大藥”？
神犼望古是“紙老虎”，被上三品大神通的密宗頂級強者俘虜了，不足為奇，相應地神犼望古底蘊深厚，若是主動出手算計，波仁金剛上師中招也不出人預料。
兩者都有可能，就看誰主動出手，主動謀劃了。
當然了，也有可能二人暫且“聯盟”，共同“即身成佛”大業。
這都有可能，情況不明。
不過嘛，楚塵對此倒是沒有太過糾結。
對方在明，他在暗處，占據著主動。
到時候，趁著“波仁金剛上師”給他“秘密灌頂”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分身赤龍魔君暗自施展魔功，調動頂級法寶吞天魔葫，給他們來一發大的。
吞天魔葫本就是一等一的頂級法寶，衍化吞噬神符，威力極其恐怖，是楚塵目前最大的底牌。
被吞天魔葫吞噬，不管波仁金剛上師與神犼望古分身是個什么情況，一旦進了葫中天地，那就任他宰割，統統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妙哉！”
識海世界中，封禁多日的吞天魔葫老翁發出了愉悅的歡呼聲。
“主人，這事交給老朽，您就放一百個心，一旦近身，又毫無防備突襲，他絕對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魔葫老翁極其興奮，前些日子聽聞主人讓他低調蟄伏，他內心頗為失望，還以為沒法吞噬資糧，壯大自己了。
萬萬沒想到，峰回路轉。
這才過了幾天，就開始狩獵上三品大神通修士，這讓它意外又驚喜：
“桀桀桀上三品大神通，放在當年，這等好事也不常見！”
楚塵微微一笑，順著魔葫老翁的話頭，叮囑道:
“好好干，莫要留手，必要時，燃燒本源之力，拿出你所有本事來，干脆利落拿下他們，莫要留下后患！”
凝聚“神胎”，躋身頂級法寶后，作為法寶之靈，若是舍得調動本源之力，法寶神通威力會超出分身赤龍魔君法力修為的上限，有望突然爆發出更強威力。
只是，法寶本源之力修行不易，就像修士“燃燒精血”“透支元神”一樣，虧損根基，遲早釀成大禍。
只有遇上了生死大危機才會迫不得已用上，屬于特殊情況的特殊應對，沒法作為常規手段。
不管是誰家的頂級法寶，都沒這種用法。
不過，楚塵就無所謂了，反正他遲早要把“魔葫老翁”給抹殺了，用起來毫無顧忌，一點也不心疼。
并且，若是拿下了波仁金剛上師，損失的“本源之力”都能彌補回來，還有的賺。
不管成敗與否，他都不虧。
“主人，您放心，老奴手到擒來，不會讓您失望！”
魔葫老翁聽聞“燃燒本源之力”，臉上絲毫沒有意外。
一方面，魔葫老翁有信心，一旦有機會靠近，突然間出手爆發，拿下這尊上三品不成問題。
另一方面，域外天魔本質上一個個都是“賭徒”。
這種“搏一搏，小雞變牛羊”的理念，深深刻入他們神魂深處，魔葫老翁絲毫沒有覺得楚塵的命令有什么問題，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符合赤龍老祖的一貫作風。
一人一魔商量之際，無上樂空大灌頂儀式正有條不紊進行著。
一位位“虔誠”的明妃爭先恐后進入殿內，接受“波仁金剛上師”的秘密灌頂，以期有朝一日，得道成真，逃脫自己的苦難命運。
每一位明妃的臉上，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嘖嘖嘖主人，域內生靈蠱惑人心手段絲毫不差，您看看，一個個甘之如飴涌上去，任人采摘，奉獻一切，咱們域外圣祖看了都眼紅，還是他們域內生靈對自己人下手狠，嘿嘿嘿嘿”
魔葫老翁嘖嘖稱贊，臉上滿是羨慕之色：
“主人，不如等會拿下他后，咱們偷天換日，取而代之，到時候免費資糧唾手可得，多好的美事。”
“再說吧！”
楚塵漫不經心回了一句，心中頗為感慨。
魔葫老翁作為魔道法寶，域外天魔勢力出身，它的這番點評可謂是一針見血，道出了大金剛寺的本質。
不管大金剛寺如何標榜自己是佛祖親傳，大日如來秘密法脈，都掩蓋不了他蠱惑、欺騙信眾，迫害、掠奪的事實，本質上，大金剛寺就是左道佛門，甚至是邪魔外道。
大金剛寺下，明妃白骨堆積成山，便是無言的證明。
那些“明妃”是向往美好的苦命人，某種程度上，這種蠱惑、欺騙比簡單粗暴的迫害更加殘忍。
楚塵忍不住嘆息一聲，有些看不下了，打算自告奮勇，立馬去接受“金剛蓮花儀式”，利落干凈地解決。
“白芷”擁有五品道行修為，雖說是“瘦馬”“爐鼎”出身，根基不穩，不過相比起其他六七品的“明妃”，她屬于上等的“明妃”。
她自告奮勇，達那上師頗為欣喜，當即就神識傳音“波仁金剛上師”。
一番溝通后，金剛上師同意了。
聽聞這消息，得償所愿的楚塵暗自有些驚喜，正打算抬腿進入地宮正殿深處，也就是這時，天邊傳來了一聲悠長嘹亮的法號聲。
緊接著，一條五色彩帶凌空飛來。
彩帶上，一位女子懸空而立。
她頭戴蓮花珠冠，冠環三指寬，云髻式的青絲堆積在珠冠上，鼻梁高挺，容貌生的極為美麗，身穿華服，珠寶滿身，顯得雍容華貴，像一尊女王，又像一位慈眉善目、悲憫眾生，普度眾生的菩薩。
地宮眾人見了這位女子，紛紛行禮，大行參拜之禮，顯得極為尊敬。
“拜見雪瓊佛母！”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大金剛寺的雪瓊佛母。
見了這位雪瓊佛母，地宮眾人恭恭敬敬，拜倒在地，一臉虔誠與向往。
楚塵臉色微變，暗自打量。
雪瓊佛母道行修為非同一般，比“達那上師”等四位上師高得多，雖沒有突破瓶頸，躋身上三品道行，不過法力修為絕對是三品層次，修為非凡。
“師祖還真是能耐，前有金蟾長公主，現在這位雪瓊佛母也非同一般。”
楚塵心中頗為古怪，感慨師祖寶刀不老，出手犀利。
當然了，他內心腹誹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臉色微微一變，內心大為驚訝。
原因無他，在“雪瓊佛母”身上，他竟也感受到了同樣的熟悉氣息。
“這這是怎么回事？”
楚塵內心震驚萬分，有些看不懂局勢了。
有兩尊神犼望古分身？
還是波仁金剛上師、雪瓊佛母無意間俘虜了“神犼望古分身”，二人聯手將神犼本源之炁煉化吸收，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原本，事情很簡單，他以“白芷”身份接近，乘其不意發動突襲，一把干掉波仁金剛上師，到時候大金剛寺群龍無首，以他上三品道行修為，隨隨便便就能掌控局面，拿下整個大金剛寺。
不過，眼下又疑似多了一頭“神犼望古分身”，事情就沒法這么簡單粗暴處置了。
一時間，楚塵疑竇叢生，心生遲疑，暗自盤算起來。
另一邊，雪瓊佛母抵達地宮后，對著一眾上師、金剛、密宗弟子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徑直進入了地宮。
不多時，地宮中伺候著的一眾小沙彌、比丘尼紛紛離開主殿。
與此同時，主殿的隱匿陣法也開啟了。
方才還無比熱鬧的“金剛蓮花儀式”戛然而止，好似就此終止的樣子，一時間，殿外一眾金剛、密宗行者、明妃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議論紛紛，猜測連連。
地宮主殿。
波仁金剛上師微微睜開了雙眸，見了雪瓊佛母，這位入定老僧突然間露出了違和的笑容，不像是一位佛法高深的老僧，反倒是充斥著一股子邪魅之炁：
“望月，你醒了。”
“哼”
雪瓊佛母臉上滿是怒容，很是不悅：
“你倒是好算計，趁著這兩天我蠶食奪舍，你竟偷偷舉行無上樂空大灌頂，你意欲何為？”
“若不是我出手幫你，以你的能耐，你能控制這尊魔胎”
說著，“雪瓊佛母”臉上的怒容越盛，隱隱還透著幾分不屑，毫不客氣道：
“莫非，望日你打算背著我吃獨食，壯大自己，然后吞下我？圖謀化作本尊？”
“呵呵呵望月，哪有的事，莫要生氣，自打你我自取了望日、望月，咱們就是獨立的個體，不再是所謂本尊分身。”
“波仁金剛上師”說完，露出了討好之色，道：
“與其化作本尊，被天劫盯上，還不如眼下的日子逍遙，你我結為夫婦，共享雙修之樂，逍遙天地，豈不快哉！”
說完，“波仁金剛上師”笑了笑，很是誠懇道：
“咱們約定好今日嘗試密宗法門，你沒有出關，我又正好有所悟，這才先出手了，沒有背著你吃獨食的意思！”
“誰知道你！”
“雪瓊佛母”冷哼一聲，對“波仁金剛上師”的話不以為然，不過嘛，她倒是沒有不依不饒，冷哼一聲后，她便開口道，解釋道：
“原本，我幾天前就能奪舍這具魔胎，一開始還挺順利地，也不知為何，前幾天突然遇到了極大的抵抗，給我造成了極大的苦惱與麻煩，想探究原因也無從下手。”
“這雪瓊佛母心性修為倒是了得，可惜了，若是她正兒八經修行，前途肯定更好，正式躋身上三品也大有希望”
“咳咳，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正經事要緊。”
“波仁金剛上師”搖搖頭，對奪舍“雪瓊佛母”的細節絲毫沒有興趣，懶得理會，說完這話，他臉上露出崇敬之色，迫不及待道：
“望月，我這幾個月專研了一番大金剛寺的密宗法脈諸般法門，大有收獲！”
“哦？”
“雪瓊佛母”來了興趣：“莫非，這大金剛寺當真是大日如來秘密法脈？”
“不錯！”
“波仁金剛上師”一臉欣喜，道：
“我們在大金剛寺所得那副勝樂王佛樂空圖高深莫測，蘊含無邊佛法，這一支，恐怕是真正的大日如來秘密法脈。”
說著，“波仁金剛上師”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卷，緩緩攤開。
畫像上繪著密宗本尊神像圖，作男女裸身擁抱交媾狀，男像勝樂王佛，即歡喜佛，是大日如來的金剛像，三頭十二臂，代表“智慧”;女像明妃，即佛母，一頭雙臂，代表“禪定”，智悲雙運，如陰陽日月，千變萬化.
“這副畫乃是大金剛寺最為高深的秘密傳承，大日如來親傳，若是誰能在密宗樂空雙運大法中步入高深境界，便能得遇如來，領悟無上佛門神通不說，甚至有望即身成佛！”
“大善！”
“雪瓊佛母”心中一喜，喃喃道：
“若是咱們真能得了這樁機緣，可比成為本尊還要更有前途。”
“誰說不是！”
“波仁金剛上師”笑了笑：“其余分身，恐怕一個個為成為主尊，打生打死，勾心斗角，自相殘殺，我們不一樣，另辟蹊徑，趟出一條通天大道！”
許是說到了興頭，“波仁金剛上師”臉上泛著幾分激動：
“你我乃本尊日月雙腎所化，你為月，我為日，一陰一陽，翻云覆雨，河車之轉，千年萬年如一日，你我早就是在大樂之中觀得大空。”
“這番機緣，簡直是為你我量身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