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間的電車上,車身輕微搖晃。
現在的時間剛好處于下班時間。
當然不包括那些還在加班的社畜們。
所以還不算是那么死氣沉沉,不像是一群喪尸乘坐電車。
但幾乎所有人也都耷拉著腦袋,或是閉上眼休憩或是看著手機。
電車內很擁擠。
雖然不至于要地鐵推手來幫忙,但也早就沒了能坐的位置。
真奈美羽站在角落中靠著車壁,微微低垂著頭不知道想著什么,偶爾會微微抬起腦袋瞥上一看,看著身前佇立遠眺窗外的原野慎司。
感受著周邊較為擁擠的人群,隨著車身搖晃身體來回擺動,她下意識朝原野慎司的方向靠了靠。
距離比剛才更加近了些。
原野慎司似有察覺,低頭看了她一眼。
可真奈美羽早就又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捏著手中的皮包,倚靠在車壁上一動不動。
電車行駛的隧道開始逐漸拐彎,車身重心同樣開始偏移起來。
人們的身體不自覺地東倒西歪,當然這只是小幅度的情況。
察覺到旁邊有兩位陌生男人,因為重心原因身體偏移過來,原野慎司伸出手臂假意扶住車壁,把真奈美羽直接圈在里面,將靠過來的兩名男人攔在外面。
原野慎司仍舊目不斜視的眺望窗外,看著從陰云中泄出的絲絲紅霞。
而真奈美羽則微微抬起下頜,視線放在他繃緊的手臂上,看了半響后默默無言。
她沒說任何話,只是更靠近了。
身體的直線距離大概還有二十公分。
百合花的清新香氣似乎無形,一絲一縷的鉆進鼻尖之中。
“真奈桑。”
原野慎司眺望著窗外,忽然出聲說了句。
真奈美羽聞言身體微微一顫,抬起嬌美的臉頰望向他的臉,礙于周邊電車的環境,聲音刻意壓低了些:“怎...怎么了?”
原野慎司收回遠處的視線,低下頭看著她的臉:“你拍的照片,能看看嗎?”
真奈美羽神色不由僵硬了下,似乎沒想到他忽然這么說,連忙出聲道:“原...原野桑,我不是故意...”
而原野慎司則是打斷了她的話,眼角泛出一絲笑意問道:“沒把我拍丑吧?”
真奈美羽微怔了片刻,淺紅的嘴唇有些微張,沉溺在他剛才的笑里。
“您很帥氣。”
她定了定心神,咬著唇瓣輕聲道。
“那就好。”
原野慎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并沒有要繼續追問的意思。
“...嗯。”
真奈美羽嗯了一聲。
“愛理那孩子,似乎有些缺愛。”原野慎司頓了下聲音,“這句話并沒有貶低的意思。”
真奈美羽聞聲愣了下,隨后微微嘆了口氣,咬著嘴唇說道:“我知道的...對于那孩子的話,您可以不放在心上。”
原野慎司并沒在意她撇開話題,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即便真奈桑擔當了父親和母親的角色,可對于孩子來說還是遠遠不夠的。”
真奈美羽捋了下耳邊的發絲,猶豫了片刻輕聲解釋道:“愛理她...很羨慕別的孩子,說起來我也是有些失責,其實她很多次家長會,我因為工作原因都沒去過。”
“你是為了家庭的生存而奔波,我相信那孩子一定能理解的。”
原野慎司看了眼電車的站點圖。
“但我確實沒盡到父母應做的全部義務...”
真奈美羽的情緒逐漸低落起來。
原野慎司感受著電車速度變緩,沉吟了下忽然說道:“可她似乎對原野家的長女很有興趣。”
真奈美羽聞言又愣了片刻,嬌美的臉頰隨即紅潤起來,猶豫著輕聲道:“原野桑就當是...孩子開的玩笑就好。”
“所以真奈桑沒有興趣嗎?”
原野慎司望著她冷不丁的問了句。
“啊?”
真奈美羽忍不住抬起頭。
嗤——
滴滴滴...
電車在此時搖晃著停下,緊閉的車門朝外打開。
許多乘客從車廂中魚貫而出,其中也包括原野慎司兩人。
——————
要說東京都的極道組織哪里最多,大概便是靠近風情街的新宿了。
雖然他們這會兒無法從那些行業中獲利,但大本營扎根在這里已經很多年了。
經過多年下來法治社會的完善,極道組織的財報也逐年降低。
哪怕出門炸街也收不到保護費,說起來生活還是挺艱難的。
事實上島國極道組織在逐漸退出灰色產業后,已經開始把手伸向一些驚世駭俗的掙錢項目。
其路子野的讓人根本無法想象。
他們首先緊跟互聯網的風口,做了一套極道主題表情包,以付費的形式賣給網民,定價絕對算得上是貴了,直接是人家的兩到三倍。
然而看到極道這堆閑貨竟然能自力更生了,警視廳的警察們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于是就連夜加班聯系平臺把表情包下架了。
理由是懷疑極道用表情包變相收費。
最終表情包這條路是沒了,但極道又把目光放在電商。
而在線拍賣極道周邊聽起來似乎很靠譜。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
極道原味煙灰缸,包你幸福又安康。
極道掛歷三千塊,避邪鎮宅又氣派。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豐儉由人童叟無欺。
但就是有些極道組織的小弟,對于實物經濟不怎么有興趣,賣東西那叫以物換來錢財,沒成本的買賣那才叫賺錢。
于是這些瞧不起實物經濟的小弟們,開始深耕于互聯網算命行業。
只要提供出生日期和姓名,就能幫你解答人生難題!
考慮到極道組織成員平均年齡逐漸偏大,互聯網顯然不是他們的主要謀生手段。
想要用勤勞的雙手發家致富,還是要走回實體經濟的老路。
據說曾經山口組六代目的某位組長,就開了家便宜實惠海鮮居酒屋。
他總喜歡在烏漆嘛黑的夜晚中,帶領一群極道小弟直奔海岸線,然后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做著大事——
偷偷撈魚。
只為給老板娘獻上零成本的海鮮,讓老板娘輕松定價便宜實惠,成為其他海鮮居酒屋老板最羨慕的女人。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過低的定價擾亂了市場秩序,很快就引來了警察的注意和調查。
于是包括但不限于這位六代目組長和其小弟,就因為非法捕魚而被戴上銀手鐲抓進監獄里面。
鹽橋組作為東京都的下屬組織,自然也不比上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