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田隆治略帶惶恐的站在路邊,迎接師團長小泉幸夫少將的到來,心中早已不復上午的狂妄,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不安。
按理說,小泉幸夫作為師團長是不需要親臨一線指揮作戰的,只需要在平安縣城坐鎮指揮即可,可他偏偏連平安縣城都沒進去,直接就來了自己的聯隊指揮部,這是已經對自己很不滿了么?
小泉幸夫是一名典型的日本高級將領,講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
此時他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從他不時挑動的眉毛知道,師團長心里的怒火已經快壓不住了。
“太田君。”小泉幸夫指著路邊一直延伸到了平安縣城的京觀問:“這就是支那人鑄造的京觀吧?”
“是的,師團長閣下。”太田隆治應了一聲,生怕他怪罪自己,趕緊辯解道:“師團長閣下,并非是我沒有將這些陣亡勇士的遺體拿出來,而是我打算攻下棲霞關,用支那人的鮮血來祭奠陣亡勇士的英魂,所以才暫時將這些京觀放在這里的。”
小泉幸夫淡淡問:“那你現在把棲霞關拿下來了沒有?又殺了多少支那人亦或是捉了多少俘虜?”
“這個…”
太田隆治羞愧的低下了頭,“卑職無能,不但沒能拿下支那人的陣地,反而損失了一個炮兵中隊和步兵中隊,請閣下責罰我吧。”
“啪!”
太田隆治的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打得可謂異常結實,太田隆治的臉立刻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但太田隆治卻依舊站得異常筆挺。
“你就是個蠢貨。”
小泉幸夫一字一句,冰冷的聲音從他嘴里噴了出來,“剛才我發來的電報難道你沒看嗎?伺機發起進攻,若事不可為則立刻后撤,等到大部隊到來再行進攻。
可你是怎么做的,不到兩個小時的功夫就損失了兩個中隊,還有四門寶貴的步兵炮,你這個聯隊長是怎么當的?”
“嗨…實在對不起師團長閣下,是我錯了!”
太田隆治沒有辯解,只是連連道歉,而小泉幸夫回應他的則是另外一記耳光。
在后世的影視劇里,經常會看到那些日本的軍官在抽士兵的耳光,而這些士兵只是一個勁的低頭說著“嗨”之類的,就是這一情況的真實寫照。
大家可不要以為這是假的。
日本陸軍有一個非常奇特的傳統,那就是從上到下都喜歡扇耳光,而且扇耳光的理由也千奇百怪,原因可能僅僅是一件小事,比如說走路的姿勢有點丑,影響形象了,衣服不夠平整,吃飯的時候把飯粒掉地上等等之類的小事,都可能遭受的懲罰。
當然了,對于日本軍隊來說,扇耳光其實已經算是一種很輕的責罰了,而且打耳光一般只是在陸軍盛行,日本海軍軍官反倒是很少打士兵的耳光。
當然,這并不是說海軍比陸軍更加文明,而是日本海軍懲罰士兵的方式更狠,他們用一種叫做“精神注入棒”的懲罰方式才堪稱變態。
日本的海軍軍官經常會手持一根木棍,這種棍子一般長50公分左右,粗細不等,上面寫有文字,一旦開始懲罰日本士兵,就需要讓被懲罰人把屁股撅起來,兩只手張開,整個人像一個大字,據說一般被懲罰的人,受完刑后六七天都沒有辦法走動!
一連五六記耳光下來,估計小泉幸夫也打累了,這才罷了手,冷冷道:“今天晚上天黑之前,你們聯隊要將所有帝國勇士的遺體都取出來火化,明天你要親自指揮六十七聯隊發起進攻,明白嗎?”
“嗨!”
太田隆治大聲回答,隨后才有些疑惑的問:“師團長閣下,現在才是中午,我們只需要等到野炮聯隊抵達,布置好炮兵陣地后就可以再度發起進攻,為什么要等到明天?”
“你不明白。”
小泉幸夫搖了搖頭,伸手捋了捋胡須:“我們總要給對面的支那人一個機會嘛。”
他扭頭對身后的參謀長荻原戶田大佐道:“荻原君,你開始記錄一下。”
荻原戶田趕緊從口袋里掏出筆記本和鉛筆,對面支那之守軍指揮官高洪明將軍,本人大日本帝國陸軍四十一師團長小泉幸夫,奉筱冢義男司令官之命,對懷有敵意之支那軍發起征討行動。
目的是為了建立圈,雖然你我如今身屬敵對陣營,但本人對于閣下的英勇行為頗為贊賞。
如果閣下愿意率部投降,我將以師團長的名義保證閣下的生命財產的安全,并愿意上報司令部,任命閣下為南京國民政府的少將師長。
現如今之華夏戰局,閣下應該看得很明白,大日本帝國必勝。
望將軍為促進東亞同文、同種做出自己的努力,切勿做無謂的抵抗。
倘若將軍一定要做無謂的抵抗,本人將不得已下令皇軍進行攻擊,屆時包括閣下在內的山西境內的百姓生靈涂炭,是本人不愿意看到的。
說到這里,小泉幸夫便讓荻原戶田將筆記本拿過來,匆匆過目了一下后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后便讓荻原戶田以通電的形式發了出去。
等到荻原戶田離開后,太田隆治有些不甘心的問:“師團長閣下,如果那個高洪明真的率部投降,我們真的要任命他為少將嗎?要知道他可是殺害了無數帝國勇士的兇手啊!”
小泉幸夫森然一笑:“你認為一個殺害了那么多帝國勇士的支那人,還能擔任少將嗎?”
“嗦嘎…”太田隆治恍然大悟,小泉幸夫這是打算先誘降,然后再慢慢炮制對方啊。
“喲西…師團長閣下實在是太高了!”
太田隆治豎起了大拇指,盡管很不愿意,但他不得不承認高洪明的民團是他進入華夏以來遇到的最頑強的對手,尤其是他的部隊裝備之精良更是生平僅見的。
真要強攻的話,即便能消滅對方,四十一師團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如果能兵不血刃的鏟除對方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