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布偶
下午時分。
“唔…”
洛九千揉著眼睛從困倦中爬起身，房間里一片昏暗，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鍵盤聲，蘇影坐在電腦桌前，鍵盤上兩手的手指都快敲出殘影了，瞳孔中倒映著電腦屏幕的光。
“天空之城？”洛九千問。
“沒，怪物聯盟。”蘇影言簡意賅：“問候隊友呢。”
洛九千哦了一聲，下了床。
“你一直沒睡？”
“不困。”蘇影神采奕奕。
吸血鬼不需要睡覺，如果睡覺，那肯定陽光太煩躁，今天天氣不錯，半陰不晴的。
“我去洗個澡。”
“嗯。”
洛九千走出房間，不一會罩著個大T恤回來了，下身倒還是昨天穿的短褲，頭發濕漉漉的。
此時的蘇影已經退出了游戲，正在熟稔的舉報隊友。
“又輸了？”
“不玩了！垃圾游戲，毀我青春！”蘇影果斷關機：“晚上吃啥？”
“往市里溜達著看看再說吧。”洛九千想了想，她剛睡醒，沒啥食欲。
“也行。”
兩人收拾完就出了門。
傍晚的墨城有一股懶洋洋的悠閑韻味，蘇影在河邊買了兩個烤苞米，兩人坐在河壩臺階上吭哧吭哧的啃著。
洛九千突然抬起胳膊：“看，貓。”
蘇影循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只糯米團子似的大貓。
“還是個布偶貓呢，流浪貓么？”
蘇影疑惑，布偶貓一般都是家養寵物貓，性格溫順粘人，很少有被遺棄的布偶貓。
看那布偶貓臟兮兮的樣子，最少得流浪好幾天了。
不遠處，幾個精神小伙叼著煙嘻嘻哈哈，推推搡搡的。
“咪咪咪~”一個精神小伙蹲下身，逗弄著那只布偶。
蘇影忍不住感慨：“就算是小混混，也會有很暖心的一面啊。”
小布偶仰著腦袋，邁著小步子上前，精神小伙突然摘下嘴里的煙頭，在它腦袋上燙了一下。
小布偶尖叫一聲，蹭蹭的跑開了，幾個精神小伙哈哈大笑。
蘇影：“…”
“你真賤啊…”同伴調侃。
小伙沾沾自喜：“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嗖——
一個玉米棒破空而來，直不楞登的砸在了燙貓那精神小伙臉上，彈起老高。
蘇影保持著投擲的動作，抬起頭，正對上幾人的目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臥槽他媽的，找事是吧？”那人被砸蒙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回過神來，指著蘇影兩人罵罵咧咧道。
幾個精神小伙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嗨呀，這么配合？”蘇影大喜。
接著就是一通慘無人道的暴揍，之前燙貓那人被蘇影和洛九千重點關照了一下，被揍得最慘，捂著臉躺地上嚎。
兩人沒有絲毫憐惜，轉身就走，深藏功與名。
洛九千做著伸展運動：“剛剛還有點難受呢，熱熱身好受多了。”
蘇影突然停下腳步，前面的灌木叢動了動，一雙撲閃撲閃的藍色大眼睛正對上蘇影視線。
“是那只布偶。”蘇影摸了摸身上，沒吃的。
洛九千轉身到附近的攤子上買了幾個生肉串回來。
“它能吃么？”蘇影問。
洛九千想了想：“應該能吧。”
“算了，也沒得挑，將就一下吧。”蘇影想喂貓，不過想起之前那幾個精神小伙的舉動，終究還是沒動彈。
把肉塊從簽子上擼下來丟到小布偶面前不遠處，兩人站起身就走了。
小布偶湊上前聞了聞，舔了舔，然后喵喵的跟上了兩人。
身后的喵喵聲一直跟了好半天，蘇影終于轉身，兩眼放光：“我感覺此貓和我有緣！”
“嗯。”洛九千點了點頭：“看出來了，你想養它。”
蘇影咧嘴，走到小布偶面前蹲下身，伸出手：“要跟我走么？”
小布偶嗖一下跳到了蘇影懷里，蘇影笑了。
細細的打量著懷里的貓咪，湛藍色的眼瞳，蓬松的毛發，臉頰和耳朵泛著淺灰色，嘴巴略顯尖瘦，漂亮極了。
洛九千上前扒開小布偶的后腿瞄了一眼：“是只母貓。”
小布偶似乎是害羞了，兩條后腿一蹬一蹬的。
“去寵物醫院看一看吧。”洛九千提議：“這么聽話的貓不像是被遺棄的，可能是得病了。”
果不其然，兩人來到寵物醫院，還真檢查出問題來了。
“貓傳腹？”蘇影看著面前的白大褂醫生，不太理解這種貓之絕癥的概念：“那您給治一下唄？看看開點藥啥的…”
那醫生打量了蘇影兩人一眼，然后搖了搖頭：“治不了。”
眼看著蘇影兩人抱著貓離開，一個護士上前：“大夫，貓傳腹現在不是能治了么？”
“一次治療就一兩千，半個月下來，一兩萬都不一定擋得住，關鍵是還不一定能治好。”那醫生搖了搖頭：“現在布偶價格便宜了，挺多人都養，不過一旦得個病災的，治療的錢可不是一般人拿得起的。”
“那貓一看就是流浪貓，估計是檢查出來得病了就被遺棄了，人家兩個小孩，就算家里給拿錢治療，治不好又是一堆事，家里指不定還得跑來鬧。”醫生無奈，干一行有一行的苦衷。
另一邊，蘇影抱著小布偶，時不時在其腦袋上揉一下，眼神有些茫然，他想起當初母親病逝的時候了。
洛九千安慰：“生死有命，沒有誰是不死的。”
蘇影如夢初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吸血鬼是不是不死的？
在洛九千驚詫的目光中，蘇影抱著小布偶一騎絕塵，消失在街道盡頭。
急匆匆回到家，蘇影打開電腦，搜索著關于吸血鬼的詞條，找到了兩個字：初擁。
所謂初擁，就是將人類轉變為吸血鬼的過程行為，不過蘇影不知道貓能不能接受初擁。
而關于初擁的方式更是眾說紛壇，大多數則是認為先放血，再為其注入吸血鬼的血，又或者讓其吸食吸血鬼的血液，且過程極為繁瑣。
關上電腦，蘇影有些摸不著頭腦。
“喵~”小布偶趴在蘇影腳邊，仰著小腦袋喵喵叫。
抱起小布偶，蘇影略有些惆悵：“要不我弄點血，你先嘗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