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到邁阿密的飛機嗎?”
“沒有,先生。這些飛機在一周之前就已經滿員了,您現在可以預約三周之后的座位…”
“或者澳洲的還有嗎?”
“五周之后。”
“巴西利亞?圣地亞哥?”
“嗯,這些國家現在都已經停止了空中航運,我們沒有跟他們連通的航線了…”
售票員聳了聳肩,對面前的顧客表示無可奈何。
顧客連呼幾聲上帝,然后繼續接著詢問其他地點。
每一個售票窗口的景象都大同小異,
這里擠滿了人,每一個人都帶著恐慌的神色,都想買到離開華盛頓的機票,而且是要往南方去的機票。
山姆拿著自己的飛機票從這些隊伍后面走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目的地。
紐約。
在華盛頓的東北方向。
跟這些人千方百計想要前往南方正好相反,他要往北去。
“嘿,先生,請看一下,請看一下…”
山姆耳邊剛聽到這句話,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上就已經被塞了一張傳單,然后那個發傳單的人就頭也不回地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確定自己的機票沒有被順走之后,山姆立在原地,拿出那張傳單看了一眼。
這是一張類似報紙的傳單,上面還留有油墨的清香,看起來就是剛剛印刷不久的,甚至還能感覺到暖暖的溫度。
新德里大雪將是全球氣候轉變的關鍵節點東京特大冰雹事件已表明全球氣候將繼續惡化,多個國家進入緊急狀態 請向南邊走,請儲備好你們的防寒物資,請準備食物和水,
請準備收音機和電池 傳單上以新聞的形式寫了許多信息,
除了部分被封鎖在國外的時政新聞外,其中還包括了一份物資儲備指導清單,
防寒取暖清單,以后極端嚴寒注意事項等等。
山姆看著這上面的內容,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父親之前的囑咐。
正當他想得入神的時候,身后又傳來聲音。
“山姆?”
他立馬轉過身,正是準備跟自己一起去參加學術競賽的勞拉和布萊恩。
“你們也來了,那我們現在就上機吧?”山姆快速收起自己手上的傳單,把它插入口袋里,然后雙手也插入褲兜里,眼神漂移不定,有些不自在。
勞拉笑了一下,點了下頭道:“那我們現在到候機室吧。”
三人跟著指示牌走在路上,身邊都是行色匆匆,拖著大包小包的人。
“他們看起來都是要往南邊去?”布萊恩說道。
山姆的眼神余光緊緊鎖定勞拉,心不在焉地說道:“是的,在售票窗口那里有不少人都在排隊,嗯…比往常要多得多。”
勞拉看著身邊拖家帶口的人,也感到一點不安:“希望接下來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
幾人到了地方坐下,布萊恩才接著說道:“氣候災變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沒有任何的例子可以證明接下來會發生那么恐怖的事情,我還是更偏向電視上的說法,這更有可能是一場針對我們的政治行動。”
布萊恩一邊說,一邊指了一下登機室里的電視機,上面播放的赫然是貝克的最新演講。
呼——
山姆捂住自己的臉。
怎么到處都是這家伙?
國際空間站。
三名宇航員正處在休息時間,
各自都是自由活動。
帕克正在器材上做著運動,他戴著的耳麥突然接入通訊。
“帕克,這里是休斯頓,你們接下來的返回計劃被取消了。”
帕克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扶正耳麥,疑惑問道:
“為什么?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嗎?”
“不,天氣不好的話,只會推遲你們的返回計劃,現在是取消了,你們也許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返回了。”
“嗯…好吧,能告訴我是什么原因嗎?”
休斯頓的工作人員停頓了一下,好像在請示意見,好一會兒才說:“現在地面的情況有點復雜,我們只能告訴你們接下來一段時間里,可能會在伱們的軌道附近出現另外一個空間站。”
“另外一個空間站?”帕克聽到這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您的意思是說,地球上有其他國家要發射新的空間站了?”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另外,這段時間里地面的氣候狀況似乎不夠穩定,你們留在上面的時候多注意一下,異常情況和信息要盡快發送回來給我們…”
休斯頓的工作人員一口氣把話都說完,才松了一口氣結束通訊。
然后他忍不住轉頭問旁邊的同事。
“真的假的?對面要在太空上‘變’出一座空間站來?”
同事回了他一個莫名的眼神:“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現在就不會坐在你隔壁了。”
“反正他們已經申請了軌道,我們除了關注,沒有其他辦法。”
國內。
全世界的氣象信息都通過國際線路匯報了過來,然后又穿過時空隧道,傳到了流浪時空的超算上面一點一點構筑出全球的氣象模型。
而相應的結果同樣通過時空隧道的線路傳回到后天時空。
張天元看著屏幕上的一片大紅警告的全球地圖,嘆了口氣,轉頭跟鐘老說道:“現在是最后的時機了。”
同樣愣愣看著屏幕的鐘老也嘆了口氣,“對啊,現在是最后的機會了。”
“那就啟動計劃的最后一步吧。”
“我沒有意見。”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把指令傳達到了互救會以及國內的各級機構。
“所有避難所即刻起,馬上進入避難狀態,關閉所有主要出入口,嚴控逃生通道,最后檢查避難所設備隱患…”
指令快速傳達到國內上千個避難所中。
大山內部、荒漠深處,以及各個城市的人防工事很快便忙碌起來。
看著身邊一反常態在四處走動,神色緊張的工作人員,不少避難所里的民眾心里都有了猜測。
“同志,是有什么新指令了嗎?”
“是不是要關門了?”
大家都慌張地提問。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拿著小喇叭過來跟他們解釋:
“五分鐘后關門,請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緊急指令,由于全球氣候情況日漸惡劣,我們確信目前已經臨近氣候大災變的關鍵節點,經專家組研判后決定,避難計劃正式啟動,請所有人回到避難所,不要輕易走動。”
“保持安靜,不要慌!我們避難所里有米有油,只是躲一陣子而已,餓不死也憋不死的!”
在大喇叭和小喇叭不間斷的官方公告以及工作人員的勸告中,全國各地的避難所漸漸恢復平靜。
民眾們這段時間里其實已經適應了避難所里的生活,只不過現在要關門了,大家不免本能地有些慌張。
許多人都趕到大門處,看著厚重的隔溫大門在齒輪轉動的“咔咔”聲中慢慢關上。
自此,避難所里成為了幾乎全封閉的空間。
“沒事的,我們一定能熬過這一關的。”
“災變什么時候才會來啊?這位同志…”
“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東京在下冰雹,夏威夷也被那個諾什么莉的颶風襲擊了,聽說損失慘重,我們現在又開始封閉了,所以我想應該也快了吧?”
處在密閉的空間里,大家一時間除了點燈聊天,似乎也沒什么好做的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從避難所內部走出來了幾個人,手里還拿著小喇叭:
“都到小廣場去嘍,那里互救會在放電影放紀錄片放節目嘍。”
“都到小廣場去嘍…”
眾人聽著喊話,遲疑了一下,很快便往小廣場走去。
現在的電影對于大多數國人來說,其實都算是個新鮮玩意,一年到頭都看不了幾次。
而且這播放的電影聽說還是其他時空的片子,還有什么特效,那些爆炸搞得跟真的一樣。
蘇格蘭。
海德蘭氣象觀測中心。
丹尼斯從外面推門進來,帶來了最新的消息:“避難計劃現在已經啟動了,整個北半球的避難所都已經關門了。”
瑞博森教授和黑人助手轉頭看向他。
最后教授緩緩說道:“我們也收到了最新消息,喬治海岸的浮標沒有出錯。”
“呃…”丹尼斯定在原地,“也就是說海水的溫度的確下降了13度?”
教授點頭。
“而且不止如此,”黑人助手指了指屏幕,“現在不止一個地方的海水溫度出現了下降的情況。”
丹尼斯走過來,一眼便看到電腦上已經有四個浮標在發出閃爍的警報。
“這些浮標的位置幾乎遍布了整個北大西洋…”
瑞博森教授手里端著一杯咖啡:“嗯,正如我們所看到的一樣,現在北大西洋的海水正在迎來前所未有的改變,而且是以我們完全沒想到的恐怖速度。”
“我想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去驗證那三個浮標是不是故障了,可以直接宣告氣候災變的理論,完全正確了。”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啊!”
三人找了椅子,一起坐下。
之前情況還沒有完全惡化的時候,他們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現在情況已經沒法再惡化了,他們反倒松了一口氣。
丹尼斯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收到的消息,趕忙又重復了一遍:“現在所有避難所都已經關門了。”
瑞博森教授毫不慌張:“我知道這個消息,剛剛我已經在電話里順便得到了這個消息。”
“那我們還要繼續堅守在這里嗎?接下來的情況恐怕會越來越糟糕,外面已經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雪,這恐怕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不用擔心,丹尼斯。”教授露出一個淡定的微笑,雙手還是捧著那杯熱咖啡,“剛剛電話里已經說了,會有人來接我們的,車隊已經在路上了。”
丹尼斯握了握拳頭,“那就好。”
“安靜等待吧,丹尼斯。”
屋子里很快便陷入寂靜,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發呆,除了窗外風雪刮過的呼嘯外,聽不見其他聲音,屋子里的光源只有黯淡的燈光以及亮著的電腦屏幕,壓抑得有點可怕。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們真的會來嗎?”黑人助手有點受不了這個氛圍,走到了門前,想要聽聽外面的動靜。
他這一起身,其他兩人也不淡定了,跟著站起來,丹尼斯也走到了門前,然后把耳朵貼了過去。
瑞博森教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力安慰著自己兩名助手:“耐心一點,他們會來的…”
其他兩人只好從門口那里走回來。
“我還有一瓶威士忌,你們要嘗嘗嗎?”瑞博森教授從書架上拿出一瓶酒,然后又從某本書后面拿出了三個酒杯。
其他兩人聳聳肩,都走了過來。
三杯酒剛剛倒出,還沒干杯,三人就聽到門口傳來了響聲。
砰砰!
兩下。
可憐的大門直接被拆了下來,風雪倒灌進入屋子里面。
然后一個穿著外骨骼,戴著玻璃面罩的白人士兵從外面走了進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三個正準備干杯的人。
“嗯…我敲了兩下門,可能你們沒有聽見,不過我想現在應該不是喝酒的時候。”
來自流浪時空的白人士兵奇怪地看了下三人的手,似乎在示意他們把酒杯放下。
“好吧,那我們就不喝了。不過這瓶12年的威士忌我希望能帶走。”說著,瑞博森教授便將其他兩人手上的酒杯回收,一一倒回了酒瓶里。
對于他這個行為,士兵沒有任何意見,直接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微型電腦,調出任務的資料。
他對比了一下屏幕里的照片跟眼前的三人:“瑞博森教授以及您的兩名助手是嗎?”
“是的。”
“感謝你們一直堅守的貢獻,我受命前來迎接你們,你們將被送往蘇格蘭97號避難所與你們的家人團聚。”
士兵敬了個禮,然后看了看屋子里面。
“還有什么物品需要帶走的嗎?只要重要物品,基本生活物資不需要帶走,避難所里有全新的。”
瑞博森教授也掃視了一圈,短暫的思考之后,他捧起手里的酒:“重要的資料已經提前轉移了,現在只有這瓶威士忌了。”
士兵笑了笑,伸手接過他的酒,打趣道:“好吧,12年的威士忌確定挺重要的。”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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