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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自由?生活開始“多姿多彩”

無線電子書    從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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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慘白的惡鬼集合體,被畫上了如此一張可愛的臉龐。

  在白淵懷里偷偷瞄著外面的林小玉,忍不住發出一聲“噗”的笑聲。

  正常來說,她是無法發出笑聲的,可不知為何...當這個美美的表情被畫在兇無忌臉上后,后者身上的威壓似乎降低了不少。

  黑暗冰冷的棺材里,恐怖的兇無忌身高一米二左右,靜止不動,立在原地。

  白淵雖然無法和他/她/它交流,但幸好有妙道這個貼心的翻譯器。

  果然,

  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里浮現而出:

  ——今天的兇無忌被你賦予了“可愛”的性格,主動侵略性大幅度降低,怨恨度大幅度降低——

  ——兇無忌想要照鏡子——

  ——強烈建議,立刻尋找鏡子交給兇無忌——

  白淵立刻翻了翻黑箱子,找出一面帶來的銅鏡,翻了翻面,伸到慘白的惡鬼集合體面前。

  兇無忌呆呆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動不動。

  自明的信息于白淵腦海浮現:

  ——今天的兇無忌很喜歡你畫的表情——

  ——今天的兇無忌想要明天畫一個大眼睛的表情——

  ——強烈建議,立刻答應——

  白淵愣了愣,道:“好,明天我再給你畫。”

  兇無忌被畫出的微笑處,許許多多的惡鬼毛孔舒張開來,也擠出了個笑容。

  妙道翻譯:

  ——請把三顆兇無忌的眼珠交給兇無忌——

  白淵從懷里取出匣子,拇指一挑,匣子開啟,三個古老刻繪著奇異花紋的銅珠子呈現在匣中的綢布上。

  這是...謊言,也是希望。

  是兇無忌想要看清的謊言。

  雖然直面謊言,很疼很疼。

  是兇維持著存在的希望。

  雖然抱這希望,很假很假。

  白淵不知道“神話兵器圖”是如何造出這樣的珠子的...但他曾經在風雪森林遇到過“朝見”,見過那信徒用銀質的彎刀想要剜去那兩個孩子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這眼睛里被灌滿了謊言和希望,讓孩子們相信他們還能生還,他們還有家人等待的家。

  人有了希望,就能在無論多么痛苦的環境里生存下去,因為他們總是相信未來有一天,一切都會變好的,凜冬終將過去,傷口終將重綻鮮花,痛苦都會變成平淡的回憶,哭泣也會重新有懷抱可以去依。

  還有什么比“希望”更適合作為人性的閥口?

  而四顆兇無忌的眼珠就是閥口。

  黑暗里,兇無忌盯著三顆銅珠。

  骨碌...

  骨碌碌...

  三顆珠子在綢布上緩緩滾動了起來,漂浮起來,落在了兇無忌的手上。

  無數小手從他/她/它毛孔里探出,然后推著三顆珠子逆行而上,到了面孔上。

  繼而...兇無忌的“眼眶”以一種噩夢般的方式深陷下去,一一吞下了那三顆珠子。

  再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白淵感到兇無忌的身體在以一種忽而分裂、忽而聚合的方式顫抖,顯然是一種情緒激動到了極致的表現。

  這個“孩子”孤獨地站在黑暗里,承受著一切,了解著一切,終于明白它們其實已經死去,明白凜冬不會過去,明白痛苦永遠存在,明白再無家人等待的家。

  這不是一個“孩子”,而是成千上萬孩子不得歸去的惡魂。

  他/她們或許因為家人的疏忽,而被拐走,繼而被安排了合理的理由失蹤,從而在蠟教手中被制造成了“神話兵器”。

  盡管這“神話兵器”應該還未成型,還只是初階,但是...

  誰在乎什么神話兵器?

  白淵雖是單身狗,但總覺得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重重地觸碰到了。

  他在黑暗里,緩緩彎腰身子,雙手緩緩地抱向著這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也終于伸手,抱向了他。

  自明的信息于白淵腦海里浮現:

  ——恨念兇無忌已視您為父親——

  ——請做好一個父親——

  ——請避免兇無忌成為最終神話兵器類——

  ——最終神話兵器類.天魘兇甲:二品,任何文明種幼年皆可作為材料,最純粹的恨念鑄造最恐怖的集合體。

  兇無忌可以自動吸收所有因迷路、拋棄或拐賣等原因而痛苦死亡的人類嬰童惡鬼,幼童惡鬼,孩童惡鬼,使之成為身體的外圍部分。

  兇無忌無需通過“融合”其他恨念而變強。

  善良的人性會使得兇無忌弱化,但卻是兇無忌所渴求的。——

  聽到這些信息,白淵算明白了。

  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這道理用在兇無忌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正常來說,他有了個神話兵器的孩子,肯定希望這孩子成為最終神話兵器類,畢竟到時候能幫他很多很多。

  可是...

  那又如何?

  兇無忌不喜歡。

  他也不喜歡。

  他收個孩子難道是為了孩子能保護他?

  反了吧?

  所以,白淵輕聲道:“歡迎你,小怪獸。”

  雖是喜當爹,而且還是沒有附贈一個年輕貌美媽媽的那種喜當爹,但他卻有一種莫名的開心,畢竟都是被萬古識海里的那些咒念害的。

  能夠抱團在一起,真的很好。

  但他這種開心感持續了還沒兩秒,兇無忌忽地退后兩步,伸手敲了敲棺材板。

  老林不敢不開。

  棺材板緩緩滑開。

  白淵以為兇無忌要出棺材,可結果...兇無忌一把抓住他的手,要把他往外拽。

  白淵愣了愣。

  娃啊,你這是什么操作?

  才認了爹,就要做大孝子/女嗎?

  不,我不去出去!

  別拉我!!

  白淵心底吶喊著。

  但兇無忌一個勁地把他往外拉。

  白淵鄭重道:“爹不能出去...”

  兇無忌停下動作,可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會兒,忽地往白淵沖去,一人一鬼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兇無忌直接化作了一灘慘白的“液體”,這“液體”的每一滴都是一個恐怖的惡鬼。

  而白淵則如撲入了白色的油漆一般。

  剎那后,落定。

  白淵側頭看了眼腳下剛剛給兇無忌用的銅鏡。

  銅鏡里,他一身慘白,甚至連雙眼、耳鼻和嘴巴,都被“加工”成了“()”的模樣,黑發亦是渾然慘白,垂落在身后,整個人如同一個...東方式樣的“毒液”。

  或許“毒液”那種光溜溜的東西并不足以形容此時的他。

  而是用一個覆蓋著慘白鎧甲的身形更合適。

  再接著,白淵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躍出了棺材,站在了幽靈沙洲第二重天的黑白世界里。

  白淵心跳加快,覺得可能死定了。

  但待到落定,妙道卻是沒有給出任何危險提示。

  白淵站在棺材蓋上,看著四周,一種突然到來的自由從心底慢慢生出。

  他忽地恍然了...

  兇無忌本身,就和老林的棺材車有同樣的作用。

  換句話說,他只要“穿”著兇無忌,那么...就自由了??!

  只是好冷...好像寒冬臘月天穿著一層冰制的鎧甲。

  “小玉...小玉...”白淵喊著,“幫下忙。”

  林小玉正所在他懷里,此時被兇無忌包住,她也嚇壞了。

  聽到白淵喊話,她不明所以。

  白淵道:“用鬼氣把我做一個隔層...就像我進棺材時。”

  “嗷”林小玉瞬間鋪展開,作為“內衣”穿在了白淵身體上,幫他稍稍擋住了兇無忌的氣溫。

  果然,氣溫到了白淵可以承受的層次。

  白淵長舒一口氣。

  自由來的太突然。

  他起身縱越,想要感受下這自由...

  結果,卻發現動不了。

  他想往東走,結果他的身子卻往西狂奔而去,

  狂奔了一陣,他又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破開了幽靈沙洲的界膜,沖入了冰涼的通天河水中。

  再接著冒出水面,身上卻滴水不沾,在此時一輪懸天孤照的殘月下,貼著這不見邊際的水面筆直而飛,如一道慘白的閃電射至了岸邊。

  岸邊,是個漁村。

  村前橋邊斜坡與水交界處,正有三五個浣衣女正一邊閑聊著,一邊抓著棒槌在捶打衣服。

  忽地,一股尖銳到刺入骨髓的寒冷散發而來。

  氣氛一瞬變得詭異而凝滯。

  一個微瘦浣衣女只覺左腳腳踝被什么東西突兀地抓住了,那東西以一種她根本無法抵抗的怪力拖著她直往幽黑的水下而去,這個浣衣女驚恐地尖叫起來:“救命救命啊”

  旁邊一個身形稍胖的女人剛有所反應,頭頂的樹枝上卻忽地懸掛下一個草繩,草繩掛在她脖子上,猛地收縮,繼而猛地提起,將她掛在了枝頭。

  微胖的女人駭的魂飛魄散,雙手死死抓著那草繩,想要掰開,但卻無能為力,

  只能雙腳胡亂蹬著,帶動身形也是來回搖晃,

  而樹枝也咯吱咯吱地響著,于這夜色里格外滲人。

  再旁邊的幾個女人徹底呆住了,她們剛想要做些什么,卻也忽地動作詭異而反常,卻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尋死...

  她們的瞳孔里充滿了恐懼,可是她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

  她們所能做的,只有憑著本能大聲呼救。

  可這根本沒用。

  再過頂多十多秒,她們就會死。

  可忽然之間,沒有任何征兆地...抓著微瘦浣衣女腳踝的東西松手了,吊著微胖女人的草繩消失了,其他女人也各自恢復了正常。

  她們驚疑不定,嚇得各自往漁村跑去,但卻再沒發生意外。

  遠處。

  白淵還在喊著:“別殺人,別殺人...”

  顯然,得到了眼珠的兇無忌是自由了,但可能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此時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殺意。

  白淵覺得,如果他不是給今天的兇無忌畫了個“可愛”的性格,讓兇無忌的主動侵略性和怨恨度大幅度降低的話,剛剛那幾個浣衣女怕是早就死了。

  “我生氣了。”

  白淵喊道。

  果然,他立刻停了下來。

  這是漁村深處的一個大池塘邊,池塘前正有一對老夫妻在月下說話。

  白淵感到自己的頭顱猛地轉動,看向那兩個老夫妻。

  “別殺...別殺...”

  白淵喊道。

  他也不顧老夫妻聽到他的聲音會不會扭頭看過來,然后被嚇死。

  他對兇無忌了解的很少,而現在...顯然正是一個“彼此了解”的過程。

  而兇無忌好像要把它看到的一切都殺了。

  這很正常。

  鬼潮過境,還能留活口?這是看不起鬼潮嗎?

  “小兇,你冷靜,冷靜一下...”白淵喊著。

  然而,詭異的是,他現在距離那老夫妻就只有七八米的距離,在這么近的距離下,那老夫妻肯定會聽到他的聲音。

  可是...那對老夫妻卻仿是好似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被完全忽略了。

  兇無煞不會說話,但林小玉會說。

  林小玉作為白淵此時的“貼身內衣”,很快道:“公子,他們的眼睛被蒙住了,耳朵被堵住了,兇無忌想讓他們看到什么就看到什么,想讓他們聽到什么就聽到什么...”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白淵這才聽到那對老夫妻好像在爭吵,吵得雖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顯然都是面紅耳赤,動了真氣。

  白淵引導道:“小兇,讓他們聽到彼此的道歉,再說聲我愛你。”

  他不確定能不能行。

  剎那后,他忽地看到那對老夫妻臉都紅了。

  老婆婆說:“你惡不惡心?都一把年紀了...”

  老頭子說:“怎么突然說這么甜的話...老夫...老夫沒準備好...”

  “不過,沒想到這么多年了,其實你還是那樣...”

  “嗯,能和你白發到老,是老夫這一世最大的幸福。”

  老夫妻臉紅,繼而抱在了一起。

  白淵感到身子又不受控制地電射向遠處,沒一會兒就不知去到哪兒了,老林的閻羅靈車也早不知道拋到哪兒去了。

  而似乎是他的氣息被兇無忌給隔絕了,老林十有八九找不到他了...

  “孩兒...”

  “吾兒...”

  “無忌...”

  “我們回去吧...”

  白淵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獲得自由的兇無忌包裹著他,往不知哪個方向在狂奔而去,速度比老林的棺材車居然還快幾分。

  一路上,白淵看到了兇無忌的力量。

  這就是一個移動的范圍殺傷兵器。

  他落在一個村子里,這個村子里的人就開始以各種詭異的方法自殺。

  而每到這時,他就急忙出聲阻攔。

  兇無忌也挺聽他的話。

  可說它的時候它聽,一不說了,兇無忌立馬又調頭進入一個新的村鎮殺人去了。

  白淵是無比頭疼。

  不過,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折騰里,他也算明白了,兇無忌的這些殺人方式怕都是它自己親身經歷過的,而因為不太穩定的狀態,它選擇了以此方法進行發泄。

  一人一鬼這么折騰著,終于到了深夜。

  殘月高懸,白淵站在一個荒山野嶺的孤崖上。

  此處不知何處,來時見到一個周邊村鎮在鬧饑荒,而白淵之前從未聽過皇都周邊有哪兒鬧饑荒,顯然...這是不知到哪兒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忽地,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里浮現:

  ——妙道為主人服務——

  ——昨天兇無忌的臉已經消失了,請為今天的兇無忌畫上臉——

  ——請注意,您所畫的表情會影響兇無忌今天的性格——

  ——請注意,兇無忌希望今天畫一個大眼睛的表情——

  白淵:...

  沒筆啊,怎么畫?

  想法才浮現。

  自明的信息又在他腦海里浮現:

  ——今天的兇無忌積極性很高,它決定幫您找到筆——

  ——請稍等...稍等——

  片刻后...

  白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沖入了這深山的一個隱世門派里,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搶奪了一個未知女俠的筆墨,繼而霸氣囂張地擊飛了攔路的師父師兄,然后返回了原地。

  他站在高崖的寒風里,右手上抓著毛筆,左手抓著硯臺,有些凌亂。

  此時,兇無忌似乎是玩夠了,它放開了身體行動所有權,把行動權交給了白淵。

  白淵試著施展了下鏡法,居然可以使用。

  瞬間,他落在了這深山的一個小溪邊,借溪面為鏡,他很快為“自己”畫上了新的臉:()。

  畫完,擱筆。

  好羞恥啊...

  而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里浮現而出:

  ——今天的兇無忌被你賦予了“俏皮”的性格,主動侵略性大幅度降低,怨恨度大幅度降低——

  ——今天的兇無忌因為昨天的你多次阻止它殺戮而悶悶不樂——

  ——強烈建議,立刻主動選擇周邊殺戮對象,供兇無忌發泄,以恢復冷靜——

  周邊?

  這里只有個隱世門派,還有些城鎮...

  怎么選?

:還有一更中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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