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上了車,隨劍圣入宮,見了弘王。
寒暄后,弘王道:“聽聞北地白鹿城前將有巨變,鎮北王引異族欲結大陣,我人族強者自也會紛紛出手,只是...軍方雖無短板,江湖卻有。
此戰已是波及甚大,若將軍方比作尖刀,那江湖就是羅網。
羅網或不能殺敵,但卻能困敵,卻能感知八方的風吹草動,感知陰謀陽謀的蛛絲馬跡,一切風波從遠而至,最先察覺的永遠是江湖。
軍方雖并不完全指望江湖,但江湖卻也已是此次戰爭的重要組成。
然而,我們知曉,異族卻也知曉。
他們定會肆意殺戮江湖中人,將這張網破開。
軍方維系著正面戰場,便是有心相幫,卻也無法及時。
所以,江湖需要一個真正的坐鎮者。
這個坐鎮者必須強大,更必須是江湖人,否則無以凝聚江湖勢力。
這天下,已無人比先生更適合了。”
白淵靜靜聽著。
雖然他沒想要什么好處,雖然他也是想著借著人族的勢去探查一些事,但他總覺得皇家要他幫忙,卻不許好處,有些怪怪的。
這是打白工么?
另一邊,弘王則是恭敬行禮,然后肅然道:“此戰之后,皇朝將立長生樓為江湖第一大勢力,另將設立國師之職,由先生擔當國師。”
白淵聞言,平靜地搖了搖頭,好處什么的他也就那么一想,又沒真想要,于是淡淡道:“不用。”
弘王道:“先生高義,然...”
白淵打斷道:“不用便是不用,此方明面坐鎮之人仍由宋鳴兄擔當,我會暗中前往。”
弘王愣了愣。
宋鳴道:“無名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白淵道:“你我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如此才好行事。我初入江湖時是刺客,精通刺客之道,而劍圣通曉毀滅劍意,更是鎮壓江湖數十年,與江湖諸多勢力也是熟識,調度也會方便許多。如此...我在暗,劍圣在明,正好。”
宋鳴想了想,沉吟道:“如此也好...只是,若無名兄欲到明處,鳴便會將這坐鎮江湖的位置直接相讓,希望無名兄莫要推辭。”
他是擔心這名利的事兒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率先把話說明了。
在和無名交鋒,以及相處后,他是越發佩服此人,故而愿意屈居其下。
白淵知他意思,便淡淡應了聲:“好。”
弘王見兩人意見達成一致,略作思索,也覺可行,便是令人取來了一個玉盒子,打開后露出了一個“雙魚玉佩”。
那雙魚玉佩首尾相接,呈現粉色,似乎是象征著美好的愛情。
白淵看到這玉佩,稍稍震驚了下。
這是何意?
弘王取出玉佩,道:“此物乃是法器,由雙魚組成,兩人各持一魚,便能夠隱隱感到對方所在。
先生和劍圣既要一在明一在暗,那么各持一魚,便是正好,也方便互相尋找和配合。
否則北地地域遼闊,一入其中便如石入大海,再難碰面。”
說著說著,弘王似察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便又急忙補充道:“此物平日里并不會起作用,只有在度入一絲真氣后才能感應,而若是不愿繼續感應,可隨時停止。
兩位待到北地落定后,再行動用便是。”
說罷,他掰開雙魚,分遞兩人。
宋鳴看了一眼白淵。
白淵點點頭。
宋鳴這才接過,然后互相行禮,離去,繼而沿途商量著北行的計劃,待到商定后,才又分道揚鑣。
此時,猶是夜晚。
白淵回到平安坊后,稍作洗漱,便是上了床榻。
屋子古色古香,內里的百寶木架上擺放著各自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些還沾著泥土,有些則時腐蝕且帶銹,若是給一些地下市場專收古玩的人看,便是能看出這些東西都是真正上了年份的玩意兒。
這些東西都是玉簡里開出的,用處是給白淵作為“氣運補充”的小玩意兒。
若是不放這些東西,他就要帶著兇無忌。
從前他一個人獨居時,帶著兇無忌也無妨。
可現在,他卻是過著夫妻生活,如何帶?這不是教壞了孩子嘛?
他半靠著床背,思索和整理著現在的情形,而等一會兒夜深人靜了,他則會利用一些小古物進行氣運補充,這些都是他的日常了。
沒一會兒,門扉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音。
一道倩影走了進來。
玉墨看到先生已經上榻了,有些臉紅,她輕靈地跑到桌前,吹滅了紅燭。
微黑的屋室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很快...白淵感到床榻往下陷了陷,繼而棉被被輕輕掀開,玉墨鉆了進來。
半個時辰后。
兩人平靜下來。
玉墨拉好棉被,螓首青絲微沾汗珠,小鳥依人般半依在男人胸前,然后輕輕抓著他的手,掰開他的五指,用手指在他掌心輕輕畫著圈兒。
白淵只覺癢癢的,又忍不住覺著玉墨看起來像個雷厲風行的大女人,但本質上竟是個粘人的小妖精,一旦跟了男人,就全部心思都系在男人身上了。
而小郡主看起來又茶又文藝,但本質上卻獨立的很,能夠面對任何困境,而一旦下定了決心,便會去做到底。
白淵即將遠行,而遠行后又是大戰在即。
在這無比風險的世界里,誰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活著。
而這一刻,在這小小的屋子里,和女人靠在一起,他的心竟是感到無比安寧。
忽地,玉墨直了自身子,湊到他耳邊,笑道:“夫君,明早想吃什么?”
白淵一愣,大為震驚,只要想到玉墨做飯,他就會全身一激靈...
于是,他淡淡道:“玉墨,明天一早,我可能就要離開皇都,早飯...我在坊市里買兩個包子就好。”
玉墨笑道:“那夫君記著,一個肉包子是六文錢,一個燒餅是五文錢,其他的也都類似。這周邊市坊里的早點呀,都差不多這個價格,不需要動用銀子...
之前夫君去買東西,都是丟給人家金子銀子,人家又不肯多收,事后還都托人給送回坊里來了。”
他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那些人知道他是無名先生,怎么敢多收錢?
或許是出于尊敬,又或許是本就是長生樓的邊緣,又或許和平安坊里的人相熟,這自然是要把錢退回的。
這中間怕是又擔了不少心思。
他輕輕舒了口氣,再度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鮮活,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思,都和他一樣,是活生生的人。
玉墨道:“不過,我已經為夫君準備好了很多小錢袋,每個錢袋里的錢剛好可以吃一頓飯,夫君若是外出,便帶著吧。”
白淵點點頭,道:“你有心了。”
玉墨甜甜道:“也是對夫君才這樣,其實我平時可大意了。”
白淵還很沒看出來。
但身為長生樓大小姐,大意一點兒,其實也正常。
他正想著,耳邊又傳來玉墨呵氣的聲音:“對了,夫君,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既然你明天要離開,我就提前告訴你吧。”
白淵奇道:“什么驚喜?”
玉墨道:“今晚你去皇宮,我沒事就在地下室里和寒露她們一起開玉簡,然后...我又開到了一件法器。”
白淵:!!!
歐皇啊。
什么叫歐皇。
這已經是除了血魘的靴子、戮心瓷刀之外的的第三件法器了。
要知道,法器是極其珍貴的,就算江湖上也只有一些大勢力才有那么幾件。
而之前在皇宮里,僅從弘王小心地叫人拿出那“雙魚玉佩”,就可知這法器的珍貴。
法器,和本命法術不同。
本命法術以靈氣驅動,是修士才能用的。
而法器,卻是普通人和武者就可以動用,所需的僅是精力,或是真氣。
如此物品,只是稍稍想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價值。
白淵抓著玉墨的手,看著這雙歐皇的手。
在剛剛認識玉墨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怪...什么林小玉的物品,什么兇無忌的眼珠這些東西都能被玉墨收集到,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這是一雙修長、潔白、如同玉蔥般的歐皇之手。
玉墨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嚶嚀”一聲,撒嬌道:“干嘛...”
說著,她羞紅臉,如滑溜溜的泥鰍般往被窩里鉆去。
被窩在她聳動之下,頓時褶皺起來,宛如山林一般。
白淵為了繼續看歐皇之手,窮追不舍,看到歐皇逃入了被窩,心中暗道“兵家有言逢林莫入,這被窩已成林狀,其中莫非有詐?”
但他略作思索,還是直接追了進去。
這自又是一番大戰,此處略去不提。
次日,早。
白淵取了那法器,稍作觀察,便明白了法器用途。
窺視者的瞳孔:蘊藏了五品特殊法術永久窺視的法器。
這是一顆只有法器主人才能看到的眼睛。
它的主人曾經永恒地凝望著某處,而遺忘了一切。
等到軀體腐蝕,生命死亡,這種永恒被凝固了下來,而封鎖在這一顆瞳孔里。
永久窺視:五品特殊法術,這顆眼睛可以被放置在任何地方,之后無論去到多遠,都可以共享這顆眼睛的視線。
在投放后,這顆眼睛不會被絕大部分四品及以下的存在察覺。
在投放后,可隨時收回,重新投放。
白淵收起這法器,然后花十二文錢買了兩個肉包子,就離開皇都。
隨后,他招來了夢三,然后把這窺視者的瞳孔悄無聲息地插在夢三頭上。
夢三居然沒感覺。
然后在夢三離開后,白淵居然能偷窺到夢三在湖邊舔手手。
白淵懂了。
這真的是個好東西。
他生怕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就急忙把這顆瞳孔招了回來,心中暗道:此番北行,此物或有大用。
因為和劍圣約的時間為十天內趕到北地,所以白淵也并不著急。
他并不需要搜集信息,也不需要布什么局。
這些自有當地江湖中人,還有長生樓的人去做。
他需要的就是在這十天內再度感悟一門五品“術陣”。
至于小郡主,他不會帶。
小郡主這么弱,他帶過去做累贅么?
帶過去被人欺負,然后他再裝逼反殺,以讓生活變得充實么?
荒山腹地。
紅衣少女正背靠高峰,面朝山泉,盤膝而坐,正在感悟劍法。
白淵看了她一眼,雖然相貌有變化,但這確實就是小郡主。
他對小郡主的感情很復雜,不過既然關系暫時如此定格著,那就這么著吧。
于是,他也盤膝而坐,開始了感悟。
白日很快過去...
云霞翻涌,山霧漸起。
暮色呈現出重瓣玫瑰的紅,在蒼云霧海里,幾經變幻,顯出漸變、層次和厚重。
白淵睜開眼,今天白天又妥妥的收獲了10點氣運。
他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小郡主,小郡主居然也盤膝坐著。
這讓他極為好奇,難不成...小郡主也獲得了妙道,否則坐這么久干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又似乎是到了告一段落的時候,小郡主睜開美目,微微側頭看向白淵。
她眸子里帶這一種“剛從某種玄妙意境中走出”的迷離和神秘。
“師父...我明白了。”小郡主道,“您傳授我的這門劍道,其實并沒有給出答案。
它是一重又一重的階梯。
每一重階梯,都帶著我往更高處而去。
待到盡頭,自是高高在上,宛如仙人。
拔劍出劍,脫離凡俗,故而于凡俗觀之,如神似魔。
其實,不過是他們大驚小怪,不怪是他們不識劍道本來模樣。”
他沉吟良久,淡淡問:“你悟了么?”
小郡主搖搖頭,“才明白了一點點。”
說罷,她又道:“不知為什么,我對師父傳授給我的這門劍法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經練過一般。”
他道:“拔劍給我看看。”
小郡主應了聲,然后運用劍者,詭道也所說的法門開始拔劍。
這一拔,還真有幾分風采,可見所言非虛。
白淵稍稍皺眉,只覺得這不科學。
但他轉念一想,又稍有釋然。
也對,小郡主既然都和“一品”或是“黃昏”之類的東西扯上關系了,自然不會簡單。
但是,他還想做一個小實驗。
那就是...到底是小郡主對每一門功法都能夠如此快速的感悟,還是只對這一門劍法能夠快速感悟。
晚餐...
小郡主在廚房炒菜。
白淵點了燭火,取了筆墨,在桌上書寫功法。
待到菜肴上桌時,一門八星劍法已被寫完。
白淵道:“悟悟看。”
小郡主接過功法,稍稍看了看,問:“師父,我正在修行另一門功法,突然再換了,會不會...”
白淵道:“只是小測試罷了。”
他心想著,小郡主能夠花費小半個月就把劍者,詭道也明白一點點,那么,這種八星劍法應該是隨便領悟,一天就可看到成果。
小郡主“嗯嗯”地應了聲,飯后,便是抓著功法練習去了。
白淵則是盤膝于外,帶著小兇,繼續開始了氣運的積累。
兩天后。
他的氣運儲蓄從38點達到了80點。
而小郡主則是“哭唧唧”的,神色之間也越發苦惱,不時抓著長劍比劃兩下,可是卻總是一副不得勁的樣子。
白淵去了解了下,這才明白小郡主居然練不會那門八星劍法。
這個發現讓他心底產生了點兒莫名的詭異情緒。
這世上,有練的會十星劍法,卻練不會八星劍法的人么?
他鼓勵了兩句,讓小郡主再接再厲。
小郡主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又接著修行那八星劍法去了。
第三天,晚。
白淵的氣運儲蓄達到了100點。
他即將去往白月國完成最后的沖刺。
去前,他看了看小郡主。
小郡主很努力,可那八星劍法卻是怎么都入不了門。
于是,白淵又換了幾門劍法,交給小郡主,然后交待他要出遠門幾日,待到歸來要檢查課程。
這課程,就是感悟這些新的劍法。
小郡主接過劍法,揮手和師父道別。
四天之后。
深夜。
白淵于白月國,青丘圣地,夢境森林的獨立樹屋里睜眼。
新的感悟涌入心頭。
聯系于神魂的如來一念“開花結果”,幻化一片“卍”字縈繞的金色大佛。
如來擬態:如來禪術的上位術陣。
a.消耗10點靈氣,繼而化作五十丈(約300多米)的實體大佛像,自身流淌火焰和融金,該佛像進一步免疫精神攻擊。
b.額外消耗20點靈氣,該佛像可以龐大的佛念對第二世界進行強烈的精神沖擊。
c.該術陣以如來禪法為核心,融合了五品鍛器術、五品真火術、五品熔金術三門法術,該三門法術亦以圓滿。
五品鍛器術(圓滿):可以以極大成功率鍛造五品及以下的修士兵器。
五品真火術(圓滿):可以動用靈火。
五品熔金術(圓滿):可以掌握絕大部分金屬特性,部分宇宙金屬無法掌握。
這三門法術又帶來了極多的信息。
白淵閉目小片刻,這才完全掌握。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點...
“也許,這如來擬態,才是正常的人類十星術陣...”
“想從七品突破至六品,需要八品及以上的功法,觀想圖,還有大量靈氣。
想要從六品突破到五品,應該需要額外的幾門適合本命法術的特殊法術,觀想圖,還有大量靈氣。
這或許就如同老林想要突破到六品,就要尋找額外的適合的恨念。
六品修士想要突破到五品,也需要額外的適合的法術。
這就是術陣的含義。”
“再反觀小兇,大兇,似乎都是這種組合體...”
“除此之外,那一日,我見到的那人族高層中,握著大戟、揣著酒壺的男子,似乎也是如此。
他雖未曾顯露本事,但周身卻隱隱顯出十萬大軍的幻景。”
白淵想著那詭奇多變的術域,還有那些由許許多多的恨念復合而成的不朽體,心底越發充滿期待和好奇。
很顯然,四品境界會開啟一個全新的世界。
白淵回到荒山。
一眼就看到苦惱的小郡主。
他上前一問,頓時明白了。
他留下的那些簡單的八星劍法,小郡主練不會,此時,她遠沒有最初修行劍者,詭道也那云淡風輕的風范。
白淵心底好奇,他已將劍者,詭道也修行到了五品,而誕生了那未知的監獄,也明白這法門所通向的力量乃是“時間”。
更精確描述,應該是“現在”。
對于“現在”的用法,最恐怖的是“提取現在”,再“放回現在”。
這看似沒有區別,可卻完全不同。
因為,人在“現在”是存在著強烈的“主觀能動性”的,是可以產生奇跡的。
而一旦人被提取了“現在”,這種奇跡就會消失,人會一瞬間抵達沒有任何奇跡的未來。
難道說,小郡主和“現在”這種力量有關系?
她說她好像曾經練過,所以才能這么快掌握。
白淵看了一眼面前的紅衣少女,忽地心底一凜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說,這就是小郡主遺忘掉的東西?
也正是小郡主曾經掌握‘現在’,所以她斬斷了六皇子利用白影規則的奇跡,而使得六皇子被白影淹沒,繼而消失無蹤?
可是...小郡主的‘現在’又是從哪兒掌握的?
死亡邊界又是怎么回事?”
他心中暗暗思索,不停看著小郡主。
小郡主很苦惱地練習著,卻怎么都練不會。
終于,她放棄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唧唧”地跑到白淵身邊,“師父,師父,我練不會”
她太傷心了,抓著白淵的衣角擦了擦眼淚,然后又偷偷看師父,見他似乎沒生氣,這才繼續哭,繼續擦。
白淵也想弄明白真相,這被“死亡邊界”套牢的感覺真的很不好,于是道:“胡鬧!”
小郡主道:“弟子笨,練不會嘛...強行練,練出個四不像,到外面會丟了師父您老人家的面子...”
白淵道:“那算了,你繼續修煉最初的那門劍術吧。”
小郡主就等這句了,她聽到后,頓時破涕為笑,喜笑顏開,杏眼兒瞪大了,水靈靈地看著面前的白衣男子,甜甜道:“多謝師父!”
白淵對小郡主這轉變也適應了一陣子了,此時雖然覺得古怪,但也無最初的不適,便道:“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北地。”
小郡主雖然實力低微,可能惹來麻煩。
可是,身為她的男人,難道連保護她都做不到嗎?
白淵推翻了最初的想法,決定滿足小郡主“去遠遠兒看看爹娘”的愿望。
小郡主愣了愣,繼而應了聲:“嗯,多謝師父”
白淵抬手,從劍墓中召出數千長劍,運萬劍歸宗之法,凝聚成劍舟。
這種層面的真氣消耗對他來說已經等同于無了。
他在北地沒有坐標,運用鏡法連續閃爍又怕小郡主吃不消,只能這么做。
他率先踏上劍舟。
小郡主看著劍舟,有點慫。
白淵淡淡道:“上來。”
小郡主鼓起勇氣,踏上了這由群劍組成的舟。
白淵掐指。
劍舟騰空,飛射向遠方。
白淵把“身體控制權”交給了小兇,進入修煉狀態,小郡主則是站在他身后,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裳,透過長劍的縫隙看著腳下那縮小的山河,瑟瑟發抖。
很快,天色到暮,云霞漫天。
俯瞰腳下,卻已是完全陌生的地界。
白淵氣運儲蓄回復到了10點,然后收回了身體控制權,繼而散去劍舟,落在地面。
小郡主的腿都麻了...看到周圍是黑漆漆的林子,撒嬌道:“師父,我們別睡這兒,找個城鎮吧吃好吃的菜、睡軟軟的床倒是沒什么,主要是能打探消息呀。”
白淵看她一雙長腿在抖著,知道她白天吃了些苦,便又御劍升空,在看到西北角有一處鎮子后,就帶小郡主過去,然后提前數里停下,繼而裝作普通路人進入。
鎮子入口的地界石上寫著“百樂鎮”三個字,白淵抬頭看了看,隱約看到些香火在升起,卻不知是飄向何處。
雖然不知此處在版圖上的何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里定然已經處于皇朝與北地交界,甚至已經入了北地。
這里,極可能是魑魅魍魎之地,是表面正常、暗地里信奉著異族的小鎮,再或者是...異族測試契合度的實驗場所。
白淵收回視線,聽到小郡主肚子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另一邊。
“冕下終于停下了嘛...”
“藍鼠獸,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冕下發現啦?”
“你...哼!煤球獸,我們都是四品,神識范圍比冕下更廣,冕下發現不了我們。”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先入鎮,把那些不干凈的東西都清理掉吧。不過,你身為皇都的負責妖,離開皇都會不會不好?”
“哼哼!我現在是常山趙子龍!”夢三揣著短手手,然后掏出了鎧甲和魔槍。
噩夢略作思索,也從虛空里拉出了一套漆黑而斑駁的魔甲。
這是一套蘊藏著恨念的魔甲。
只要噩夢不鎮壓它,這恨念就會自動殺戮,很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