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果
最終，鐘寧還是說服孟夏和他一戰了！
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孟夏，鐘寧面露微笑，心滿意足。
他想要和孟夏一戰，所以，孟夏站到了他的面前。
過程雖然有些曲折，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孟夏：“一百兩我就笑納了。”
鐘寧：“俗不可耐，拔刀吧！”
孟夏：“你確定讓我先拔刀？”
鐘寧：“謙卑乃貴族之禮。”
雖這般說，但鐘寧還是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鐘寧不懂什么“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但鐘寧知道“獅子搏兔尚需全力”。
所以，在孟夏同意和他比試，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鐘寧就沒有松懈過。
“既然是貴族禮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孟夏右手緩緩放到了唐刀的刀把上。
霎時。
鐘寧對孟夏的感官瞬間就變了！
在這一瞬，鐘寧忽然感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頭絕世兇獸，他的思維、身體，都在這一瞬僵直。
然后。
鐘寧就看到，孟夏動了，速度好像也并不快。
但是。
當鐘寧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孟夏的刀卻是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時間在這一刻，恍若凍結，天地之間的萬事萬物都業已定格。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涼意，鐘寧大腦一片空白。
不僅是鐘寧，同樣感覺的還有福叔。
此時。
兩人都陷入了經典的哲學三問——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么？
噼啪！
一聲木柴燃燒的聲音響起，凍結的時間恍若恢復正常。
再次感受到脖子處的涼意，鐘寧這才確定了他失敗的現實。
孟夏說的沒錯，他確實不如孟夏！
饒是如此，他依舊無法想象，他竟然會敗的這么慘！
鐘寧面色復雜，苦澀道，“我敗了。”
“承讓。”
孟夏收刀，刀身和刀鞘之間，發出一聲聲金屬摩擦的聲響。
這個收刀動作很普通，不甚瀟灑，也沒有多帥氣。
但是。
鐘寧和福叔卻都感受到了其中的隨意，就好像孟夏已經收刀了無數次。
數息后。
鐘寧還是沒忍住，不解道，“你的刀為何會這般快？”
他淬體七重孟夏淬體六重，怎么想都應該是他更快才對！
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幾年前，鐘寧被妖狐奪了大量陽元。
明明只是一個少年，但身體卻一夕變成一個中年大叔，差點都能自稱“老夫”了。
這件事對他打擊極大，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見到了人世間的各種丑惡。
鐘寧也沉淪過！
但也因此，再次站起的他，心智也遠比同齡人成熟。
但是。
這些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身體老邁的他，潛力大打折扣！
內心不甘的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他這個淬體七重，那是真正的千錘百煉。
對他而言，越級挑戰都未必不可能！
但是。
面對修為比他還低的孟夏，他卻直接被秒殺了！
鐘寧無法接受！
感受到鐘寧的困惑和憋屈，孟夏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不是我快，而是你們變慢了！”
[我們變慢了嗎？]
鐘寧和福叔兩人同時沉默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但卻更打擊人！
兩人都想明白了，其實早在孟夏拔刀的剎那，他們二人其實都同時被孟夏給懾住了。
思維空白，身體僵直......
于是，孟夏那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快的動作，卻能直接將他擊敗！
但是。
這怎么可能？
孟夏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翌日。
簡單的吃過干糧，三人再次啟程。
不過，和神清氣爽的孟夏不同，鐘寧和福叔兩個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對此，孟夏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行了小半日后，孟夏再次摘來一捧山果。
“都洗干凈了，你們吃不吃？”
看到孟夏遞來的山果，鐘寧和福叔兩人眼皮同時跳了跳。
這果子他們印象深刻，就在昨天，孟夏也請他們吃過，但那次他們回絕了。
看著孟夏手中的果子，鐘寧和福叔兩人同時咽了口唾沫，只感覺嘴巴里酸水直流。
“吃。”
鐘寧拿出大毅力，從孟夏手中拿走了一個果子。
不僅是鐘寧，就連福叔也伸手，拿走了一個果子。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為......這是孟夏請他們吃的！
在昨日，鐘寧和福叔或許都沒有這個想法，但今日他們都有了。
咔嚓！
鐘寧一口咬在明顯沒成熟的青果之上，下一秒，鐘寧整個臉都縮成一團。
至于眼睛，更是直接流出眼淚。
苦，實在是太苦了！
兩人發誓，他們從來沒吃過這么苦的東西。
同時。
兩人心頭又同時生出一個念頭——這果子原來是苦的啊？！
亦或者，昨日的果子是酸，而今日的果子是苦。
他們貌似錯過了什么！
念及此，鐘寧和福叔心頭同時生出一絲悔意。
看到兩人苦巴巴的小表情，孟夏大樂。
但讓孟夏都意外的是，鐘寧也好，福叔也罷，竟然都沒有將這苦果吐出來，反而大口大口將果子嚼碎，然后憑借大毅力吞了下去。
孟夏豎起大拇指！
近乎要被苦的昏過去的鐘寧，看到孟夏豎起的大拇指，本能的挺直了腰板。
然后，鐘寧就看到孟夏拿起了一枚青果。
咔嚓！
伴隨著孟夏一口咬下，孟夏的臉頓時就繡成一團。
鐘寧和福叔大笑，似乎苦果都沒有剛才那么苦了！
數息后。
稍稍調整過來的孟夏，又拿起了第二枚苦果，一口咬了下去。
鐘寧和福叔同時面色一僵。
這果子實在是太苦了，吃了一枚之后，他們實在沒有勇氣再吃第二枚！
然后，鐘寧又伸手向身體近乎扭曲的孟夏討來了一枚苦果。
福叔也同樣如此！
至于為什么要這么做，原因依舊是......孟夏這么做了！
第二枚苦果入口，鐘寧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感覺身體恍若墜崖，整個人天暈地旋。
[這果子......]
鐘寧心有余悸，甚至有了某種恐懼癥。
當看到孟夏又塞了一枚苦果進嘴后，鐘寧大腦都空蕩蕩的。
但是。
鐘寧還是伸手，再次向孟夏討了一枚果子。
他的身體在抗拒，但他的心在渴求。
抗拒，是本能；渴求，是覺悟。
一口下去，鐘寧只感覺眼前一黑，直接就昏了過去。
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鐘寧再次醒來的時候，竟然已經是晌午了。
“少爺，喝點水吧！”
看到福叔遞過來的水袋，鐘寧不由打起了精神。
第三枚果子，他僅僅只是咬了一口就昏過去了，而孟夏......
又被比下去了啊！
鐘寧接過水袋，咕咕咕就狂灌了好幾口。
至此，他才感覺身上的苦味兒消退了一些。
默默檢查了一下身體，鐘寧不由沉默。
苦果就是苦果，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增益！
念及此，鐘寧不由苦笑一聲。
他在期待些什么呢？
還指望這些苦果是某種神秘的靈果，只是吃上幾枚，就能讓他恢復青春不成？
但不管如何，鐘寧心頭還是隱隱生出了一些期待！
就在此時，鐘寧看到孟夏抬起了頭，望向了某個方向。
鐘寧當即凝神屏息，但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鐘寧蹙眉，聽得更加認真了。
數息后。
鐘寧面色微變，聲音，他聽到了！
相較于這個，更讓他震驚的是，孟夏遠比他先聽到動靜。
連聽力也遠遠不如孟夏么？
這叫什么事兒？
鐘寧又受打擊了！
但是。
鐘寧也知道，現在的首要大事并不是和孟夏一爭長短，而是防備向這邊逼過來的敵人。
“好整齊的腳步聲，怎么可能？”
鐘寧不可思議道。
孟夏：“為什么不可能？”
鐘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每個物種都有各自的天性，猴性最是急躁。也因此，人類用‘心猿意馬’來形容猴性，以‘定心猿’來形容修煉心境......”
鐘寧說一半兒話語戛然而止，既然都出現了，那他再否定，只會顯得他自己無知！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些顛覆認知的“不可能”，也恰恰反映了這些猴子的與眾不同。
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不多時，鐘寧猜測的猴族大軍出現。
只見這些個猴軍，直立行走，以整齊劃一的陣型前進著。
每只猴子手中都拿著一口刀，組成了一個刀陣。
更讓鐘寧和福叔難以置信的是，這些整齊劃一的猴子身上，竟然還穿有藤甲。
藤甲？
鐘寧只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涌泉穴直沖向腦門，頭皮都不由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