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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 這是正文的尾聲——埋葬康熙

  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十一日,北京開天府永定門外,已經聚集了一群“白衣人”。三京馳道兩邊,還插滿了白旗、白幡。永定門外的三棱臺堡壘外,還搭建起了一個白色的牌樓。好一副大發喪的派頭!

  按照中華傳統的葬儀,天子葬禮一般是崩了以后停靈二十七天,然后拉出去風光大葬。可是康麻子是康熙四十二年駕崩的,到如今都小兩年了,卻一直沒辦法入土為安。當然不是因為沒有修墳......為了修墳的事兒,康麻子和他的大臣們在征服西北印度后還爭吵了好些日子。當時底下的大臣們都不忘故土,所以不主張修建正式的陵寢,而是要先修個“攢宮”,也就是“攢起來”埋了,以后收復中原后再挖出來運回去重新埋。不過康熙卻力排眾議,下旨在北京開天府境內為自己修建正式的陵墓,并未自己的陵墓命名景陵,而且還規定未來的蒙古大汗死后都要埋葬在北京開天府境內!

  這樣的安排,當然是為了顯示自己再不回中原,要在中亞和印度扎根的決心!

  因為征服印度西北后的康熙有的是錢,所以他的景陵大工進展很快,在他駕崩之前早就已經修好了。所以康熙是隨時都可以入土為安的。可卻偏偏拖了小兩年,就是不給埋。

  而不埋康熙汗的原因,則是辦不了葬禮。康熙汗的葬禮怎么都不能少了礽、這兩支的人物吧?雖然礽、兩人都已經入土為安,沒辦法親自來給康熙送葬了。可是他們倆都有老婆孩子,還有個老媽索太后......那可是康熙的大老婆,埋康熙他能不來嗎?

  如果他們都不來,這葬禮能算風光大葬嗎?

  可是這礽、是怎么死的?乍一看好像都是“作死的”,和禔、禛沒什么關系。但是只要下點功夫一查,就不難發現其中的蹊蹺......

  所以索太后和孔太后都躲著禔、禛哥倆。

  索太后也沒敢在避暑山莊呆著,而是領著忠于自己和弘皙的蒙古鑲白旗、哥薩克傭兵還有印八旗大部,以及一批婆羅門官員,還有一部分錫克教綠營兵,一起退到印度西海岸的達曼港去了——回八旗當然沒跟著,他們是不可能效忠信仰基督教的索非亞的。而且回八旗也不會以白為貴(他們自己就是白皮),還打心眼里懼怕蒙古面孔......在過去的一千多年中,他們一直被這種長相的人欺負,什么匈奴、突厥、蒙古、帖木兒帝國,現在又來一后蒙古,怕都怕死了,當然不敢反抗禔、禛這兩個蒙古人了。

  而印八旗則是以白皮為高貴。和弘皙又都是高種姓的長相,生前還特別喜歡高種姓的印度侍女,納了好些個印度小妾,和不少印八旗的高層都結了親。另外,他還是“印度帝國”的太子爺。所以大蒙古朝中的印度人基本都是“六爺黨”,自然要追隨到底。

  至于錫克教綠營,則是兩邊下注,一部分人跟著索非亞去了達曼,余下的則繼續在南京平天府和大蒙古國統治的印度地盤上打卡當兵,維持秩序。

  孔太后那邊的情況則簡單的多,礽的勢力就是一個儒八旗,科爾沁蒙古只能算盟友,費爾干納盆地中的天方教城市只是納稅的附庸。

  在礽的尸體被裝在棺材里面送到上京之后,孔太后立即就安排了撤退——她先讓人去費爾干納盆地里面敲詐劫掠了一遍,然后帶著掠來的財物、糧食、人畜和上京城內的儒八旗人口一起跑路去了碎葉府,準備一心一意抱大明的粗腿了......

  所以這索太后和孔太后,當然不會輕易離開達曼和碎葉跑去北京開天府“自投羅網”了。

  而控制著北京開天府的大阿哥禔和控制著南京平天府的四阿哥禛又都是孝子,也不愿意隨隨便便把他們最敬愛的皇阿瑪給埋葬了。所以這一年多來,他倆就一直張羅著埋葬康熙的事兒。

  不過這事兒也不容易,這一張羅就小兩年,可是葬禮卻還沒辦起來。而葬禮沒辦,國喪就得繼續“喪”著。別的地兒不好管,但是北京開天府、上京齊天府、南京平天府還有避暑山莊這幾處,這一年多以來都是滿城掛孝,還禁止一切娛樂活動......

  而就在北京開天府的旗人旗奴們等著埋康熙都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得到上面的命令,讓大家伙都出城迎接老太后和噶爾丹佛爺!

  這可是“大喜事兒”啊,所以滿城的旗人、旗奴都開開心心的穿著孝衣出了永定門,在開闊的馳道外面一邊等待,一邊還交頭接耳的打聽起來了。

  “索太后真的來了嗎?她不是一直害怕那個什么‘鴻門葬’嗎?現在怎么不怕了?”

  “你不知道了吧?這都是噶爾丹佛爺的功勞,先汗的這個二師兄也的確夠意思,這一年多為了先汗、先帝和喀爾喀親王的葬禮,那真是南南北北的趕場子......索太后、孔太后總得給點面子吧?”

  “面子?這可不是面子的問題,你看見沒有?煙塵大起,知道那是什么嗎?”

  “騎兵啊!我可是前鋒營的,我會看不出來?呵呵,至少八千鐵騎!噶爾丹佛爺這是把他的火槍浪蕩僧都帶來給索太后護駕了吧?”

  “可真要有什么,靠八千火槍浪蕩僧好像也保不住索太后吧?”

  “當然保不住,所以直親王的那個繼福晉現在就在達曼押著......那可是法蘭克路易大皇帝的閨女!有她押在達曼,直親王敢動索太后”

  “也是......那孔太后呢誰去碎葉當人質了?”

  “孔太后用不著人質,她呀......去年親自跑了趟南京!”

  “南京?平天府?”

  “不是,是應天府!聽說還在紫禁城里面住了整整三個月,親自伺候大明大公天子!”

  “真的假的?她可是孔太后啊!”

  “真的,當然是真的,碎葉府城內都無人不知......這事兒人家根本就沒藏著掖著!”

  “那她是不怕了......”

  就在一群消息靈通人士說得起勁的時候,守在路邊的旗兵突然大喊了起來:“肅靜......旗主王爺們駕到!”

  眾人趕緊扭頭往城門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一群披麻戴孝的孝子,人人都騎著白馬,手持哭喪棒,在同樣是白衣白甲白馬的騎兵保護下,白茫茫一片的就出來了。

  其中為首的正是禔、禛這對大孝子!

  這兩個孝子都一邊騎馬一邊在哭,眼淚都快糊了眼睛,連前方的道路都看不清了,也幸虧他們騎的都是有“自動駕駛功能”的聰明型波斯大長腿馬,所以會自己馱著兩個孝子沿著三京馳道向前走,也不可能迷路——總共就一條道,而且兩邊站滿了哭哭啼啼的人類,這兩匹聰明馬當然知道該怎么走了。

  不過也沒一直走,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還是來了個“自動停馬”。這倒不是因為它們走類了,而是前路不通——前面出現了大批穿著黃衣紅衣,騎著大馬的光頭人類......

  印度第一高僧,已經活著成佛的第一世噶爾丹到了!

  第一世噶爾丹也蒼老了不少,前些年他為了印度的佛教事業到處奔走,復興了那爛陀寺、飛行寺、大菩提寺、超巖寺等印度佛教四大寺。而且還拉起了一支人數多達萬人的武裝化緣團——騎著大馬,穿著鏈甲,背著火槍,揣著手榴彈去化緣是特別容易激發出人們的向佛之心的。南印度的那些天方教王公看見他們,全都雙手合十,念著不知道什么經來恭迎,然后就是大把的金銀財寶奉上......那爛陀寺、飛行寺、大菩提寺、超巖寺就是這么修起來的!

  在修完了四大寺后,噶爾丹又開始張羅礽、和康熙的葬禮......礽、還好辦,無非就是帶著八千個火槍浪蕩僧一塊兒念經超度趕場子。其他事兒都不麻煩他,自有莫斯科來的亞歷山大大主教和孔圣公兄弟們操辦。這個葬禮的時候一邊是和尚念經超度,一邊是亞歷山大大主教或孔圣公兄弟在操辦,那可真是熱鬧得不行!而且還給了礽、兩兄弟不同的選擇——想去西方極樂世界有噶爾丹,想上天堂有亞歷山大大主教,想去地府當閻王爺有孔圣公。這待遇也沒誰了!

  但是操辦康熙的葬禮就麻煩了......都是噶爾丹的活兒!

  他得在碎葉、北京、南京、達曼之間來來回回的聯絡!不僅得和各方面說葬禮的事兒,還得和大家伙兒商量開八旗大議會選帝選汗選太后的事兒......哦,還要張羅一個什么“憲章”,這是孔太后提出來的!說是以后大蒙古要成為“法在汗上”的憲章國,不能再因為汗位、帝位的繼承問題大大出手了。

  以后的繼承問題,就開大會討論,一旗四票,四大寺也各有四票,噶爾丹佛爺也一票,總共197票,票選大汗、大帝!

  這可真是太進步了!

  而那么進步的事情要落到實處也不容易,都得噶爾丹這個主持大會的佛爺南北奔走,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才讓各方面的話是人都點了頭。

  然后就是索非亞“入洛”的問題......老太太害怕血色葬禮!哪怕有八千火槍浪蕩僧護駕也不放心,最后還是大阿哥禔老婆瑪麗.安妮挺身而出到達曼城當人質,才讓索老太太放心跟著噶爾丹來北京開天府參加康熙的葬禮和第一屆八旗大會。、

  大概是因為這場風光大葬拖得實在太久,而且埋完康熙后還要開什么八旗大會選皇上選大汗訂立《大蒙古憲章》——聽著就進步,所以就吸引了世界各國的使臣來北京開天府觀禮和學習!

  唔,大蒙古現在是世界三大強權之一!

  那是又強大,又有錢......怎么可能不文明不進步呢?

  所以現在跟著索太后和噶爾丹佛爺一塊兒來的,還西洋、印度、中東各國的使臣。而大明的使臣則跟著孔太后,在一個月前已經抵達北京開天府了。

  禔、禛已經翻身下馬,拄著哭喪棒,一臉假哭的到了噶爾丹佛爺跟前。噶爾丹則在兩個明妃的攙扶下下了馬......噶爾丹復興的印度佛教是不禁娶妻的——不娶妻,小和尚從哪兒來?而這些“噶爾丹派”的和尚們娶的妻子就稱為明妃。不過噶爾丹本人不大近女色,過去一直沒有明妃相伴,直到康熙汗死后,才出于慈悲之心,才接手了康熙的印度教侍妾們,免得她們投火殉葬。

  真是太慈悲了!

  噶爾丹看著康熙的一群孝子,輕聲一嘆,然后雙手合十,用充滿威懾力的聲音誦了句佛號:“南無......阿彌陀佛!”

  一般情況下,聽到這句佛號的南印度王公如果沒有馬上獻上供奉,那個火槍就要瞄上來了!

  不過康熙的那群孝子也不怕噶爾丹,他們只是還了個佛禮,然后一群“小阿哥”眼淚汪汪的看著禔、禛。

  禔道:“老太后如何?這一路舟車勞頓,身體還好吧?”

  “還好。”噶爾丹說,“就是太傷心了,一想到能見著先汗的梓宮,就哭了一路......”

  禛道:“佛爺,我們是不是該去安慰一下老太后?”

  “也好,隨貧僧來吧。”噶爾丹說著話,就領著一群孝子向索非亞的馬車而去,當他們抵達的時候,一身黑衣的索非亞已經從車里面出來了,索額圖和那個從莫斯科來的亞歷山大大主教在邊上站著。兩個長得非常較小的東方女子則一邊一個,扶著索非亞。這兩人都是索額圖的日本小妾,一個叫貞子,一個叫花子。

  看見孝子們都來了,索額圖這才回頭對正在生氣的索非亞說:“太后,幾位阿哥們都來了......您就別生氣了,跟他們可不值當。”

  索非亞顯然已經知道什么了,只是沒辦法,只好低聲問:“西太后來了沒有?”

  索額圖搖搖頭道:“索太后,您是太后,她也是太后......”

  索非亞哼了一聲:“索額圖,你可是西太后的長輩......回頭替哀家走一趟,請她來哀家宮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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