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朝陽某寫字樓一間會議室里,燈火通明,一場緊急的高級管理人員及董事擴大會議正在進行。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楊曉把自己這幾天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做了匯報,并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和看法:
“我覺得夏大九天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在傳統半導體領域根本就沒有我們的進步空間了,接受康碩的提議是一種值得考慮的選擇。”
楊曉已經說得很克制了,他心里一直在咆哮的是:加入加入加入!
“你確定你的判斷是準確的?”立即就有人提出異議:
“就在前幾天的時候,我聽一個朋友談起過,EDA領域三巨頭你們也都知道,他們也曾經啟動過這樣一個計劃,想要完成生產與仿真的統一,為此專門建立了實驗產線,耗費巨資。
“但是卻以失敗而告終,想辦法提高仿真的準確性是我們所有人追求的目標,但一下子搞仿真與生產絕對統一,是不是步子邁得太大了些?
“而且,半導體混沌復合體系的路能走多遠還很難說,我們的資金和精力注定了我們沒法兩頭下注,這就是一場豪賭。”
“還有,混沌科技很霸道,他們的體系并沒有那么好加入,一旦加入,肯定會站到傳統半導體業內的對立面。”有人補充道。
“就算不加入,我們現在在半導體業內的里面了嗎?”
楊曉反駁:“我們國家的半導體想要發展,搶的就是西方體系的份額,無論加不加入混沌科技的體系,我們都在他們的對立面。
“現在就連國內的晶圓廠,中高端的產線都用不了我們的EDA,我們就只能在中低端摸爬滾打,只有一露頭就各種出問題,你們難道還看不出來原因?
“想要更進一步,那就必須另辟蹊徑,讓我們自己辟我們又辟不出來,現在這么好的機會擺在這兒,還有什么需要考慮的呢?
“產線我調研過了,數據有,平臺有,實時監測有,剩下的無非就是對接與實地調試,即便做不到仿真與生產的絕對統一,那也比現在的仿真系統要強很多不是么,還有什么好猶豫的呢?”
楊曉沒有說自己認為百分之百會成功,也沒有提他觀察康碩得出的“這人不會吹牛”的結論和“模仿式學習”相關的東西。
這些東西主觀性都太強了,說多了反而讓人覺得不可信,他只一五一十的講述自己真正看到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才有說服力。
一番爭論之后,多數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思考著利弊,思考著該如何選擇。
“我同意!”
有人開頭,立即就有人附和。
“我也同意!”
楊曉默默的數著數,眼看著就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代表同意了,他也是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就在這時,陡變突生——董事會高級秘書正舉著手呢,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各位,暫停表決。”
“發生什么事兒了?”楊曉心里一個咯噔,剛剛還同意呢,這是看了一眼手機,立即變卦了,肯定是發生了什么突發狀況。
“你們可以看看自己的手機,這么大的狀況應該立即會上各大新聞推送。”董事會高級秘書一臉沉重。
“于總,你這不應該啊,”康碩這邊也是第一時間就接到了于東的電話:
“這事情你們不是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嗎?谷歌服務和應用商店你們本來就用不了,國際市場也早就涼涼了,而且,這不是早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嗎?你慌啥慌?”
高通游說了很多的政客,圖謀終于得逞。
混沌科技確實強的可怕,高通更是說的“危言聳聽”:混沌科技完全能夠顛覆現有半導體體系,斷了合眾國的有力一臂。
政客們抱著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的原則,以危害合眾國安全為借口做出了禁止決定:
凡是搭載擁有混沌元素芯片的設備禁止使用合眾國的軟件和服務,任何使用合眾國技術超過30%的企業禁止在未獲得批準的情況下向混沌科技公司提供各類服務。
這個消息更是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世界,于東看到之后,也是第一時間聯系康碩。
而他直接被康碩一攬子問題直接打蒙了,于東也是在內心問著自己:
“就是啊,我慌啥?這些禁止華維本來就在受著,對自己完全沒有影響啊!”
“我倒是沒你淡定了。”于東自嘲的搖了搖頭。
“不是我淡定,而是他們也就這點兒手段了。”康碩說道:“早就知道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可驚訝可擔心的呢?混沌科技現在的產線全部來自內地,這個我是早有準備的。
“而且跟vlvo和cppc以及米家早就說過了,他們也只是在內地銷售的手機使用他們利用ARM和混沌復合架構的自研芯片,谷歌在國內可是不好使。
“另外,聯發科技不就是歐美股東搞出來搶占高通國內市場的嗎?可以說,雖然我們沒有參與他們的談判,而這利益早就被他們分配的干干凈凈了不是嗎?就連我們都在他們算計的桌子上。”
“你會讓他們輕易得逞嗎?”聽康碩一說,于東瞬間踏實了。
“我的體系內聽我的,只要不違背我的規則,我一視同仁,聯發科技要有本事,他就搶去,最起碼也是華夏企業不是?”
康碩笑道:“至于國際市場,我覺得以后要‘罵娘’的肯定是谷歌。”
康碩猜的一點兒都沒錯,不過不是以后,現在谷歌已經在“罵娘”了:
“該死的高通,跟我們談判不成竟然去游說列方,原本我們答應還能得到一定的補償,現在可好,啥都沒了,還得無條件配合他們!”
“更為關鍵的是,我們并沒有必勝的把握,要不然我們不早就答應他們了。我們的智庫不敢打包票。
“但智庫也說不上理由,更沒有什么切實的證據:就只說混沌科技是一個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公司,是一家邪門的公司,在它們身上發生什么都不奇怪,無可預測。”
“是得密切關注,這家公司確實邪門,我們可別陰溝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