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顯安靜的車廂中,這聲清脆的撞擊聲顯的那么突兀,讓人無法忽視。
臉色蒼白的壇主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那少年,緊接著,他的目光死死落在掛墜上。然后,他大嘴微張,徹底呆住了。
“抱歉,打擾到兩位了。”少年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望向壇主:“需要我自我介紹不?”
接著,少年又淡淡道:“我叫宋書航。”
這只是個斯文普通的男性名字。
洋和尚不明白這神秘的少年這個時候自我介紹干嘛?但這時,他看到強大的壇主突然臉色大變!
那臉色,簡直像遇上世界末日一樣驚恐!
有戲?!洋和尚心中一動。
宋書航見狀,眸子低垂,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了些。
然后,他手指間滑出一張符紙,口中輕喝一聲:“破!”
是破邪符!
一股狂暴、不可匹敵的靈力從符紙中釋放出來!
這是壇主和洋和尚根本不敢想象的強大靈力,簡直如颶風一般,襲卷整節車廂。
剎那間車廂中屬于鬼物的負能量被逐一空!
之前被壇主釋放出去摧毀各車廂監控的小鬼,更是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龐大的靈力直接輾碎,化為空氣中的能量小粒子!
而壇主身后的鬼將苦幽也沒能幸免,它擠在車廂中用來保護壇主的半個身體,直接被狂暴的靈力消解。
“嗚~~”鬼將苦幽發出慘叫,飛速退離車廂。
但,逃跑無用!
破邪符的力量不依不饒,緊追著鬼將,一直將它驅出兩節車廂的距離!
直到破邪符的力量散去時,鬼將苦幽只殘余十分之一的鬼體,虛弱到極至,縮在車廂中動彈不得。
一切變化只在轉眼之間!
之后,洋和尚只感覺眼前一亮,籠罩車廂的鬼物負能量被驅除一空,車廂中恢復了明亮。陷入恐怖幻覺中的乘客臉色亦平靜下來,不再驚恐顫抖,只是如熟睡了一般。
洋和尚眼中露出狂喜——用華夏一句名言來講,他現在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壇主卻是面如土灰,連連后退。
他本是邪道鬼修,體內的真氣都是偏陰寒系。雖不至于被破邪符當成鬼物‘凈化’,但亦在靈力颶風中吃盡了苦頭。加上體內的劇毒,真是糟糕透了。
但更糟糕的是,這位宋前輩…怎么會在這里?
壇主感覺自己的雙腿又在顫抖,連站都站不穩。
按照那四種特殊藥物留下的線索,這位前輩不是應該前往圓隆藥店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說…這也是對方陷阱的一部分嗎?一切的一切,為的就是將自己逼迫在這狹小的車廂中?
原來自己壓根沒有時來運轉,之前的好運只是臨死病人的回光返照嗎?
開什么玩笑!
宋書航嘴角的笑意亦更濃了…現在他可以確定眼前這鬼修的真實身份。
看到靈鬼掛墜會發呆而不是驚喜;聽到宋書航這個名字就會大驚失色;從自己施展破邪符后,對方更是面如土灰,恨不得馬上逃離自己身邊。再加上對方身上隱隱有種特殊的藥香味。
是壇主無疑了。
沒想到對方正在離開‘圓隆藥店’的地鐵上,好險,差點就錯過了。
好在今天遇上那可愛的小女孩,自己又‘好人屬性’暴發,抱著她多坐了三站地鐵。否則的話,自己今天趕到圓隆藥店,也注定找不到壇主的線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誰說好人沒好報的?
有時候好人,是會有好運的!
雖然眼下發生的這一幕和他計劃中的不同,自己提前正面和壇主碰上了。
但是這種變化,他喜歡!
那現在,我要怎么做呢?
利用好我手中一切能用的,三種符寶、隱形飛劍,以及…宋前輩這個身份!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保持好氣勢,攝人的氣勢!
他要保持自己的前輩大高手形象,必要時虎軀可以一震、再震,總之一定要鎮住對方。否則那壇主要是識破了,很可能分分鐘就弄死自己。
簡而言之,現在是裝逼時間。
而且,這逼他必須要裝出水平。一旦裝的不好,后果不堪設想。
內心想了很多,但宋書航臉上一直保持著古井不波狀,淡淡道:“好了,沒有那些污穢之物,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這種淡然的模樣,會讓人感覺他驅散車廂中的鬼物只是吹口氣那樣輕松。
好好聊聊,聊我要怎么死嗎?
壇主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逃。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類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壇主認定宋書航是位前輩高人,再不懷疑!作為一個謹慎膽小的鬼修,他對逃命很有研究。各種各樣的逃命方式,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出的。
這位宋前輩高深莫測,又家底豐厚,而且性格殘忍,擅長用毒。自己現在虛弱不堪,身上還中了對方的劇毒。橫豎都看不出一絲勝算,只有逃命。
留著青山在,才能有柴燒!
然而,他這念頭才剛起,卻見對面那少年模樣的宋前輩緩緩抽出了一件無形無質之物。
那是他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但…卻能隱隱感應到一絲危險的鋒利氣息。
這種感覺,他在很多年前從一位強大的修士身邊感應過,那是飛劍!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描述的就是飛劍,速度快到沒朋友。
猶記得當年,他還只有一品修為。幸運的跟在幾位修士前輩身后探尋一處古仙遺跡。
期間他因為緊張尿意上涌,便尋機在墻角尿了一發。就在這時,那位有飛劍的修士前輩突然祭出飛劍,瞬息千里,斬了敵人頭顱后飛回來。而這過程…壇主連尿都沒尿完。
面對這樣的寶物,他根本無處可逃,壇主暗暗后退的腳步停了下來。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就算肉眼看不到,但只要捏住飛劍,有意識的向敵人展露‘飛劍’時,二品以上的修士就會稍稍有點感應。’宋書航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剛才,他看出那壇主有要逃的意思,便想到借飛劍震一震對方——絕對不能讓壇主逃了,否則茫茫人海,再想找出他就太難了。
同時,他手中還暗暗捏著枚‘劍符’,一旦壇主拼死要逃,劍符就馬上斬上去。不過這是下下之選——宋書航不能確定,一枚劍符是不是足以干掉壇主。
好在壇主被‘飛劍’的氣息給唬住了。
宋書航嘴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呵呵,你想逃?你覺的自己能從本座手中逃脫嗎?”
——好羞恥,在自稱‘本座’時,書航只感覺自己背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宋前輩,晚輩有眼不識泰山,打攪到您。還請前輩…指給晚輩一條生路。”壇主沒有退路,苦澀的求活命。
逃脫不了…壇主是這么認為的。
這條‘生路’,恐怕要付出他難以想象的代價。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生路’可走。
“生路?哈哈哈哈。”宋書航哈哈大笑…趁著大笑的時間里,他大腦瘋狂運轉,瞬間浮上很多條計劃。
“本座給過你的機會,還少嗎?”宋書航反問道。
壇主的心中頓時涌上無數后悔,確是他自己誤以為這位‘前輩’可能是個凡人,心靈被貪婪的念頭蒙蔽,一次又一次試探這位‘前輩’啊。
“不過本座可以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宋書航雙手柱著飛劍,高手風范透體而出。他俯視壇主,繼續冷冷道:“免得被人傳揚出去,說本座欺壓弱小后輩,憑白折損了本座的顏面。”
[我眼前的只是一只螞蟻,只是一只螞蟻,一只螞蟻!]宋書航繼續俯視著壇主,目光變的沒一點感情。
壇主感覺此時宋前輩的眼神…簡直如遠古魔神戲謔的望著手指下的小螞蟻,超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