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賈府人心惶惶
茶室中，周潤澤和薛蟠邊吃點心，邊喝茶閑聊。
薛蟠吃一塊點后，笑著說：“潤澤你不但沒有白幫，反而是幫了我大忙了。”
“你那火腿和水果味道都相當正宗，只要吃過了的人無不夸贊，再吃別的就難以下咽。”
“所以每次我們去送禮時，他們只盯著火腿和水果的數量看，如果沒有，就是不重視他們，如果有，他們都很高興，直說咱們薛家辦事妥貼。”
“我先前還跟母親商量過，等你當了官，我們家的商路就借用給你，全力支持你，母親也點頭答應了。”
周潤澤沒有拒絕，微笑道：“求之不得，若是你家真能全力助我，我相信你們也會得到豐厚的回報的。”
這事其實在他和薛寶釵訂親的時候也說過，等周潤澤當官以后，薛家商路就全力支持他，官商結合，以為臂助。
并且這事也是錢文俊點過頭的，從明年開始，就算周潤澤沒有考上進士，薛家的商路也會有官面上的大人物照拂，不再像之前那樣，什么人都敢來撕咬一口。
錢文俊的承諾，對于搖搖欲墜的薛家無異于雪中送炭。
因為錢大舉在知道薛蟠鬧事，將周潤澤和薛寶釵的事鬧到薛王氏那里后，就曾見過薛王氏詳談過一次。
錢大舉其實不大瞧得起薛家，但他在給錢文俊寫信后，錢文俊卻在回信中說要大力撮合周潤澤和薛寶釵的親事。
這也是為什么，周潤澤跟薛寶釵訂親一帆風順的真正原因。
薛蟠后來自然也知道這些事，他揮手說道：“回報不回報無所謂，只要你官當得大，我們薛家才有依傍，雖然我人是混蛋了些，但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兩人邊喝茶，邊聊天，吃了些點心后，見時間不早，就起身一同前往榮國府。
畢竟再怎么說，榮國府跟薛家也是親戚，府里出了事，還是要去關心關心才像話。
這次到了榮國府后，周潤澤就感覺府里的氛圍格凝重，似乎每個人的胸口都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讓人透不過氣。
賈政將周潤澤和薛蟠接到茶室坐下，周潤澤主動問道：“姨父，衙門調查有結果沒有？”
賈政這會兒完全是一幅天塌了的樣子，精神萎靡。
他嘆聲道：“他們來了也沒怎么調查，就把寧榮二府，總理房的大小管事和庫房那邊的護院兒全帶走問話去了，現在還沒回信兒。”
賈政長吁短嘆，家里丟了那么多銀子，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
周潤澤問道：“就沒有發現一點線索嗎？”
賈政搖頭說：“今天早上過來的順天府趙捕頭說，府里有人監守自盜的可能性比較大，其他線索現在沒發現。”
“真的被盜了許多銀子？”周潤澤一臉疑惑道。
賈政點頭嘆道：“幾十年的積蓄，你說多不多？”
“哎，最讓人心疼的是，到年底盤點了，田莊里的產出也大都換成了銀子存放在庫房里，被一塊兒盜了，明年一年府里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周潤澤相當震驚，深吸幾口氣，道：“是什么人竟然有那么大膽子和那么高超的手段，竟然盜了那么多的銀子，而不被人發現？”
“這樣看來，趙捕頭說的可能沒錯，府里的人監守自盜的可能性最大。”
“要么就是府里的人和外面的人互相勾結作案，這么大的盜竊案，肯定也是計劃了很久的，不可能倉促行事。”
賈政沉吟道：“賢侄言之有理，相信官府會很快查清真像，追回庫銀的。”
周潤澤勸說道：“姨父也不要太難過，錢財畢竟乃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賺來，心情如果一直不好，反而影響家里的氛圍，在外面也會讓人看笑話。”
賈政苦笑道：“我也想有個好心情，可一想到那么多的銀子沒了，心里就鉆心的痛，你說能高興得起來嗎？”
“可日子總要過下去不是？難道姨父就這么一直垂頭喪氣不成？”周潤澤嘆道。
賈赦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有些沮喪，默不作聲。
茶室中忽然安靜下來，周潤澤向薛蟠使了個眼神后，兩人就起身告辭了。
出了賈府后，薛蟠極為興奮和激動，他剛想說什么，就被周潤澤打斷，并道：“有話回去再說！”
薛蟠連忙將嘴閉的嚴嚴的，高興的跟著周潤澤回去了。
榮慶堂，賈母住處。
這會兒賈母這里也是愁云慘淡，包括賈母在內的所有人都臉色不好看。
連平時總愛鬧騰的賈寶玉這會兒也乖巧的坐在賈母身旁，表情嚴肅，寧神靜氣。
一向愛逗賈母開心的王熙鳳更是坐著一動不動，眼珠卻咕嚕咕嚕轉個不停。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林黛玉、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賈蘭、賈環等人個個屏氣凝神，連呼吸聲都怕大了點，引起眾人反感。
這時，賈赦、賈政一前一后進來了。
兩人向賈母行禮坐下后，賈母沉聲道：“這都要過年了，庫銀失竊，吃什么？用什么？順天府怎么說？”
賈赦回道：“已經上報朝廷，全力緝拿盜賊！”
賈母沉吟道：“現在離過年沒幾天了，咱們府上也要未雨綢繆，你們兄弟兩馬上親自帶人去盤點一下家里能動用的財產。”
“庫房里能變賣的東西就趕緊賣，要保證府里能夠正常運轉下去，可不能在緊經關頭失了體面。”
賈赦、賈政不敢違背，連忙起身召集人手清理庫房去了。
周潤澤回到家后，薛王氏帶著薛寶釵、趙溶月也過來了。
茶室中，薛蟠將今天去賈府得知的消息說與她們聽了。
薛王氏嘆道：“那么多的銀子啊！假如追不回來，榮國府就真得傷筋動骨了，那可是幾十年的積蓄啊！”
“關鍵是現在賈府平日里消耗巨大，卻沒有太多進項，就算把庫房里的一些金銀銅鐵當了，也不是長遠之計啊！”
薛蟠疑惑道：“賈府總是有田產的吧？最多只要挨過了明年，應該就會好一些吧？”
“沒那么簡單！”薛王氏搖頭說，“榮國府這邊每年田莊也只有幾萬兩銀子的收入，看似不少，但他們花銷巨大，往往入不敷出，寅吃卯糧。”
“所以如果官府不能將銀子追回來，越往后，榮國府的日子會越難過，除非他們能將府里的丫鬟仆人都裁撤一些，減少一些消耗，估計會好很多。”
周潤澤沉吟道：“賈府丟失庫銀，如果真追不回來，傷筋動骨是肯定的。但情況應該還沒那么壞，不說別的，就說賈老太太壓箱底的銀子，都夠賈府撐上一兩年了。”
再加上林黛玉的父親應該快死了，到時候他們又能得一筆財產，如果榮國府今后不建大觀園和不出意外的話，能再折騰幾十年都說不定。
薛王氏嘆道：“還真是多事之秋，寧榮二府相繼出事，搞得人心惶惶，今年這個年都過不好嘍！”
薛寶釵道：“榮國府出了這么大的事，呆會兒我們也要過去看一下，要不然面兒上過不去。”
“去吧，這會兒就去。”薛王氏贊同道。
薛蟠道：“那我們還去嗎？”
周潤澤道：“我們這會兒就不去了，估計這會兒姨父他們也要忙著安排府里的事，沒時間陪我們，去了也是添麻煩。”
薛王氏和薛寶釵、趙溶月三人起身，薛王氏道：“我們這會兒過去看看，如果需要你們再過去，我們會叫人過來通知你們。”
等三人走后，周潤澤向薛蟠叮囑道：“你以后和賈寶玉他們一塊兒玩的時候，千萬別幸災樂禍的看他們笑話，免得他們惱羞成怒，惹出是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