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足底生云”,并非傳說中仙人一般,騰云駕霧,橫貫天際,朝游北海暮蒼梧。
一來沒法飛那么快,二來是低空騰空飛行。
法術源于效仿靈鶴,施展之后,如靈鶴一般乘云飛行。
這門“足底生云”法術赫然出自九老仙者府九侯先生底襟集。
那日,楚塵授童子箓后,許平道長就將底襟集傳授給了他。
說起來,楚塵覺得道長肯定藏了一手,沒有全教給他。
原因無他,里面沒有“脫衣解帶”術,也沒有其他進階法術。
擺明就是一個刪減版。
道長,你不講武德啊,說話不算數,說好不藏私,傾囊相授。
楚塵心中怨念頗深。
唯一讓他寬慰的是,底襟集中記載了許多法術。
法術:足底生云靈符:乘云符出處:九老仙者府九侯先生底襟集用甲馬兩個,上涌砂砂寫“白云上升”四字,飛符兩道,祭六甲壇下,腳踏“魁罡”二字,左手雷印,右手鶴訣,取東東方氣一口,念鶴羽乘云咒七遍,焚符二道,四十九日畢,欲遠行,先將甲馬栓在兩足,結印作用,隨即白云騰架而起,欲止,開訣解甲馬而落地矣 乘云咒:諧請六丁六甲神,白云碭羽飛逝神...
欲施展這門法術,需繪制“白云上升”甲馬、乘云符,以及掌握鶴羽乘云咒。
上述施法條件中,“白云上升”甲馬符是最麻煩的,需要祭煉四十九天。
靈山派歷代精研此術,這才得以改善法術,將祭煉時間縮短成七天。
足底生云術算是底襟集眾多法術中比較容易煉成,又非常實用的法術。
這些天楚塵除了采太陰太陽之氣外,歸家后,其余時間都在學習繪符。
目前,他還在繪符入門階段。
施展這門法術的白云甲馬、乘云符都是許平道長贈予的,算是新徒弟的福利,以后就得他楚塵自己自力更生,自己繪制靈符。
繪符一道博大精深,各種靈符千奇百怪,著實需要花費一番苦功。
楚塵目前只掌握了五官符、脫衣解帶符兩種靈符。
倒不是楚塵心思不對勁,而是心廟上顯現的法術,他更容易掌握,并且無需繁瑣的祭煉儀式。
發現這個秘密后,他興奮了好幾天。
廣淵鄉。
楚塵、張秀才、黃富貴一行三人紛紛收了道術秘法,改成了徒步。
“這鄧家老大,鄧老二怎么了,昨兒還見到他們偷我家瓜?今兒怎么就沒了。”
“聽說山里出了一頭吃人妖怪,把他們害了。”
“真的假的?什么妖怪啊?”
“好像是一頭虎妖,長得那叫一個高大威猛,一出場,妖風陣陣,兇的恨,剛剛遭遇,凌空一巴掌就把鄧家兩小子給拍死了。”
“好家伙,虎妖豈不是為民除害了?這兩小子,仗著有個當鄉長的老爹,橫行霸道,壞事做絕,一個個壞的流膿,活脫脫兩個流氓胚子,平日里偷雞摸狗,順藤摸瓜,不是偷看人家小媳婦洗澡,就是調戲良家婦女,整日里游手好閑,坑蒙拐騙,這種人,衙門不收,天老爺收!”
“就是!死了活該,我呸,什么玩意!”
“這兩混小子死不死我不關心,我只擔心日后虎妖會不會下山吃人。”
“沒錯,這話算是說進我心坎了,你說,這虎妖會不會吃人上癮,時不時來打個牙祭,那我們可就慘嘍。”
“虎妖不下山我也害怕,以后都不敢出門了。”
“太嚇人了!”
......
廣淵鄉,鄧家門前,鄉民們圍聚在一起,議論紛紛,討論著今天村里發生的事。
一個個幸災樂禍之余,不免生出擔憂之心,神情頗為復雜。
楚塵、張秀才、黃富貴三人是修行之人,都有道行修為在身,耳力不俗,老老遠就聽到了鄉民的議論。
三人不動聲色,聽得都非常仔細。
此番,向新安鬼神都管司報案者,赫然是廣淵鄉鄉長鄧鐵劍,遇害者是他的兩個兒子。
鄧鐵劍乃是軍伍出身,曾經是青州軍精銳,深受軍中將領賞識,被軍中某位將軍收為親兵,頗受器重。
后來,鄧鐵劍負傷,加之年紀也大了,不適合繼續留在軍中,于是選擇了光榮退伍,回到了老家廣淵鄉。
鄧鐵劍憑借著不俗的武道修為,加之軍中貴人的暗中相助,一番運作之下,沒過幾年,鄧鐵劍就成了廣淵鄉鄉長,掌一鄉之政務,成了活脫脫的土皇帝。
說起來,鄧鐵劍本身并無惡習,并沒有利用手中的權勢欺壓當地百姓,而是用心操練民兵,保家衛民,頗有軍中好漢的氣度風范,在十里八鄉也是出了名,深受百姓贊譽。
然而,虎父出犬子。
鄧鐵劍早年投身軍伍,誕下兩個兒子鄧大郎,鄧二郎后,他沒空管教,留給妻子、父母雙親照料。
鄧父、鄧母,妻子對他的兩個兒子極其寵溺,恨不得將其捧在手心里,慣壞了。
鄧大,鄧二在長輩的寵溺中長大,人自然而然長歪了,平日里跟著地痞流氓混,紈绔作派,十里八鄉的村民鄉民無不戳脊梁骨。
鄧鄉長退伍回家后,看見兩個兒子成了這副鬼樣子,心里自然是又氣又恨。
每每兩兄弟闖禍,鄧鐵劍都恨不得將兩個混小子當街打死算球。
可惜,鄧鐵劍也只是想想而已,終究是舍不得下手。
他只有這兩個兒子。
從軍負傷后,他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這兩個兒子再如何不堪,那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自詡鐵骨錚錚的鄧鐵劍每次都是紅著臉,帶著兩個兒子登門道歉,丟盡了顏面。
楚塵、張秀才、黃富貴三人很快來到了鄧家府宅前。
門前,有鄉吏里胥、團練民兵進進出出,頗為忙碌。
不時地,府內傳來女子凄厲的哭泣聲,那真是嚎嚎大哭,聞者傷心。
三人剛剛來到門前,宅子內,一道身穿勁裝的中年男子疾步匆匆走了出來。
男子面如刀削,神情剛毅,左邊臉頰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并不丑陋,反而莫名有股威嚴與肅殺之氣。
旁人一看便知,此人出身軍伍。
赫然是廣淵鄉一把手,鄧鐵劍。
“諸位仙師,你們總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