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過后,陳理的生活重新歸于平淡。
時間一天天過去。
他每日深居簡出,一意修行,時間如白駒過隙,過得飛快,一晃眼就已大半年過去。
鸞落山附近的一座山頭上。
陳理站在山頭的一塊巨石上,迎著深秋的寒風,眉頭緊鎖。
“筑基契機,何為筑基契機?”
滿級的長生功,對達到練氣圓滿完全是水到渠成,期間沒有遇到絲毫障礙,早在兩個多月前就已經突破,但對虞家老祖所言的筑基契機,一直都沒感覺到。
其實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可以進行強行突破,但不用想也知道成功率不高。
而一旦突破失敗。
元氣大傷,折損壽數,這些暫且不提,以后再想突破筑基恐怕就更難了,機會更加渺茫。
“住在鸞落城終歸還是太鬧,欲望和雜事太多,很難真正沉下心來,心無旁騖。”陳理心中若有所思:“只可惜,虞家老祖仙去的太早,不然還可以請教一二…”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
事后!
“我準備外出找個地方閉關!”陳理忽然道。
周紅聞言渾身一僵,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什么時候出發?”
“多待幾天也沒意義,這些天我的準備好了,就明天吧!”陳理手撫摸著嬌軀,說道:“我這一步踏出生死難料…”
周紅連忙捂住他的嘴:
“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你肯定能成的,你是個天才,肯定能成…”
她聲音都有些哽咽。
“聽我說完!”陳理輕輕拿開她的手,說道:“這事生死由命,沒什么好避諱的,成與不成都在兩可之間,到時候回不來也是有可能的,我把錢都留給你,若是我三年內沒回來,你就當我死了。”
“嗚…”
周紅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了。
“哭什么呀,我只是說可能,最壞的結果!”陳理伸手抹去他的淚水,寬慰道:“雖說年紀越大筑基越危險,但我煉體有成,體魄強健,哪怕失敗,出意外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不要聽你說這些,我相信…你肯定能回來。”周紅忍著心酸,道:“一定能回來!”
“一定回來。”陳理沉聲道。
凌晨。
陳理感覺著周紅已沉沉睡去。
他輕輕搬開纏在身上的胳膊,悄然起身,穿好法袍,他在袖口摸出一個三方儲物袋輕輕放到她床頭,最后看了她一眼,毅然轉身走出臥室,打開大門,然后又反手關上,一躍跳出院墻。
天色還未亮。
路上靜悄悄的,陳理深吸一口氣,朝街上走去。
才剛走幾步。
身上就傳來“吱呀”一聲,院門忽然打開。
周紅倚在門口,一雙淚眼漣漣。
“回去吧!”陳理道,看著那一抹紅影,狠了狠心,轉身快步就走。
一路走出城門,隨即使了個御風術,身體迅速騰空而起,朝遠處迅疾飛去,很快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三個小時后,天色漸漸大亮。
陳理抹了一把被露水沾濕的臉。
清晨的森林,水汽很大,積蓄了一夜的露水,順著樹葉不停的落下,走在其間,就像下著小雨一樣。
他走到鳥妖焦黑的尸體面前。
在森林中飛行相當危險,可謂危機四伏,才剛入森林不久,就被一頭鳥妖盯上。
好在他反應快,被他一記掌心雷迅速解決。
“真是出門不利。”陳理心中暗道。
他從儲物袋取出青玉劍,在這頭傻鳥身上取了些肉,就繼續出發,稍時便已來到一座山頭,他站在一塊巨石上,口中無聲的念咒,同時手迅速結印。
下一刻,他眼中有光芒亮起,向四周眺望。
望氣術狀態下,整個天地在眼中仿佛都蒙上了一層微光,微光有濃有淡,緩慢的流動著,如暗流,如旋渦,有的隱隱含著規律,更多的則是完全無序,錯綜復雜千頭萬緒。
這是天地間的靈氣。
“這里的靈氣相比鸞落城這樣的一階靈地差遠了。”陳理暗道:“閉關突破之地,最好是在一階靈地,若是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只能隨便找個靈力稍稍濃郁的地方了,希望我的運氣不會太差!”
他解除望氣術后,又施了個趨吉避兇術。
這大半年來,隨著他有意的練習下,趨吉避兇術已到宗師級,不僅冥感兇吉更加敏銳,連持續時間也從最初的不到半分鐘,增加到十幾分鐘。
陳理憑著冥冥中的感覺,隨意選了個方向,又施展御風術迅速飛去。
自天空中望下,一片無邊無際的林海一直蔓延到天際,仿佛一片高低起伏深沉的海洋。
夜晚。
一處新挖掘的山洞里。
陳理懶得弄吃的,取出一顆辟谷丹服下,也不脫衣服,鉆到剛鋪好的被窩里。
出發前,他就已經做好了閉關幾年的準備,像這種辟谷丹,他就備了二十五瓶,足夠兩年之用,至于其他生活物品,也都準備了數套。
他躺在床上,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陳理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從心頭升起。
距離出發已經是第八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深入森林多遠了,但一階靈力依然沒什么蹤影。
獨自在森林中游蕩,風餐露宿,危機四伏,沒人交流,除了各路野獸外,甚至見不到一個人,看不到人類存在的痕跡,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
躺了沒多久,陳理掀開被子,又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取出青玉劍。
“想好好睡個覺都不安穩!”
在秋雨的嘩嘩聲中,有一個沉重的腳步聲,朝這邊逐漸接近,顯然是看到這里有山洞,準備進來躲個雨。
陳理隱藏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野獸粗重的喘息聲。
剛一露面。
一道極寒的射線,就瞬間命中它龐大的身軀,可怕的光霧擴散,野獸還未來得及掙扎,就被凍成一具僵硬的冰尸。
他重新躺進溫暖的被窩。
有了這么一座冰尸堵在洞口。
今晚想來會安穩不少。
第二天醒來后。
外面的雨水已經停了。
陳理掀開飽受一夜水汽而受潮的被子。
他對被子使了個清潔術,把里面的水分震散,收入儲物袋中,邁過野獸尸體,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