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問答游戲
“嘶…”
孟良強忍著腳掌上傳來的鉆心劇痛，一步一步地快速向前走著，時不時驚慌回頭看看白衣人有沒有追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身后一直沒有人追過來，孟良沒有感到慶幸，只覺得心中的不安愈加嚴重。
由于走得太急，一不小心碰到右腳骨折的腳趾，痛得他當場摔倒，額頭上磕了一個烏青的腫包。
孟良跪在地上捂著腦袋喘氣，不爭氣的眼淚滑落下來，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個流浪漢還要受這種苦難，他本來就已經夠慘了。
或許當初就不該當個懶漢，更不該流浪，應該找份正經工作，苦點累點也無所謂，娶個老婆，生幾個孩子，這樣的話現在也就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了吧？
“我在想什么白日夢啊！”
孟良慘笑著擦了擦眼淚，摸了一下受傷的右腳，覺得情況不是很嚴重后，起身準備繼續逃命。
“這是什么？影子？”
當他站起來后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個巨大的陰影，看著像是人類的影子，但是軀干主體中又多了一堆扭曲的陰影。
“這玩意應該不是我的影子，也就是說，在頭頂有…”
孟良喉嚨艱難地咽動一下，慢慢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倒吊著的臉，距離他的頭頂不過二三十厘米。
“哈哈哈…被你發現咯！”
鐘強癲狂地笑著，嘴角咧得極高，快要接近耳根子，臉頰肌肉異常扭曲，在臉上疊起三道深紋。
瞳仁亮起淡淡紅光，眼眶附近暴起數道血絲，眼眸幽暗邪惡。
此時的他正倒吊在天花板上，背后延伸出兩道散發著紫藍色光芒的赫子牢牢抓住墻壁，在堅硬的石壁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怪…怪物。”
孟良這種年紀的流浪漢怎么可能看過喰種，將吊在半空中的鐘強當成了怪物，當即被嚇得渾身發軟，腿腳無力地摔到地上。
事實上，他真的是怪物，從幻想作品中走出來的食人怪物。
“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呢？要不，我們玩個數學游戲，我問你答，你說好不好？”
鐘強從天花板上落下來，紫藍色赫子深深插入孟良身旁的地面，堅硬的混凝土在赫子面前顯得異常柔軟。
“我不玩，我只想離開這里，求求你，放我走吧！”
孟良嘴唇顫抖眼眶發紅，痛苦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現在只想快點去醫院看看自己的腳趾，醫好后再滾回橋洞里，或者找份工作。只要可以離開這里，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那可不行，來，我問你，一千減七等于多少？”
鐘強嘴角咧開，眼神中滿是瘋狂，他特別喜歡東京喰種里這種折磨人的方法，仿佛能從里面得到特殊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
“一千減七等于九九…”
孟良越慌亂腦袋越是一片空白，就連簡單的計算題都做不出來，嚇得面無血色直冒冷汗。
“答不出來？那我得割下你一根腳趾作為失敗的代價。”
鐘強尖笑一聲，紫藍赫子從地板中抽出，鋒銳的末端對準了孟良的小腳趾，準備刺下。
“九百九十三。”
遠處通道內傳來一個回答。
鐘強的笑容僵住了，抬起頭憤怒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通道拐角處走出來一個男人，身上穿著被血液弄臟了的白襯衫，細碎的劉海下隱藏著一雙冷漠的眼眸。
“呦呦呦，我好像沒有見過你，你是混進來的陌生人？”
說到這里，鐘強開始激動起來，如果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混進來的，那么就算玩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找他麻煩，他終于能玩到盡興了！
鐘強隨意一腳踢中孟良的小腹，把他踢成彎腰大蝦失去了逃跑能力，這才慢悠悠地看向洛秋。
“既然你喜歡搶答，那干脆我們兩個人玩算了，我問你答。”
鐘強舔了舔嘴唇，赫子在背后扭曲膨脹，宛如大樹枝杈般雜亂生長。
“還是我問你答吧，一個頭減去一個頭還剩多少個頭？”
洛秋臉上笑了笑，眼睛里卻沒有任何笑意，宛如一汪死水，問出個極其簡單的問題。
“這算什么…”
鐘強嗓子里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兩道紅光閃過，隨后他就飛在了空中。
“怎么…回事？我飛起來了？那是誰的身體，好熟悉…”
鐘強在空中看到了一具無頭尸體，不知為什么，他對這個身體很熟悉，身體背后的赫子…很像他的？
“這是…我的身體？那我…”
當鐘強殘存的意識想到那是自己的身體時，頭顱重重摔到地上，那雙陰狠的眼睛死死盯著身體背后，眨了眨眼，之后再也沒有合上。
“啊…”
孟良被潑灑的血液濺射到臉上，嚇得趴在地上尖叫起來。
洛秋沒有理他，雙眸紅光慢慢消散，從仍然保持站立姿勢的怪物尸體旁走過。
當他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通道拐角時，孟良終于鎮定了下來，擦了擦臉上的鼻涕眼淚，對著他的背影大喊：“謝謝你救了我，我以后會報答你的。”
喊完這一句話后，孟良便踉踉蹌蹌地朝著相反的方向逃走。
他不是不想抱大腿保命，但是現在受傷的他已經是個累贅了，像個跛腳老狗般跟在別人身邊，那只會引來嫌棄。
流浪多年的他很明白那種感覺，自然不會做這種惹人嫌棄的事，還不如沿著那個男人來路的方向逃走，想必會安全許多。
洛秋聽到了那個中年男人的感激話語，但他絲毫沒有放在心里。
事實上，他只是順路殺個怪物，心里并沒有想著救人，救人只是殺人的副產品罷了。
王燕站在處理室外等了許久，始終沒有見到鐘強的身影，十分鐘的約定早已過去，再耽誤下去恐怕會誤了大事。
“這個變態不會真的在亂搞吧？”
王燕焦急地捶了一拳墻壁，墻磚直接碎出一個洞，蜘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
嗒嗒嗒…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
王燕頓時松了口氣：“你再不回來我就得報告老大了。”
還沒等她轉身，突然一只手捏在了她的后脖頸上，手掌很大，掌心溫熱。
王燕瞳孔瞬間擴大，心跳聲宛如急促的鼓點，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脖子后感受到了溫熱的呼吸，身后的人離她很近，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身體散發的溫度，這是個致命的距離。
洛秋輕輕捏住眼前這個女人的脖子，隨后覺得這個動作不太紳士，改成雙臂環抱著她的肩膀，仿佛一對親熱的情侶般，把臉貼到女人的臉頰旁，微笑著問道：“你在等誰？”
“我…我在等我的搭檔，請不要傷害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燕喉嚨顫動一下，臉上強行擠出微笑。
她不是不想反抗，可身后傳來的壓迫感太過恐怖，仿佛無數根尖刺對準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直覺告訴她不能反抗，做任何小動作下場都會十分凄慘。
“哦，真的什么都可以嗎？”
聽到這里，洛秋來了點興致。
眼前這個女人也算是有幾分姿色，若是拍張照放到網絡里，估計會有不少男人直呼女神。
“什么都可以，包括那個，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進去房間里面慢慢玩。”
王燕緊張跳動的心臟稍微慢了下來，若是出賣姿色就能解決問題，那她不會有任何猶豫。
....
身后的聲音突然變冷，王燕嚇得渾身一顫，右手猶如碰到火炭般快速縮回。
“你長得不錯，本來還想跟你多聊一會兒，可惜，身上的死人味實在是太惡心了。”
洛秋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雙臂慢慢收緊。
“不…”
王燕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情急之下放手一搏，暗黑色的赫子從背部瘋狂涌出，化為無數把鋒銳的刀刃，想要把身后的男人刺穿。
“怎么可能…”
然而她絕望了，赫子確實刺到了男人的胸膛，可是卻比刺到金屬墻壁更加難受，就連他的衣服都刺不穿。
“啊…”
清脆的折斷聲響起，尖叫聲戛然而止，女人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淚水在眼眶中搖晃兩下后沿著臉頰滑落。
洛秋松開手，任由女人摔到地上，曲折成詭異的姿勢。
突然，他低下了頭，看著腳下的地面。
透視能力開啟，視線穿透了兩層厚厚的混凝土地板，投入到地下第五層。
“原來在這里，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