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對方那么大動干戈,冒著惹怒聯邦的風險的圖謀,肯定不會小。
“那他們,為什么要選擇在白鳳山?”
這是凌城想不明白的地方。
遠門不置可否地回道:“難道他們選在聯邦中心城旁邊?”
這個理由邏輯說得通,那些異端機構,雖然力量不容小覷,但如今終究是聯邦的天下。
選擇在偏僻的地方進行一些重要的行動,避開聯邦最鋒芒的劍刃,不無為明智之舉。
“那…是儀式的話,又會是什么樣的儀式呢?”
這一點,是他們想要分析出來的。
比如儀式需要什么條件,哪些因素是必備的,哪些是次要的,人數、物品的詳細資料等等。
若是有上述情報,針對白鳳山幕后的行動,會簡單很多。
“放心吧,冪山城來之前,也有過專業的評估,這次行動,不會失敗的。”
遠門語氣平淡道:“敢蔑視聯邦的法律,就要付出踐踏的代價。”
“對了。”
過了一會兒,遠門又突然轉過話題,“趙樹義提過,他的覺醒藥劑,來自文明教會?”
“禁忌藥劑的研發是出自文明教會手筆,又不代表只有他們掌握。”
“為什么?那些變異人,就很像是文明教會的風范。”
黑狗微微皺眉了下,盯著遠門道:“我記得,進化者這個詞,最初是出自于文明教會。”
“我沒有小看你們凌城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們有沒有被誤導的可能。”
“誤導?”黑狗把握住了關鍵,“你認為,文明教會與此事無關。”
“或許吧。”遠門淡淡道:“接下來商量白鳳山的作戰,明天早上就出兵。”
“沒問題。”
摸河將白鳳山的資料,圖文并列,在投影上逐個放出。
以及他們在那里的人員分布等情況。
當天下午。
“白鳳山,這次你去不去?”黑狗問道。
黎鳴搖搖頭,“算了,其實我在跟趙芳晴的戰斗中受的傷,至今沒好,這是能力留下的副作用,我本來以為緩幾天看看情況,可惜…白鳳山的事情太趕了。”
說著,黎鳴又補充道:“若是凌城需要,我肯定加入。”
黑狗拍了拍黎鳴肩膀,“凌城沒那么脆弱,需要你一個傷員上戰場。”
“下次有機會,我一定。”
黎鳴目光愧疚地說道。
“不需要這樣,”黑狗拍了拍他肩膀,“其實我本身也不愿意你去。”
等黑狗留下一條老山參離開后,黃小笑又來到黎鳴辦公室。
說的是一個年輕人,打算入職新招的保安崗位的事,問黎鳴要不要面試,被后者推回給黃小笑后,就算是敲定了事宜。
“對了,鳴哥。”
黃小笑猶豫了下,試著道:“鳴哥,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心事了。”
“為什么這么說?”黎鳴問道。
“沒有啊,就是,”黃小笑撓了撓頭,“就是我覺得吧,鳴哥你笑容,好像沒以前那么親切了的感覺,不過又好像…更接地氣?”
“哪有的事,我看你就是想多了,晚上都做夢飛黃騰達了吧。”黎鳴笑罵道,黃小笑不好意思地出門了。
“接地氣嗎?”
黎鳴從抽屜拿出鏡子,再次露出一個笑臉,確實沒原本的那么完美,比起之前遇到微笑陳時,要遜色些。
勝在,更具備人性。
就在他決定抽身事外,等待白鳳山的事態進一步發展的時候,當晚,黑狗給他撥通了電話。
“很抱歉,五殺。”
“狗哥,你這是?”
“特殊情況,上面現在發出了特令,要求戰斗系的凌城范圍能力者,有官方合作基礎的,加入這一次行動。”
“可以拒絕,但合作等級會下調。”
“沒問題,我白天說了,凌城有需要,我義不容辭。”
黎鳴很爽快道。
黑狗沉默了下,“我其實更希望你拒絕。”
“我狀態還行,雖然沒完全恢復,但是基本的戰斗力還在。”
黑狗想了想,道:“五殺,我知道你有些秘密,普通能級一的能力者,是不可能抵御火怨骷髏的污染的。”
“但是我希望你能更謹慎地看待自己的能力,我不是怕你自大,而是每個人都有可能犯錯,這可能是限制于個人的見識導致,算我多嘴一句,這個世界上有的污染是很可怕的,某些特殊的瘋狂因子,即使是聯邦的巔峰強者都不敢輕視。”
黑狗頓了頓,繼續道:“二十年前,那時候你可能才剛出生不久,就有發生過一起關于禁地的污染外泄事件,一座浮空的蒸汽教堂,掉落下來的一塊生銹的鐵片,就導致了聯邦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產生了嚴重的污染,至今…聯邦都未能解決。”
“僅僅是不經意掉落的一點東西,就造就了一個新的禁區,沒有人能想象得到那座教堂有多么可怕,不,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所有被人類劃分為禁區的,都已經超出了我們想象的極致,是真正人類不可踏足之地。”
“類似的事件有很多,不是都如那些一樣嚴重,但很多都極度危險,比禁區的污染更可怕,因為我們知道那是禁區,天然就心存敬畏不去接觸,而那些未知的事物,反而容易讓我們掉以輕心,又或者不經意的一次疏忽,就萬劫不復。”
“好了,算我多嘴,明天早上九點,我會靈活安排你的崗位的,你記得小心行動,確實無法勉強,就提出來,。”
“好。”
說完,兩人就斷去通訊。
“因為心懷正義,哪怕傷勢未愈,也想要為一城百姓的安危奉獻出一份力,這很合理,像個英雄。”
“既然合理,那我為什么要拒絕呢?”黎鳴自語道。
畢竟…他本來就想去。
“浮空的蒸汽教堂嗎?”
黎鳴繼續回味黑狗的話,“有機會,真想去看看。”
這個名字,莫名地引起了他的興致,有一種類似于普通人想要旅游的心態,蒸汽跟教堂,本就是很矛盾的組合,前者代表著科學,后者,則是信仰的衍生物,本不應該放在一起的名詞在一起,讓人好奇。
可惜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重新思考當前的事態。
“白鳳山的事態很嚴峻。”
黎鳴分析著,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去,凌城對這件事上的態度發生改變,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他們究竟在這幾個小時里,發現了什么,才導致重視程度更上一級?
“連傷員都要出戰。”
黎鳴推測著,“除了強制征兵外,幾乎是最高的指令之一了吧。”
緊接著,黎鳴打電話給黃小笑。
“公司的年終獎,什么時候發?”
“鳴哥…至少還得半年多。”
“老板說了,先發個半年獎,哦對,老板說咱們今年業績不錯,半年獎要多發錢,你趕緊讓財務準備下,最晚明天九點前,就要到位,否則半年獎獎金減半!”
“還有,要準備個祝文,壯我凌城!”
黃小笑似乎意識到什么,壓低著聲音,彷佛身邊就有人,稍微提高音量,就會被聽到要殺頭的秘密。
“鳴哥…凌城,明天要發生什么事?所以你想沖沖喜!?”
黃小笑自動把黎鳴發獎金的借口,自動腦補完了,省下了黎鳴鋪墊之后準備好的說辭。
“不該問的不要問。”
黎鳴淡淡道。
“明白!”
黃小笑掛斷電話后,有一種既對凌城未來跟自己安危的擔憂,又有一種被黎鳴信任的滿足,以及被普通人早一步窺見了大事的優越。
交代好黃小笑后,黎鳴晚上就自己不斷回憶,總結在跟趙芳晴接觸時,可能存在的破綻。
可惜能參考的素材有些少。
他決定到了白鳳山后,有戰斗的情況下,就盡量少說話,少說少錯,刀快點就對了。
而后,黎鳴看著掌心處冒出的紅色火焰,沉思少許。
在汲取火怨骷髏后,他已經初步具備主動污染的能力。
“雖然我應該不會再暴露,但萬一的話…應該沒人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吧?如果是一群,那就可能會很麻煩,要避免這點。”
“不過這個時代,尸體可能也會說話,還是沒有尸體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