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坂郊外的山中,極樂館。
緣空站在極樂館的廢墟中,看向木谷壽美枝懷中已經徹底被不動明王的斬殺,周身妖、邪、怨、血之氣盡數不復的酒吞童子。
相比于大日如來法身的抽絲剝繭般的凈化這些邪氣,不動明王法身的“渡化”方式顯然要干脆暴力許多,不過最后的結果并沒有什么區別,此時它已經徹底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尸體了。
悍然出手斬殺三妖,雖然也是除魔衛道,但尋找殺害姚霜父女的兇手這件事無疑又斷了線索,讓緣空頗有幾分頭痛。
只是頭痛歸頭痛,他卻并不后悔,除惡自當務盡,若是他剛剛不夠果決,放跑了其中一兩只,說不定又要有無辜之人慘遭毒手,相比于線索斷絕,這是他更加不能接受的。
“阿彌陀佛,”緣空雙手合十,看向櫻井町子關心道,“櫻井施主,剛剛可曾受到驚嚇?”
櫻井町子:…
你說我有沒有被嚇到?!我都快被嚇死了啊!
雖然剛剛受到了震撼三觀的沖擊,但櫻井町子所經受的嚴格訓練保證了她身為行動局精英的素質,做了兩個深呼吸,她搖頭道:“大師,我沒事。”
“無事便好,”緣空點點頭,“那可否請你繼續為老僧翻譯?”
“當然。”櫻井町子定了定神,表示自己的精神狀態還可以繼續工作。
“如此甚好,”緣空看了一眼木谷壽美枝,又轉頭看向廢墟角落里的風間琉璃,“正好老僧有些事情,需要詢問一下諸位施主。”
風間琉璃:…
東京,新宿區,某居民區。
“請進吧。”越師父打開門走進來,開燈。
“打擾了。”被繪梨衣攙扶著,路明非走進屋里。
越師父的屋子不算大,是那種很常見的老式裝修,不過地上的榻榻米似乎是新換的。
“這幾天要麻煩您了越師父,”路明非在繪梨衣的攙扶下道謝,“謝謝您讓我們住在這里。”
“沒什么,畢竟我也收了錢嘛,”越師父笑道,“每天五百日元,可不能賴賬啊。”
偶遇越師父之后,路明非隨便扯了個借口,說自己和繪梨衣是乘船去海上玩的時候遭遇了海嘯,雖然幸運沒死,但是船卻被大浪打碎了,他的胸口還被船碎片劃傷,好不容易才被繪梨衣帶到岸上。
路明非很清楚,他這一番話在普通人看來可能還有幾分可信度,但越師父是血統極高的混血種,不可能分不出意外被劃傷和劍傷的區別,但正如他所料,越師父直接選擇了裝傻,對路明非的說辭表現得深信不疑,連連感慨路明非和繪梨衣幸運。
然后便發生了路明非完全沒預料到的一步——越師父在得知他和繪梨衣身無分文之后,竟然邀請他們兩個去他家里暫住。
激戰之后路明非連手機都沒了,錢和銀行卡自然也已經陣亡,繪梨衣是被橘政宗派去摧毀神葬所的,自然也沒有帶錢。
至于跟夏彌要錢…那前提是她得有。
雖然路明非也可以去找蛇岐八家,但橘政宗這個人實在是太可疑了,躲在幕后,用傀儡行事,還有源稚生所說的炸毀神葬所的計劃,都讓路明非感覺這個人所圖非常。
相較之下越師父雖然血統很高,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太可疑的地方,權衡之后,路明非在找蛇岐八家、暫住在越師父家和跟繪梨衣一起露宿街頭之間選擇了住在越師父家。
其實如果不是不想帶壞繪梨衣這個純潔的孩子,路明非大可以直接找幾個黑道混混“借”點錢。
“路小哥你們身上全是海水,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我家里的洗衣機帶烘干功能,你們的衣服可以直接洗,洗的時候先用我的衣服湊合一下就行了,”越師父貼心地提議道,“你們應該很餓了吧?要不我去給你們煮兩碗拉面?”
“太感謝了越師父。”路明非真誠道謝。
“明非我們去洗澡吧。”繪梨衣拉拉路明非的衣角。
她本來就很喜歡洗澡,這兩天跟路明非在荒島上又乘船回日本,衣服反復被海水打濕晾干,穿在身上相當不舒服,此刻聽到可以洗澡,頓時來了興致。
“嗯…那繪梨衣你先去洗吧,等你洗完我再去。”
路明非生怕繪梨衣突然冒出來一句“我要和明非一起洗”,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繪梨衣歪頭沉思了幾秒,指著路明非胸前的傷口:“明非你自己可以嗎?”
這種程度的傷口普通人如果敢洗澡就是上趕著被感染,路明非雖然不懼感染,但他現在的狀態走路都要繪梨衣扶著——如果不是要面子,他現在狀態其實更適合被繪梨衣抱或者背著。
“沒事沒事,待會我幫路小哥洗就行了,”越師父在伸出粗糙的雙手,發出豪爽的笑聲,“我這雙手在澡堂里可是比專業的搓澡師還厲害。”
路明非陷入了沉思。
他先是看了看繪梨衣,然后又看了看越師父。
一邊是乖巧可愛的美少女,一邊是五大三粗的老大爺,該和誰一起洗呢?
“繪梨衣我們去洗澡吧。”
一秒鐘后,路明非做出了決定。
看著路明非被繪梨衣攙扶進浴室,越師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年前他見到路明非時,他的女朋友還是一個黑發的中國女孩,現在就換成了紅發的日本女孩,而且這兩個女孩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哪怕是身為蛇岐八家的皇時,他也不曾見過如此美麗的明珠。
現在的年輕人,真厲害啊。越師父發自內地感嘆。
而且或許是因為那個叫繪梨衣的女孩也姓上杉,哪怕心里明知上杉家已經沒有后代了,繪梨衣的上杉姓應該是后加的,但越師父看著她還是有種看自家后輩的親切感。
“聽說人一老,就會格外渴望親情,可能我確實是老了吧。”越師父心中自嘲般地感慨道。
東京,澀谷區,街頭某家料理店中。
威格拉夫和真娜坐在包間里。
“威格拉夫醬為什么要裝成男孩子呢?”這已經是真娜第十九次問這個問題了。
“我說過了不方便透露。”威格拉夫黑著臉道。
“告訴人家嘛!人家真的很好奇!”真娜雙手在下巴前合十,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小奶貓般帶著祈求的視線看向威格拉夫,充分展現出萌系甜美偶像的魅力。
“呵…”威格拉夫不屑地撇撇嘴。
這兩天的相處她早就看透了真娜的本質,這個看似甜美可愛的女生內心里肯定住著一只腹黑的小惡魔,捉弄起她來讓她應接不暇。
“誒!人家都這么求你都不說,過分!”真娜生氣都嘴。
威格拉夫靜靜地看著她表演。
“嗚…威格拉夫醬好絕情,”真娜露出兇兇的表情,露出潔白的牙齒威脅威格拉夫,“真娜好想咬威格拉夫醬啊,嗷嗚”
“嗷吼——”
幾乎就在真娜發出賣萌的“嗷嗚”聲的同一時刻,外面的街道中響起了一聲震耳欲聾,似獅似虎的咆孝,哪怕隔著墻壁也震得人耳膜生疼。
威格拉夫:“…”
真娜:“?”
兩個人面面相覷。
威格拉夫打開窗戶,探頭向外看去。
街道上,一頭高近三米,渾身赤紅,魁梧猙獰的人形怪物正抓住一個驚慌失措的路人,雙爪分別抓住他的上下半身,像是撕開破麻袋已將將其從中間撕成兩半,鮮血和內臟灑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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