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部,新制武器研發會議。
“怎么樣,各位,你們覺得我這個想法怎么樣?”路明非站在會議桌旁,雙手撐在桌子上,帶著一副無框平光鏡,白熾燈的光反射在鏡面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下半張臉堅毅嚴肅的線條。
“雖說我們裝備部在學校的名聲一向比較復雜,可謂是毀譽參半,”一位同樣帶著眼睛的研究員慢條斯理道,“而且作為科研工作者,我們也確實不應該被世俗的名聲所羈困,但是…”
“我還是誠懇地建議路明非研究員您在考慮一下,不管怎么說,把最新的煉金武器的激發方式設定成…這個樣子,還是有些…不妥。”發言的研究員斟酌了一下措辭。
“開什么玩笑!東西是我們,哦不,路明非研究員造出來的,激發方式當然應該由他來決定!”一個滿臉絡腮胡,穿著阿拉伯長袍,看著就像是會策劃扎五角大樓的研究員站起身來對著之前說話的研究員大吼,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閉嘴吧你莫布拉罕!你不就是想聽使用新武器的人大喊‘月棱鏡威力變身’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美少女戰士的狂熱粉絲,你臥室里那個地場衛的等身抱枕我早就看見過了!”被吼的研究員大聲回擊。
“什么?!你怎么會知道!”大胡子大驚失色。
一旁的路明非愣了一下,足足用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地場衛…好像就是美少女戰士里和主角月野兔演對手戲的男一號的吧?聽說未來劇情線的他們不僅結婚了而且還有了孩子…
看著大驚失色的大胡子,路明非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你踏馬一個大男人為什么會有地場衛的等身抱枕!還有你每天晚上都會抱著它做些什么啊!
“咳咳,”阿卡杜拉所長清咳兩聲,把話題拉回正軌,“總之,大家對這個…呃,水晶星光粉盒有什么想法或者提議嗎?”
研究員們把目光聚焦到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只打開的粉紫色裝置上,這個裝置整體造型和大小都很接近于女生化妝用的粉底盒,甚至造型上更加精致漂亮,只是盒蓋打開后露出的并不是散粉,而是一枚鑲嵌在盒體中的粉紫色半透明圓形水晶。
這個裝置是路明非主持設計,領導一支專業課題小組制作出來的新式煉金武器,它被路明非命名為“
水晶星光粉盒”,激活方式是打開盒蓋露出里面的“水晶之心”,然后舉過頭頂高喊一聲“月棱鏡威力!變身!”,然后里面鑲嵌的水晶之心就會釋放出一種特殊的幻象光波,在一定范圍內制造出光學和聲學幻境。
由于不是直接針對精神釋放的環境,所以雖然效果不如精神層面的環境好,
卻幾乎無法被高等級的血統免疫——畢竟本質上它是在目標周圍創造出遮掩視覺和聽覺的幻境,
沒有直接作用在目標的精神上。
研究員們也不知道路明非是受了什么刺激,
才會做這么個萬一出來報復社會——有必要一提的是根據路明非本人所述,他還準備制造“幻之銀水晶”,當然只是借個名字而已,
設定上的幻之銀水晶擁有無限的力量,凈化、許愿、永生、復活、瞬移甚至穿越都可以做到,
路明非覺得自己就算成了大羅也不太可能造出一個集如此之多功能于一體的神器。
“我沒意見,
只希望測試的時候能找個女學生來測試,
”一位研究員舉手,“如果看著一個男人舉著這玩意大喊‘月棱鏡威力,
變身’的話,我可能會對美少女戰士這部作品產生一輩子都磨滅不掉的心理陰影。”
“我同意。”有一位研究員當即應和。
“開什么玩笑!女生拿著這種東西喊的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這樣的畫面就像是在油畫布上用油畫顏料畫出了朝比奈實玖瑠,雖然化的是動漫美少女,
可本質上也還只是油畫而已,
根本就沒有跳出傳統思維的束縛!”有研究員大聲反駁,
“只有讓男人來測試,
讓一個高大雄壯像…嗯,像學生會會長愷撒那樣的男人舉著它大喊‘月棱鏡威力變身’才能帶給人們完全不一樣的視覺沖擊啊!”
“恕我直言,
我覺得這樣做的話,或許在激發水晶星光粉盒的幻境之前,敵人就已經先被真實傷害了。”之前提議讓女學生來測試的研究員吐槽道。
“這樣不好嗎?我們是屠龍者啊!有實用性就可以,
如果能笑死敵人或者尬死敵人的話,為什么要提著刀冒著被撕成碎片的風險上去和敵人對拼呢?”
“粉身碎骨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路明非突然開口,所有人都沒想到他竟然會蹦出這么一句話來。
“想不到明非你竟然有這么高的覺悟!”阿卡杜拉所長感慨,
“所以你是準備把這玩意的激活方式改一改嗎?”
“改?開什么玩笑,”路明非搖頭,
“我的意思是,想使用水晶星光粉盒,就要抱著在清白和死之間做出抉擇的覺悟,要么選擇放棄清白激活它,此生背負這段不堪回首的黑歷史到自己被釘進棺材,要么就抱著自己的清白被死侍或者龍類撕成碎片。”
“啊…”
“嘶…”
“這…”
會議室中抽冷氣的聲音響成一片,幾乎每個研究員都用敬畏乃至惶恐的眼神望著路明非。
這個人…絕對不能惹!
“喂,
師兄,你有時間嗎?我這有個新式的煉金武器想找人測試一下…什么?在訓練特別行動隊的成員,那好吧,沒事沒事,
我找其他人就好了。”
路明非放下手機,沉吟兩秒,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愷撒兄,在嗎?我想請你幫忙測試一件新式的煉金武器…啊?在和楚師兄一起訓練特別行動隊的成員啊,那行吧,我再找找其他人。”
“嘖…怎么都在訓練啊,”路明非放下手機,有些苦惱,“這樣的話該找誰測試呢?”
路明非盯著手機的通訊錄,目光落在一個簡短的備注上——校長。
“不,不行,”路明非搖頭,“裝備部的經費還得經過校長的手呢。”
“唉…算了,先等等吧,反正東西已經做好了,遲早會找到小白鼠的…”路明非收拾了一下東西,從自己的實驗室里走出去,走上回家的路。
與此同時,卡塞爾學院,諾頓館,特別行動隊訓練場內。
“阿…阿嚏!”諾諾用力打了個噴嚏,不知為何,她身上突然升起一股惡寒,第六感異常敏銳的她莫名覺得仿佛有某種虛無縹緲的惡意降臨在了她的身上。
“曉檣我回來了!”路明非推開別墅的大門。
“快去換衣服,”蘇曉檣坐在客廳上,看著門外的路明非催促,“你應該已經請好假了吧,趕緊換衣服,咱們該出去玩了。”
“要這么急嗎曉檣,”路明非轉頭看了一眼外面,“這都快下午了,等咱倆到芝加哥估計就得黃昏了,明天再去不行嗎?我可是請了十天的假。”
學院不允許隨便外出,請假和請假外出是要走兩種完全不同的手續,前者簡單快捷,后者必須有校長或教務主任的簽字。
不過這對路明非來說顯然不是什么難事,何況昂熱這幾天也多少有點把路明非“趕”走好讓眼前耳根清靜點的想法。
昨天路明非半夜打電話跟他說“校長你睡了嗎?我睡不著,我經費不夠愁得慌”,他當時正在埃塞俄比亞的一家酒吧里和一位漂亮的金發碧眼美女聊得火熱,被路明非一通電話搞得一整晚都沒了興致。
所以今天早上路明非拿著請假條去找他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在上面簽了字,甚至貼心地問路明非請一周假夠不夠,要不要再多請兩天…
所以現在路明非地假期就變成了十天。
“我在學校里可是憋壞了,快去快去,衣服我都給你收拾好了。”蘇曉檣起身推著路明非的肩膀,讓他走進臥室。
傍晚,天色漸暗,芝加哥市中心,某廣場上已經亮起路燈和彩燈,路明非和蘇曉檣坐在噴泉邊的長椅上。
蘇曉檣和路明非一人拿著一個甜筒,身后噴泉在燈火中像一株發光的樹,路明非和蘇曉檣像是童話里坐在樹下的對著星星許下一生不變的浪漫諾言的戀人。
不過實際上他們早就是戀人了,現在也沒有對著星星許愿,而是各自一邊握著自己還沒動過的甜筒一邊盯著對方的。
“我不太喜歡這個口味,要不你把你的給我吃,咱倆換換?”蘇曉檣提議道。
“可咱倆買的是同一個口味啊。”路明非道。
“…”蘇曉檣抽了抽嘴角,“那沒事了。”
“不過我想讓曉檣你喂我吃。”路明非露出一張恬不知恥的臉。
“來,叫聲姐姐就給你吃。”蘇曉檣把甜筒遞到路明非嘴前。
“你這是什么奇怪的play?”路明非眨眨眼。
還好周圍沒幾個路人,否則他們兩個一定是全場矚目的焦點,甚至比身后的噴泉還要引人矚目。
尤其是這兩個膩膩歪歪的家伙還是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哪怕是以美國人的審美,這兩個來自東方的男女依舊美得像是夢幻中的精靈。
路明非換上了一身蘇曉檣給他準備的白色休閑西服,雖然出來玩穿西服好像有點怪怪的,但是這身衣服應該是出自大師之手,設計非常合理,修身美觀的同時絲毫不影響行動。
而且要說衣服影響行動的話,那應該說蘇曉檣。
她穿著一條維多利亞風格的長裙,雖然不至于真的像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裙子一樣雍容華貴,精致繁雜,但是也絕對比常服更加惹眼。
純白的長裙,蓬松的裙擺,腰間收束式的設計襯托展現出她纖細的腰肢,裙子上綴著精致的刺繡,頭發精心地盤起來,水晶耳墜垂落,輕輕晃動,反射出清亮的光。
這身打扮固然驚艷,但實在不像是出來休閑度假的——不過路明非不敢吐槽。
雖然他已經到了心動境,但是心動境不是心死境,最基本的求生欲他還是有的。
嘗試著克服叫一聲“姐姐”在心理上的障礙,路明非仿佛找回了那個高一時能舔著臉走到蘇曉檣課桌旁說“小天女,在下作業還差那么一點點沒有完成,你人美心善,能和不能對危難中的同學扶危濟困一下”的路明非。
當然,那時蘇曉檣會斜睨路明非一眼,問他自己和陳雯雯誰更好看——高一時的路明非還是陳大社長的忠實“追求者”,毫不猶豫地回答“雖然你很美但是陳雯雯同學更有氣質,像是那種詩歌里走出來的文學少…”,然后在話還沒說完的時候被蘇曉檣一本子拍到臉上,他就露出討好的笑容拿著本子會座位去抄作業。
現在想想,蘇曉檣那時沒有一本子呼死他,大概可能也許是對他有那么點意思?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蘇曉檣保持著把甜筒舉到路明非嘴邊的姿勢。
“想陳雯雯。”路明非脫口而出。
甜筒像空氣四周散發著冷氣,但路明非話音落下,空氣中的寒意頓時勝過甜筒十倍。
“我在想明明當時你就在班里,為什么我還會喜歡她一年,”路明非面不改色道,“現在想想可能我當時還是太傻了。”
“哼!你現在也傻!”蘇曉檣輕哼一聲,“張嘴!”
“啊——”路明非乖巧地張開嘴巴,蘇曉檣塞了一大口冰激凌到他嘴里。
如果是一般人這一下足夠讓他后腦冷得發痛,不過對修士來說完全沒問題,路明非輕輕松松把一大塊冰激凌咬下來,面不改色。
“嗯…我也想吃了。”蘇曉檣瞇起眼睛看著路明非。
路明非會意,正要把甜筒遞到蘇曉檣唇邊,蘇曉檣唇角一勾,整個人上半身前傾,把柔嫩的唇瓣緊緊貼在路明非嘴上。
冰涼的感覺流進蘇曉檣嘴里,溫暖甚至火熱的感覺探進路明非嘴里。
蘇曉檣屈起食指,食指和拇指一起捏著路明非的下巴。
良久,唇分。
“不過你傻歸傻,至少嘴挺甜的。”
蘇曉檣舔了舔嘴唇,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