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娛樂室的暴力事件,再加上有客人來訪,所以娛樂室暫時封閉了。
病人們吃完早餐就只能回自己房間里面躺著,連去小花園散步都不允許。
但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平時浪慣了的精神病人怎么可能乖乖聽保安的話。
趁著保安人手不足,不少人病人聚在病房里面嘮嗑。
畢竟今天醫生都沒空查房了,一個人躺病床上看著天花板,實在有點無聊。
秦牧云是單人房,所以房間空間比較多,一群精神病人就從娛樂室搬了兩張桌子進來,坐北向南地排著。
秦牧云看了看人數,正好一桌麻將一桌斗地主。
而老徐被張醫生抓去當典型…不對,是去當病人代表,所以今天正是他大殺四方的好時機。
如果說老徐是七院賭神,那秦牧云就是賭圣,不管是技術還是身份,都配得上這個稱號。
只見他左手搓著麻將,右手抓著地主牌,左右開弓通殺兩邊,短短二十分鐘,他的對手全部都沒臉見人了。
臉全被紙條給捂住了。
秦牧云也不是那種得理不讓人的性格,所以很大度地往自己臉上也糊了一堆紙條,然后繼續在牌局上虐這群菜鳥。
正玩得興起,病房的門又被人打開,一臉疲憊的長毛出現在門口。
兩張桌子六個人齊刷刷轉過頭,望向了長毛。
看到這六張完全看不到五官的臉,長毛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來。
平時不是沒見過別人打牌糊得滿臉都是紙條,但不知道是光線問題,還是這個房間有點什么不對,這六張紙條臉看著跟割爛了的紙扎公仔一樣,特別瘆人。
眾人看到不是醫生查房,便又轉過頭繼續玩了起來。
長毛長舒一口氣,然后問道:“秦牧云呢?他在不在?”
人人都用紙條糊臉,實在有點認不出來。
秦牧云沒抬頭,只張嘴說:“找我啥事?”
長毛越過了斗地主的桌子,來到秦牧云身邊,小聲地說:“你說過,幫我打通任督二脈。”
秦牧云頓了頓,奇怪地說:“怎么突然又說這事,你不練你的超能力了?”
長毛卻說:“你不用敷衍我,我剛吃了藥,現在清醒著呢。昨天你也看到了,那人雙手會放火,超能力是真的!”
秦牧云心想,你丫要是真清醒了就不會找人打通什么任督二脈了。
這叫清醒了,但沒完全清醒?
“超能力是假的,昨天那是魔術。”秦牧云說。
“你以為我沒看過魔術嗎?這怎么可能是魔術?!”長毛大聲地說。
“那是你見識少,直接將貨車飛機變走的魔術都有,掌心冒火算什么難事?”
秦牧云說著,舉起自己的右手,指頭大小的火焰憑空生成,就像是他的掌心托著個隱形的打火機一樣。
長毛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秦牧云的掌心。
他怎么也看不出來這團火焰是從哪來的。
秦牧云手掌一捏,火焰消散。
這可是符文能量凝聚而成的火焰,普通人還是別看太久,以免出現精神污染的情況。
長毛沒有被精神污染,但他卻堅定無比地說:“教我!我就學這個!”
“魔術你也學?!”秦牧云問道。
“這肯定不是魔術。”長毛非常認真地說。
“這是老徐教我的。”秦牧云說。
“老徐不能見強光,他教你個鬼,這分明就是超能力。”長毛說。
日了,這神經病的邏輯推理能力這么厲害嗎?
秦牧云的大半心思都在打牌上,一時間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就將之前的理由搬出來說:“想學給學費,不支持移動支付,只收現金。”
“我可以給你打欠條!”長毛理直氣壯地說。
“你還真是清醒得狠,都會空手套白狼了。”秦牧云笑著說。
長毛不說話了,用他鍛煉到大成境界的斗雞眼盯著秦牧云,似乎想用眼神感動他。
秦牧云本來想不理,但這斗雞眼太特么的礙眼了,想無視都做不到。
本來就分心二用,還被長毛妨礙,秦牧云連連失誤,差點就被對面翻盤。
“好了,算我服了你。我教你還不行嗎?不過超能力不是那么容易能學會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秦牧云說。
“我知道,我的念動力就練了兩周才練成。”長毛說。
秦牧云:…
這一刻,他還真分不出長毛是真傻還是裝傻。
秦牧云換上認真的語氣,對長毛說:“你可想好了,超能力不是那么好學的,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
“我都住在精神病院了,還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長毛自信地說。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禿頭。”秦牧云說。
長毛渾身一震,驚訝地說:“練超能力,還會禿頭?!”
“變禿才能變強,你沒聽過?”秦牧云笑道。
長毛臉色驟變,仿佛在做極為激烈的思想斗爭,但最后竟然堅持說:“禿頭就禿頭,我要學!”
秦牧云:→_→
嘖,這精神病真不好糊弄。
長毛已經表現出他的決心,但秦牧云完全沒有教他控制符文的想法。
先不說安全問題,符文操控這東西也沒法教。
他賦予信徒的權能也不過是通過信仰之力進行交換,長毛又沒給自己提供信仰之力,不能做虧本買賣。
所以,他決定做得隆重一點,給長毛忽悠過去。
念及于此,秦牧云沉聲說:“既然你有如此誠心,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來,單膝跪地,跪在我面前。”
長毛毫不猶豫,在秦牧云面前跪下。
秦牧云將手放在長毛的頭上,表情肅穆。
秦牧云最近演神靈演多了,語氣動作都無可挑剔,很有神圣的感覺。
原本那群準備出老千的病友們看到這一幕,都情不自禁地停了手,朝著秦牧云望過來,然后又情不自禁地靠近。
趁著儀式感拉滿,秦牧云沉聲說:“以神之名,將掌控烈焰之力賜福于你…”
為了將長毛一次性唬住,秦牧云全情投入地念著自己編的臺詞。
并未發現病房的門早已打開,張醫生正帶著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