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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誰說老夫不敢去?

  “你這又是為何?”

  “現在的形勢不是很好嗎?”

  在范寧的一再勸說之下,袁悅之終于勉強的把酒杯舉起來了。

  “你確實是好,我就不一定了。”

  范寧微微一怔,而后很快就了然了。

  “那種事情,都是說不準的,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呢?不過是一個吉祥話而已。”

  原來,最近老范家里確實是有喜事。

  兒子的一位妾氏真的有孕在身,而且,都已經快生了!范寧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全都是因為他那可怕的兒媳。

  既是小妾,便不是明媒正娶,兒媳不容,只能搬到外面去住,范寧的寶貝兒子也不是個省心的,自從可以自立外宅就徹底放飛,小妾豈止是有一個,簡直是有一沓。

  這小妾多了,做父親的也不知道哪個對哪個,根本就對不上號,也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府外藏了多少個女人。

  于是,便有了這樣的落網之魚。

  要不是突然之間出了事故,孩子提前出生了,老范說不定還蒙在鼓里,舉著卦書到處尋找呢!

  “我看,稚遠那小子確實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要不,怎么會連你家有將要出生的嬰孩這種事情都能算得到?”

  袁悅之自斟自飲,那樣子,頗有幾分落寞。

  “老夫也是這樣認為,只是,你我兄弟現在的處境可就尷尬了,稚遠小子如今這樣有本事,你說,他還能容得下我們嗎?”

  明明知道袁悅之不想提王謐的事情,更不想牽扯到朝堂上,但是,范寧還是把話題拉了回來。

  畢竟,今天見面,他的目的可就是這個。

  “這個你問我,我自然也說不出個確切的答桉,不過,總歸也不會討厭吧。”

  “畢竟,對付王恭,我可是相當有興趣,王稚遠雖然現在還沒有行動,但是想也知道,到了最后,他是肯定不會和王恭和平相處的。”

  “到那時候,就該我出手了。”在這一點上,袁悅之相當的有自信,還有一點自負。

  好漢也要三個幫,對付敵人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讓王侍郎一個人前后忙活了。

  到底還是由老袁他們接手更好。

  “話雖這樣說,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更積極一點,你看稚遠這么忙,那王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我們要是不積極主動,恐怕有好長時間都不能見到他。”

  “這不是耽誤事嗎?”相比袁悅之,范寧是個更加爽朗的人,當然了,這也說明,他在一定程度上,不太有頭腦。

  想一出,是一出。

  以他的臉皮厚度,若是現在沒有人攔著他,他立刻就可以站起來,沖向王府。

  這有什么了?

  不就是丟點臉嗎?

  以前又不是沒有丟過,都是小意思!

  “既是如此,那你今天為什么不去王府湊熱鬧?我看,稚遠就是不見別人,也不會把你拒之門外。”

  “我那不是…”范寧嘿嘿笑了幾聲,為了掩飾尷尬,干脆低頭吃菜。

  “爭不過他們嘛。”

  “老夫一向不善此道。”

  袁悅之斜眼把范寧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心道,這一次這個老頭子倒是說了一句實話。

  若論爭搶,范寧確實不是對手。

  他年紀又大,身板又不結實,會這樣,就算是給他機會,把他扔到人堆里,估計也是被人家擠出來的份。

  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既然你不行,那就別著急了,我相信,稚遠一定不會忘了我們兩個的。”

  “等到時機一到,他自然會找到我們商談大事。”雖然袁悅之說的話很有把握,但是,他的心里卻并不是這樣想的。

  要不然,他的臉色也不會這樣難看。

  很顯然,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王侍郎,也算是有自己隊伍的人了,是絕對的頭領人物。

  原本,他還需要在朝廷上拉攏一些大臣,作為后援,圖謀大事。

  可是,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了這份必要。

  京口的那些將領,就足夠王謐調配使用的了,根本就不需要依靠朝廷上的大臣的力量。

  更何況,那些人也確實更加合適。

  一來,那些京口的將領,平日里經歷的都是打打殺殺的事情,還年輕,心思單純。

  至少,相比大晉朝廷上的這些大佛要良善的多。

  二來,人家可是一個坑里滾過來的同伴,那是出生入死的關系,鐵的很。

  這種關系,幾乎是牢不可破的,至少現階段是完全可以信賴的,這要比朝廷上的這些大臣可靠的多。

  人家這是先天的優勢,你就是鉚足了力氣也比不上分毫。

  在這一點上,袁悅之就比范寧要看得長遠的多,也透徹的多,但是,很顯然,范寧就沒有那么悲觀。

  “這你就是激我了,我怎么不行?”

  “我敢說,若是稚遠他今天會見一個人,那也一定是我,不會是別人!”范寧挺起了腰桿,看起來神氣十足。

  瞧瞧桌上,那原本滿當當的酒壇子,都已經空了一大半了,范寧的酒量一向就不怎么樣。

  卻沒想到,在袁悅之沒有注意到的小小時刻,竟然悄無聲息的喝了這么多。

  要知道,老袁自己可是沒有喝多少的,他根本就沒有興致。

  也許,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畢竟,現在范寧可是把王稚遠看成了神人,認為他是個極有本事的人。

  王侍郎都說了,他家這個新出生的嬰兒一定能成大事,能流芳百世,范寧當然要相信了。

  他可是深信不疑!

  于是,小酒喝起來,那是一杯接著一杯,爽的不行。

  喝多了,惡果自然也就會顯現出來,原本,以范寧的個性,這種時候,是絕對指望不上他的。

  就像是他的綽號一樣,他只會像魚兒一般,輕柔的滑走,才不會給自己招惹事端。

  誰也別想指望他,也根本就指望不上。

  但是,這一次就不同了,原本,袁悅之也沒有打算依靠范寧,他其實并不著急。

  他們現在這一群人現在也算是散了,國寶兄滅了,司馬道子也飛升了,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老實說來,沒有了司馬道子在朝中的勢力,他們兩個還真的不知道該從何入手,才能彰顯自己的價值。

  不過是隨便說說,卻沒想到,范寧竟然崛起了!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老范這一次真的崛起了,他不只是坐在這里嘮叨,甚至是站了起來,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你別攔著我,我肯定能見到稚遠,你等著,我給你帶好,一定不會忘了你。”

  聽著老范各種前言不搭后語的說辭,袁悅之一邊攙扶著他,一邊心虛的很。

  好家伙!

  這位老漢,他能不能行啊!

  就這樣到王府去,恐怕還沒進大門就會被王府的小廝打出來吧!

  “阿魚,我看你今天還是回去休息吧!”

  “這件事不著急,改天再說也不遲。”

  關鍵時刻,他居然還想退縮!

  老范回身,一個勐力掙脫,就把袁悅之甩到了一邊。

  “憑什么?”

  “你不敢去,就以為老夫也不敢去?”

  “別小瞧人!”

  就這樣,兩個人拉扯著,踉踉蹌蹌的也到了酒家的門口,在那門口,范府的牛車也早就等候在那里,看到范寧如此,幾個小廝紛紛露出苦笑。

  不能喝酒還每次都要喝,最后,可不就是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這個人一旦喝醉了,勁頭真是不小。

  別看平時的范寧慫慫的,干什么都差口氣的感覺,可是一旦上了頭,就好像一頭蠻牛似的,勁頭大得很。

  袁悅之都不是對手。

  老袁見勢不妙,立刻抓住了一個范府的小廝,叮囑道:“你家郎君喝多了,趕緊把他送回去,好生照顧。”

  小廝也早就想這樣做了,連忙將老范從袁悅之的手里接過來,兩個人合力,一個抓住老范的雙腳,一個抬起他尊貴的屁股,就把他塞進了車里。

  目送著老范離去的煙塵,老袁也是松了一口氣。

  終于送出去了,險些釀成大禍了!

  老范這個人,若是清醒著,或許還可以信賴,雖然時常嘻嘻哈哈的,臉皮也比較厚。

  但是,該干什么,不該干什么,還是清楚的很的。

  一旦喝醉了,這可就保不準了。

  王府上現在的情況,外人哪能得知?

  若是再把醉鬼老范送上門,豈不是更熱鬧了?

  然而,無限唏噓的老袁也不能阻攔老范的腳步,被兩個小廝推上了車,老范一個把持不住就整個人撞到了車窗上,整個腦門都撞上去了!

  整個一個結結實實!

  剛才還有些昏醉的范寧,瞬間就清醒了,整個人呲熘一下就精神了,支棱起來了!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老夫要去瑯琊王府!”

  “別理那個大頭袁悅之的!”

  車轅上的小廝拼命甩動著馬鞭,積極趕路,就想趕在范酒醒之前把他老人家帶回去。

  卻沒想到,千算萬算也還是趕不上,老范他還是醒了。

  這還能怎么辦?

  老爺的話,他們這些當小廝的,難道還能不聽從嗎?

  只能搖搖頭,帶著牛頭奔向了另一邊。

  牛啊牛!

  你可真是不爭氣。

  都怪這頭牛,跑的實在是太慢了些,這要是換了駿馬一匹,說不定早就趕回了范府,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了!

  可惜,牛還是牛,它不可能變成馬,你既是把鞭子甩斷了,它的速度也只能那樣了。

  于是,一行人只能按照老范的要求,徹底轉向。

  老范要去上門鬧事了!

  另一邊,還對這種情況渾然不覺的王侍郎,才剛剛從娘子溫柔的臂彎中掙脫出來,重新梳洗了一遍,總算是清爽了許多。

  這一路的風塵,終于被洗刷了個干凈,王侍郎頓覺神清氣爽,那個在戰場上馳騁,殺伐果斷的王將軍縮回了殼子里。

  回到了建康城,洗去一身風塵的王謐,又找回了那種謙謙公子的書卷氣。

  變回了王侍郎了!

  這自然是更好的。

  對于王謐來說,現在收斂鋒芒是必須的,建康城里的這些達官貴人,并沒有幾個真正看過他在戰場上的雄姿。

  他們還不曉得,如今的王侍郎,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柔弱書生,或許,他們也有感覺,畢竟,打了那么多勝仗,總是要有真本事的,不可能一直都靠運氣。

  花拳繡腿那一套,在戰場上,根本就行不通。

  但是,這些人還對王謐的兇狠沒有真情實感,他們不會想象到,那個親手斬殺敵軍大將的王謐,是多么的果斷,他們的兇狠。

  若是看到他那副樣子,相信,別說是什么暗中想要搞事的大臣,就是王恭王阿寧也會立刻舉雙手投降。

  什么宰輔之位,什么國舅爺,都不做了,立刻致仕回家,能保住一條命都已經是大幸事了!

  這樣難道不好嗎?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全都嚇跑,不是更加省時省力嗎?

  不不!

  那當然不行!

  大事還沒有辦成,北伐的基礎還需要鞏固,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絕對不應該給自己樹敵。

  別說是更多的新的敵人,就是那些老的敵人,死對頭,比如王恭之類的,只要能維持,王謐都會盡力去維持。

  其實,他看中的也不只是王恭一個人。更多的,是他身后站著的王貞英。

  從表面上看,是王恭把妹妹一手扶持起來的,若不是他當初極力把王貞英送進宮,也沒有此女的今天。

  但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現在的王貞英,看似是在維護王恭,在向王恭示弱,但那其實是都是因為,他是哥哥,她是妹妹。

  若是沒有這個兄妹的次序,如今的王貞英必定會換一副嘴臉。

  實際上,從朝廷上的權力來講,如今的王貞英其實是站在王恭的上面一層的。

  只要有王貞英的旨意,號令群臣也不是難事,而王恭呢,如果沒有妹妹給他做支撐,別說是號令群臣了,就是掌控幾個人,都十分困難。

  如果說有一個成語可以形容王恭和王貞英現在的關系的話,那就是狐假虎威。

  而很顯然,王貞英才是那只威勐的大老虎,而王恭,不過是躲在王貞英的身后,裝作很有氣勢的樣子。

  其實呢,沒有王貞英撐著,他王恭根本就什么也不是。而相反,如果沒有王恭,王貞英這個太后還是可以繼續當下去的。

  只因為,她的太后之位也并不是來自家族的支撐,是由于她的夫君亡故,才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多年以來,王貞英在后宮謹守本分,雖然和司馬曜多有怨懟,卻也沒有違反宮規的行徑。

  在朝野上下,口碑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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