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跟中國西部差不多廣袤荒涼的亞利桑那州,更廣袤荒涼的新墨西哥州,超級廣袤荒涼的俄克拉荷馬州,稍微沒那么廣袤荒涼的阿肯色州。
終于靠近綠色勃發的田納西州。
荊小強形容就像是國內從西疆、西北這樣一路往東,現在差不多到了鄂北的地界兒。
只是花旗在雞屁股那邊就是西海岸,沒有外國,所以西海岸也能蓬勃發展起幾座超級城市圈。
國內就只能等待西部大開發了。
只是進入田納西的時候,就遇見正好這邊有個什么大型商業展會,把城里好點的酒店定完了。
汪茜又不允許荊小強再繼續疲勞駕駛,都開了五六個小時。
她現在每天監督這個,還持續保持大家每天早上起來必須練功加把《獅王爭霸》的臺詞劇走一遍。。
不然仨小孩兒都玩得忘乎所以,萬一到時候上臺忘詞咋辦。
而且可能是老師做慣了,她的掌控欲也不小,順理成章的負責起除了開車路線之外的所有生活。
現在偶爾一晚住差點也沒什么,更加全面的看看花旗嘛。
前幾天無論是壯觀的大峽谷、荒漠,還是印第安居民區,各種鄉村小鎮,都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荊小強盡量避免住汽車旅館,那玩意兒衛生是一方面,安全隱患比較大。
他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所以把車轉到城郊一處房車營地,可以停放幾百輛大巴房車的那種草坪公園。
實際上也就二三十個車位留給房車,其他都是“房車”模樣的簡易板房。
換句話說,就是窮人區,買不起房又比流浪漢好一點的那種底薪階層。
租房三百美元一個月。
多生幾個娃光是領補貼和食品券也能活下去。
所以里面每家都有好多娃。
零散來住的半邊板房,單住一晚二十刀,還不限人數。
荊小強熟悉得很“很多國內出來的,最后都找這種地方住,沿海風景區的房車營地大多是中產階級老人家度假巡游的地方,&bsp&bsp內陸的幾乎都是貧民窟,但你看看,&bsp&bsp窮歸窮,&bsp&bsp還是很講情調的,&bsp&bsp也就是俗稱的窮講究…”
汪茜看著那些把簡易板房外面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小花園,盡量保持體面的樣子,&bsp&bsp噗嗤笑。
荊小強也樂“能出國的以前在國內住公房當專家,稍微不如意就罵爹罵娘,出來這里早出晚歸當個體力勞動者,&bsp&bsp還覺得回歸本源,身體好了更自由了,還是資本主義體制更好啊。”
杜若蘭都聽出來他的諷刺,沒吭聲。
潘云燕這社交牛逼癥,又探頭探腦去跟坐門廊看夕陽的老婦女說哈嘍,&bsp&bsp這兩天她口語飛速進步,&bsp&bsp現在很熱衷于這個。
結果湊合住了一晚,&bsp&bsp仨姑娘裹著外套住里面,&bsp&bsp荊小強和蘭欣欣睡車上。
第二天一早人家就拎著一袋兒水果和沒用過的生活用品,來找潘云燕借二十美元。
說是她老公好幾天沒上班云云。
荊小強就跟汪茜一起看潘云燕心疼的糾結,&bsp&bsp明知道是肉包子打狗,&bsp&bsp還是抹不下面子,給了。
上車出發都一直在抽抽,那可是一百多塊錢!
就換這么幾個水果,特別是出營地的時候,看見路邊隨手都能摘。
更憋屈。
杜若蘭一個勁兒在旁邊拱火,但出國就不能給中國人丟臉不是?
以往在學校,&bsp&bsp都是潘云燕喜歡拱火的,&bsp&bsp這下她終于可以有樣學樣,別提多快活了。
車廂里一直蕩漾著笑聲。
副駕駛的汪茜還給荊小強小聲“有點像我們帶著孩子。”
荊小強斜眼“想要一個?”
汪茜呸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有站上舞臺的勇氣,不能就此打住。”
荊小強熱烈表揚“這就對了,婚姻中,女性從生理到心理,無論貧窮富有,有知識沒知識,注定是犧牲更多的那個,我準備回去叫羅莉…潘潘,這趟回去滬海,我建議你個事兒,&bsp&bsp和羅莉一起去幫陸曦照顧小孩怎么樣?”
潘云燕驚奇又委屈的啊?
小老婆就這個待遇?
杜若蘭也吃驚,
&bsp&bsp但使勁眨巴眼聽下文。
果然,荊小強的意思是“去體會下做新生兒母親是什么樣,以后表演有用,對自己的人生更有用,那種失控崩潰比想象來得還要快,孩子整夜哭泣,喂奶、哄睡覺,如果是普通小夫妻,還要承擔洗衣做飯的家務,甚至有可能還要上班,整個人生都被困住的感覺,這樣以后你在遇見什么人的時候,不會那么沖動的就想生小猴子。”
杜若蘭就問“可陸姐沒有這種問題?”
荊小強嗯“你沒發現她實際上已經脫離無產階級了,有雇員有安保甚至有隨從,成大小姐也是這樣,她用保姆都習以為常,那個羅媽簡直是模范管家,這從很大程度上可以緩沖新生兒的壓力,可你們是以舞臺為事業的,懷孕生子起碼一兩年離開舞臺,也許從此就再也回不去了。”
上輩子的安寧差不多就落下去多少年?
就像那著名的賀歲片里,矯情的明星覺得太有名太煩擾,只想名聲消散點不要那么多聚焦,結果散了就回不去,才是最痛苦的。
杜若蘭有點明白了“作為女性,要孩子就意味著我的事業會受到影響,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做個相夫教子的家庭婦女,對我這些年的努力,又是種諷刺…”
汪茜馬上有感而論“可昨天看到那貧窮點的社區,孩子就那么多!”
荊小強分析“窮得放棄了在社會上拼爭,那就多生,因為這是他們唯一能產生孕育價值的方式,在盛世一個孩子能多搞點補貼補助,亂世多個孩子就多把力氣多點戰斗力,恰恰是處在奮力往上努力的這部分人,生孩子真的很痛苦,付出的代價跟周際成本太大了,基本上為了孩子就得放棄很多很多人生,可我更推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因為任何人放棄自己的人生,哪怕是你的孩子或者愛人。”
汪茜鼓掌了,杜若蘭慢慢鼓掌,潘云燕使勁歪腦袋想。
蘭欣欣就擠在最后面翻跟斗“那邊!那邊是什么?”
荊小強看看“跳蚤市場吧,去看看…”
方向盤一打就轉過去。
汪茜嘆氣“誰給你講花旗見聞,能讓你熟悉到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
漏洞太多了。
還好都不在意。
習慣了荊小強的神奇。
就是那種波紋板的大倉庫棚,外面停滿了各種車輛,還彩旗飛揚。
跟平京潘家園差不多。
荊小強再三提醒很多假冒偽劣的沒用東西。
汪茜都帶頭興致勃勃的買了個玻璃燭臺,估計回去過海關的時候會被納悶。
杜若蘭買了幾個北美老錢幣,西北人總是對古玩比較感興趣。
蘭欣欣也有點零花錢,就買了個鐵皮玩具。
都總比潘云燕在這種地方買什么蕾絲邊的睡裙強。
這東西干凈嘛,沒準兒還是二手的。
一個不留神她就拎著過來,還說在hk電視上就經常看見。
眼神飄浮的樣子,一看就是想取悅荊小強。
敢情之前討論女性要獨立人生的話題,她一點都沒聽進去。
荊小強無語,只想問你哪里買的,再給帶幾條回去。
汪茜和杜若蘭借著笑翻天,趕緊閃人。
所以晚上歇息的時候,荊小強找了個高檔點的酒店,主要是教大家用酒店設施洗衣服,吹風機烘干內衣的技巧更要嫻熟掌握,這是演員走南闖北的必備技能。
不過在田納西州首府,停留了一天多時間,就因為這座內陸旅游城市是花旗鄉村流行音樂之都。
剛抵達城區的時候,到處空蕩蕩的非常詭異,參觀名人音樂廳、博物館都門可羅雀。
直到在酒吧街、音樂街,到處就是都有跟鄉村民謠有關的文藝范兒。
每間店里都能看見獨立表演的歌手。
甚至在街道邊,都有各種各樣的街頭藝人在表現自己的新作品。
整個街道都能匯成音樂的海洋。
每個人,每輛車,街上流動的每個物件,都變成了一個個活生生的音符。
漫步在這美妙的街景中,就是一篇美輪美奐的鄉村交響樂章。
只是一到晚上,就不知道從哪里涌出來更多人,把酒吧街擠得人山人海,車流如梭!
熱鬧極了。
夜晚下的這座城市充滿了躁動,音樂聲倍加響亮,街頭溜達的不僅僅有行人,還有豪車、老爺車、跑車,轟鳴的哈雷摩托…
荊小強在酒 店窗臺上,一邊用電吹風吹蕾絲邊睡裙,一邊給大家講解下面彌漫的。
燈紅酒綠的街頭,樂曲中搖晃著舞步的男女老少。
手中端的是美酒咖啡,那拐角黑暗角落里,躲著的不僅僅是流浪漢,還有抱著吉他的落魄藝人。
更有勁兒上來了掀裙子的,正在打針嗑藥的。
就是充分體現了資本主義的腐朽墮落。
風險還是比較大,特別這么漂亮的姑娘,就不要下去冒險作死。
大小姑娘都對這個恭維表示認可,蘭欣欣蹲荊小強肩頭,也不怕從窗臺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