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兩天后。
寂靜的深夜。
陳理和周紅再次被外面凄厲的尖叫聲驚醒。
黑暗中,兩人睜大眼睛,沒有說話,只是雙手彼此緊握,靜靜的傾聽著外面的情況,足足過了好一會,等到外面的動靜徹底消失,才重新放松下來。
“你覺得會不會是幾天前的那頭二階妖獸?”周紅道。
“應該是!”陳理道,停頓了又道:“不能這么下去了,我們這樣只能等死,那毒未必有用,就算有用,發作前這段時間,也足以干掉我們。”
現在外面大雪如蓋,都快沒到胸口了,道路難行,一但遇到妖獸想跑都跑不掉。
“那怎么辦?”周紅偎在陳理懷里,問道。
“我想想,我想想…”陳理喃喃道。
可一時間又有什么辦法好想。
去森林,估計還不如待在這里安全。
坊市更是已經關閉,那些商號早在大雪前就走了。
這時陳理心中一動,道:“不若挖個地洞,只要挖的深一點,就算那妖獸找到這里也沒轍,除非它能遁地。”
“我覺得可以!”
隨即兩人再沒困意。
說干就干。
臥室的凍土直接被法器切開,沒有畚箕運土,就用家中的木盆代替。
兩人忙得熱火朝天。
等到外面天光大亮的時候,已經挖出一個米許寬,五六米深的坑洞,但這點深度完全不夠,對妖獸而言,或許只是探探爪的事情。
吃過早飯,兩人繼續忙碌。
洞越往下,就越不好挖,期間又制作了些繩索等工具。
如此這般,兩人不眠不休足足忙活了三天三夜。
運出的土在院子里都堆出了幾座小山,地洞總算勉強挖完。
整個地洞寬一米許,深達十四五米,在地洞底部又開拓了一個五平米左右的小空間以及一個碗口大小的出氣孔。
至于洞穴進出完全靠一根用藤草編織繩索。
緊急情況,甚至可以直接跳下去。
下面鋪設著厚達半米的干草枯枝,哪怕跳下去,最不濟也就輕傷。
相比于送命,這點傷完全不值一提。
“這里倒是挺暖和的。”陳理拍了拍地下空間的墻壁,心中直感覺濃濃的安全感和成就感:“就是空氣混濁了點,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晚上還是睡在這里。”
這里的泥土屬于那種粘性土,很黏,透水性差,不易坍塌,也幸好是這種土,不然光滲水就是個麻煩。
“嗯,我覺的食物也要放一點,萬一被困住了,也能多堅持幾日。”周紅臉上沾著泥水,疲憊憔悴中帶著濃濃的喜悅。
“這倒也是…這幾天累壞了吧?”陳理過去攬住她的腰。
這些天,兩人除了吃飯喝水外,一刻沒停,陳理沒休息,她同樣沒休息,陳理身強體壯還能撐得住,但她卻是在強自硬撐了。
“我也就搭把手,累活都是你在干!”周紅埋在陳理懷里,帶著濃濃的鼻音。
兩人膩了會,說了些私房話,又繼續最后的忙活。
當晚。
一夜好睡。
當陳理醒來時,看著黑漆漆的地下空間,感覺渾身輕松,這些天心底郁積的不安也一掃而空。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多月。
外面寒冬依然在持續,面對著嚴寒與饑餓的考驗,越來越多走投無路的妖獸開始被迫走出森林,把目光對準棚戶區。
一些弱小的妖獸自然難免被擊殺。
但更強大的妖獸卻在這里如魚得水。
猶如發現了一處巨大的糧倉。
每逢饑餓,就趕來這里一趟。
殺戮大都發生在深夜,有時甚至在白天,這一個多月里,光發生在附近區域的殺戮就有九次。
最近的一次,離陳理家門不過百米遠。
陳理心中已經決定,等來年開春,積雪化去,便和周紅商量離開這處坊市。
沒有宗門的庇護。
沒有強者的護持。
這處坊市已變得越來越危險,以前或許還攝于長生派一直以來的威懾,還沒妖獸敢靠近,但在這個寒冬,一切都暴露無遺。
不用想也知道,哪怕等積雪化去,這些妖獸也不會就此離開。
畢竟誰會放棄一座糧倉呢。
“呼!”
“總算到練氣五層了!”
陳理呼出一口濁氣,雙手緩緩下壓,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絲喜色。
長生功的熟練度進階到大師級后,功法優化的更貼合自身,修煉速度又隱隱加快了一絲,從上次突破四層到現在,前后不過四個月的功夫,修為便又突破到了練氣五層。
足足過了好一會,他激情的心情才漸漸平息。
他開始細細思索接下來的計劃,盡快充實自己的實力。
在這個世界,真是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練氣四層手頭上暫時沒合用的法術,練氣五層倒是有一門攻防一體‘牽引術’…另外‘輕身符’也可以學著制作了。”陳理心中暗道。
牽引力是一門猶如念力般的操縱性法術。
攻可碾碎血肉,防可干擾法器。
但作為一門一階中級法術。
它本身的難度,也讓人望而卻步,光咒法就有三個音節,還要配合手決,不過再難也得練,開春就要準備離開這里,到時候路途上還不知會有什么危險?
陳理的好運氣再沒有持續。
當天晚上。
一頭龐大妖獸一路覓食,來到這里,很快就尋到陳理家的位置,伴隨著咔擦一聲巨響,房屋瞬間坍塌,妖獸把里面能吃的都吃掉后,又循著氣味,找到洞口。
地下空間中。
陳理手捏飛劍,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身后是同樣戒備的周紅。
“咕嚕!”
“咕嚕!”
妖獸如風箱般呼吸聲,如在耳邊響起。
陳理甚至能感覺到一股股激烈的暖風夾雜著一種惡臭吹過面頰。
“吼!”
妖獸煩躁的打了個響鼻,低吼了一聲。
聲震如雷。
旋即。
大量的泥塊傾瀉似的從上面掉落。
“不好!”陳理心中咯噔了下。
這是在挖洞。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步邁出地下空間。
飛劍從手中飛出,迸射出鋒利的劍芒,順著通道如閃電般直射洞口,擦過妖獸的面門,留下一條細微的血口。
“嗷!”
受傷的妖獸瞬間暴怒。
下一刻,一只裹挾迷蒙靈力的巨爪,猛的探入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