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夜勤情節。
哪怕是在這樣的病棟。
厚實的皮衣裹著,坐靠在保持溫度的病房,一點都不難受。
荊小強甚至還很享受這種安逸的空閑。
話說被陸大熊那榨汁機給折騰得,好想這樣歇歇。
所以側身連旁邊病床上的身影都沒看。
明天到學校周圍看看,買套房方便生活、放東西、停車。
然后是先找老穆,還是找莊校長談這個地塊的事情?
前后有區別嗎?
還是想想歌舞劇的事情吧,捏把捏把的搞一臺戲,再出張專輯,所有參與者都能分點,這才是推動歌舞劇雛形的好兆頭。
不然這歌舞跳得再翹…不是,是再大…
特么的這么分散注意力都不行嗎。
荊小強覺得這十八歲的小伙兒是不是太悸動了些,明早真得減少些深蹲運動。
分泌這么多激素干嘛呀。
營養都不夠了。
偶爾把目光掃到床頭,卻發現安寧也睜著眼看他!
不聲不響,怪瘆人的!
他還把眼神平靜的挪開,又眨巴兩下挪回去:“有什么問題嗎,主要這個點兒不好找陪護了,明早就給你安排上。”
安寧直指核心:“你在看什么。”
荊小強也不尷尬:“大腦道德啥的讓我別看,年齡跟眼睛非得轉過去,為什么一定要這個動作?”
安寧也無奈:“醫生叫我趴著,但胸口也疼。”
荊小強馬上有畫面了,不由自主的翹二郎腿:“嗯,除了底部的胸大肌,沒有其他韌帶或肌肉保護了,以后你還是得找杜若蘭學學,她有一整套的鍛煉方式了,還有就是運動內衣是真的有幫助,明年春季爭取推出新款…”
安寧打斷他:“你特么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嗎?”
荊小強嗤笑:“你覺得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我還是現在這樣兒嗎?睡吧睡吧,當然你叫我走,馬上走。”
他沒說的是,錢壯慫人膽。
像他號兒的本來就不慫,還這么多錢。
那種被助長起來的各種欲望,其實就如同野火燎原似的。
如果不是五十歲的心態,帶著旁觀的好奇眼光觀察這種心情翻騰。
能按捺住才怪。
可以說在平京經歷那么大的名,回到滬海陡然又產生這么多利。
全靠白蓮婷和陸曦這倆消防員同志,辛苦滅火啊。
人的欲望真可怕。
安寧無奈:“你還是坐那吧。”
病房里安靜了好一陣,荊小強又要開始閉目養神科學念經了。
安寧問:“今天的事情順利嗎?”
荊小強嗯:“很順利,這個時候我夠紅,當然我是大爺,青歌會金獎的專輯賣了一百二十萬張,我分了幾百萬,還幫交響樂團跟文工團各爭取到一百五十萬,這兩家未來一定會幫我,因為知道有好處。”
安寧沉默了幾秒:“那你現在這樣兒已經挺難得了。”
荊小強自豪:“我也給我自己點個贊。”
安寧納悶的咀嚼下:“點個贊?我在鵬圳看到過賺了幾十萬,已經狂妄得不行,覺著自己是天下首富,對誰都敢藐視砸錢,問我一晚上多少錢的。”
荊小強自嘲:“人有欲望是正常的,我也喜歡美女,但還是體面點吧,大家都開心才最重要。”
安寧忍不住歪頭看這個渣男的嘴臉:“怪不得你周圍這么多姑娘。”
荊小強理直氣壯:“我喜歡跟男人混,那就糟了。”
特別是練健身的,如果開始覺得還是男人肌肉好看更動心,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安寧嗤笑:“你還挺有理,女人就是放蕩不守婦道?”
荊小強搖頭:“這是每個人的自由,只要不妨礙別人,不違反社會公德,也不違背婚姻,喜歡誰跟誰打交道那都是自己的事情,男女平等。”
安寧意外:“你倒是一點都不大男子,這樣的日子的確輕松自在。”
荊小強舒心的靠椅子里伸直手腳算是伸懶腰:“不要老是找人生有什么意義,平平常常過日子,這輩子過得不慘就行了。”
安寧側臉埋在枕頭里:“可你的才華這么出眾有點可惜了。”
荊小強笑:“可惜嗎,我覺得不可惜,第一步是先把我過舒坦,接下來下張專輯我準備把歌舞劇的十幾首歌弄進去,如果賣得好,大家參與其中,每人都能分幾萬,這就是讓周圍的人輕松自在了,如果再能擴大范圍,讓更多人欣賞到好的音樂,歌舞,或者走上歌舞愛好的道路,還可惜嗎?”
安寧悄悄把自己放平些:“怪不得小杜她倆都喜歡你,你比同齡人的確沉穩優秀又…對,體面,哪怕喜歡姑娘也是說在明處。”
荊小強裹著夾克很暖和,更不用轉頭看了:“誰不喜歡美好的東西呢,沒碰見的當然沒得說,大家碰見做了朋友,我的歌舞劇需要人手,她們也許順著歌舞劇會比直接走影視劇要更有未來,不能跟你比…”
安寧顯然最納悶的就是這個:“對啊,你為什么就非得這么清晰的把我跟她們區分開,就因為我已經上過兩次戲?”
荊小強點頭:“大家雖然都只有十八九歲,你顯然已經超越她們太多,更主要是你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主角感,小杜沒見過大場面,小潘更有點小氣,羅莉就更是不夠自信,還是感謝這個時代,和這個巨大的國家,既能讓我一盤專輯磁帶賣一百多萬,也能讓你也許一部電影就紅透全國,太幸運了。”
安寧盡量用雙肘支撐,哪怕不是平板也累,不小心呻吟了下,自己都趕緊捂嘴:“沒事沒事,你就這么對我有信心?”
荊小強都半起身了,連忙坐回去:“早十年,我除了去唱主旋律,根本不允許有情啊愛的靡靡之音,你這身材氣質,也根本不能宣揚,都得一身正氣那種,晚十年,沒準兒大把比你我更強的,記住,不是我們有多厲害,是剛好我們站在了這個最適合我們站的風口上,所有的觀眾都憋著了,我的歌曲,你的表演,剛剛好出現在那個戳氣球的針眼上。”
安寧認真想:“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你好像對我很熟悉,卻又裝著沒注意過我,老實說這把戲挺拙劣的,可我又覺得你好像不是在騙我。”
荊小強笑:“我騙你啥,你放心,我一定遠遠的,明早我有多遠滾多遠,你也別來參加歌舞劇了,專心到你的影視劇上。”
安寧忽然說:“既然你這么有信心,干脆你來投資給我拍個電影啊。”
荊小強哈哈笑:“帶資進組嗎,這得是多傻的土豪老板才會做的事情啊,我這幾百萬拿去做一堆歌舞劇,或者買幾套房不香嗎,而且這不真的成了我在泡妞嗎,沒有沒有,太拙劣了,這太拙劣,社會道德在哪里,做人的底線在哪里,哈哈哈!”
感覺用對方的話封住了對方的嘴。
荊小強可樂了。
安寧也有點樂,但就鄙夷:“說這么多,還不是騙我!”
她有種特別的爽朗,不會讓人覺得有心機或者過分嫵媚。
好比她這樣熟稔語氣的時候,甚至有點命令式的嬌蠻。
換個男人可能就迷上了。
真的極美!
可荊小強只擺手:“有話好好說,不要上必殺技,會賺錢的都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是個人精兒,所以我倆混的都不是一個圈兒。”
安寧更納悶:“你到底怎么了解我的,還裝著啥都不知道!”
荊小強只能說:“感覺吧,不說了,都三四點了,你趕緊睡,我堅持到有護工上班走人,今天又是一大堆事兒。”
安寧越發想追究:“我也遇見過不少有才華,就特能侃,特別能兜圈子,巴不得把我侃得迷迷瞪瞪上了套兒,你這不是裝神秘感的套路吧。”
荊小強瞌睡都沒了:“哈哈哈,是是是,套路!我們這套路可深了!你可別上當。”
安寧也笑起來:“那就是別人為了騙色,你這財色兼收,還有連心都一起騙。”
荊小強嗯嗯嗯:“就是就是,你信嗎,反正我差點信了。”
安寧也用他這語氣:“我也差點信了,就想套路你來給我投資電影呢。”
荊小強提倡:“好的,那我們相互防備,不要讓對方的套路得逞…這對話不對,有點戀愛臺詞的意思了,不對不對,重來…”
安寧趴在床上笑得可艱苦了!
稍微開懷胸口就痛,只好把屁股撅起來。
方言忍不住:“你個仙人板板哦…你是打鐵滴邁,搞得老子一身青痛!”
荊小強也會方言啊:“麻煩你罵的時候也稍微斟酌下字眼,這個聽起來很容易讓人誤會,關鍵在于普通人這么說沒啥,你這外形特點,有獨特功效,曉得不?”
安寧嗓子眼都在呻吟緩解了:“半夜三更才痛起來,老子剛才是被痛醒的…也?啷個聽起來你也是云貴川那邊滴哦?”
荊小強點頭:“江州下面一個小縣城,來滬海不方便啊,春節我打算把爸媽接過來過節。”
感覺好幾個月沒說家鄉話,都差點忘了。
安寧慢吞吞:“我是黔州滴,這個春節…我怕是回不克了,醫生說我這半個月內只能這樣,然后兩個月的臥床休息期,可能還會有點后遺癥,你怕是要負責的哦。”
荊小強虎軀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