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我很老嗎
張合歡不在圖書室，目前正坐在主任辦公室里喝咖啡呢，李海霞眉開眼笑道：“節目我都聽完了，超棒！”
張合歡謙虛道：“李主任…”
“叫姐！”
“李姐，這次錄節目匆忙了點，可我覺得吧，李姐給了我這么大的幫助，在李姐需要支持的時候，我必須第一個站出來，知恩圖報，這是我做人的準則。”
李海霞心里熱乎乎的，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次真是撿到寶了，以她專業的觀點來看，張合歡的播音存在許多瑕疵，可現在時代變了，字正腔圓的主播并不一定能夠受到市場的熱捧，聽眾的口味都變了，唯一沒變的就是任何時代，任何聽眾都希望聽到可以走入他們心中的聲音，不同的時代標準也不一樣。
李海霞目前還不知道張合歡的受眾究竟能到怎樣的地步，但是她能夠確定自己聽進去了，而且很想知道后續的情節發展，張合歡來這里之前，她已經把第二期的小樣調出來聽了，她給了四個字的評價，引人入勝。
李海霞基本上能夠斷定，這期節目收聽率應該在0.5以上，也許還會更高，她擔心版權問題，特地在網上搜了一下，沒有發現同樣的小說。
但是她還是認為張合歡當初有些不明智，不應該許下破三的承諾，在她看來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標。
李海霞告訴張合歡一個不好的消息，交通頻率周五開始會正式推出他們全力打造的新欄目一路上有你，主播也是強強聯手，林小鳳和風君。
他們的播出方式是直播，時間在早晨八點半到九點半，晚上五點半到六點半，這兩個時間段是直播，中午一點到兩點還會有錄播，交通頻率在一開始如此密集投放這個欄目，就是為了在短時間內制造熱度和影響力。
張合歡的小說連播和兩場直播沒有沖突，但是中午的錄播就不一樣了，一路上有你的復播時間剛好跨越了張合歡節目的時間段，過去這個時間段里并沒有太強的欄目，可現在不一樣了。
李海霞認為肯定會讓聽眾分流。當然一路上有你的復播只會持續一個月，這和交通頻率主任羅培紅的策略有關，只要節目熱度上去，就可以不需要采用這樣密集轟炸的戰術了。
張合歡認為無所謂，他對自己的欄目有信心，雖然從事主播事業不長，但是完全做到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過去他在漢縣廣播電臺主持窮爸爸富爸爸都能影響到小鳳幫你問的收聽率，現在他和林小鳳已經處在了同一平臺，他認為最終的勝利者肯定是自己。
李海霞問起張合歡和喬勝男的關系，張合歡告訴她自己是通過林小鳳認識喬勝男的，他把自己從漢縣廣播電臺借調到這里的原因告訴了李海霞。
李海霞有些錯愕，她從林小鳳那里得到的信息有些不對等，林小鳳明明說張合歡是喬勝男的朋友，是喬勝男委托她幫忙照顧，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在這件事上林小鳳做得有些不地道了。
李海霞強忍住沒有當場說出真相，畢竟以后和林小鳳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林小鳳知道自己把她給賣了肯定會生出怨念。
林小鳳晚上專門約了喬勝男逛街，發生在電梯里的事情讓她內心很是過意不去，這種事兒也不能跟其他人說，還是找了好閨蜜喬勝男。
喬勝男聽她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發生了這種事情的確尷尬。
林小鳳道：“你也笑我，人吃五谷雜糧，誰都有繃不住的時候。”
喬勝男道：“內疚了吧？”
林小鳳點了點頭：“真是挺內疚的。”
喬勝男點燃一支煙，抽了口煙道：“想不到啊，張合歡居然還挺仗義的，他是不是不知道你把他給甩了？”
林小鳳紅著臉道：“怎么會不知道，現在全臺都知道我和風君的新欄目就要推出，正在宣傳呢。勝男，說真心話，我覺得挺對不起他的，當初是我把他給請來的，你說得對，我這個人是挺渣的。”
喬勝男道：“我跟張合歡接觸不多，不過我覺得這家伙精明著呢，他什么都清楚，還這么幫你，那就證明他要不就是真的以德報怨，就是想讓你內疚讓你難受。”
林小鳳道：“我也這么覺得，可我現在是真過不去這坎兒，我現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了。”
“林小鳳，你該不是愛上他了吧？”
林小鳳求饒道：“勝男，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不是愛他，我是怕他，真的，我勉強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可這種男人我從來沒見過，我現在見到他都跟見到債主似的，這感覺你懂嗎？太難受了。他段位太高了，不是我這種凡人能夠降服的。”
“你反正對他沒什么意思，他段位高低跟你有關系嗎？”
“一想起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就頭疼，勝男，要不你幫我一次，找他把這事兒給說開，是我對不起他，你幫我給他道個歉。”
“林小鳳，你有毛病吧？你自己做了虧心事憑什么讓我去道歉？”
林小鳳喝了口奶茶，看了看窗外：“我現在挺惡心風君的，一個大男人連起碼的風度都沒有。”
喬勝男笑了起來：“哦，何著人家不幫你頂包就沒風度？照我看風君沒毛病，本來就不是他放得，憑什么要替你擔著，是你自己沒有擔當，顧及形象，生怕被人家笑話。”
“你別說我，換成是你在那種情況下你會向所有人承認屁是你放的？”
“我憑什么解釋，我才不管別人怎么看我，我又不是為他們活著。”
林小鳳道：“張合歡這次真是幫我解了圍，我挺感動的，雖然吳臺看在你的面子上讓他去了文藝頻率，可那邊日子也不好過，你知道嗎？他剛接了一個燙手山芋，文藝頻率的小說連播，收聽率都低到0.3了，眼看就要被淘汰的節目，他居然當眾表示半個月內讓節目破三，我看這次他是兇多吉少了。”
喬勝男道：“這種情況有兩個可能，一是他真心不想在你們臺呆下去了，你不是說他是借調嗎？回漢縣干他老本行也沒什么，還有一種可能，他覺得自己真有這個能力，你當初不就是看中了他的主播能力？”
“根本沒可能，你不了解我們臺的情況，文藝頻率現在整體都不行，這幾年他們都沒出過一個收聽率破三的欄目，張合歡再有本事也改變不了現狀。”
喬勝男點了點頭。
鄰桌傳來兩個小女生的交談。
“這個張東升太可惡了，我最討厭這樣的男人了。”
“他殺了多少人啊？”
“目前應該是兩個吧，他岳父岳母，不過我感覺他還會殺他老婆…”
喬勝男對殺人案極其敏感，看了那倆女生一眼。
兩位女生有些警惕地看著她，喬勝男笑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聽你們在討論殺人案？”
兩位女生對望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其中一人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在談論廣播劇，特別棒，里面有個人特別陰險。”
林小鳳嗔怪道：“你啊，別把自己繃得太近，都快有職業病了，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的殺人案。”
身后兩名小女生同時歡呼起來：“好帥啊，咱們老大好帥啊！”
喬勝男和林小鳳對望了一眼，彼此都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她們才二十三歲可是和身后的這些小姑娘相比感覺自己已經老了，可能是心態使然，她們都沒有追星的興趣，現在的小女生對明星的迷戀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
“老大笑起來真好看，他才二十一歲啊，嗯，這么年輕又這么有才華，我愛死他了。”
“咱們去電臺找他吧？”
林小鳳聽到這句話，也來了興趣，電臺二十一歲的主播，能讓小女生迷戀成這個樣子的她還真沒什么印象，有些好奇了，主動搭訕道：“兩位美女，你們聊電臺的哪位主播啊？”
涉世不深的兩位小女生又警惕起來。
林小鳳道：“你們別誤會，我就在電臺工作，聽你們聊得這么熱鬧，所以有些好奇，看看是我的哪位同事。”
喬勝男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其實她心中也非常好奇，而且隱約有種感覺，鄰桌小女生談論的人很可能就是他，這就是專屬于女人的直覺。
其中一位小女生將手機屏幕朝向林小鳳：“我們的老大！帥不帥！”
喬勝男和林小鳳同時望去，兩人看完之后其實都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們直覺上都是張合歡，那女生的手機壁紙就是張合歡。
喬勝男搖了搖頭：“沒覺得！”
那位小女生居然生氣了：“你這種年齡當然不懂得欣賞。”
喬勝男眨了眨眼睛：“妹妹，我什么年齡？”
小女生翻了個白眼，她們起身走人。
喬勝男望著林小鳳有些郁悶道：“我很老嗎？”
林小鳳道：“不老，不過你肯定不如她們年輕。”
喬勝男郁悶地抽出一支煙，點上之后用力抽了兩口：“瞎啊！我才二十三歲！我很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