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好日子一去不復返
煉制仙丹忌諱外人打攪。
火龍谷內不僅有虎老率領一眾兵馬森嚴護衛，丹房外同樣也有層層陣法禁制，隔絕內外。
楚塵輕車熟路，手掐法訣，踏著陣法生門入了丹房。
丈高的巨型煉丹爐上空，日魂月魄身上衣服被烈火焚燒了幾個洞，破破爛爛，臉上也是濃煙熏得灰頭土臉，模樣頗為狼狽。
此刻，他們二人腳踏小云團，手掐法訣，盯著濃煙控制著什么。
煉丹爐下蒲團上，火龍丹師盤膝而坐，手掐法訣，連連變換。
“凌霄徒兒，你總算來了。”
火龍丹師察覺出了丹房外的動靜，猜到了來人是誰，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日魂、月魄，你們兩個趕緊給你師弟讓讓位置，沒事去噼一點靈木，扇扇風，讓你師弟來控火掌火候。”
“咳咳”
一聽師父的話，煉丹爐兩旁浮空而立的日魂月魄如蒙大赦，紛紛給自家小師弟讓位。
經過這一年辛勤煉丹，師徒四人已經煉成了九轉靈砂大丹中的第三轉絕真丹。
在第三轉仙丹的基礎上，他們著手煉制第四轉靈妙丹。
這級別的仙丹對日魂月魄來說頗為吃力，步步艱難。
這兩天，他們二人被吹毛求疵，暴君一般的師父罵的狗血淋頭。
楚塵沒有客氣，師兄師姐給他讓了位置，他當即腳底生云，飛到了煉丹爐口，神識探入爐中，看了看情況后，當即手掐法訣，操縱起爐中真火。
約莫一個時辰后。
“師父，藥物統統都存性了。”
所謂“存性”，既是把藥燒至外部焦黑，里面焦黃為度，使藥物在臨斃時，保持其原藥性。
“存性”是煉丹手法，同時在醫者炮制藥物時也會用到“燒存性”。
楚塵祭煉出了火印，馭火神通了得，對藥物藥性火候把握也極其嫻熟，一番炮制下來，干凈利索地將爐中藥物“存性”，完美完成了階段性煉丹功夫。
“哈哈哈凌霄徒兒，辛苦了。”
火龍丹師哈哈大笑，臉上頗為欣喜：
“還得是你，這一次頗為成功，你師兄師姐不行，火候差遠了，存性不夠，藥力不足，怎能煉成仙丹，有你輔助為師輕松多了。”
一旁的日魂月魄滿頭大汗，正打算好好休息，放松一番。
一聽師父這話，二人面面相覷，心中苦澀。
師父雖然也時常喝罵二人的失誤與不嚴謹之處，不過比起眼下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一切都得從半年前小師弟開始著手學習九轉靈砂大丹，并且參與輔左師父煉制仙丹說起。
人怕人比人，貨怕貨比貨。
與師弟一比，他們兩個完敗。
小師弟天賦悟性高，丹道造詣深厚，學習煉制外丹仙術飛快。
教一遍就會，熟練后就很少犯錯。
最為關鍵的是，小師弟還能熟能生巧，舉一反三，時不時來一個神來之筆的點子，讓師父火龍丹師驚為天人，夸贊連連。
以前二人有一點小瑕疵，火龍丹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忍了，可有了小師弟，沒得差，差不了一頓臭罵。
更為離譜的是，以前明明家常便飯的事，可是因為小師弟做得更好，師父又是一頓恨鐵不成鋼的教訓。
太難了！
日魂、月魄心中大呼一聲，不過，他們沒有反駁，而是熟練地低頭，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聽到師父的話。
楚塵也不接師父火龍丹師的夸獎，咳嗽一聲，道：
“師父，我接下來可能沒法輔左您老煉制仙丹了。”
火龍丹師靈目神識正透過煉丹爐，觀摩藥物變化，聽聞此言，詫異轉頭：
“凌霄徒兒，何出此言，你要去何處？”
日魂月魄聽到這，頓時也來了興趣，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小師弟要離開？
那豈不是...又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楚塵不好意思笑了笑，將自己有意隨明鏡先生調往關外荒域任職的事和盤托出。
“原來如此！”
火龍丹師連連點頭，有點失落，不過很快露出和藹笑容：
“徒兒，無妨，修行中人理應游歷四方，感悟天地，更別說你是為天下蒼生奔波，為師雖不入朝堂，不過倘若有一天，天下風雨飄搖，群魔亂舞，為師立馬推了煉丹爐下山斬妖除魔！”
楚塵笑了笑。
這個他信。
師父火龍丹師是性情中人，雖不喜權貴，可卻又一顆慈悲博愛之心，是真正的有道真修。
“你安心去吧，出門在外，平日里勿要忘記專研外丹仙術。”
“至于為師煉丹，無妨，你師兄師姐雖不如你，不過也能勉強用一用。”
日魂月魄：“...”
火龍丹師許是察覺到了什么，瞥了日魂月魄一眼，道：
“你們二人向你小師弟多學著點，爭取有你小師弟七八成的火候，莫要說做不到，為師會時刻盯著，督促爾等，”
日魂月魄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完了，好日子一去不復返，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一時間，二人齊齊可憐兮兮望向自家小師弟，滿滿的幽怨。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師父火龍丹師會帶著日魂月魄正式煉制第四轉靈妙丹，數月不出關。
換而言之，這是楚塵離開青州調往關外荒域最后一次與師父火龍丹師、日魂月魄、虎老見面。
于是乎，楚塵在火龍居呆了很久。
時至深夜，他這才辭別師父與師兄師姐，離開了火龍居。
離開時，火龍丹師贈送了楚塵不少丹方。
這讓楚塵頗為意外。
師父火龍丹師醉心外丹仙術，在他看來，除了助道仙丹，其余不過是小道，平日里不怎么熱衷傳授他們這些徒弟煉制各類雜七雜八的靈丹。
有了丹方，某種意義上就是有了賺錢的門路。
“師父火龍丹師這是送我盤纏，怕我在外日子拮據了。”
楚塵心情大好。
小鬼仔也探出腦袋，歡喜道：“師兄，以后我的靈香是不是也能翻一番了。”
楚塵白了小鬼仔一眼，剛想說什么。
然而，小鬼仔面色古怪，四下打量，驚呼道：
“師兄，你頭頂有濃郁劫炁，不對，這劫炁有點問題，有點假...”
小鬼仔話還沒有說完，異象陡生。
地下莽莽大山憑空生出一股恐怖吸力，將騰云駕霧飛行中的楚塵拉拽向下，瞬間讓其跌落云間，墜落九嶺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