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地府
“沒什么。”墨玖終于調整好了心態，如果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早在好幾個世界之前，他就已經被巨大的負面情緒沖垮、擊潰了。
墨玖不說，系統也不好再問。
他開始打量四周，眼眸在逐漸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在他的身前，一條無比寬大的河流，散發著悠藍的光，看起來卻并不給人漂亮的感覺，反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詭異，好似會在亂葬崗的夜晚莫名出現的鬼火一般。
而且，墨玖這才發現，這里太安靜了，是一種堪稱死寂的寧靜。
如果這就是被放逐出時空之外的世界的話，這樣的環境，確實能把人逼瘋。
系統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是平常情況下，墨玖直接一句‘你問我？’作為回應，但此刻他卻沒有這樣的心情，只是緩緩搖頭，輕聲道：“不知道…”
仿佛聲音再高一些，就會驚動在這里沉睡的不知名的生物。
“先走走看吧。”墨玖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念頭，順著這悠藍的河流逆流而上。
他想試著找到這河流的源頭，或者越過去的道路。
但絕不可能直接游過去，那太作死了。
墨玖邁開腳步，逆流而上。
一路上都死寂無聲，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也看不到任何生物。
墨玖緊緊抿著唇瓣，沉默不語。
他在走到河流的源頭之前，他是不會放棄的。
河邊的道路很平坦，一望無際，走起來也很輕松。
但正因如此，墨玖逐漸失去了某些東西的概念，已經記不得自己走了多久，又走了多遠。
恍恍惚惚之間，他覺得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宿主！宿主！”
終于，墨玖被系統的驚呼聲喚醒，他從有些機械化的狀態之中回神，就看見前方有著一道懸在河面之上的線。
距離‘這條線’應該還有很遠的距離，但只要看到了，就有希望。
墨玖頓時充滿了動力，朝著那里奔跑過去。
他之前就察覺到了奇怪，他一直在行走，卻不知疲倦，好像有著無窮無盡的精力。
隨著他的狂奔，那條線越來越清晰，他逐漸看見了那是什么，好像是一座橋，橫跨了整個河面。
而除此之外，他發現這里的‘天空’竟然隱隱透著光亮，但至少一小片氛圍微光著，看起來像是在不久前被打破過，不存在陰暗的黑霾。
大橋就在眼前，墨玖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踏了上去。
他只有這么一個選擇。
也就是在踏上去的剎那，眼前的景象驟然變換，空無一人的橋面上突然出現了無數道身影，嚇得墨玖身軀一抖，險些叫出聲。
他還發現自己居然就跟一道身影站在一起，近乎重疊，他趕忙閃開了，又眼看著要撞到另一道身影，他想要停下來，可腳步趔趄之下，直接摔倒了下去。
墨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居然碰不到這些身影。
他緩緩爬了起來，仔細觀察之下，發現這些身影都是虛幻的，臉上面無表情，好似沒有意識。
墨玖回頭望向橋外，才發現外面也是密密麻麻的身影。也就是說，他一路走過來，身邊始終都存在著無數的身影，他還從不知道多少人身體里穿過去了。
只不過在沒有上橋之前，他什么都看不見。
墨玖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異樣情緒。
既然已經這樣了，為什么不再徹底一些？
這樣想著，墨玖無視掉這些虛幻的身影，直奔另一個橋頭。
某一刻，他腳步忽然一頓，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影。
他方才好像看見這個人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
是錯覺嗎？
系統道：“是真的，我也看見了。”
墨玖眼角微微一抽，在心里自語道：‘你可以不用告訴我！’
本來他還不覺得有什么，系統這話一出，他頭皮微微有些發麻。
“好吧，它沒有動，是我看錯了。”
墨玖：“…”
倒也不必掩耳盜鈴。
但被系統習慣性的蠢萌一逗，墨玖心底的悚然也減弱了許多。
他繼續前進。
墨玖發現這個道路確實是在前進的，速度不慢，但照著這個人數，如果他真的排隊的話，只怕要幾百年之后才能來到這座橋上。
墨玖仗著這些人影沒有意識，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插隊。
終于，橋頭就在眼前，墨玖的目光卻不由得被橋頭河邊的一位老者吸引。
活人！
他坐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個碗，每次彎腰往河里舀出一碗河水，遞給身前的人影。
看著這一幕，墨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一直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了，所有東西都聯系了起來。
這里是地府，這位老者是‘孟公’！
他居然到了地府…
墨玖有些怔怔出神，這個事實帶給他的沖擊，超越了過去他到過的所有世界的震撼加起來的總和。
那孟公也注意到了他，把那碗丟進了河里，朝著墨玖招了招手。
墨玖猶豫片刻，還是朝著他走了過去。如果孟公深不可測，那他根本逃不了，如果他真是表面看起來這么虛弱，他也不怕他。
走過去，墨玖低頭看了一眼，那碗飄在河面，卻沒有被河水沖走。
“又一位偷渡者？”孟公的聲音響起，聽起來也異常的年輕，清脆悅耳。
墨玖遲疑的道：“老公公…？”
孟公微微頷首：“還算有禮貌。為什么要偷渡？”
“我沒有想要偷渡，我只是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里。”墨玖如實回答。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來到這里確實不是他的本意，至于偷渡什么的…插隊倒是真的。
說著，周圍的十幾道身影轉頭齊齊望向了墨玖，墨玖一驚，意識到了這些果然有著意識，是因為要喝孟婆…孟公湯了，所以他們恢復了神志？
但她們沒有開口，好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疑惑為什么墨玖能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里。
“不是偷渡者？”孟公老眉輕皺，突然對著墨玖伸出一只手，迅疾的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