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傍晚五點左右 兩千米的天空中,兩架小巧精致的飛機正并肩飛行在云層上。
這兩架fi156“白鶴”飛機屬于救援型,它和偵察型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擴大的駕駛艙,使得它能夠放下一張擔架,并能夠容納四個人。
但作為代價,就是滿載之后它的升限從4600米降低到了三千米,同時最大時速也從109公里降到了100公里。
為了讓傷員舒服一點,佛雷德和理查德倆人乘坐邊小玲的飛機,杜立特、亨利和保羅三人乘坐的是邊大玲駕駛的飛機。
被安排在最后面的保羅無奈的抱著用于自衛的mg15機槍不停的發著牢騷。
“為什么駕駛著b25的時候我是機槍手,到了被救援的時候還得充當機槍手,我實在是受夠了一上飛機就得一邊吹著冷風一邊抱著冰冷機槍的日子,唯一的區別就是把勃朗寧機槍換成了這挺德國老的mg15。”
坐在杜立特身后的亨利轉過頭開玩笑道:“保羅,你要明白。
如果遇到日本人,我們四個人的性命可全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當然了,你是在要是不愿意的話,我可以向前面的邊女士提議,把你送回那個小山村,你可以跟著那些游擊隊員們一起走著去衢州。”
一想到這一個多月來一邊吃著又苦又澀的食物一邊趕路的日子,保羅就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哦…還是算了吧,我突然覺得這挺德國老的機槍還是挺可愛的。”
坐在邊大玲后面的杜立特伸長了脖子看了眼前面的儀表盤忍不住說道,“少尉,我可以提一個建議嗎?”
“當然!”邊大玲點點頭,“這是您的權利。”
“你們為什么不派大一點的飛機過來接應我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以一百多公里的時速飛了幾乎一個白天了,期間飛機還停下加了一次油吃了一頓午餐,你到底要把我們帶到哪里?”
邊大玲看了眼油量表,“中校,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們安全的帶回山西蓮臺縣。
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再飛行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上帝啊,你這是在借機懲罰我嗎?”
杜立特還沒說話,后面的保羅已經絕望的翻起了白眼,右手在自己額頭上重重拍了一下。
而杜立特馬上提出了疑問,“少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目的地應該是衢州才對,你為什么要把我們帶往山西?”
邊大玲解釋道:“根據情報顯示,日本人現在正在朝衢州進攻,現在去衢州的話你們的安全無法得到保證。”
“這是真的嗎?”杜立特有些將信將疑。
“當然!”
邊大玲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隨后她有些不耐煩的把一盒香煙扔到了杜立特的懷里。
“好了,杜立特中校,如果你實在感到無聊的話,可以抽支煙,或者是過來替我駕駛飛機,我正好休息一會。”
看到邊大玲已經有了不耐煩的征兆,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杜立特很干脆的閉上了嘴巴。
他拆開香煙,分給了一旁的亨利和保羅,已經一個多月沒聞過煙味的三人貪婪的吸了起來,一時間駕駛艙里彌漫著濃濃的煙味。
在前面駕駛飛機的邊大玲眉頭皺了皺,正要推開駕駛艙蓋的玻璃透透氣,但當她的目光無意中略過后視鏡時,眼神先是一滯,隨后大聲喊了起來,“警戒…發現敵機!”
對于軍人來說,敵情就是命令,伴隨著邊大玲的聲音,原本正在吞云吐霧的杜立特三人趕緊回頭一看,發現在他們的后上方,兩架銀白色的飛機正朝他們俯沖下來。
乍一發現敵情,杜立特便條件反射般喊了起來。
“保羅,趕緊回到你的崗位上去,拿起那挺該死的機槍!”
“哦哦…”
保羅也來不及多想,隨手把吸了一半的香煙一扔,轉過身抱起身后的mg15機槍。
還沒等三人準備好,一架日機已經沖到了距離他們不足三百米的地方。
到了這個距離,雙方已經可以將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該死,這是日本人的隼式戰機。它要開火了,趕緊規避!”
邊大玲的動作也不慢,左手將節流閥推到了最大,右腳一踩方向舵,同時將操縱桿一推到底,fi156便如同一支靈巧的蜻蜓般翻了個跟斗。
“噠噠噠噠…”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槍聲,身后的一式戰機兩翼已經開始噴出了火舌,兩串7.7毫米子彈帶著炙熱的溫度從邊大玲一行人的上空略過。
“卡察!”
伴隨著上保險的聲音,后面的機槍手保羅也已經操控著mg15開了火。
就這樣,兩架一式戰機向兩架fi156白鶴偵察機在低空進行了追殺。
作為一款超輕型的偵察機,fi156在設計之初,它的任務其實就是作為偵查和在戰場上為炮兵進行校正目標所用,所以機動性并非是它的強行。
面對一款專門為了空戰而誕生的戰機,它們唯一能做的只有逃跑。
作為兩名經驗豐富的飛行員,邊大玲姐妹一邊用無線電緊急呼叫增援一邊駕駛著飛機鉆入了山巒之間,企圖利用復雜的地形躲避日機的追殺。
而這兩架日機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好不容易遇到的獵物,駕駛著戰機緊追不舍。
看著不斷有子彈從旁邊略過,亨利嚇得哇哇大叫,“該死,為什么這里會有日本人的戰機,他們不應該都在浙江那邊嗎?”
邊大玲一架駕駛著飛機從一座山峰旁略過一邊略帶嘲諷的說道:“亨利中尉,我來告訴你為什么。
因為我們現在剛剛踏入戰場,在我們的腳下,好幾個師團的日軍正在對蓮臺縣展開攻擊。
我的上級,也就是蓮臺民團的高洪明將軍正率領數萬大軍和日本人血戰,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會遇到日本飛機的原因。”
“上帝啊…這太可怕了。”
這一刻,一種被稱為絕望的情緒在亨利三人的心中升起。
他們這次還能平安的到達目的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