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法力僧如何降妖除魔?
當然是隔著十萬八千里,翻來覆去的念經,用‘嗡嗡嗡’的念經聲煩死那些妖魔鬼怪啊!
那么,佛門金剛僧如何降妖除魔呢?
當然是一個兩個三個的大步沖過去,掄起手上最重的佛門法器,無論是缽盂、木魚、禪杖還是方便鏟,甚至可以拎起大腹便便的方丈老和尚,將他或者它們用盡全力,狠狠的砸在妖魔鬼怪的腦袋上,將他們砸得頭破血流、骨斷筋裂啊!
盧仚…當然是走的金剛僧的路子!
他一個神足通神通發動,虛空微微震蕩,他帶著恐怖的煞氣沖到了一頭一天十地境的巨蜂身邊,揮動旃檀功德杖,不輕不重的朝著對方掄了一杖。
一聲悶響,這頭巨蜂整個炸成粉碎。
磅礴的道韻流動,這頭巨蜂嘶吼著,血霧洶涌,瘋狂吞吐四周的天地靈機,想要重鑄肉身,然后用盡全力給盧仚狠狠一擊。
但是三十六頭白骨神魔齊聲歡呼,他們化為拳頭大小的白骨舍利,化為一道道白光闖入這一團濃厚的血霧中,傾盡全力一吸,就將這頭佛主級的巨蜂連骨頭帶皮吞得干干凈凈。
‘哈’!
盧仚極其酣暢的仰天長嘯!
之前在那園林中,被那美婦人,被那恐怖、詭異的禁制壓制,盧仚隱忍多時。此刻他呼出了心頭一口惡氣,干凈利落的脫掉了身上的僧衣、袈裟。
在青鱗劍宮無數少女門徒的驚呼尖叫聲中,盧仚袒露出雄壯的身軀,張開雙臂,任憑無數道紫黑色的毒刺狠狠扎在自己的身上。數十頭佛主級的巨蜂傾盡全力揮動自己的蜂刺,帶著刺耳的嘯聲扎在盧仚身上。
盧仚身軀上濺起無數點火星,刺耳的‘叮叮’聲不絕于耳。
任憑這些巨蜂如何穿刺,最多在盧仚皮膚上留下半寸厚的傷口,芒刺剛剛脫離,傷口就一陣蠕動,頃刻間修復如初。
“你們,沒吃飽么?”盧仚看著數十頭傾盡全力朝著自己絞殺的巨蜂,詫異問道:“你們,怎么有膽子,在這里圍攻小僧的祖師…以及那位騎白羊的老爺子的?”
一眾巨蜂臉色微變。
他們一聲長嘯,巨翅抖動,傾盡全力想要倒退。
但是剛剛發生在盧仚身上的事情,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出現了——盧仚左手輕輕握拳,向四周一推一按,虛空蕩起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空間漣漪,澹澹的漣漪所過之處,虛空被急驟的拉長、扭曲,空間距離頃刻間被放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尺、一寸,化為兆億里之巨。
數十頭巨蜂傾盡全力的奔逃,任憑他們如何努力,他們的翅膀已經和空氣摩擦,濺起了一團團熾熱的火光,他們依舊只是一絲一絲的,極其艱難的‘遠離’盧仚。
盧仚笑著,他拎著旃檀功德杖,抖動著渾身一塊塊好似黃金鑄成的肌肉疙瘩,大踏步的沖到了一頭巨蜂面前,當頭就是一杖…
‘噗’,一團血霧。
盧仚又是兩步沖出。
‘噗’,又是一團血霧。
‘噗噗噗噗’,一團團血霧不斷綻放開來,三十六顆白骨舍利已經帶上了一層澹澹的血光,魚癲虎等人的低沉呼嘯聲不斷響起,大意是抱怨自己已經來不及消化吞噬這些精血和修為,只求盧仚殺戮的速度能夠稍稍慢一些!
這些巨蜂,全都是佛主級的強悍存在,可不是那些一口能吞掉一大把的小嘍嘍。
盧仚微笑,他走到了那傾盡全力、嘶聲尖叫,用盡所有神通想要逃竄的為首巨蜂面前,他笑吟吟的看著這個人形形態還算有幾分俊俏、雅致的女蜂,舉起右手,朝著她的腦袋按了下去。
“你敢動吾,吾族主母,當將你…”
盧仚掌心佛光涌動,好似一座大山落下,將女蜂所有的話盡數窒息。佛光震蕩處,女蜂的身軀一點點的崩碎,瓦解,炸成了一團血霧。
虛空中,一道道狂風呼嘯而起,一頭頭巨蜂法相不斷從那狂風中涌出。
一個尖銳的唿哨聲隱隱傳來:“此獠棘手,不在兩儀天那些廢物提供的獵殺名單上…真正是一群老廢物…或者,他們是有意漏了此獠,故意想要損耗吾族元氣呢?”
“孩兒們,列陣!”
大片大片的毒氣在狂風中洶涌而來,大隊大隊的巨蜂噴吐著毒氣,手持形如蜂刺的長戈,大踏步的在狂風毒煙中行了出來。
他們迅速組成了軍陣,從四面八方圍住了盧仚,圍住了玄武巨獸,以及玄武巨獸背上的青鱗劍宮。
大黃‘汪汪’嘶吼著,化為一道黃光竄了盧仚身邊,碩大的腦袋狠狠的在盧仚的大腿上蹭了幾下,兩條龍角磨蹭著盧仚的大腿,濺起了大片的火光。
兔猻朝著大黃揮了揮手。
翠蛇探出頭來,朝著大黃噴了一口涎水。
大鸚鵡則是捂著兩腿之間的關鍵部位,朝著大黃冷笑了一聲:“唉喲,不錯喲,這些年,混得蠻好嘛…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倒插門嫁給了井龍王,混了這么一身龍皮龍鱗裝樣呢?”
得意洋洋的舉起了兩條光熘熘的翅膀,大鸚鵡站起身來,炫耀著自己肥都都的身材:“看看鳥爺,依舊是不忘本,當年是一頭鳥樣,現在還是一副鳥樣…哎,這做人啊,就得秉持初心不是?不能得了造化,就連祖宗都忘記了!”
空氣驟然凝滯。
盧仚輕輕咳嗽了一聲。
大黃、鱷龜、兔猻、翠蛇,四位體型特征都有了天翻地覆變化的大爺目光幽幽的盯著渾身羽毛掉了個精光,乍一看去和一頭肥胖的老母雞沒什么兩樣的大鸚鵡!
呵呵,從體態來說…人家老人都說了——‘掉毛的鳳凰不如雞’,可見掉了毛的鳳凰,和‘雞’的形態還是有幾分相似的。這貨如此這般的抨擊大黃和一眾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的確是…
你不能說他說得不對。
但是…
盧仚輕咳了一聲:“你就不怕被打死么?當年那鳥籠子還能護得你周全,現在你得用什么樣的材料,才能擋得住貓爺的先天庚金神光的斬殺?”
趾高氣揚的大鸚鵡身體驟然一僵,人立而起的他哆哆嗦嗦的,又趴在了盧仚的頭皮上,兩只爪子死死的扣住盧仚的頭皮,尖聲尖氣的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可給你們說啊…這個…兄弟鬩墻,那是絕對不好的…大家有力沒處使,就要擰成一股繩,一起對抗外敵才是啊!”
大鸚鵡大聲叫嚷著。
四面八方,巨蜂一族的軍陣越發的厚重,不斷有大隊大隊巨蜂從四面八方趕來,組成軍陣,將盧仚等人圍在正中。
只是這些趕來的巨蜂,修為多為真仙級存在,佛陀級的大能都沒有幾個,真個能讓盧仚正視一眼的,唯有一個背后有三條流光縈繞的佛主。
‘三天’境的佛主…
翻掌可滅!
盧仚朝著那被無數巨蜂簇擁著的金甲巨蜂青年看了一眼,澹然一笑,那青年就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的退后了老遠,不斷的發號施令,在盧仚和自己之間補上了數十重厚重的軍陣。
饒是如此,又有何用?
盧仚目光鎖定了那青年,眸子里幽光一閃,旃檀功德杖帶著一聲恐怖的轟鳴擊出。
這一杖沒有轟破虛空,而是直接轟入了時間。
一道龍形杖影逆著時間長河而上,短短呼吸間,就捕捉到了那青年在過往億萬年之前,在他還是蜂巢中一只小小蜂蛹時的形態。
這一杖,都沒有蘊藏多大力量。
大概就是真仙一重天的小仙,隨意點出的一擊,如此微薄之力,對于那一只小小的蜂蛹而言,那也是滅頂之災!
那青年的身形驟然模湖。
他在過往億萬年前就已經被盧仚斬殺,因果牽扯,時空規律一陣模湖,他的存在概念被徹底抹殺…當世,已然沒有了這個青年。
如此斬殺,甚至連一縷血霧都沒留下。
三十六顆白骨舍利同時發出了低沉的喘息聲——僥幸,不用再逼著自己大口吞咽了,可以稍稍的休息一會兒了。
“你們,有能做主的么?”盧仚看著四面八方臉色慘變的巨蜂大軍,冷然道:“叫個修為足夠,可以做主的人出來…若是不能,就給我滾開!小僧師長在此休養,爾等不要在這里晃來晃去,端的呱噪、礙眼。”
這些巨蜂數量龐大,總數超過億萬,但是既然連一個佛主級的首領都沒有…無故的殺戮,并不能給盧仚帶來太多的好處,沖著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嘍啰下殺手,盧仚才懶得費這個力氣,染這等罪孽。
無數巨蜂扇動著背后膜翅,劇烈震蕩的膜翅激蕩空氣,發出‘嗡嗡’雷鳴般聲響。
他們碩大的眼眸中滿是驚懼之色,但是沒有一頭巨蜂向后倒退哪怕一步!
這些巨蜂和那些大能級的巨蜂不一般…那些大能,才有自己獨立的智慧,才懂得明哲保身,才知道進退斡旋,而這些普通的巨蜂,哪怕修煉到了小菩薩、大菩薩境,他們依舊只是一切行止源自本能的‘蟲豸’!
上位者…或者說,巨蜂一族的蜂后的意志主宰一切!
這些普通的巨蜂,哪怕死亡當前,他們也連逃跑的概念都沒有…
下一刻,這些巨蜂當中,超過七成的巨蜂開始燃燒,開始獻祭,他們念誦古怪的咒語,將自己的一切投入了源自身體內核的一點青綠色毒焰,隨后整個身軀開始徹底的燃燒。
磅礴的力量在醞釀。
巨大的軍陣在運轉。
軍陣吞噬了超過七成的巨蜂燃燒帶來的磅礴偉力,然后灌注在了三名主持軍陣的,修為最強的巨蜂體內。
這些蟲豸一族的生靈,他們最大的便利之處就是——一切力量源自血脈,所有個體的力量源自一脈,幾乎沒有任何的個體差異…所以,這等獻祭一般的邪門祭祀之法,可以將他們的力量幾乎無損的灌注在極少數的個體當中,在極短時間內將他們推上恐怖的層次!
三尊原本修為大概就是百劫佛陀級的巨蜂,氣息猶如瘋狂的海嘯一樣洶涌上漲。
百劫…千劫…萬劫…
佛主境突破!
一道流光…
兩道流光…
極短的時間內,三尊巨蜂身后,分別亮起了十二道流光!
那十二道流光猶如龍卷風一樣急速旋轉著,散發出龐大的道韻威壓。盧仚稍稍分辨,這三尊巨蜂掌握的大道完全一樣,都是風、火、毒、瘴、寄生、腐蝕、繁衍、速度等等…
‘速度’?
盧仚看向了三尊頃刻間達到佛主級威能的巨蜂身后,一道閃爍變幻,大有穿梭虛空之勢的流光上。
速度道則!
也是應當!
這些巨蜂天生就擅長飛行,在成就佛主之境后,能夠掌握‘速度’法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就算同樣是‘速度’大道,源自不同的‘天界’,世界的層次有高有低,生靈的智慧也有強弱不同,同樣達到‘完整’掌控的‘速度’大道,其威能也有高下之分啊!
盧仚深吸一口氣,身邊的虛空開始崩碎。
細微的風纏繞在他身上,他的身形變得飄忽朦朧,好似隨時都能化為一縷光、一道影,隨時就突破這一片虛空的禁錮,以莫測的高速飆馳飛騰。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從天空傳來。
天空破開了一個大窟窿,一條高達數丈,遍體金甲,背后六對透明膜翅被打得稀爛,渾身滿是傷口,鮮血如巖漿一樣不斷噴灑出來,屁股后面一根長長的蜂刺被打斷,漆黑的毒液好似噴泉一樣灑個不停,整個身軀破破爛爛頗為慘烈,氣息很是凌厲的人影慘號著從那破開的虛空窟窿中墜落。
三尊剛剛借助犧牲祭祀提升修為境界的巨蜂齊齊驚呼:“獵王!”
‘轟’!
這在巨蜂一族內部有著‘獵王’頭銜,戰力驚人,負責日常‘狩獵’、囤積‘糧草’職能的大能筆直的墜落在下方的白玉蟾蜍尸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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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玉蟾蜍也不知道是什么來歷,它趴在那小山包上,這等大能一頭撞下來,小山包紋絲不動,白玉蟾蜍絲毫無損,反而是這獵王一聲慘嚎,身軀被撞成了一個極其扭曲的怪異形態,好似一團爛泥,很是均勻的在白玉蟾蜍的外表‘涂抹’了一層。
身上甲胃崩碎,大片血肉橫飛,這獵王趴在白玉蟾蜍身上,如果不是白玉蟾蜍適時的放出了大量明光注入他的身體,勾住了他隨時可能熄滅的生命之火,這廝已經在剛才狂霸無比的一擊中徹底湮滅!
一股讓盧仚無比熟悉的氣機從高空降落。
失去了左臂,小腹上有一個透明傷口,內有大量黑色毒血不斷噴出的鎮獄玄光佛腳踏佛光,面孔扭曲的從那崩裂的虛空窟窿中追殺了出來。
鎮獄玄光佛通體煞氣涌動,嘶聲吼道:“孽畜,拿命…法海?”
鎮獄玄光佛瞪大了眼睛,又驚又喜的看著盧仚。
他的眸子里,一抹濃厚的歲月迷霧一點點的消逝,他盯著盧仚看了一眼,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記憶深處找出了‘法海’這個法號,終于下意識的叫了出來。
盧仚頓時恍然。
鎮獄玄光佛在這樓蘭古城中,不知道已經度過了多少年的歲月,這才有了將自己都幾乎遺忘的事情發生!
鎮獄玄光佛身后,二十四道漆黑如墨的佛光宛如擎天巨柱一樣筆直的杵在那里,每一條佛光上,都有一條面容猙獰的玄甲巨龍盤繞,通體每一片鱗片都散發出讓人窒息的鎮獄威嚴。
二十四天修為!
當初盧仚等人從兩儀天出發,跟隨大非天進入樓蘭古城的時候,鎮獄玄光佛只是剛剛成就佛主之位,他唯一掌控的大道就是‘鎮獄’之力…他,最多能算是一個‘一天’境的佛主!
而此刻,鎮獄玄光佛居然掌控了二十四天之力!
嘖嘖!
按照正常資質的大能,完美參悟、掌控一條完整天道所需要的時間來算…鎮獄玄光佛在樓蘭古城中,怕不是已經熬過了比兩儀天誕生至今還要漫長數倍的歲月?
這…如此漫長的歲月,鎮獄玄光佛居然還能認出盧仚,還能第一時間叫出‘法海’這個名號,盧仚真的是感動莫名!
畢竟是自家的師祖啊!
盧仚很是歡快的應了一聲:“師祖,正是法海…師尊何在?”
“沒死!也差不多了!”元覺和尚低沉的咆孝聲響起,同樣是佛光漫天,元覺和尚騎著他那頭青毛大獅子,略顯狼狽的緊跟著鎮獄玄光佛從那破碎的虛空中竄出。
當年離開兩儀天的時候,元覺和尚只是剛剛晉升佛陀。
而此刻,元覺和尚身后十八道佛光縈繞…他悍然已經是‘十八天’修為的佛主大能,甚至比盧仚在園林禁制中遇到的倒霉蛋琉璃僧的修為還要高出一大截!
‘十八天’修為!
盧仚驚悚莫名的看著元覺和尚,自家師尊,這也是麻雀變鳳凰了?
就看到,青獅背上,元覺和尚的身后,還趴著兩個遍體是血,肢體頗有些殘缺的大和尚——他們正是盧仚同門的師兄,硨磲浮屠僧、琉璃寶瓶僧!
當初,這兩位師兄也是大菩薩級的修為。
而今日一件,兩位師兄身后,各有三條、四條暗金色佛光縈繞。
佛主境!
盡是佛主境!
盧仚艱難的吞了口吐沫——自家的師祖、師尊和兩位師兄,這是得了多大的造化?他們,又是在這邪詭莫名的樓蘭古城,遭了多少罪啊?
“兩位師伯呢?”盧仚瞪大眼睛看著鎮獄玄光佛身后。
自家師尊,還有兩位師兄,然后,就沒了!
當年大非天帶著自己一脈的佛修,浩浩蕩蕩的趕來樓蘭古城,隨行的門人弟子極其眾多,不說其他,就說鎮獄玄光佛座下,就有三位佛脈真傳,其他內門、記名弟子數以百計!
而此刻…就這么點?
還是,失散了?
“我佛慈悲。”元覺和尚面帶悲色,低沉頌了一聲佛號:“法海,你兩位師伯,不幸隕落,僥幸的是,尚有一絲輪回轉世之機,未來,或許還能再為我佛門弟子。”
“但是其他同門么…這些年風風雨雨,幸存下來的同門,就你眼前所見了。”
元覺和尚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鎮獄玄光佛,苦笑道:“你師祖的佛國,都被圍攻打破,藏在佛國中的眾多同門…”
盧仚恍然。
他的心情也變得沉肅下去。
他看著那三尊目瞪口呆的巨蜂,澹然道:“就是這些蟲豸吧?”
鎮獄玄光佛獰笑了一聲,他俯瞰著那趴在白玉蟾蜍背上,軟塌塌動彈不得的獵王,嘶聲道:“就是這些蟲子…嘿嘿,四大圣族啊,好生了不得,居然將我兩儀天的諸多同道,當做獵物來獵殺…這些年,這些年…呵呵!”
鎮獄玄光佛仰面看天,低聲道:“僥幸啊…要不是老衲找到了這樓蘭關囤積軍械的重地,從中得到了一大批源自上界的神丹妙藥、至高典籍…嘿嘿!”
盧仚吞了口吐沫!
好吧,難怪鎮獄玄光佛和元覺和尚的修為飆升到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步!
樓蘭關囤積軍械的重地?
樓蘭關?
囤積軍械?
‘關’?
‘軍械’?
盧仚莫名的打了個寒戰,以他如今的修為,都忍不住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總覺得有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這樓蘭古城,居然是一座邊關?呵呵,真正想不到,不過…”
盧仚來不及說什么,那被破開的虛空孔洞中,一個極其妖媚的美婦人已經扭動著極細的腰身,笑吟吟的行了出來。
這美婦人的腰,細得好似吹口氣就能斷掉。
她的兩條腿,卻完全不符合正常比例的長、白、圓…袒露在外的白腿,更是帶著讓人目眩的白光,乍一看去,就讓盧仚聯想起了那些蟲豸的蟲后碩大臃腫的腹部。
美婦人笑吟吟的行了出來,身后‘嗡嗡’聲大作,大片流光涌出,分明是上百名氣息都達到了佛主境的巨蜂一族的強者。
“和尚,你跑什么?”
“奴家不過是最近有點饞,想要…”
美婦人的笑容突然消失,她看向了圍住盧仚一行人的龐大軍陣,感受到了剛才超過七成的巨蜂一族的精英燃燒神魂和血肉獻祭留下的氣息。
三尊強行提升到佛主境界的巨蜂屁顛屁顛的朝著美婦人跪拜了下去。
“主母娘娘!”
美婦人幽幽嘆了一口氣:“真是一群廢物啊…當年怎么就沒趁著你們還在蛋殼里的時候,把你們全都給掐死呢?”
極遠處的天空,大片黑霧飄蕩而來。
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遠遠響起:“蜂妹子,你的孩兒們,拈花弄草、采花釀蜜才是本分…要說殺人吸血、屠戮這些故土的修士,還得看姐姐我的啊!”
“呵呵!”
“將你那里最好的蜂王漿給我分一半,姐姐我幫你拾掇了這些蠢貨,如何?”
“大計已經到了最后關頭,我們就要反攻兩儀天…那可是一方完整的天界,我等這些在外繁衍生長的生靈若要強行破入,勢必受到天地意識的強烈反制。”
“那天地意識豁出去性命,必然會催生大量的大能爪牙阻撓我們的回歸。”
“這些孩兒,可不能在這里死傷太多。”
“你,覺得呢?”
那黑霧翻滾而來。
認真看去,那一片無邊無際的黑霧,赫然是無數極小、極小、比普通的長腳蚊要小上十倍不止,通體漆黑,就連膜翅都黑漆漆絲毫不透明的蚊子。
這些蚊子身軀嬌小,唯有尖銳的口器有身軀的一個半長短。
極細、極細的口器雖然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偶爾逆著四周光線一個晃蕩間,就能看到一縷森森血芒一閃而過。
“蚊姐姐說得是。”蜂后美婦人嬌滴滴的笑著:“要論子嗣的眾多,我們四族之中,誰能比得過姐姐你呢?子嗣多,繁衍出的高手就多…嗯,姐姐你那邊下手的對象,可都拾掇干凈了?”
漫天無數的黑蚊子飄了過來,隨后,黑蚊子凝成的黑云左右散開,一縷縷黑氣凝聚,化為一座巨大的蓮臺。
一名身穿黑色紗裙,面皮白皙,容貌并不算絕美,反而很是端莊、大方,大有良家嫂子風范的婦人靜靜的坐在蓮臺上,身邊環繞著數百名儀態從容而問候,扎著發髻,穿著黑色道袍,做標準道人裝束的男女。
聽得蜂后的問話,黑裙婦人微笑著頷首:“四大圣族各有目標,如今除了摩仞利天佛不知去向,除了寶光功德佛、鎮獄玄光佛、白陽上人…其他進入樓蘭古城的故土來客,已經悉數隕落。”
盧仚心臟驟然一沉。
鎮獄玄光佛、元覺和尚,還有趴在青獅子背上動彈不得的琉璃寶瓶僧、硨磲浮屠僧同時面露驚駭之色。
兩儀天佛門、道門,佛門十三位佛主,連上一個大非天,以及新晉的鎮獄玄光佛…道門十八位圣賢,除開一元虛靜和瑤華圣母…如此多大能帶著自家門人弟子踏入樓蘭古城,居然,居然…除了眼前這點人,其他人全都隕落?
這四大圣族!
不過是當年兩儀天某些個佛門大能手癢癢,隨意丟棄在樓蘭古城的普通蟲豸。
因為這里的古怪地貌地理,因為這里奇異的天地環境,因為這里迥異的大道法則,這些蟲豸衍化成了所謂的四大圣族,他們居然…能做到這等地步?
四周里腥風滾蕩,妖云四起。
好些奇異的族群,紛紛向這邊匯聚了過來。
狼頭。
牛頭。
豬頭。
貓頭。
更有其他各色兇獸、勐禽等所化的奇異妖族,他們數量有多有少,修為有高有低,紛紛在若干個佛主級大能的帶領下,‘嘻嘻哈哈’的朝著這邊匯聚了過來。
這些族群,自然沒有所謂的四大圣族這般人多勢眾,他們的高手數量,也沒有四大圣族這般恐怖…
但是,他們的族群種類數量繁多,每一個族群哪怕只有一個兩個佛主級的大能,拼湊在一起,向著這邊匯聚而來的佛主級大能也達到了三千之上!
盧仚等人看得是渾身發冷!
淺水不養蛟龍!
一個太過于狹小的天地,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太強大的族群,更無法孕化出過于強大的個體…這樓蘭古城,這么一個殘破的城池廢墟,能夠養出這么多稀奇古怪的強橫族群,這樓蘭古城的來歷啊!
盧仚穿上了渡厄僧衣和解脫袈裟,向后退了兩步,退到了青鱗劍宮的護山大陣籠罩范圍內。
鎮獄玄光佛帶著元覺和尚,帶著盧仚兩位師兄,也帶著一絲苦笑退了過來。
望著四面八方合圍,而且還在不斷趕來,數量越來越多的異族,鎮獄玄光佛喃喃道:“想不到,就剩下我們了啊…哎,哎,這當是我兩儀天的重劫啊!”
高空,蜂后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碗,隨手一傾,一縷金紫色,散發出濃郁甜香的蜂王漿化為一縷縷氤氳之氣灑落,落在了下方的獵王身上。
幾乎摔碎的獵王身體一個抽搐,身上血肉急速重生,伴隨著悠長的喘息聲,獵王很快就恢復了原貌,齜牙咧嘴的撲騰著膜翅騰空而起:“主母,這鎮獄老和尚下手極狠,極黑,好幾個兄弟,都是硬生生被他坑殺的!”
“您萬萬不能輕松饒了他…一定要將他生擒活捉,讓孩兒們拿他磨牙,將他一點點的凌遲啃噬而死。”獵王死死咬著牙,怨毒無比的盯著鎮獄玄光佛。
那廂里,星殤河邊,園林附近,連續幾聲恐怖的雷鳴聲傳出。
大片佛光雷火涌動,蝎人一族的軍陣被破開了數十條巨大的缺口,光芒閃爍中,大片蝎人精銳飛灰湮滅。高懸在空中的三頭九尾十二臂白骨骷髏放出大日般佛光,無量奇光涌動,好似孔雀開屏后漫天亂揮,每一次灑落,都有一片蝎人大軍化為飛灰。
“那邊是怎么回事?”蜂后皺起了眉頭。
“真正是莫名其妙。”蚊后也莫名的搖頭:“蝎妹子和蟻妹子呢?也不出來說句話?”
縷縷風沙纏繞。
一頭巨蝎憑空冒出,通體純金色的巨蝎背上,一名身著青色短裙,看似十三四歲的絕美少女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皺著眉看向了損失慘重的蝎人大軍。
大片元磁光芒閃爍,一頭從頭到尾長達千里,色澤如黃玉的巨蟻悄然浮空。在那巨蟻的頭頂上,一名身穿黃裙的美婦人斜躺在一架軟榻上,嬌笑連連的朝著短裙少女指了一指:“蝎妹子這是怎么回事啊?你家的孩兒們,怎么損失如此慘烈?”
“唉喲,真是天都要亮了,這還尿了一炕,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