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宿命
何為重瞳？
在上古年間，重瞳者為圣、為神明，曾出現的那幾人，都是驚天動地、震動天下的蓋世人物。
號稱不敗的神話，這個世間根本沒有人能殺，是無敵的存在。
而石毅一出生就被發現為重瞳，在石國內引起了極大的震動，所有人都對他抱予了厚望。
可是現在，為何說他是被遺棄的？
觀戰者們都是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道石毅口中話語的含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可是重瞳者，資質與上古圣人、神人等同，再加上得到了石昊的至尊骨，未來注定成為一個如同天神般的存在。
就算是那些無上的不朽傳承，若是族內出現這么一個天縱之資的孩子，絕對都會將其視若珍寶，傾盡全教的心血也在所不惜。
誰會舍棄？
一群人眼神閃爍，面露思索，石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這些話語，其背后絕對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
連太古神山與各大古國的尊者們，全都好奇起來。
“難道毅兒說的是…”
在此地的修士們全都一臉地懵逼，不明白石毅為何說自己是被舍棄的，唯獨石子騰有點若有所思，隱隱想起了石毅小時曾經與自己說過的一些模糊話語。
但是這，卻讓他有點匪夷所思的感覺。
“我是被舍棄的。”
石毅的話語引起了一片的喧嘩，修士們交頭接耳，但目光全都凝望在場內石毅的身上，等待著前因后果。
就連石昊也忍不住停下了乘勝追擊的步伐，目光如炬注視著石毅，想要聽聽他到底想要說些什么。
“昔年，我曾經很好奇，為什么那樣一個人會出現在武王府。”
在眾人的目光凝視下，石毅臉色平靜，緩緩地開口。
目光悠遠，仿佛是在回憶著什么一般。
聽著石毅的述說，很多人都忍不住猜想起來，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人，讓重瞳者都以這種口吻敘述出來。
“后來，我覺得他是為了我而來。”
他繼續地緩緩說著。
語氣平淡。
“我是天生的重瞳圣人，母親說過我前途不可限量，未來將會主宰八域沉浮，光耀萬古，那個人為我而來也是應該的。”
“在此前，我是這般認為的，可是直到…”
石毅的眸子深邃無比，如一片深不見底的古井，但在下一刻卻是瞬間熾盛起來，望向了對面的石昊。
“你的出現！”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此刻一下子壓抑起來，讓人有種將要窒息的感覺。
“我？”
石昊皺眉，但目光卻沒有半分動搖，與石毅的重瞳對視。
“不錯，因為你的出現！”
“在那一日，你降生了，體內孕有至尊骨，是天生的至尊，我才發現是我錯了。”
“那個人…”
“并非為我而來，而是因為你才出現在武王府！”
石毅黑發狂舞，衣袍獵獵，臉色變得森寒而驚人，眸光暴漲到極限，撕裂天地乾坤。
如兩道金色的閃電射出，散發出可怕的波動，大片符號自虛空浮現，震懾四方。
許多人臉色一白，嘴角溢出鮮血，承受不住這種恐怖的威勢。
“為我而來…”
石昊眼神愣住，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偉岸的身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那不是巧合嗎？
“那時候，我很不甘心，為什么是身具至尊骨的你得到了青睞，明明有著重瞳的我才更值得重視才對。”
石毅繼續講述，他的語氣重新變得平淡。
仿佛重新恢復成那個不被世間萬物所影響的天生圣人。
但眸子中的光，卻始終熾盛。
“后來的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在那時說出你體內有著一塊至尊骨，未嘗不是有那幾分因素在內。”
石昊的拳頓時一下子緊握起來，心中很不平靜。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是…”
石毅的語氣一下子再次沉了下來，眸子變得有些黯然。
“本以為我嫁接了你的至尊骨，可以讓他改變心意，而失去至尊骨的你，將不再有任何的價值。”
“但他還是選擇了你，寧愿選擇一個被廢的棄兒，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哈哈哈…”
石毅狂笑，聲音中有著一股強烈的情緒，與他平日間冷漠無情的重瞳圣人形象不符。
“轟！”
頓時，這片區域觀戰的修士們，全都是一片地嘩然，全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在石毅的敘述中，他們似懂非懂地明白了前因后果，難怪石毅說他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個被舍棄的孩子。
曾經有一個人，出現在武王府內，卻不是為石毅而來，而是因為石昊。
在他的眼中，才出世的石昊遠比已經展露出強大天賦的石毅更加卓越，就算是至尊骨被廢后，也沒有選擇石毅。
“是他！”
在遠處觀戰的武王府一行人，包括武王在內心中都有著震動，腦海中浮現出了一道人影，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明明那只是一個…怎么會？
狂野起來，黑發亂舞，如一頭幼年的蛟龍，轉瞬間就沖了出去。
“就讓我看一看，你究竟有什么能夠讓他看中的！”
他的神色冷漠望向石昊，眼眸一下子熾盛起來，有奇異的力量自其中流淌出來，而后落在他的拳上。
下一刻，在那雙拳頭上散發出強烈的氣息，開始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最后結成了一個神秘的符號。
若隱若現。
這是石毅在以重瞳神秘異力，加持自身。
他居高臨下，一只手鎮壓而下，遮天蔽日，綻放出無量光。
“那你就來試試吧！”
石昊臉色不變，渾身晶瑩，軀體上流轉著一道道神曦，璀璨發光，宛如星河倒轉。
他一步踏出，如龍在行，震天撼地。
而后一拳擊打，風卷殘云，將前方撕裂出一條通道，仙光璀璨，如通往仙域道路。
這是純粹蠻力造成的。
“轟！”
兩者拳頭相交，在那里宛如炸開了一片星河，霞光澎湃，如同銀龍在游弋，虛空在道道崩裂。
每一次碰撞，都如同雷霆在轟鳴一般，震耳欲聾，連山石草木在這碰撞的聲音中都寸寸碎裂，化為齏粉。
石毅的眼眸熾盛，不斷地有神秘的異力淌出，流轉到拳掌間，與石昊的拳頭相抗衡，一時間竟然不落下風。
不過在下一刻，石昊卻是一聲輕叱，手臂晶瑩，一道道神曦噴薄，渾身仿若與天地相合，一拳轟出，剛猛而霸氣，一往無前。
“當！”
石毅手掌格擋在身前，那若隱若現的神秘符號發出熾盛的光，可是在那無與倫比的力量面前，卻是轉瞬間暗淡下去。
下一刻，他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倒退，連大地都承受不了這般的力量而崩塌，隆隆而鳴。
但他的手掌除卻有些顫抖外，沒有一絲的損傷，完美無瑕。
“果然如此，你在搬血境的修行恐怕已經冠絕古今了吧？”
石毅背負著雙手，黑發亂舞，眸子深邃無比。
雖然施展出了重瞳的禁忌力量加持在己身，依舊是被石昊所擊潰，但他卻沒有半分的氣餒。
“但肉身成圣并非是一條無敵路，你已經錯過唯一擊敗我的機會了，接下來我不會再與你進行肉身上的征伐了。”
石毅輕語，他一臉地冷峻。
重瞳者的強項本來就不再與肉身，被擊潰算不了什么，接下來才是真正戰斗的開始。
說罷，他的眸光一下子熾盛，宛如在其中孕有一輪璀璨的大日般，橫空出世，氣息滂湃到了極點，洶涌向四面八方。
所有人都凜然，心頭大震，全都感覺到了悚然。
脊背騰起一股寒氣。
到現在為止，石毅才開始真正認真起來嗎？
“若是我想，剛剛你已經敗了，放你一條生路，只不過是想看看你的重瞳至高奧義而已，我打算在最強的一點將你擊敗。”
石昊一臉地平靜，渾身散發出一股從容不迫氣息，如同一代開山立派的大宗師。
“等你見到了真正的重瞳神威，或許就不會如此想了。”
石毅眸光暴漲，自信而強大。
可是就在兩人提升戰力，將要動用禁忌力量時，蒼宇上卻是突然瑞霞垂落，圣光涌現，降下一條金色的通道，鋪展而下，祥和而大氣。
“那是…”
“怎么會出現一條通道，去往哪里？”
所有人都驚訝，不可思議地望向了蒼穹。
就連太古神山的尊者，與幾大古國的皇者都有著發呆，不明所以。
虛神界這是出現了什么異常狀況，為何會自天宇上降下一條通道？
“我知道了，那是天空戰場！”
突然，有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出言，眼中震撼，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真的會見到這般的情景。
天空戰場，傳言那是一片浩大的區域，位于蒼穹之上，那是一片神圣戰場，昔日最頂級的大戰都在那里進行。
那是遠古諸圣級強者對決的戰場，神靈亦在那里大戰，同樣也是超越極境的生靈對決的場地。
這可是號稱萬古罕見的，而今居然出現了。
“天空戰場？”
一眾修士全都是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想想也正常這兩人先前的戰斗就影響此地規則與秩序神鏈，產生莫名影響。
若是再提升戰力，繼續戰下去的話，可能屬于化靈境的區域真的將會被毀去。
難怪虛神界的意志會干涉，對于兩名少年至尊來說，這是一種榮耀，讓人驚嘆。
“轟”
自那金色的通道內走下了一道身影，威嚴而肅穆，高大而神圣，若巡天的真神。
那是域使，虛神界意志的化身。
“你們破壞了虛神界的平衡，不能在此地戰斗，若是想要繼續戰斗下去，可以去往天空戰場，否則將會遭到驅逐。”
他通體都籠罩著圣潔光輝，說話時隆隆轟鳴，像是雷聲般，震的人耳膜劇痛。
“戰！”
兩人共同大喝一聲，已經戰到了這一步，誰都不想半途而止，要分出個高下，決出勝負。
“起！”
域使點頭，一聲大喝，他帶著石昊與石毅升向蒼穹，而后踏上一條金色的通道。
這條金色的大路一直通向天外，神秘而圣潔，讓所有人都向往。
“沖！”
見到石昊與石毅隨著域使衝向蒼穹，在原地觀戰的修士們，全都駕馭寶具騰空而起，朝著蒼穹上沖去，要前往觀戰。
只不過大部分人在騰空到一半時，就已經感受到了極大的阻力，越向上越困難，讓他們窒息，喘不過氣來。
最終，只有一小部分人跟了上來。
而石昊他們踏著金光大道，仿佛登上了九重天，進入一片神秘的區域，周圍霧靄飄動，罡風獵獵。
而在中心處，有著一座懸浮在空中的戰場，地面堅硬，宛如神鐵鑄成，銘刻著秩序規則，宏大而莊嚴。
這里就是天空戰場。
下一刻，石昊與石毅兩人落在了這片古戰場上，相隔著一段距離，他們都很沉默，遙遙相對，卻一語不發。
這片塵封的戰場充滿了肅殺氣。
跟上來的修士們，全都心潮澎湃，這一場宿命之戰，將要真正的拉開帷幕了。
究竟熟弱熟強？
目前來看石毅的勝面依舊是占優，哪怕剛剛的那一番肉身對拼，石昊以絕對的優勢碾壓了石毅，但肉身本來就是重瞳者的弱點。
誰也不知道石毅在真正動用重瞳后，戰力會提升到何等的地步。
且，先前石毅那番話語，給人們留下的影像實在是太深刻了。
讓人信服。
而石昊失去至尊骨后，卻能夠做到這一地步，肉身堪稱無可匹敵，但想要戰勝重瞳者，只依靠肉身的強大，幾乎不可能。
除非他在其他地方，也能夠在其實領域遠超石毅，否則在重瞳面前，很難取得優勢。
天空戰場中，兩人神色冷漠，互相看著彼此，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寂靜，但他們的氣息卻在不斷地提升，變得越發的恐怖了。
石毅的瞳孔中，有星河日月在流轉，有淡淡地神芒自其中流淌而出，重瞳開闔間宛如開天辟地。
而石昊目光如炬，道道神曦在軀體上流動，宛若一尊神王在復蘇。
“轟”
下一刻，神光迸發，混沌氣彌漫，若蒼宇炸開。
屬于兩人間的宿命一戰，正式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