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尋思半天,趙信博干脆給陸安發個消息。
“你打聽我家的家譜干什么?”
陸安:“什么你家的?”
趙信博:“你說的就是我家的啊。”
這條消息發出去,陸安那邊半天沒有回應。
許久。
陸安的電話打過來。
“那字派是你家的?”
他的語氣讓趙信博感覺到莫名其妙,牽著大金毛到了一旁,道:“對啊,是我家的。”
陸安又沒聲兒了,趙信博拿下手機看看,又喂了兩聲,懷疑自己的電話出故障了。
“我記得你兩個叔叔那邊…你好像只有三個堂妹吧?”陸安問。
“你打我堂妹的主意?特么…她們才是初中生啊,你個畜生!”趙信博痛心疾首。
陸安把電話掛掉了。
過一會兒又打過來,問他在哪兒。
秋天的風不疾不徐,吹過河面掀起陣陣波紋。
趙信博牽著狗蹲在東風渠不遠處,手撫在狗頭上搓啊搓,一雙眼睛隨意瞄著四周,街上到處都是漂亮的大長腿。
這季節已經有點涼了,出門要么外套,要么長袖襯衣,很少有人再穿短袖,但是腿這東西嘛…
即使是冬天也一樣能見到穿短裙的人。
本以為要等半天,沒想到陸安來得很快,快到趙信博還沒看夠,他就已經站在身前。距上次見不過一個多月而已,陸安好像變得更…滄桑了,趙信博覺得應該是這個詞,下巴冒出短短的胡茬,眼角旁邊還帶著一道沒有愈合的淺淺傷口。
“眼睛那兒怎么了?”
“不注意被樹枝劃了一下。”
陸安抬手摸摸眼角,他現在手肘還帶著痂,小腿上有挫傷,平時幫阿夏搓洗身上時,見到的也差不多,每天在鎮子外奔走,小磕碰總是免不了的。
晚上在自己浴室里對著鏡子,會有一種兩個時空融合的錯覺。
趙信博找家里老爺子問了一嘴,告訴陸安后,發現陸安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新奇的物件。
趙家這一系不怎么大,維系下來其實挺難的,尤其是在他這一代,響應獨生,只有二叔家是二胎,卻是兩個女兒,三個堂妹加上他,用老頭子的話來說,千里旱地一株苗。
“你看現在結婚都這么晚,還這么難,萬一生個女兒出來,啪,沒了。”趙信博攤手道,他爺爺這邊算是毀了一半了,只能指望二爺爺那邊。
“現在開放三胎了都,生了女兒再接著生。”
“你生嗎?我不生。”
“那你可能會有個兒子。”陸安還在思索,他老陸家沒這玩意,不太了解,趙信博的二爺爺用的是不是同一個譜,不過不管怎么說,趙信博和趙華都很可能有關系。
他現在的心情很微妙,看趙信博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不是,你研究這個干嘛?”趙信博很迷惑。
神經病啊!
怎么變得神神叨叨的。
陸安沒告訴他,他可能會有一個后輩叫趙華,說了也沒人信。
在那時他已經是歷史了,第十幾代孫現在瘸著一條腿,正努力活著。
懷著一腔思緒回去,夏茴自己解決了晚飯,點的外賣,還知道給陸安留瓶飲料。
陸安擰開蓋子喝一口,見夏茴盯著他,愣了一下道:“你不會是想找我要這瓶飲料的錢吧?”
按夏茴摳門鬼的性格來講,很有可能。
夏茴眉毛一揚,“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是的。”陸安點頭。
夏茴哼一聲,不理這個家伙,她最近覺得這屋里好像鬧鬼。
明明放在冰箱里的西瓜,陸安出門了,她睡一個午覺起來,剩個西瓜皮。
總不能是陸安悄悄回來吃她一塊,然后又悄悄出去…那這個男人真的太糟糕了。
把這件事說了之后,陸安沉默了很久,認真地猜測道:“會不會是你夢游?”
他沒想到阿夏出來沒找到他,還會吃夏茴的東西…
想想也是,陸安老忘記未來阿夏并不是單純的阿夏,她同樣也是夏茴,按夏茴的性格講,吃過去的自己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而且她很饞。
“我會夢游?”夏茴一臉不可思議。
“不然怎么解釋,鬼這個東西肯定是不存在的,你們三百年后不會還這么封建迷信吧?按理說都上天了,科學解析靈異事件什么的應該很輕松,我們現在都有走進科學,少女半夜頻頻慘叫什么的。”
陸安隨口說著,夏茴則狐疑地盯著他,鬼自然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有的話,也是有人搞鬼,那么陸安的嫌疑就很大了。
考慮到陸安偷吃她東西的劣跡,這個嫌疑再次加大。
“也許你中間偷偷回來,看見我在午睡,就偷偷吃了再出去?”她把這個猜測說出來,自己的都覺得離譜。
但是想起在微博上見到的一些迷惑行為和發言,她又覺得正常了,這個時代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陸安嘆口氣道:“我覺得如果真的下午回來看見你在午睡,偷偷對你做點什么,比吃你的西瓜更好一點,如果你寫個長篇小作文的話,這個也更有說服力。”
“死流氓!”夏茴瞪著他道。
“你怎么臉紅了?”陸安感覺奇怪,難道不是掏出電擊棒來威脅才對嗎?
“我是在生氣!”
陸安看著夏茴氣呼呼地轉身離開,覺得應該給未來阿夏提個醒,這樣早晚暴露…
“飲料還給我!”
夏茴又回來,拿過飲料倒進自己的杯子里,噸噸噸喝完打個飽嗝。
陸安養美人魚的故事還在繼續,而且給美人魚加了一個酒蒙子的設定,同時趙華出場,以一個正常人,胳膊不長腿不瘸的形象。
一直到深夜,夏茴洗完澡又研究了一下冰箱里的東西,更加確信是陸安搞的鬼,瞪他一眼便回房間睡覺。
吃一塊西瓜沒什么,讓人生氣的是偷偷吃然后裝作不知情這種惡劣的行為,沒想到陸安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竟然這么離譜。
陸安寫完故事告一段落,在電腦上查著趙姓字派,一邊等未來阿夏出來。
隨著時間過去,客廳里很安靜,幾乎沒有一點聲音。
在他打了兩個哈欠,一臉困意準備不等的時候,夏茴房間的門才有了動靜,穿著藍色睡衣的夏茴從里面出來。
陸安揉揉臉張開胳膊,“你再不來我都準備睡了,下午你是不是偷偷…”
說到一半他忽然止住,“夏茴?”
她腳步頓了一下,瞅陸安一眼,轉身去喝水。
“大半夜你還沒睡?”陸安試探道。
她被水嗆得咳了一聲,低頭拿紙巾擦擦嘴,再把杯子放好,然后走過來鉆進陸安懷里,“等了很久?”
“呼…嚇我一跳。”
陸安松了口氣,還以為認錯人,實在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