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是主角還是工具人?
就在狼人們聽從李希兒的命令，四處尋找“逃跑”的白牙時，營地出現了詭異的敵人。
一開始，沒人能發現敵人是什么，直到被撲到臉上，被那利爪摳出眼珠，或者被撕開喉嚨，狼人們才反應過來。
這是一種巴掌大小，飛起來悄無聲息的蝙蝠，還是金屬制造的。
機械軀體賦予這種蝙蝠非常強的防御力，倉促之間，狼人很難將這種機械蝙蝠破壞，而只要短短幾秒，這些機械蝙蝠就能將狼人的臉抓得血肉模糊，或者直接撕開喉管。
凄厲的狼嚎在夜色中此起彼伏，黑夜中不知道有多少機械蝙蝠，讓整個營地都亂了起來。
李希兒帶著鐵碎牙走出帳篷的時候，營地早已亂作一團。
但李希兒沒有半點慌亂，沉聲對狼人們說：“都別亂，受傷的全趴下，其他的拿網，拿水袋來！”
李希兒的話仿佛給狼人帶來了希望，狼人們開始按照命令行動。
被機械蝙蝠攻擊的狼人全部趴在地上，然后被其他狼人用藤網連人帶蝙蝠一起包起來。
然后在李希兒的指揮下，狼人們拿出皮囊水袋往那些機械蝙蝠身上澆。
被澆上水的機械蝙蝠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還在網里瘋狂地掙扎。
“切，這破玩意還防水！”李希兒很不爽地說。
只見這位狼族公主走近一個被網綁住的狼人，然后舉起手上的木矛砸下去。
巨力加持之下，這機械蝙蝠直接被砸碎了。
“沒多結實，都注意點，往翅膀上砸。”李希兒命令說。
狼人們馬上行動起來，掄起棍子就開始砸。
一時間，那些狼人喊得更慘了。
不過李希兒這招很有效果，機械蝙蝠的翅膀就是弱點，只要將這翅膀砸掉，就失去動力了。
而且這些機械蝙蝠其實數量不太多，幾個網下去之后就差不多了。
只是這些東西，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李希兒還沒搞清楚，下一輪攻擊就再次來臨了。
劇烈的爆炸在人群中炸開，火焰與彈片吞噬了大群狼人。
彈片穿透身體，切開血肉，粉碎骨骼，讓十幾個狼人瞬間死亡。
好一陣慌亂之后，狼人們才發現，攻擊來自天空。
這星光璀璨的夜空上，有好幾個巨大的黑影。這些黑影長著蝙蝠一樣的翅膀，還拖著暗紅的尾焰。
“什么玩意？鋼鐵俠啊？！”
李希兒都愣了，來這個世界這么久，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在原始時代呢，突然機器人都給整出來了？
“喂，小豬頭，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李希兒問鐵碎牙說。
“好像…是神使！是風暴之神的神使！”鐵碎牙驚訝地說。
神官跟神使其實很好分辨，神官就是掌握了神術的信徒，嚴格來說鐵碎牙也算是灰山之神的神官了。
但神使就不是一回事了，只有身體被改造過，變成半人半機械狀態，才能稱得上是神使。
神使之上是半神，身體改造程度更大，幾乎就沒有血肉之軀了。
而不同的神靈麾下神使都會有對應的特征，燃鋼戰神的神使能召喚烈焰與熔巖，風暴之神的神使更好認，會飛的就是。
不同神靈權能不同，絕對不會認錯。
半空中，微風紅月正俯瞰著下方的營地，剛剛改造的電子眼還不是很適應，雖然在黑夜之中確實能看得非常清楚，但那紅綠顏色的畫面實在很難看。
微風紅月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這一天，上次攻打灰山失敗之后，他帶著殘兵敗將回到城里，還以為自己永遠沒機會殺死那個叛徒的機會。
因為微風城真的已經精銳盡出了，連劇毒蠕蟲都搬出來，結果反而被灰山的人給抓了去。
野豬人奴隸也消耗了小半，就連城里的運轉都有點困難了。
短時間內，微風紅月沒有辦法再發起任何一場戰爭了。
但微風紅月剛回到家，他們的老祖宗該隱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還沒等微風紅月跪在地上行禮，該隱就開門見山地說：“紅月，我的后裔，你愿意成為神使嗎？”
微風紅月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哪怕身體改造的痛苦讓他慘叫了幾天幾夜。
全身上下，微風紅月只剩下大腦和心臟兩個地方還留有血肉，其他地方都變成了機械結構。
雖然過程很痛苦，但這是值得的，血肉之軀替換成機械之軀。
微風紅月感覺自己腦子從未有過的清醒，身體中蘊含著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
看著這個剛剛改造完畢的后裔，該隱俊美的臉上隱隱露出厭惡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收斂起來。
微風紅月的電子眼看不清楚該隱的表情，他甚至看不見該隱的存在。直到該隱開口：“感覺怎么樣？”
這時候，微風紅月的電子眼才看到了該隱的存在，猶如黑夜中的火炬般耀眼。
“該隱大人，我，感覺非常好。”微風紅月說。
身體被改造之后，確實感覺很好，充滿了力量和新奇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
“那你應該可以將你哥哥找回來了。”該隱說。
“該隱大人，你都知道了？”微風紅月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飛快，微風家出叛徒的事，竟然被老祖宗知道了？
該隱笑道：“你們都是我的血脈后裔，你們的所見所聞，我都能感受得到。”
灰山還在努力地尋找叛徒，卻不知道該隱根本不需要這些蝙蝠人通風報信。
只要他愿意，他隨時可以跟任何一個血脈后裔的五感連接到一起，血脈越近，效果越強，甚至可以完全控制對方的行動。
只不過，一開始該隱并沒有在意白牙的背叛，這后代數以萬計的，誰還能天天盯著他們看。
但后來灰山出了名，該隱這才通過白牙和其他蝙蝠人觀察這個地方，灰山上的虛實都瞞不了他。
如果只是一個新生的神靈，并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成為半神之后，該隱見過新神崛起，也見過舊神隕落。
燃鋼之神在眾神之中都算小字輩，這位神靈的崛起，就是因為他踩在另外一位舊神的尸體之上。
所以對該隱來說，神靈其實沒有那么神秘而偉大。
他們也會死，他們也有辦不到的地方。
但灰山之神不一樣，他的神像，是個披著長袍的人形，與記錄中的原始人族極為相似。
不僅如此，就連灰山之神的大祭司也長得很像原始人類。
該隱活了這么久，從未見過真正的原始人族，但像他這種古老生命，都聽過那句話：“凡人最接近真理。”
這世上有的是長生久視的生命，在他們漫長的生命里面，可以驗證任何一種說法，所以謠言是不可能流傳這么多年的。
該隱為了驗證這句話，從古老的數據中找到了原始人類的外貌信息，然后將身體改造成原始人類的模樣。
雖然只是單純的外貌改變，但神靈的力量就是相信的力量。該隱只是每天照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容貌，他的權能也在不斷增長。
他原本只是風暴之神的神使，但在改造外形之后就發現神力瘋狂增長，迅速晉升為半神。
到現在，該隱已經隱約摸到了更高層次的力量，或許再過不久，他會成為一尊新的神靈，而且比風暴之神更強大。
所以該隱沒辦法不在意灰山，灰山之神是怎么知道原始人族的外貌的？他又是怎么將人改造成原始人族形態的？
那個叫蘇晨的女人，她可不是能夠隨意熔鑄外形的機器啊。
該隱很好奇，他想要了解灰山的一切。
但光是通過血脈后裔進行監視遠遠不夠，他要更深層次地了解灰山之神的一切，但他不敢直接跟這位神靈開戰。
微風家的兄弟相殘讓他找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借口，知道微風紅月損兵折將之后，他就來給后代們送溫暖了。
現在微風紅月就很溫暖，體內的能量爐遠遠不懂地提供著能量，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橫掃一切對手。
該隱不僅讓微風紅月進行機械化改造，還將自己的機械神使借給他當侍衛。
得知白牙離開灰山之后，紅月就帶著這些機械蝙蝠人趕來。
區區狼人而已，微風紅月完全沒有放在眼里，扔出一群機械小蝙蝠就讓狼人們陣腳大亂。
只是沒想到，還冒出個渾身無毛的怪人來，竟然用這種土辦法解決了他的機械蝙蝠。
但沒有意義，這些狼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神使的力量。
在微風紅月的控制下，這些機械蝙蝠人舉起粗大的鋼管繼續朝下方射擊。
這是神使，當然擁有權限使用遠程武器，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弓弩，而是強大的槍炮。
只有雞蛋大小的彈丸，落在地上就會炸成火球，什么血肉之軀都抵擋不住，哪怕是草原巨獸也會被炸死。
這一次，看你們還怎么抵擋？
“給我死，全部給我死！”
微風紅月的電子眼，在黑夜之中發出猩紅的光芒，猶如嗜血的惡魔。
炮彈落在地上，炸出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將狼人的慘叫聲都蓋過了。
李希兒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根本聽不見別的聲音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恢復了一點聽力。
手上的長矛因為緊張之下用力過度，被她直接捏得斷成兩截。
鐵碎牙看著情況不對，強忍身體崩潰的痛苦，伸手拉住李希兒說：“我們快跑，神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分開跑，還有機會。”
李希兒點了點頭說：“說得沒錯，你快帶其他人跑吧。”
“那你呢？”鐵碎牙問道。
“當然是戰斗了！你們會死，但我不會，因為我是主角啊。”李希兒肯定地說。
“我聽不懂你說什么，但就連神靈都會隕落，你根本不可能打得贏神使的。”鐵碎牙繼續勸說 “沒錯，所以你趕緊讓他們跑，他們叫我公主大人，在關鍵時候，自然應該讓我來斷后。”李希兒義無反顧地朝著那些機械蝙蝠人沖去。
手上長矛只剩半截，但依舊被她投出呼嘯的破空聲，砸在一個機械蝙蝠人身上。
巨大的力量讓木矛瞬間粉碎，木頭的材質不會因為加速而變得堅硬。但巨大的動能還是讓機械蝙蝠人被砸得變形冒煙，然后旋轉著墜落。
李希兒就是一個人形炮臺，不管是木矛還是石塊，在她的巨大力量加持下，比這些機械蝙蝠的炮彈更加可怕。
只是，這種攻擊的精準度很成問題，十有八九會落空。
微風紅月懸停在最高處，看著自己的部下不斷被砸成廢鐵，連忙發出超聲波，命令他們全體升空。
機械蝙蝠人的戰斗力很強，還配備了強大的遠程武器。但這些機械蝙蝠人不是他的族人，而是該隱賜給他的“仆從”。
這是要還的啊。
一旦損失過多，紅月都不知道怎么跟該隱交代。
紅月也萬萬沒想到，這么強大的機械蝙蝠人，竟然還會受損，難道不是應該一路碾壓，將這些狼人屠殺殆盡嗎？
那個沒毛的是什么玩意？從來沒見過荒野之上有這種種族。
“所有人，集中攻擊！”紅月命令說。
其他狼人沒有任何威脅，等會兒再慢慢追殺不遲，但這個無毛怪物必須先殺死，不然被她再破壞任何一個機械蝙蝠人，這損失都不能接受。
機械蝙蝠人忠誠地聽從紅月的命令，將手上的炮管對準了李希兒，進行覆蓋性轟炸。
鵝蛋大的金屬彈丸，落在地上就會產生烈焰與破片傷害。
這種炮彈的威力，有點像榴彈，但卻沒有這么強。
雖然鐵碎牙已經不顧自己的傷勢，用折光神術給李希兒掩蓋身形，但這大范圍攻擊覆蓋之下，根本不存在打不中的問題。
彈片亂飛，擊中了李希兒的身體，在她的皮膚上留下數十道血痕。
多虧神術的力量，深入到體內每一根肌肉之中，就連內臟都會受到神術的保護。這些彈片只是在李希兒的皮膚上留下傷口，沒辦法深入肌肉之中。
但即使是皮外傷，積累起來也要人命。
李希兒現在的模樣就非常凄慘，身上披著的狼皮早就燒掉，連她頭發都燒得焦黑，數十道血痕正在不斷往外滲出鮮血，看起來跟尸體都沒什么區別。
但李希兒還是倔強地站著，再次朝天上扔出一塊石頭。
用力的時候，身上的血水如箭矢一般往外噴射，但石塊依舊力度兇猛，落在一個來不及閃避的機械蝙蝠人身上，將他翅膀給砸得粉碎。
沒了半片翅膀，這機械蝙蝠人頓時失去平衡，竟然不小心撞到自己人身上。
這一撞就是火花四濺，輕薄的機械翅膀承受不住這么巨大的力量，扭曲變形轟然炸開。
“哈哈哈哈！”李希兒站在硝煙之中放生大笑，似乎絲毫不受身上的傷勢影響。
又報廢了兩個機械蝙蝠人，紅月已經金屬化的臉做不出表情變化，但他的心里已經怒火滔天。
為了區區一個叛徒蝙蝠人，折損了這么仆從，究竟值不值啊？
因為李希兒吸引住了機械蝙蝠人的火力，其他狼人總算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鐵碎牙趁著這個機會，大聲呼喊，讓狼人們逃離。
狼人們也不傻，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的武器無法對天上的機械蝙蝠人造成任何傷害，金屬體完全不怕長矛上的毒液，投網也扔不到這么高的位置。
狼人們四散而走，朝著各個方向逃離戰場。
而微風紅月則盯著李希兒瘋狂地進行攻擊，一次，兩次，三次…連續好幾輪的轟炸，快要將彈藥都用光了。
然而，李希兒竟然還活著。
李希兒用盡全力在地上奔跑，躲避來自天空的轟炸。
微風紅月是第一次使用這種遠程轟炸武器，也不懂計算什么提前量，更不懂調整火力分配，只會讓機械蝙蝠人瞄準李希兒射擊。
這些機械蝙蝠人屬于死板的工具，只會完全按照命令行事。
但這種炮彈的射速遠遠不能跟子彈相比，以拋物線的方式落在地上的時候，李希兒已經跑出老遠。雖然彈片還是能夠對李希兒造成傷害，但效果卻并不明顯，最多就是在她身上多造成幾個傷口而已。
而李希兒的反擊也令微風紅月皺眉，這無毛怪物隨便撿起一塊石頭就扔出炮彈的威力。雖然準頭不怎么樣，從開始到現在只中了兩次。
但她的力氣仿佛用不完，瘋狂地跑，瘋狂地扔石頭。
一次不中，兩次不中，次數多了，讓她再蒙中一次怎么辦？
微風紅月可不能接受更多的損失，眼看手上的武器對這狂奔的丑女人沒有效果，他就做出了一個非常沖動的決定。
微風紅月落在了地上，從背后抽出一把雙手巨劍，他要親手將這個怪物殺死。
或許是剛剛變成機械體腦子轉不過來彎來，或許是因為彈藥已經所剩無幾，沒有別的辦法。
總之微風紅月很沖動地選擇了跟李希兒近身戰斗，而且是單挑。
微風紅月有信心將李希兒殺死，但又舍不得機械蝙蝠人們再出現任何損傷，不然真的賠不起了。
當然，不能讓對方發現他賠不起這個弱點。
“不知名的生物，你的強大獲得了我的敬意，我將賜予你榮耀的死亡。”微風紅月對李希兒說。
李希兒盡力站直了身體，朝著微風紅月吐出一口血沫。
這機器人太無恥了，要決斗一開始就單挑啊，炮彈洗地炸了一輪才來單挑，你是抗日神劇跑出來的小鬼子嗎？敢不敢將劍扔了玩拳頭！
面對李希兒的挑釁，微風紅月機械化的臉做不出表情，但他閃爍的電子眼象征了他的憤怒，舉起雙手巨劍就朝著李希兒砍過去。
在沖鋒的過程中，微風紅月身后的還噴出長長的火焰，推進器為他帶來強大的加速力。
李希兒手無寸鐵，可不會頭鐵到跟一個機器人硬剛，所以她很努力地進行閃避。
只是一路跑，身上就一路飆血。
戰斗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鑲嵌了多少塊彈片，估計后背的傷口能嚇得密集恐懼癥患者暈過去。
這看起來就像是微風紅月的長劍自帶劍氣，沒砍刀人都能讓李希兒受傷一樣。
幸虧微風紅月對這機械化的身軀還不熟悉，每次沖鋒都會沖過頭，需要一次又一次掉頭調整方向。
但隨著戰斗的持續，微風紅月對自己的身體控制越來越熟練，不僅能夠用雙手劍格擋李希兒的投石攻擊，還可以在噴射沖鋒的時候調整方向。
在又一次沖鋒之中，微風紅月擦著李希兒的身體飛掠而過，將她撞飛出去。
這時候，鐵碎牙連忙沖出去，將李希兒抱起。
“你還好吧？”鐵碎牙對李希兒說。
“你這小豬頭，竟然還沒跑？”李希兒意外地說。
剛才戰場太過混亂，李希兒還以為這頭上長白毛的野豬人已經跑路了呢。
鐵碎牙沒有廢話，對李希兒說：“我還可以施展最后一次折光神術，等下我幫你遮掩體型，你趕緊跑。灰山的援兵快到了，你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不是吧，你竟然對我這么忠心？”李希兒驚訝地說。
雖然不久前她的王霸之氣令這野豬人納頭便拜，但萬萬沒想到這野豬人會忠心到這個程度。
不過，李希兒還是勉力站起來，對鐵碎牙說：“小豬頭，雖然我很感動，但跑路的機會還是留個你吧。我是不會逃跑的。”
“為什么？你不怕死嗎？你的身體已經快崩潰了！”鐵碎牙激動地說。
神靈讓他輔助這位狼族公主，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送死。
灰山派出的援兵應該快到了，只要李希兒用盡力氣朝灰山的方向跑，說不定就能遇到援兵了。
李希兒搖了搖頭，說：“你不會懂的。如果我是主角，今天我絕對不會死，如果不是，那我就沒必要活下去。”
這位狼族公主本來并不存在，是因為原本的李希兒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將黑化的李希兒幻想出來。
她是一個擋箭牌，一個工具人。
用來隔絕外界的傷害，用來保護自己。
所以挨打的是她，奮力反抗之后被學校處分也是她。進入特殊事務處理科，被強制訓練的是她，失敗之后被送去等死的也是她。
而原版的李希兒，還在心里埋怨她這個第二人格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到最后，第二人格被秦牧云分離出來，化為另一個獨立的個體，卻只能留在這個扭曲異界。
而從一開始只會躲起來，什么也沒做的本體，卻過上幸福快樂的新生活了。
這些記憶，原本被封印在記憶深處，但隨著時間推移，已經全部回想起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我都這么慘了，如果還不是主角，那對得起我經歷過那些苦難嗎？難道我一輩子注定是別人的工具人嗎？！”
最后這句話，李希兒是用盡最后的力氣喊出來的。
如果自身的存在本來就是幻想，那對她來說虛幻或許才是真實。
李希兒覺得自己就應該是狼族公主，是這個世界絕對的主角。所以她應該所向無敵，她應該一往無前。
關鍵時候，她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如果沒有，也沒關系，因為在那個時候她估計也沒時間后悔了。
李希兒再次支撐著重傷的身體，朝著紅月走去。
她現在就是一個瘋狂的賭徒，要么主角光環發揮作用，讓她化險為夷，證明她的信念是正確的。
要么，就死在這里。
如果連自己的幻想都堅守不了，那她整個人生也就失去了意義。
李希兒用力將鐵碎牙推開，再次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微風紅月沖去。
微風紅月的能量爐也運轉到最大功率，與李希兒撞在一起。
雙手巨劍精準地刺入李希兒的胸口，堅韌的肌肉繃斷了劍刃，但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劍尖刺穿了胸口，沒入心臟之中。
而在最后一刻，李希兒手上的石塊也狠狠地砸在微風紅月的腦袋上，將他的金屬腦袋砸得凹下去一塊。
微風紅月的電子眼一陣閃爍，腦袋跳出大片的火花，這一下讓他受到了重創，但他終究是贏了。
心臟遭受重創，李希兒的雙眼失去了神采，也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最終倒在地上。
直到她閉上雙眼，才有馬蹄聲隱約傳來，灰山的援兵最終還是來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