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得這么隨意合適嗎?會不會給楊老師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了酒店,董文磊緊張得右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擱,幸好左手有事做,它正拎著吳嵐早就準備好的兒童玩具禮物,不至于兩只手都無處安放。
“沒關系,穿得不邋遢就行,而且你不是沒有西裝嗎?”
吳嵐瞥了一眼他的著裝,語氣平靜地說道。
董文磊穿得沒有那么糟糕,雖然他大部分衣服都寄回家了,暫時還沒帶到魔都來。但他好歹還是有兩套能和吳嵐去約會的正經服裝,介之于休閑和正式之間。
只是董文磊覺得馬上要去見大明星,還據說有他的億萬富翁老丈人在,他就覺得自己穿得還是很隨意,一點也沒有出席大場合的樣子。
不是說那些大人物的酒會,都是得什么晚禮服、燕尾服的盛裝出席嗎?
不過,吳嵐也沒有穿晚禮服,她只是小西裝換成了裙子,看起來稍微有點女性的柔美而已。
“我也沒準備禮物,光是用你的禮物,這合適嗎?”
董文磊還在憂慮著。
吳嵐其實也緊張,帶著董文磊參加楊小昭的滿月宴,要見到的不只是楊謙、戴羽妮,還有公司的很多人,她竟然也有一點丑媳婦要見公婆的忐忑感。
不過,看見董文磊憂心忡忡的樣子,她反而是鎮定了下來。
吳嵐必須得當好這塊磐石。
“什么你的、我的,現在只有我們的。”
吳嵐說的話,讓董文磊愣在了原地。
董文磊想起了以前參加朋友婚禮時候聽到的一句話——‘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只有我們!’
“還愣著干嘛?快點啊!”
吳嵐發現他沒跟上,回頭看了看他,嗔道。
“你剛才,你剛才這個我們,是什么意思?”
董文磊連忙快步跟上去,臉上卻是洋溢起了掩蓋不住的喜意。
“沒什么意思。”
吳嵐嘴上說著沒什么意思,但手上卻是有了實際行動,她伸手將董文磊的胳膊給挽了起來。
這下子,董文磊不用擔心自己的右手無處安放了!
“嵐姐來了!咦!這是姐夫吧!”
剛剛推開包廂的門,在門口跟楊詩涵一起幫忙招呼來賓的包文瀟一下子就看到了吳嵐挽著董文磊。
全公司見過董文磊的只有楊詩涵和常雪瑩,但這個消息也早就傳開了——當然是經過吳嵐同意的,現在董文磊都來魔都找她了,吳嵐就不想騎驢找馬,還讓別人給自己介紹相親對象了。
“叫什么姐夫,咦,姐夫好!嵐姐和姐夫里面走,你們坐中間靠里面那一桌吧!”
楊詩涵一開始還埋怨包文瀟喊姐夫喊得太早了,吳嵐都說了還在考察期呢,但轉頭一看,吳嵐都挽上了那個男人的胳膊,她馬上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的改口,嘴巴很甜地招呼起來。
當然,她的眼睛里還是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都已經確認關系了?
啥時候的事呀?
怎么沒見嵐姐說?
但這也太得勁了!
楊詩涵也替吳嵐感到高興呢!
不只是楊詩涵,聞訊圍過來的常雪瑩、馮思雯等人也都是一副興奮的神色,常雪瑩更是偷偷摸摸地用兩只手的拇指對著勾了勾,跟師傅眉飛色舞地打探起來。
“謝謝,咦,你哥你嫂子呢?小昭昭呢?”
吳嵐知道她們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跟董文磊確認關系了,但她還不知道怎么說,也不好意思說,索性就假裝看不見,問起了楊謙、戴羽妮的蹤跡。
他們并不在這個超大的包廂里。
不應該啊,剛才在地下停車場,吳嵐還收到了戴羽妮的微訊問詢,問她怎么還沒到。
“在廁所里面,小昭昭拉臭臭了,都在里頭圍著操作呢!”
楊詩涵指了指包廂里面的衛生間方向,笑道。
“那我去看看,文磊,你在這兒跟大家聊聊天吧!”
吳嵐關心過切,只是交代一句,就匆匆地往衛生間里走去。
董文磊傻眼了。
咋把我丟下了?
這里頭他誰都不認識不,也不能這么說,楊詩涵和常雪瑩他還是有印象的,之前在酒店有過一次照面。
但也僅僅是見過啊,談不上認識吧?
這可怎么應對呢?
天天在在家里碼字的董文磊顯然是有些社交恐懼癥的,不過還好,他面對的這些人中間,社牛可不少!
“磊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楊詩涵,上次我們和嵐姐跟你見過的。這是包文瀟,包子,這是我們樂隊的貝斯姐姐,馮思雯,這是焦海龍,龍哥”
常雪瑩就主動地替他解圍,幫忙介紹起來。
“你好,你好”
董文磊連連問好,碰到男的還要握手,但這一圈介紹下來,他眼花繚亂的,也沒記住幾個人名。
“磊哥,你要不自我介紹一下?我們也對你很好奇呢!”
常雪瑩介紹完自己人,但輪到董文磊的時候,她就不知道怎么介紹了。
“瑩姐,你這個稱呼要改,不能叫磊哥,要叫姐夫,你看包子剛才就直接喊姐夫了。”
楊詩涵笑道。
“對對,姐夫!”
常雪瑩馬上改口。
“額,這個還不合適。”
董文磊被這兩位社牛組合拳打得有點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他一邊覺得不好意思,怕給吳嵐帶來不好的影響,一邊又心里暗暗欣喜著,感覺吳嵐的同事朋友們,似乎對自己挺認可的。
“你們先讓人家自我介紹完,七嘴八舌的,一直是你們在說,他都沒機會插嘴。”
馮思雯笑道。
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這個,我叫董文磊,跟嵐姐算是老鄉。然后我目前從事的是網絡創作的工作”
董文磊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自我介紹,他就干干巴巴地說了一些。
網絡創作,這說得可太美好了!
不知道的人還覺得他是作家,但哪里算得上是作家呀?頂多算得上是網絡寫手。
人家作家的作品是精煉而且美好的,是能流芳百世的。
網絡寫手寫的卻是灌水的,是劇情拖沓的,別說流芳百世,能被人關注,被人記得幾年時間就不錯了,再過幾年,可能就真的無人問津,被時代潮流給淹沒了!
但似乎大家對他這個行業很感興趣。
“姐夫,你是網絡作家啊!我也挺喜歡看網絡的,你的筆名是什么?寫過什么?我回頭去看看!”
包文瀟興致勃勃地說道。
哎,網絡寫手還有一個共性,不好意思跟別人說自己寫的作品。
跟見光死差不多,總覺得自己寫得差,總覺得自己寫得不入流。
那些經常描寫動作情節的小黃文作者,可能更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了。
“額,我寫的是男頻的。”
董文磊果然一臉羞澀,雖然他不是寫后者,但還是害怕現實中的朋友對自己的作品指指點點。
“姐夫,你和嵐姐是怎么認識的?”
馮思雯也八卦起來。
先不說正在外頭疲于招架的董文磊,吳嵐走進大門敞開著的衛生間,一眼就看見了正在低著腦袋給女兒換紙尿褲的楊謙!
楊謙顯然已經給女兒用濕紙巾擦干凈了屁股,他此時正在提溜著小昭昭的兩只小短腿,稍微讓她屁股抬起來一點,然后另一只手很嫻熟地將紙尿褲塞進去!
雖然說這樣提著孩子的腳不太好,正確的更換紙尿褲的方式應該是將她翻過來,放好紙尿褲再翻回去,但楊謙他們帶過來的嬰兒車就這么一點空間,操作起來難度太大。
楊謙用了最簡單的方法,動作比較輕微,也比較迅速,應該傷不到楊小昭的脊椎。
“楊老師換紙尿褲的動作好熟練啊!”
吳嵐的聲音傳過來,這才讓正在認真給女兒換紙尿褲的楊謙注意到她的到來。
“嵐姐來了?是啊,現在在家,基本上都是他在給小昭昭換。”
戴羽妮正在將卷成一團的臟紙尿褲丟到垃圾桶里,轉身才看到吳嵐。
“楊老師給小昭昭換?那月嫂干什么?”
吳嵐不解地問道。
“月嫂今天喝完小昭昭的滿月酒就回去了,所以讓楊謙提前適應這些工作,不過他早就學會了,也做得很好。”
戴羽妮笑道。
“月嫂要回去?楊老師不是說讓你坐兩個月的月子嗎?”
吳嵐驚訝地問道。
“你聽他瞎說,做兩個月的月子,那我不得悶死?其實我都沒事了,主要是小昭昭。不過,小昭昭的話,其實現在我們自己基本上都能應付得過來。白天有奶奶陪著玩,楊謙可以復習。晚上也不需要月嫂過來幫忙,給小昭昭喂奶,我自己能搞得定。”
戴羽妮解釋道。
原本楊謙是想定兩個月的,但月嫂芬姐也能感覺得到,戴羽妮有不想請她干完兩個月的意圖。所以,她主動地詢問了戴羽妮的意向,也表示不滿兩個月沒關系,她正好有一個朋友介紹的客戶需要請月嫂,不怕沒有工作。于是,雙方就一拍即合,決定讓芬姐喝完小昭昭的滿月酒再走。
正常來說,月嫂的工作時間是不滿一個月的,二十六天是一個周期。
但很顯然,從戴羽妮在醫院生下楊小昭的時候開始,楊謙就把月嫂叫了過來,這時間絕對超過了二十六天。
不過月嫂芬姐一點也不擔心,楊謙和戴羽妮都是很慷慨的人,他們不但沒有短她超額的這些天的工資,還補了個整數給她。
扯遠了,月嫂在不在,這對于已經很熟練了的楊謙來說問題并不大。
給女兒換紙尿褲這件事,楊謙就做得十分老練。
只見他先是貼好紙尿褲的一邊,再貼另一邊的,然后回頭撕下一開始那邊的魔術貼,稍微調整一下松緊程度,就貼到了兩邊對稱的位置。
最后,楊謙伸手進去摸了摸女兒的后腰,確認紙尿褲的邊緣高度合適,不會漏尿了,才滿意地將連體衣腿部的扣子給扣回去。
“楊老師又解鎖了一項新技能。”
吳嵐開玩笑地說道。
“這不算什么新技能,當爸爸媽媽肯定是要學會的才行。”
楊謙笑著將楊小昭從嬰兒車里抱了起來。
這會兒,楊小昭是醒著的!
她雖然不一定能看得清楚周圍全部的環境,但也是眨著還帶著一些淚花的眼睫毛,興致勃勃地張望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楊謙也抱她出來,讓她看個夠。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要帶小昭昭去給親戚朋友們看,戴羽妮還要跟姐妹們拍照的。
“不要吃手手,這里是廁所,臭臭的。”
戴羽妮看見楊小昭把她的小爪子伸進嘴巴里了,馬上伸手去拉了出來。
她接替楊謙,收拾起了剛才墊在嬰兒車里的隔尿墊,也把濕紙巾的蓋子蓋好,所有物品收回到嬰兒車后面掛著的一個背包里。
帶娃出門,尤其是才剛滿月的孩子,爸爸媽媽是不可能輕松得來的。
像戴羽妮收拾的這個背包,里頭就裝著寶寶用的很柔軟的紙巾、濕紙巾,備用的衣服,裝著楊小昭喝水用的水瓶——盡管她現在不怎么愛喝水,還裝著更換紙尿褲需要用的各種物品。
紙尿褲都得拿上五六條,因為你都不知道她會拉幾次臭臭 “都說這里是廁所臭臭了,你們還帶小昭昭來這里換紙尿褲。外頭不是還有沙發嗎?”
吳嵐幫她推嬰兒車。
“那怎么行,大家等下要吃飯的,到時候搞串味了就不好。”
戴羽妮笑道。
“能有多臭?之前你們不是說不臭嗎?”
吳嵐記得之前的視頻電話里,戴羽妮有說過,現在小昭昭的臭臭還不算太臭。
因為她基本上是喝奶,還沒吃五谷雜糧,也沒吃肉。
“肯定有點味道的,而且讓大家看到了就會有心理反應誒,對了,嵐姐,你那位呢?怎么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來?”
戴羽妮出了衛生間的門,才想起這一茬。
吳嵐轉過頭,在人群中找到了正被大家圍著的董文磊,指著跟戴羽妮說道:
“喏,他在那!”
她心里也在暗暗喊糟。
怎么把他丟在那兒了?
把人家喊過來,卻讓人家“孤零零”地站在那兒。
吳嵐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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