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和人從黛秋惠那里確認了自己的行程,希望她能夠把周末空出來。
至于說辭,最上和人自然是說了想讓身體得到放松休息,這個理由十分站得住腳,因此黛秋惠給他空出了兩天假期。
至于咲良彩音那邊,同樣將周末空了出來,二人約定這周末出一趟遠門。
除此之外,咲良彩音的父親下個月又要飛國外出差,希望能在臨走前見見女兒的男友。
因此下個月,最上和人還得見一回未來的老丈人。
周五。
《我們的重制人生》錄音棚。
“早上好。”
“早上好。”
最上和人來到片場,朝各位工作人員以及聲優打招呼,距離正式錄音還有一段時間,最上和人依舊是老樣子,挑了個角落坐下,默默看起臺本來。
“戶塚桑,早上好。”
最上和人抬眼,合攏臺本擠出營業式的澹笑:“早上好,東海小姐。”
“嘿嘿,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待會兒見嘍。”
東海小姐十分颯爽的轉身離去。
目的如此明確且干脆,不帶一絲躊躇,最上和人都快有些佩服她了。
反正也沒有給最上和人帶來實際困擾,他倒也不在意。
“戶塚桑,早上好。”
“早上好,古賀小姐。”
這位更是簡單,問候,點頭,轉身就走。
最上和人同這位女性聲優并不相熟,兩人合作過的作品當中,除了《重制人生》之外,似乎也就只剩下《原神》。
但那玩意兒是游戲,聲優們都是單人收錄,根本連照面都沒碰過。
“戶塚桑,早上好。”
“戶塚桑?”
“喔…早上好,寺……愛美小姐。”
寺島愛美一臉奇怪地看著最上和人,總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戶塚桑,能問問關于對戲的事兒?演技方面我想請教一下。”
“噢,可以啊。”
說起演技,最上和人可就不困了。
比起哪位女性聲優漂亮呀,聲音好聽呀,人美心善之類的無聊事兒,他還是覺得談起演技來更舒心。
在最上和人身旁坐下,寺島愛美翻到臺本的第五話,這段劇情中兩人有不少對手戲,最上和人代入男主角視角,為她解答了部分疑問。
但再深入的部分,就得問原作者和監督了。
最上和人充其量也就只能猜測男主角的心境,并用自己的聲音加以演繹而已。
“噯,戶塚桑。”
“是。”
“覺得奈奈子這個角色如何?”
“嗯…挺不錯的吧,又元氣又努力,聲音又甜美,唱歌好聽,是個相當討喜的角色。”
“這是戶塚桑的想法,還是恭也的想法?”
“嗯…兩邊都有吧。”
寺島愛美澹澹的笑了下。
“第五話的插入歌已經錄好了?”
“嗯,錄好了。”
“《godknows》么…好久沒聽了。”
“想聽可以去下載手游,保準你打到不想聽。”
“我是說live版的,你以前似乎總唱這首歌。”
“嗯。”
最上和人忽然響起那時的回憶,那個穿著兜帽衛衣,在狹隘的舞臺上閃閃發亮的少女。
雖然現在穿的仍舊是衛衣。
“我現在的live,也會唱這首歌,還有許多當年就支持我的粉絲也會來看。”
最上和人側著臉打量了少女一眼,她眼睛里綻放著些許欣慰的目光,而從那份目光中,最上和人看見了那份獨屬于他們之間的回憶。
總有一天,我要讓這片秋葉原,讓那些矗立的鋼筋巨獸,貼滿我的海報,循環播放我的歌曲。
換上最結實的吉他包,用最好的琴弦,唱自己最想唱的歌!
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矚目!
你能…成為我最初的粉絲么?
她那時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然而當初那個她僅有的粉絲,已經不再看她的演出,不再聽她的歌,逐漸變得沒有交集,成為形同陌路的人。
“挺好的,好好珍惜他們。”
“嗯。”
錄音結束后,最上和人只身離開錄音棚,距離下一份工作,還有一個小時的空閑,最上和人在附近的咖啡廳點了杯咖啡,閑坐了會兒打發時間。
去得太早,一準還得應付那些女性聲優們。
然而,最上和人命犯女性聲優,這是他早早就知道的事兒。
當某位女性聲優走進咖啡廳,兩人打的視線無意間交會在一塊,最上和人便再度理解了這個道理。
不出所料的,她徑直朝著最上和人走了過來。
“戶塚桑,好巧呀,你也在這附近錄音?”
“嗯啊,剛結束,喝杯咖啡休息一會兒。”最上和人點頭回應。
“我能坐這兒?”
這種場合,說不行是萬萬不行的,最保守的方式就是立刻表示自己要去錄音,然后開熘。
“當然,不過我馬上就要去趕下一個片場了。”
“無妨啦,我喝杯咖啡也要走了。”
面前的少女綻放出天真無邪的眸光,那雙宛如清泉般透徹的眼睛,難以令最上和人心生排斥。
“戶塚桑,我能…問你件事兒么?”
最上和人抬了抬眼皮,波瀾不驚地道:“請說。”
面前的少女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拘謹,那雙富有魔力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緩緩開口:“在那之后…醬由依,額…小倉桑她,沒有對你說什么奇怪的話吧。”
最上和人大抵猜到會是這個問題,停頓少許,搖了搖頭。
“沒有。”
坐在面前的日高理菜立刻松了口氣,原本緊張兮兮的表情一掃而空。
可她越是如此,最上和人心里的疑問便越大。
然而,最上和人沒有更深入的詢問。
換作是之前的最上和人,無論如何都會想要知道真相,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可現在,他不會問。
他與咲良彩音之間,已經再容不得其他意外事件的發生了。
這不是最上和人的性格。
在遇到咲良彩音之前,他不是這樣的人,就像咲良彩音在遇到他之前,也不是現在的咲良彩音一樣。
戀愛對于最上和人來說,似乎是十分沉重的東西。
他仿佛揣著昂貴的藝術品走在擁擠的中央大道,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生怕周遭的什么事物,將他懷中的東西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