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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神胤

  虛空中。

  一顆過路的流星。

  坑坑洼洼的流星表面,垣盤坐在一塊凸起的大石上,魚長樂帶著一群小太監,滿面悲憤的環繞在垣身邊,有幾個小太監,甚至是雙眼紅腫,明顯有哭泣過的痕跡。

  盧仚,站的遠遠的。

  這事情,他沒辦法摻和…實在是,青帝那廝,有點太會惡心人了。

  他釋放了垣,卻逼著盧仚和垣,幫他查找那所謂的天地樞紐、天地命脈的相關消息。而垣對自己身上的跗骨之蛆置之不理,開始和青帝討價還價。

  一通唇槍舌劍之后,青帝將垣身邊的這群老太監、大太監、小太監,一共百來號人,全都放了出來。其一呢,這些太監修為不高,對青帝毫無威脅;其二呢,盧仚和垣想要幫他做點什么,總要有些人手可供使喚,這是事實!

  但是,青帝將魚長樂他們放出來的時候,順手將他們身上多年的殘疾給修復了。

  接下來的事情,盧仚就有點看不得了。

  以魚長樂為首,一群太監一個個如喪考妣的,好似多年積攢的信念徹底崩壞了一般,一個個痛哭流涕——這感覺,就是他們身上的殘缺之處重新長了出來,是一種極度的大逆不道,是對垣的極度背叛…他們的某些精神支柱整個的崩掉了。

  尤其是魚長樂這老太監。

  當他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異變后,他身上居然隱隱散發出了一股子宛如實質的死意——他是,真的想要去死!

  盧仚能理解。

  魚長樂也是從小進宮,幾乎是剛剛記事的時候,就去了那一刀,直接進了大宮廷,然后一直在諸多貴人身邊跑腿伺候著,后來記功升了太監總管,在垣身邊,從小伺候著他長大…某些生活習慣,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無法磨滅的烙印,成了他的本能。

  他就是一個太監…這幾乎就是他的人生信仰。

  否則的話,當年在鎮魔嶺南邊的蠻荒山嶺中,魚長樂的修為飆升,那時候,重鑄肉身,重生某些肢體殘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無論魚長樂,還是同一時間修為飆漲的太監們,全都選擇了繼續維持身軀的殘疾,繼續做他們的忠心小太監。

  實在是,他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份,習慣了在垣身邊的那種生活氛圍,習慣了‘主子’或者‘太監首領’一聲令下,自己就好似一條忠心耿耿的獵犬一樣沖出去的感覺。

  只需要做事,忠心耿耿的做事,就能得到‘主子’或者‘首領’的贊許,得到獎賞…若是在大的時候,甚至還有封賞送去自己的家人面前,從而光宗耀祖之類。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他們,已經將這種生活的習慣,變成了一種執念,一種本能,一種本分。一種銘刻在血脈基因中的‘大道法則’,任何改變,任何突破,對于他們已經習慣的這種生活氛圍,都是一種極大的破壞和傷害,是他們完全無法接受的,天翻地覆般的‘災難’。

  好些個小太監,準備揮劍,給自己重新來一下。

  垣沖著這些忠心耿耿的太監就是一通破口大罵,一通毫不留情的訓斥…

  盧仚沒摻和。

  他站得遠遠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垣和這些小太監究竟說了些什么。但是呢,看到魚長樂身上的那一股子幾乎凝成實質的死意緩緩消散,盧仚就知道,垣畢竟是個做皇帝的,他的手段還是可以的,這些太監,已經被他說服了吧?

  背著手,慢吞吞的走到了垣身邊,盧仚看著這些曾經的太監們,笑了:“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多年的交情…不用矯情了,這是好事。”

  “現在,你們主子身邊,缺的不是奴才,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干將…以你們的聰穎,你們的能力,你們如今的修為,如果僅僅是做一個端茶遞水的小太監…呵呵,端茶送水的小伙計,想要找到,很難么?”

  一個小太監怯生生的抬起頭來:“可是,君爺,陛下的茶水,要怎么泡才能出滋味,要什么火候才能送上來,一年四季,什么季節,奉上多燙、多暖,或者亮一點的茶水,里面要不要放一點滋補填陽或者清火敗毒的藥材…可都只有咱們這些小的們心里清楚。”

  盧仚干咳了一聲,朝著這小太監狠狠的指了一指:“夠了啊,夠了啊,這些東西,很容易學…一個帝錢,在無上太初天,聽話、乖巧的小丫頭子可以買一百個,上千個不止…但是,忠心耿耿,足夠手段,心性聰穎,實力不錯的心腹,就你們了。”

  “靠外人,是靠不住的。真正想要在這無上太初天立足,還是要靠你們啊!”盧仚說話的時候,稍稍用了點佛門神通,抹平了這些太監心頭因為情緒激蕩、信念崩毀而造成的諸般負面念頭,讓他們好似在漫漫黑夜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線炫目的明光。

  “爾等,未來將是陛下身邊的重臣,替陛下經綸世務,鎮守一方…”盧仚向魚長樂一行人等,包括那些小太監,深深的作揖行禮。

  魚長樂身上的死意緩緩消散,他和一群小太監肅然向盧仚還禮不迭。

  隨后,魚長樂就很好的,很迅速的進入了角色。

  曾經,在大,他可是垣身邊的一號謀臣、一號權臣、一號狗腿子…守宮監的威名,震懾朝堂上下,和那些將軍、文臣爭權奪利,攪得整個朝廷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魚長樂的手段,很強。他更是通曉政務,明了世情。甚至,在某些事關黎民百姓的政務上面,他要比那些滿腹經綸、卻滿口空話的‘袞袞諸公’,要更加的在行一些。

  是以,魚長樂開始征詢垣的意見,詢問下一步應該怎么走。

  垣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盧仚之前救出來的,垣的幾個女兒緊緊的依偎在他身上,小眼睛眼巴巴的盯著他,好似被嚇壞了的小鹿,正可憐兮兮的期待著自己父親的撫慰。

  “此番,吾等被人肆意的凌辱,肆意的威脅…為什么呢?”垣雙眸中,閃爍著迷離的幽光。他眉心比起正經的‘天人一族’,要長了三成左右,幾乎從他的眉心發際線,一直穿到他的鼻梁正中位置,幾乎將他的額骨從正中一分為二的豎目睜開,七彩星光熠熠生輝,七彩星光中,隱隱可見五點神光閃爍。

  “吾等,太弱了。”垣沉聲給出了答案:“就吾兄弟一人,他證得大帝之位,甚至是凝聚了讓青帝都為之忌憚不已的速度道果,戰力超群,非同小可…但是,一人之力,也無法顛覆他們在這一方天地,經營了無數年的規矩。”

  “吾等,太弱了。吾等的人,太少了。”垣輕聲道:“所以,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強大的人手。如果我們的軍隊,人數能夠蓋過青帝的軍隊;如果我們的修為,能夠壓得過青帝的修為…那么,青帝怎可能如此作為?”

  盧仚輕咳了一聲。

  他看了看垣袒露的胸膛,他心口處,那一條跗骨之蛆的虛影,正閃爍著淡淡的幽光。

  垣輕輕搖頭,輕笑道:“無妨,吾心中,有數的。我,似乎想起了一些東西,雖然還不足以克敵制勝,但是他想要借助這么一手邪門咒術,就監視我的一切,沒這么容易的。”

  盧仚看到,四面八方,有淡淡的,一絲絲的星光如飛鳥投林一般,不斷的匯聚過來。

  這些星光,蘊藏大道,蘊藏了磅礴的天地靈機,絲絲縷縷,不斷注入垣體內…根本不需要垣自行修煉,這些星光就在主動的增強于他。

  此刻,垣盤坐在一塊灰撲撲、亂糟糟,看上去稀爛的流星上,粗陋,簡陋,好似流浪的乞丐。但是四面八方的星光匯聚,卻讓他猶如一尊高高在上的君王,尊貴不可言喻。

  盧仚心頭若有所感,但是他循著那一線靈光進行了一下卜算。

  嗯,盧仚在卜算天機方面,實在是沒有什么天賦…什么都推算不出來,根本弄不清垣身上的這種異兆是何等蘊意。

  而且,盧仚在卜算之初,就隱隱察覺到一絲可怖的反噬在前方潛伏。似乎他只要敢于順著那一線天機推衍下去,就會受到四面八方、無比恐怖的反噬之力…這股反噬之力上面,有一種和盧仚極其親近、本源相合的力量,抵消了這股反噬之力九成九的力量,但是依舊讓盧仚感受到了無比的大恐怖。

  這種感覺。

  就好像,有人馴化了一頭蓋世兇獸。更以大神通,大手段,在那蓋世兇獸的脖頸上、心臟中,暗設了禁制,讓那兇獸只能俯首聽命。

  盧仚就是那馴化之人的子孫后裔,天生繼承了某種特權。

  年輕人,不懂事,‘嘻嘻哈哈’的想要湊近了撩撥那一頭蓋世兇獸,兇獸暴起,想要將盧仚撕成粉碎。但是盧仚先輩留在這兇獸體內的后手和禁制,強行壓制了這頭兇獸,讓它只能收斂爪牙,眼睜睜的看著盧仚在自己面前蹦來竄去。

  就是這種感覺。

  盧仚后心有冷汗滲出。

  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就是那不知道死活的小年輕,這一頭蓋世兇獸的根腳,暫時還摸不清楚,但是應該和垣有一些牽扯…而那個留下了后手、禁制的前輩,應該是爛陀圣地的那些佛門先輩…那些恐怖的佛尊大能…甚至是,建立爛陀圣地,留下這一脈傳承的,修為、境界,超越了所謂的‘佛尊’,超過了所謂的‘大帝’級存在的恐怖人物。

  嘖,招惹不得。

  更是招惹不起。

  盧仚很老實,很本分的收斂氣息,停止了卜算推衍,靜靜的欣賞那一縷縷不斷注入垣體內的星光。這種感覺,有一種整個星空都在圍繞垣旋轉的錯亂感…整個星空,以垣為核心在旋轉,在呵護,在小心翼翼的溫暖他、強壯他、呼應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這種異象,在青帝面前,沒有流露出來。

  在這里,在盧仚面前,當著魚長樂等人的面,出現了…盧仚感覺到了其中蘊藏的大恐怖,他不敢追查下去。而魚長樂等人,分明是將這種肉眼可見的異象,當做了最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樣,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對勁。

  而垣么,他顯然也將這種完全不正常的異象,當做了最正常的事情。

  盧仚體內,有騷動。

  盧仚手一揮,大黃為首,五位大爺從他體內的五行小世界中竄了出來。五位大爺目光炯炯,帶著一絲疑惑,一絲期待,直勾勾的盯著垣。

  垣正揮斥方遒,大聲的嚷嚷著:“找一塊地盤,打下來,然后招兵買馬,我要大大的地盤,我要多多的人馬,我要無數的戰艦,我要積蓄足夠的力量,然后…弄死青帝那老幣養的!”

  垣不顧自己曾經的皇帝的身份,罵了一句臟話。

  盧仚輕咳了一聲,作為結拜兄弟,他忙著給自家的結拜大哥往臟話里補足了:“我現在懷疑,青帝他,可能沒有母親…他,咳咳。”

  垣目光流轉,‘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是個沒爹娘的雜碎…嘖。不弄死他,我念頭不通達啊!”

  他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盧仚:“兄弟,你家幾個嫂子,都淪入敵手。你得,幫我,救她們出來…其他的也都罷了,你家大嫂肚子里,可是剛剛又懷了我的親骨肉!”

  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垣幽幽道:“還有這么多兒子呢…那青帝,果然不是個東西,他居然,把我兒子全扣在了手上。那可都是你的親侄兒!”

  盧仚緩緩點頭:“吾,定然盡力就是。”

  已經卷進了這個漩渦,怎么也不可能輕松脫身了。青帝會放過他盧仚么?呵呵,用五位大爺的屁股想,都別想這種好事。呵呵!

  所以,幫著垣弄死青帝,弄死那些想要弄死自己的人吧…盧仚雙手揣進了袖子里,幽幽的、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的目標,其實并不高,他只是想要太太平平的活下去而已,但是呢…

  垣看向了盧仚身邊的五位大爺。

  他笑了起來:“突然覺得,你們怎么就這么合眼緣呢?哎,我這里,似乎憑空掉了些好東西下來。嗯,和你們五個,正好天生的相配啊。讓我找找,找找!”

  四面八方,星空驟然微微一震。

  無量星光頃刻間消失,瞬間淹沒在了垣體內。垣眉心豎目睜開,五條極細的星光帶著莫名的玄妙氣機沖出,一點點的沒入了五位大爺體內。

  五條星光,沒入大黃體內的,色澤純皇;沒入兔猻體內的,其色白金;沒入大鸚鵡體內的,赤紅如火焰;沒入鱷龜體內的,充盈著深邃的黑色寒意;沒入翠蛇體內的,則是綠瑩瑩一片,靈動無比,充盈著無窮的生機活力。

  盧仚看得真切,這五條星光沒入五位大爺體內的一瞬間,整個虛空都微微震蕩了一下。

  無上太初天,漫天被無數枷鎖、無數天規鎖鏈禁錮的大道法則所化的巨龍法相中,五色的先天后天五行大道法則微微一震。就好像沉睡多年的巨獸悄然翻身,活動了一下鱗甲。

  ‘噗嗤’一聲,此刻,無上太初天中,不知道有多少參悟五行大道,掌握五行之力,修行五行功法,演繹五行神通和秘術的高手大能齊齊吐血。尤其是幾個隱藏在幕后,通過五行大道凝聚了帝璽道果的倒霉蛋,更是道果巨震,他們好容易凝聚的五行道果幾乎崩碎開來,直接引得他們的神魂幾乎湮滅,一個個昏厥在了自己洞府中…不說欲哭無淚,這一次,根本連哭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而且這一次,大道法則的騷動來得毫無征兆,去得無影無蹤。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沒有留下任何的人為痕跡…等到諸方大能回過神來,開始用各種神通秘法推衍、查證,卻發現,五行大道依舊是那五行大道,所有的大道‘份額’,對應的‘權柄’等等,全都毫無變化…

  哦,有些許變化。

  有參加天庭征伐云槎嶺的大將,正在和云槎嶺的妖魔巨頭對仗,他們修行的五行大道,五行法則就是他們的神通根本。五行大道突然騷動,這些正在廝殺鏖戰的天庭大將臨陣吐血,甚至有人直接昏厥倒地。

  云槎嶺的那群妖魔,可沒有一個是善良之輩,他們紛紛出手,直接將那些天庭大將斬殺。

  于是,五行大道上,出現了一些頗為醒目的‘權柄空缺’。但是這些空缺,也迅速被人填補了上去,有各方大能的子嗣、部屬,直接搶占了這一份空出來的權柄。

  而這些子嗣、部屬的身份,在各方大能心中,都是榜上有名的。

  他們和這次的大道騷動,不可能有任何關系。

  有大帝級的存在,動用無上神通,一遍一遍的掃過無形大道…再沒有更大的變化。并沒有人和之前的速度大道的異變那樣,趕走了速度大道上的所有大能,然后憑空凝聚了帝璽道果。

  這一次,五行大道,并沒有出現一個新的大帝級存在。

  引發這一切的垣對此一無所知。

  盧仚感受到了五行大道的異變,更是感受到了一方方可怖的大能在五行大道上抽絲剝繭、瘋狂追查幕后真相的小動作。但是那些大能,沒有一個能追查到這一番震蕩的‘幕后真兇’!

  盧仚搖搖頭,放下心來,眉心法眼睜開,朝著五位身體被隱隱星光環繞的大爺望了過去。

  血脈在提純。

  力量在增加。

  法力在瘋漲。

  這些,都是應有之理…盧仚也不追問這些變化源自何方,是因為何等緣由。

  但是在這五位大爺體內,居然隱隱有類似帝璽道果的一團明光在悄然凝聚…盧仚就感到有一絲的不可思議了…這是,做什么?垣丟進他們體內的星光,究竟是什么玩意?這玩意,又是如何落入垣手中的?

  而且,盧仚注意到,自己腦海中,那太初混同珠,那三眼神人圖,都在放出淡淡的幽光…光芒閃爍的頻率,還有幽光的強度,都比平日有很明顯的增強。

  盧仚心中隱隱有所猜測。

  但是這個猜測,不合理。

  他看著垣,輕輕呼出了一口長氣——難不成,這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桃花劫走到哪里就劈到哪里的家伙,自家的結拜兄長,曾經的大皇帝陛下,居然成了無上太初天的天選之子?

  呃,豈有此理!

  無上太初天的天地意志,難不成是尊‘娘娘’?她也看上了垣的男色不成?

  魚長樂在很正經的詢問垣:“陛下,老奴這些年來,雖然也經營了一些朝政事務,但是老奴行的是詭變之道,不夠堂堂大氣…想要成就一方勢力,單行詭道,是絕對不行的。”

  垣頷首,贊同魚長樂的見解。

  詭道么…他垣又不是什么殺手頭目,又不是組建什么見不得人的殺手團伙,詭道,純粹的詭道,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得王道。

  若是,王道做不成,霸道也不錯。

  但是魚長樂,多少年來的太監大總管的經歷,早就讓他養成了行詭道的本能。想要讓他堂堂皇皇的做事,提出光明正大的見解,有點難。

  非常難。

  沉吟片刻,垣擺了擺手:“他,既然無情,那,也怪不得吾不義了。兄弟,你可能鎮壓令狐氏?”

  盧仚眉頭一挑:“鎮壓令狐氏?唔,令狐氏,倒是一個好的…咳咳,但是令狐氏的祖地,已經被青帝嚯嚯了。”

  之前,青帝去令狐氏祖地擄走了垣等人,他釋放了無數的‘卵’密布虛空,最后孵化出了無數的異族子嗣…令狐氏包括令狐云陸在內的祖地,最膏腴、最富庶的那一方星域,已經被徹底的吞噬一空。

  垣此刻提到令狐氏,是想要?

  垣幽幽道:“你能鎮壓令狐氏,想必就能鎮壓其他幾個白娘子麾下的天閥巨族嘍?如果是白娘子呢?”

  盧仚認真的衡量了一下自己和白娘子之間的實力對比,他很謹慎的點了點頭:“實話實說,我怕是無法將她怎么樣,但是我若是要走,我若是要護著兄長和魚老公一行走…沒人能奈何得了咱們。”

  垣咧嘴一笑,輕輕的一擺手:“那就妥了…從令狐氏下手吧。呵呵,我和令狐璚她們遭遇劫難,身為令狐氏本家,卻如此的無情無義,不管不問…這等親眷親族,要他們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啊?”

  “拖出來,打死拉倒!”垣冷笑,冉冉站起身來,他看著幾個緊緊抱著自己腿兒的女兒,輕聲笑道:“乖丫頭,看爹爹…看父皇,赤手空拳的,給你們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

  盧仚看了看垣。

  嘿,這話說得真不錯,赤手空拳…你倒是赤手空拳,奈何盧仚,還有一旁的魚老公,不都是你手上的刀槍劍戟么?

  有了盧仚,真個是做什么都快。

  垣剛有了定計,只不過一刻鐘的功夫,盧仚就帶著他們一行人等,來到了令狐氏如今本家大部族人暫居的青丘星域。

  令狐氏本家的祖地星域被青帝徹底吞噬之后,對于令狐氏而言,不過是他們廣袤領地被啃掉了百分之一二的一小塊…令狐氏,依舊有著廣大的地盤,有著無數的子民,有著數量龐大的軍隊和其他后備資源、儲備力量。

  在靈山、大雷音寺的情報支持下,盧仚帶著垣等人,很順利的找到了令狐氏如今核心高層暫居的準確地點。

  至于說,盧仚在青帝面前將靈山大雷音寺,將青殺等人的情報泄露了無數,卻依舊能得到對方的情報支持么…

  世間事,就是這么神奇,不是么?

  青丘星域,面積不大,整個星域化為三座星府,各有數萬顆大小星辰。

  但是青丘星域,極其的美麗,每一顆星辰都是靈機充沛,風景絕美,各色物產極其豐富,是令狐氏除了令狐云陸所在的核心腹地外,最大的財源產出之一。

  因為青帝在令狐云陸大殺一通的關系,令狐氏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雖然知道,尋常的軍隊對于青帝這等存在,沒什么鳥用,但是令狐氏入籍當家作主的九位宗老,依舊簽發令牌、諭令,將令狐氏現存的機動軍力,抽調了無數,齊齊涌入了青丘星域。

  不大的青丘星域中,一時間漫天都是戰艦巡弋,無數身披甲胄的令狐氏私軍將士列成軍陣,在虛空中駐守各處要害。

  原本僅僅作為資源地存在的青丘星域,如今好些原本的繁茂航道,都被令狐氏人為的封鎖,或者干脆破壞…新建的大型星門匯聚在一起,不斷有來自其他遙遠星空的大型運輸艦船往來,將一座座巨大的陣基、浮空城池的構件,源源不斷的運來此處。

  令狐氏正在忙碌著,將整個青丘星域,打造成一座巨型的戰爭堡壘。

  這里設計的防御戰力,比起之前的令狐云陸那一方星域,起碼強出了十倍有余…按照令狐氏的設計要求,就算是尋常新晉大帝若是敢于侵入,都有七八成的可能隕落于此…

  盧仚帶著垣一行人,就這么來到了變成一座巨型工地的青丘星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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