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菜叫什么?”
“豆角炒茄子。”
“這個呢?”
“家常豆腐。”
“這個。”
“這個是香煎小黃魚,這個是紅棗枸杞烏雞湯,這個就簡簡單單的油炸火腿腸,街邊的小吃,弄了點孜然粉、辣椒粉、芝麻作配料而已。”
“說慢一點,我都記不住了。”
戴羽妮當然不在跟楊謙請教炒菜配方,跟楊謙問這么多,她就只是想發一個朋友圈,曬曬今天楊謙做的大餐!
“雖然名字起得不夠文藝,不像楊老師的水平,但楊老師的手藝一流,好吃就行了!干飯!”
戴羽妮喜滋滋地捧著手機,一邊打著字,一邊把自己準備發的內容,念叨出來。
“你就不怕你爸看到,發現你在我這里吃飯?”
楊謙坐在她的對面聽著,不禁啞然失笑。
“不怕,老戴同志日理萬機,沒那么多時間看朋友圈的。而且就算看到了也不怕,他上回知道了,也沒拿你怎么樣吧?”
戴羽妮淡定地將手機放下來。
“好像沒有。這次送你回去魔都,我要去見見他嗎?”
“畢竟他是你爸爸,也是我們以后的投資人…”
楊謙有些心虛地補充了一句。
嗯,去見投資人,這也說得過去。
雖然帶楊謙去見父親,這個計劃是戴羽妮先提出來的。
但楊謙每次想起來,都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虛。
“這可不好說,老戴同志年底很忙,今年尤其忙,就算咱們想找他約飯,也得看他在不在魔都。”
戴羽妮搖了搖頭,她自己都把握不準。
“先吃飯,不是說餓了嗎?”
楊謙松了一口氣,趕緊招呼戴羽妮吃飯。
“你這個火腿腸超級香,芝麻,還有孜然的味道,絕了!”
戴羽妮夾著一根火腿腸,興奮地豎起了大拇指。
其實楊謙做的其他菜,戴羽妮也很喜歡,但誰讓火腿腸是油炸的呢?她現在就跟喜歡吃油炸食品的小孩一樣,碰到好吃的就愛不釋手了。
“這個就是以前校門口那些小攤販賣的那種味道啊!油里炸一炸,過上配料、醬料,隔壁的小孩都饞哭了!”
楊謙開起了玩笑。
“嘻嘻,那你會不會做炸薯條?我也喜歡吃炸薯條。”
戴羽妮興致勃勃地問。
“應該沒問題,不過我得去買一個空氣炸鍋。空氣炸鍋也能做,而且沒這么油。”
本來開始做飯之后,楊謙就對研究美食開始感興趣起來,現在看見戴羽妮這么喜歡,他研究的動力就更足了。
“那趕緊買!不過…我明天就要回魔都了,吃不到。”
戴羽妮想到了這個挺讓人傷心的問題,她故作哀怨地看著楊謙,表示自己不想回去。
“回去好好學習,把論文寫好了再說。對了,等下你讓我看看你寫的論文,今晚有空,幫你修改一下。”
楊謙說的話,讓戴羽妮氣得咬牙切齒。
真的是大木頭。
天底下,哪有男孩子在平安夜不帶人家女孩子去浪漫一下,還說要檢查作業的?
還好,楊謙接下來的安慰,讓她稍微高興了一點。
“反正,你應該也快放假了。等放假了,再來羊城玩也不遲。”
楊謙說的也沒錯,戴羽妮這個學期馬上也要結束了。
“我們下個月十五號開始放假,到時候我過來羊城找你玩。”
戴羽妮馬上盤算一下,就剩三個星期了,雖然這三個星期肯定會很難熬,但至少這幾天還是能在一起的。
“不要老是想著玩,學習要放在第一位。不行我放假了,也可以去魔都陪你,咳,你找一個魔都的錄音棚,我們在魔都也能錄歌。”
楊謙覺得他突然吐露了心聲,趕緊補充掩飾一下。
“耶,你說的哦!”
戴羽妮開心得都揮舞起了筷子,沒空去注意這一點。
不知道是餓極了,還是楊謙炒的菜真的很好吃,戴羽妮一頓吃了三碗飯、喝了兩碗湯,還最后一邊跟楊謙聊著,一邊把桌子上的菜,全部席卷而光。
“好飽,你不會嫌我吃太多吧?”
戴羽妮揉著塞了好多飯菜下去的小肚子,滿足地靠在了椅子上。
“怎么會?看到你吃得這么開心,我也很高興,特別是剛學做菜沒多久,最希望的是得到別人的認同!這樣才有動力去研究新菜。”
楊謙笑著,起身收拾碗筷。
“謙虛了,謙虛了啊!你這個做菜的水平不像剛學的…我也來幫你!”
戴羽妮艱難地從椅子上爬了起來。
“你跟我客氣什么?回去休息,我來做就行。”
楊謙其實還擔心戴羽妮洗不干凈,畢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但戴羽妮可不想當一個躺著吃、躺著刷劇、躺著等人照顧的廢物,她還是很勤快地過來廚房幫忙,自己也霸占了一個水槽幫忙洗鍋。
楊謙把手套遞給她,自己空著手洗碗,幸好水龍頭的水管接了熱水器那邊,冬天也有熱水洗碗。
“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圣誕禮物。”
他終究還是憋不住,率先說了出來。
“真的假的?你給我準備了圣誕禮物?是圣誕禮物,還是平安節的禮物?是什么禮物?”
戴羽妮轉頭看他,兩只大眼睛綻放出了奇異的光彩。
也是激動之下,戴羽妮跟機關槍一樣,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
“就是部隊里,戰友做的一個很漂亮的小模型,我跟他要過來,作為圣誕禮物送給你。本來想著明天再給的,但我剛才忽然想起來,這個禮物應該帶不上去飛機…”
楊謙的禮物,也是一架飛機。
但準確的來說,是一架用廢棄的子彈殼做的戰斗機模型!
戴羽妮好不容易等他洗完了碗,才拉著他回客廳,看著他從裝滿了衣服的手提包里,拿出那只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古銅色子彈戰斗機!
邱士鵬做的,他手藝不錯,之前彭繼鴻也是找他用子彈定制了一朵玫瑰花模型,送給現在的老婆當定情禮物。
再做玫瑰花肯定來不及,而且楊謙也沒必要完全照搬人家副班長的做法,他選擇更加含蓄的“飛機”。
“哇,很漂亮!以前在網上也看到過,這個飛機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戴羽妮贊嘆了起來。
當然,她也很懂楊謙作為“文藝青年”的習慣,他所送出的禮物,肯定都是有深意的。
“有,雖然這個是戰斗機,但我覺得可以代表你每一次飛來荷城、羊城找我的飛機,更是代表著你和我之間的一個橋梁。”
“不管我們是不是在一座城市,
不管我們身在何處,
不管我們相隔多遠,
只需要一個理由,
我想你了,
那,乘坐著這架飛機,
我就能找到你…”
楊謙不是在念詩,但他說話抑揚頓挫的,就跟念一首情意綿綿的情詩一般,讓戴羽妮坐在沙發上,捧著這架“飛機”禮物,聽得眼神癡癡的。
“羽妮,謝謝你,這么在乎我,擔心我!”
楊謙認真地說著,他說的是這一次,戴羽妮擔心他的安慰,直接從魔都跑過來找他的事。
別人看來,比如張小雯,這多少有點小題大做,有點奮不顧身。
但楊謙知道后是真的很感動。
戴羽妮腦袋有點兒亂,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慌張。
“你這個,屬于表白嗎?”
她就這樣,懵懵地看著楊謙,直接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