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都是天龍禪杖。
每一擊都重如大山,好似有巨佛震怒,將那靈鷲山一把抓起,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每一擊都打得那異變的老桂花樹碎片亂飛,疼得太臰大帝嘶聲慘嚎,更偶爾有幾根杖影落在青帝的身上,直打得他龐大臃腫的腹部轟然崩裂,粘稠的,蘊藏了可怕生機的體液好似濃酸噴濺,將大地都腐蝕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在那漫天的杖影中,垣的那一柄帝劍,就頗有點鬼祟甚至是猥瑣了。
小小的一柄劍,這里戳戳,那里捅捅,偶爾還伴隨著垣不怎么正經的‘嘿嘿嘿’的笑聲…‘嘿嘿嘿’,太臰大帝小腹挨了一劍…‘嘿嘿嘿’,青帝的泄殖腔附近被劈了七八劍…‘嘿嘿嘿’,變異老桂花樹的樹冠‘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大半…
太臰大帝也就罷了,他的身軀和老桂花樹融合,磅礴的生機不斷補充,他的傷勢即刻愈合,他還在瘋狂的投擲雷光轟擊垣,奈何雷光一出手,就被盧仚的禪杖劈成了粉碎,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而青帝就狼狽了。
垣下手的位置極其的刁鉆、猥瑣,一絲絲七彩星光附著在他的傷口上,對他噴射卵鞘,繁衍異族的工作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劇痛襲來,他的腹部每抽搐一次,都有大量的體液從泄殖腔附近的傷口噴出,更有尚未成型的卵鞘從中滑落。
這些未成形的卵鞘遇到天風,倒也迅速孵化出了里面的異族…奈何以青帝這個族群的邪異,這種未成形的卵鞘孵化出來的異族,也是生命力極其孱弱,實力只有尋常天君水準,體內的神經網絡更是發育不全,走路都跌跌撞撞,更不要奢望它們去戰斗了。
“想點辦法!”太臰大帝在厲聲尖嘯:“青帝,想點辦法…”
‘咚咚咚’,連續三禪杖落在太臰大帝腦袋上,差點沒把他整個上半身劈碎。饒是有老桂花樹不斷傳來的磅礴生機支撐著,太臰大帝也被打得極其凄慘。
青帝則是死死的咬著牙,想辦法,怎么想辦法。
他只是一只位階不高的獵殺者…而且,是一只竭力想要擺脫原本的命運,朝著‘母巢’進化了一小半的獵殺者。
如果他還是一只純粹的獵殺者,他的戰斗力會比現在高出一大截。
如果他是一只成熟的、完全體的‘母巢’,那么他的繁衍能力,他的作戰推衍能力,也會比現在強出一大截。
奈何,他只是一只進化了一小半,獵殺者也不再是獵殺者,母巢更不是母巢的半成品。
而半成品…真正是這個也做不到,那個也做不到。
想辦法,他真的一時半會沒辦法好想。
他只能咬著牙,強忍著心頭的陰影,嘶聲道:“頂住,給我頂住…這個蠢貨,他擊毀了那枚用圣祖蛻皮制作的示警符箓,我族真正的大能,正在趕來的路上。頂住,給我頂住…”
盧仚眉頭一挑,心臟一抽。
垣手中原本就七零八碎的劍勢頓時一歪,他駭然尖叫道:“啥?俺擊毀了什么?嗯?蒙在這天地外層的綠光,是你們在示警求救?”
垣有點麻爪子了,他駭然看向了盧仚:“兄弟,我是無意的。”
盧仚厲聲道:“不要被他蠱惑了心智,不要自亂陣腳…什么狗屁真正的大能?一杖不能解決,那就一百杖、一千杖、一萬杖,總能給他錘成肉餅!”
盧仚大喝,垣的精神莫名一振,五位大爺齊齊嘶吼,卷起了漫天的五行之力,化為一座巨大的五行磨盤,狠狠的朝著變異的老桂花樹砸了下來。
尤其是大黃狗狠狠一跺腳,仰天一聲如龍如麒麟的嘶吼,整個大地都開始劇烈的顫抖。
地下一條條地脈劇烈蠕動,瘋狂絞殺,老桂花樹蔓延出去的無數根莖,一時間被絞碎了不知道多少,痛得這株老桂花樹亂舞亂顫,滿腦袋的樹枝都好像人手一樣,朝著四面八方亂打!
盧仚一聲長嘯,他手一指。
偌大的云槎通體一震,盧仚體內的法力頃刻間被徹底清空,差點沒把他抽得背過氣去。云槎放出無量光芒,森森佛光沖天,九朵巨大的蓮花虛影直沖天空,然后重重鑲嵌在了五位大爺聯手制作的五行大磨盤上。
五行神光急速旋轉,九朵巨大的蓮花虛影宛如磨盤中的利齒,鎖定了桂花樹就是一通研磨。
這云槎的威能…盧仚也琢磨不到其極限。
他只是看到,五位大爺聯手施展的五行大磨盤帶著九朵巨大的蓮花虛影冉冉而下,無數蓮花瓣急速旋轉,那變異的老桂花樹就好像一塊細嫩的水豆腐,無數枝葉紛紛破碎,一個旋轉就被徹底湮滅。
隨后就是那巨大的,大得聳人聽聞的樹干,也被這磨盤急速的一段段磨滅。
任憑太臰大帝如何催動他參悟的生命大道,任憑這老桂花樹瘋狂的抽取大陸深處的地脈靈機,任憑青帝聲嘶力竭的嘶吼尖嘯,老桂花樹被一段一段的不斷磨滅…
“你們逼我的!”青帝‘咯咯’的笑了起來:“是你們,逼我的…嘻!”
青帝狂笑的時候,盧仚心里一個‘咯噔’,他腦海中無數念頭閃過——自己這一方,還有什么弱點可供利用么?或者說,青帝還有什么絕地翻盤的機會?又或者,他還可以有什么惡毒的手段,可以讓自己這一方承受慘重的、讓人無法接受的損失么?
轉瞬間,盧仚腦海中一個念頭驟然大放光明!
他嚇得一個哆嗦,一只手猛地朝著藏在自己身后,鬼鬼祟祟拎著一柄劍亂刺亂捅的垣抓了過去:“太初混同珠…”
“豬?什么豬?”垣正打順風拳打得開心,猛不丁的聽到盧仚這等嚷嚷,他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兄弟,你想吃豬?呃,豬蹄膀固然肥美,但是…我私以為,如今天氣,用一條肥肥胖胖的大黃狗…”
空中,正在主持五行大磨盤的大黃悄然無聲的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垣一眼。
盧仚渾身汗毛直豎,他一聲大吼:“來不及了!”
腦海中,蜉蝣神魂沖天飛起,一支彌天極地,幾乎有腳下這塊大陸十分之一大小的蜉蝣法相仰天長嘶,遮擋在了鎬京皇城的上空。盧仚瞪大眼睛,一絲絲神魂之力穿梭在各個唯獨的空間和時間之間,縱橫交錯,化為一張綿密的大網,籠罩在了整個皇城上。
“來不及了!”青帝詭邪一笑,他輕聲道:“好可怕的神魂法相…你的根腳,究竟是什么呢?如此神異的生物啊,圣祖一定很有興趣將你生擒活捉,一片片的切片了,一點點的研究你的生命密碼,研究你的血脈奧妙。”
“嘻,可是沒有用的啊!”
青帝狂笑,而皇城中,當年被青帝的分身用邪門秘術,用白黿、令狐璚諸女,還有垣幾個子女的精血調配、制造的,數以百萬計的龐大后宮人等,紛紛爆體。
‘嘭、嘭嘭’!
密集的肉體爆碎聲響成了一片。
垣的面孔驟然扭曲…他一聲嘶吼,太初混同珠猛地飛起,籠罩在了白娘子的寢殿上方,一絲絲混沌星光倒垂而下,將正在寢宮中的白黿、令狐璚諸女本尊,還有她們的十幾個復制分身,乃至數十名她們親近的‘親生子女本尊’護在了下面。
太初混同珠一出,頓時天機晦澀,因果斷絕,整個寢殿就和外界徹底斷絕了一切有形、無形、實質、概念上的聯系…青帝的邪法襲來,卻好似清風吹在了長城上,沒能侵入絲毫。
整個皇城內,垣規模龐大的后宮頃刻覆滅。
他的后妃們的復制體們身軀爆開的時候,每一具爆開的身軀,威力都堪比一顆星君級大修士自爆…那就是數以百萬計的人形雷火齊齊爆開,偌大的后宮,除了白娘子的寢殿,其他的宮殿樓閣,還有數量更加龐大的太監、宮女、侍衛、雜役等等,更是在爆炸中被炸得灰飛煙滅。
“這才是毀滅的真意啊!”青帝在狂笑。
無數在自爆中隕落的人,他們的精血紛紛飛起,化為一縷縷亮晶晶的血光朝著青帝匯聚了過來。青帝張開大嘴,深深的呼吸著,就要吞咽這些來自垣后妃、子女的精血精華,催生更強大的異族子嗣,進行最后的反擊。
“我佛,慈悲!”
虛空微微一震,整個世界都驟然凝滯。
彌勒,終于跨越了歲月長河,一步邁入到了這一方世界,擠進了這一年,這一月,這一時,這一刻…他帶著極有特征性的笑容,伸出肥厚的佛掌,朝著青帝輕輕的一把捏下。
“這位施主,當年你跟在老衲身后,一路追蹤了百萬年…也是辛苦。”
青帝駭然看著高懸虛空,身形介于虛實之間的彌勒,莫名其妙的開口道:“倒也不辛苦…不過,其實是蠻辛苦。”
彌勒溫和的看著青帝:“眾生皆苦。”
青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附和彌勒的話:“是啊,眾生皆苦。”
彌勒輕笑道:“可愿解脫?”
青帝駭然看著彌勒:“何能解脫?”
彌勒笑著點頭,然后一掌按下。一掌轟出,整個云槎騰空,化為九朵蓮花佛印,烙印在佛掌正中,重重的碾壓在了青帝的身上。
青帝那般巨大、臃腫的身軀,就在無邊佛光中焚燒殆盡,一絲殘渣都沒剩下。
“六道輪回已然開啟,還請施主,去那輪回中走一遭…歷經地獄重劫,等到施主贖清了身上的罪孽,老衲當庇佑施主,投胎東土福地善良積德人家,從新做人!”
彌勒一掌轟殺了青帝,雙手合十,抬起頭來,朝著籠罩在無上太初天上方的那一層厚重的綠色神光望了一眼,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彌勒看向了盧仚,朝著盧仚笑了笑。
盧仚看向了彌勒,他認真的看著彌勒…曾經盧仚跳出歲月長河,朝著無上太初天的時間源頭眺望的時候,他看到了彌勒…但是那時候,彌勒通體佛光,盧仚沒能看清彌勒究竟是何等容貌,何等長相。
而此刻,看到彌勒,盧仚突然想起。
當年,在那傳授了盧仚那數百字經文的小老頭兒身后,隨侍隨行的行腳弟子中,不就有這么一個滿臉憨笑的人兒么?
“原來,我們早就認識了。”盧仚向彌勒行了一禮。
“是極,是極,我們早就認識了。”彌勒眉開眼笑的朝著盧仚還了一禮,他大手一招,頓時漫天香風涌動,被太臰大帝放逐到天地之外的數千名外門護法,一個個打著跟頭的被一把抓了回來,狼狽無比的滾了一地都是。
“彌…彌…彌…”阿篤大士等外門護法猛不丁的看到彌勒,一個個好似寒冬臘月被寒風凍得半僵的菜青蟲,渾身控制不住的哆嗦著。
“你們卻是錯了。”彌勒溫和的看著阿篤大士等人:“老衲渡爾等入佛門,乃是一片善心,一份真意,爾等卻是…嚇。”
彌勒舉起了巴掌。
‘咣當’,阿篤大士等人跪得無比快捷,無比老實,他們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扯著嗓子的叫嚷了起來。
什么‘出家人慈悲為懷’啊,什么‘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啊,什么‘大人大量、佛陀肚皮里好撐船’啊…總而言之,各種正經人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哀求話語,各種馬屁諂媚之語猶如潮水一樣涌出,鋪天蓋地的飛向了彌勒。
彌勒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這些跪在地上,腦殼磕得‘咣咣’響的外門護法,嘆了一口氣,右手朝著盧仚輕輕一指:“你們,當懂,以后該如何行事了吧?”
阿篤大士頭也不抬的扯著嗓子嚷嚷:“以后盧仚大人就是我們的活祖宗…”
婆蘇吉龍王等一眾外門護法齊齊點頭,腦袋晃得和風車一樣,幾乎都蕩起了殘影。
彌勒輕嘆了一口氣,朝著盧仚笑了笑,輕聲道:“罷了,也只能如此了…老衲已然寂滅,卻強行歸來,單單一具惡念分身,卻是不足夠的。”
“老衲這一身修為,也已經燃燒殆盡。”
“卻是…卻是…”彌勒朝著垣笑了笑:“卻是要和這位施主,結下一份因果了。”
云槎從掌心脫落,彌勒嘆了一口氣,龐大的佛陀虛影化為一縷流光,徑直投向了被太初混同珠籠罩的白娘子寢殿方向。
流光飛掠的時候,可見流光核心內,一顆遍體鱗傷,密布無數裂痕的舍利子不斷崩落,細小的舍利子碎片不斷從上面脫落,化為大片光雨撒向四面八方。
每一粒碎屑中,都蘊藏了無窮佛力,蘊藏了磅礴佛韻。
虛空中,香風蕩漾,有天龍吟唱,有梵唱聲聲…彌勒雄厚無比的修為正在崩解,他的境界正在掉落,他的一生積累,正化為無窮無盡的佛光,一點點的回饋整個無上太初天。
‘呼’!
被切得只剩下一根老樹樁的變異桂花樹,被那佛光一照,徹底燃燒起來。
渾身光溜溜的太臰大帝吐著血,狼狽無比的和老桂花樹分離開來,他渾身哆嗦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看著一臉沉思模樣的盧仚,以及滿臉呆萌、兩眼透著一股子極其純粹的清澈勁兒的垣…
許久,許久,太臰大帝高高舉起了雙手,干笑道:“我是太臰,我是本尊的分身…我對本尊,忠心耿耿…我,我,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算計本尊,不是我的本意…”
太臰大帝跪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喊起來:“我是被人蒙蔽了,我是被人算計了…算計本尊,算計垣陛下,絕對不是我的本意啊!”
太臰大帝低著頭,額頭碰觸地面,扯著嗓子嘶聲哭喊。
他固然在哭嚎哀求,但是兩顆眸子,卻變成了徹底的、純粹的墨綠色,冰冷,森嚴,透著一股子非人的寒意。若是有人直視他的眸子,甚至能從中感受到一股子和盧仚的蜉蝣神魂一般,洪荒、蒼古的混沌氣韻。
但是和盧仚的蜉蝣神魂相比,太臰大帝此刻眸子里透出的那一股子混沌氣韻,更加深邃悠久,其來源,顯然比盧仚的根腳,更加強大,更加的不可思議。
垣舉起了手中長劍,朝著太臰大帝比劃了又比劃。
盧仚則是干凈利落的掄起天龍禪杖,一擊朝著太臰大帝轟下:“不殺了,留著過年不成?”
天龍禪杖帶著高亢的龍吟聲當頭砸落,剛剛還在痛哭流涕的太臰大帝猛地抬起頭來,兩顆墨綠色的眸子噴涌出可怕的混沌神光,將半個天地都照成了一片碧綠色。
他的雙手,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驟然變成了虬結、蒼勁的老樹皮狀,他舉起嶙峋的雙手,‘嗆瑯’一聲,穩穩的托住了天龍禪杖。他那好似變成了樹根形態的手指死死纏住了天龍禪杖,兩者摩擦,濺起了無數火星。
“嗯,差一點就來不及了。但是,總歸是趕上了。”
太臰大帝的聲音,變得極其的古怪。原本他的聲音清越、清朗,如金玉撞擊,格外的悅耳好聽。而此刻,他的嗓音卻變得低沉、沙啞,好似颶風吹過巨大的樹樁中的空腔,發出了宛如蕭笛的渾厚響聲。
“這個叫做太臰的小家伙,有趣。他以為,吾的便宜,是這么好占的么?”
太臰大帝…不,‘祂’托著天龍禪杖,緩緩站起身來,腦袋在脖頸上三百六十度的轉了一圈,森森目光逐次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
“于吾而言,任何生命,都是一片沃土。”
“而吾的任何信息,甚至只是一縷目光,那也是一顆種子。”
‘祂’輕聲笑著:“種子植入了沃土,吾的生命,吾的子孫,就無處不在…這個小家伙截取了吾身上的一截寄生藤,自以為得意,卻沒想到,吾終究還是將他俘獲了。”
‘祂’輕輕地抽了抽鼻子,輕聲道:“唔…彌勒的氣息啊…不對,還有別人…呵,呵呵…一定要盡早剿滅啊。距離這里最近的孩兒…還是略遠了一些。”
太臰大帝的身軀猛地炸開,墨綠色的血漿噴出老遠。
盧仚帶著垣狼狽撤退,好懸沒被那血漿噴了一身。
就看到,原地多了一顆芝麻粒大小的青綠色種子,這顆種子,就是太臰大帝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后一點殘渣——他全身的生命精華,被‘祂’用莫測的手段,強行凝縮成了這么一顆種子。
不等盧仚反應過來,這顆種子猛地化為一道流光沖天而起,頃刻間就沖出了這一方大陸上方的三重天穹,沖到了茫茫星空中,小小的種子散發出宛如黑洞的恐怖吞噬力量,只是微微一震,整個無上太初天頓時狠狠震蕩了一下。
整個世界的本源,如此強大的一個世界,其最核心的本源力量,莫名的流逝了半成。
那顆種子的體積膨脹到了百萬里大小——就是那一震的功夫,整個無上太初天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祂掠奪了半成的本源之力。
種子開始急速的生根,發芽,就在這一方大陸外的虛空中,祂瘋狂的抽取天地靈機,瘋狂的吞噬漫天星光,用不可思議的速度長出了枝條、嫩芽,在虛空中交錯組成了一個直徑萬億里的巨型樹環。
那樹環表面,無數大大小小的枝條閃爍著迷離的道紋,相互之間宛如卯榫,拼湊出了一道道碩大無比的大道紋路,刺眼的綠光從那些道紋中噴薄而出,樹環內的虛空突然湮滅,無窮無盡的混沌之氣從中噴涌了出來。
“星門!”盧仚,還有那些外門護法齊齊嘶吼。
之前無上太初天的天庭,就是在無上太初天的各方天域和星域之間,架設了無數座大大小小的星門,鋪設了一條條便捷的星門航道,以此維持天庭的統治。
天庭的星門手段,顯然就是從這樹環中學來,分明是青帝傳授的手段。
如今這樹環,赫然構建了一座規模大得恐怖的星門,溝通了莫測地域。
“毀了祂!”盧仚沖天而起。
數千外門護法更是嘶聲長嘯,緊跟著盧仚沖向了那在虛空中閃爍著詭異綠光的巨大樹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