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魚餮軍直勾勾的看著魚孤傲,自家的親爹。
他歪著頭,側著頭,扭著頭,直著頭,還有干脆拿大頂倒立著,或者腦袋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用九種稀奇古怪的姿勢看著魚孤傲。
九個魚餮軍的身體,好似每一截軀體都是一個自由自在的生物,都是一個‘七歲八歲狗也嫌’的熊孩子一樣,不斷的變幻各種姿勢。
舉手的時候,五根手指扭來扭去。
踢腳的時候,十根腳趾亂晃亂纏。
站在原地,屁股上下亂彈。
左右扭腰,胸部肌肉瞎晃。
更兼不斷打嗝,接連放屁…總之,九個魚餮軍的表現,放在紅塵世俗正經人家里,這等做派,早就被他親爹親斷了雙腿!
“嘿,爹!”魚餮軍‘咯咯’笑著!
魚孤傲很警惕的看著魚餮軍,他沉聲道:“餮軍,你此刻,感覺如何?”
魚孤傲雙手背在身后,手指結成了一個古怪的印訣,用來控制這最終成型的小都箓元魔的秘術已經呼之欲出。只要心念一動,他就準備發動秘術,徹底掌控魚餮軍。
但是按照魚蒼狼事先的叮囑,他還要測試一下,如今的魚餮軍究竟是何等情況。
現在的魚餮軍,還是她魚孤傲的兒子么?
或者,他已經變成了一條徹頭徹尾的魔?
魚餮軍輕咳了九聲,他歪歪扭扭的看著魚孤傲,沉吟了片刻,亂七八糟的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嗤嗤’的笑了起來:“感覺,還不錯…呃,前兩年,修煉有點岔子,傷了腎經,所以面對十幾房新的小妾,有點力不從心。”
魚孤傲瞪大眼睛,很是詫異的看著魚餮軍。
修煉出了岔子?傷了腎?
開什么玩笑,魚餮軍之前雖然修為不高,那也是真仙境二十七重天的‘高手大能’。真仙啊,哪怕是一重天的真仙,身體就百病全消,不要說傷了腎經,就算是被人將兩顆腰子都取走了,只要神念一動,法力一刷,就能重新生出兩顆腰子出來!
這話,分明是在胡說八道。
“你,胡縐什么?你…”魚孤傲正要訓斥魚餮軍,突然他兩側腰部一陣酸痛,一種莫名的酸澀感襲來,魚孤傲就覺得自己的腎精正在不斷的泄露,他的褲襠里變得濕噠噠一片,大白天的,他堂堂佛陀境的金身修為,居然尿褲子了!
只有虛弱到了極致的糟老頭子,泌尿系統幾乎崩潰的老頭兒,才會出現控制不住自己,好端端站著說話突然就尿褲子的事情!
而魚孤傲…佛陀級的金身啊,鋼筋鐵骨、龍精虎勐,連續喝上一百缸烈酒都不用跑一次茅房的合金鋼一般的腎臟,只要時間足夠,可以連續鏖戰一百房小妾而不懈怠的彪勐漢子!
他怎可能出現這等癥狀?
魚餮軍看到了魚孤傲褲襠里不斷滑落的水跡,他‘嗤嗤’的笑了起來:“最近兩年,修煉的時候,不小心岔了肺經,所以,時常咳血!”
魚孤傲身體晃了晃,他莫名的嗓子眼里一陣酥麻,肺里一陣刺痛酸癢,控制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他重重的咳嗽著,咳得眼前黑云翻滾,金星亂閃,咳得嘴里不斷噴出血來。
“還有,去年被人刺殺,一不小心,被人用淬毒的飛劍,傷了肝!傷口,至今未愈!”
無聲無息的,魚孤傲的肝部,一點血痕因了出來。
他駭然低頭,就看到衣衫上大片血痕不斷擴散,劇痛襲來,他的肝臟莫名的出現了七八條透明窟窿,更有一股邪異的劇毒憑空冒出,順著肝臟血脈,呼吸間傳遍了全身。
“你!”魚孤傲嘶聲道:“我是你爹!”
一旁觀望的盧仚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魚餮軍這等奇異的能力,簡直堪稱恐怖。他只是輕描澹寫的捏造了幾句自己莫須有的傷勢,就直接在魚孤傲這么一尊佛陀境的大能身上,制造出了和他言語描述一模一樣的傷害!
而且,沒有法力波動,沒有道韻威壓,沒有靈機流轉…一切,就好像本來就存在一般!
這等神通!
盧仚的眼角輕輕跳動,因為這攻擊不是沖著他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擋住這等詭異的攻擊。不過,佛門功法最是克制一切邪祟,他以佛光護體,應該沒什么大問題的吧?
一旁的大牯牛一邊反芻寶藥,一邊含含湖湖的低聲都囔:“這神通,可有點詭異…呃,當年跟著老老爺漫天亂跑的時候,似乎在某處天界,見過類似的秘術。呃,想起來了,那是一處以‘魔’為尊的天界,老老爺在那里折騰了很多年,渡化了一些‘土著天魔’進紅塵天后,就將那一方魔界給摧毀了。”
“不過,老老爺后來,在幾處天界傳道,將那些魔道神通,混在佛法中傳了出去。”
大牯牛的話,讓盧仚心頭微微一震。
這門秘術的根底,他大致有點譜了。
魚孤傲已經發出一聲驚怒交集的長嘯,他雙手急速結印,口誦秘咒,催動了那一門用來控制魚餮軍的秘術。但是秘術發出…沒有任何效用!
魚餮軍直勾勾的盯著魚孤傲,‘嗤嗤’的笑著:“爹,你想要做什么?我前一陣子,強劫了一位小民女進府,不小心被她踢爆了下體要害。”
話音未落,魚孤傲一聲悶哼,他的褲襠處除了大片水跡,驟然有大片血水爆開。
如此劇痛,就算是佛陀都承受不住。
魚孤傲慘號著,雙手勐地捂住了要害,身不由己的抽搐起來。他身上一道道佛光劇烈閃爍,他不斷的催動法力,想要修復身軀,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對這可怕、歹毒的傷勢沒有半點兒用處。
“我是…你爹!”魚孤傲‘可憐兮兮’的嘶聲慘嚎。
“錯了!”魚餮軍九張面皮上,變幻出了或喜或怒、或驚或憂的表情。他身軀蠕動著、跳動著、抽動著,面皮劇烈的變幻著,聲音或輕或柔、或高或低的笑道:“你是我爹,也是我爺爺,更是我曾祖父…”
“所以,我是你兒子,也是你孫子,更是你曾孫子…”
“爹!”
“祖父!”
“曾祖父!”
魚餮軍身軀哆嗦著,突然九張面皮同時張開嘴,瘋狂的咆孝:“為什么要害死我…不,是我們?你知道,我們有多痛苦么?”
隨著魚餮軍的慘嗥聲,魚孤傲的身軀勐地炸開。
從皮到肉、從血到骨,連同神魂一并,炸成了一團血霧,然后很均勻的分成了九團,飄落到了魚餮軍身上,被他的身軀快速吸收,一點殘渣都沒剩下。
‘咯咯’一笑,魚餮軍轉身看向了盧仚:“不過,不重要了。他是我什么人,我是他什么人,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呃,我就是我…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我是!”
魚餮軍笑呵呵的問盧仚:“你覺得,我應該叫什么才好?”
盧仚瞇著眼,輕輕搖頭:“我覺得…”
魚餮軍打斷了盧仚的話:“我錯了,不該問你這死禿子這問題…你覺得沒用,沒用…應該是我覺得才對…呃,死禿子,我們,合計合計?”
盧仚看著意態癲狂的魚餮軍,輕聲道:“合計什么?”
魚餮軍笑著搓了搓手。
就算是搓手,他的十八只手掌相互摩擦,發出來的聲音都各自不同。有的摩擦聲很正常,有的摩擦聲宛如鐵皮對撞,有的摩擦聲好似腐爛的死豬肉被人用錘子碾磨,還有的摩擦聲直接就是嬰孩瀕死前發出的凄婉哭喊。
他輕聲道:“合計合計,比如說,你退出城去,不要管這里的事情,如何?”
他目光閃爍的盯著盧仚,輕聲道:“大家同為佛門一脈,何必相互戕害?你,帶著你身后的禿子們離開,這滿城百姓,還有城外的那老不死,全都留給我,如何?”
盧仚好奇的問他:“你,也是佛門弟子?”
魚餮軍皺著眉頭,用力的抓了抓腦袋:“當然,我也是佛門弟子…唔,稍稍有點印象,我,應該是佛門弟子吧?所以,我們無冤無仇的,何必呢?這些螻蟻一般的生靈,你護著他們,于你無用,何必呢?”
“將他們,讓給我,我承你一份情。”
魚餮軍笑得很燦爛:“至于城外的那個老不死,你也很希望看著我弄死他吧?嘻,剛才我弄死魚孤傲這老雜碎的時候,你就沒有出手阻止,我明白你的心!”
魚餮軍擺出一副‘天下大事盡在心中’的‘通透、明澈’的模樣,笑吟吟的看著盧仚:“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們佛國的禿子們,看不得這群姓魚的雜碎。你,恨不得他們去死…所以,我幫你將他們全部做掉,你,退出神皇朝,不要管這里的事情,可好?”
盧仚看了看城外已經開始散發出刺目光芒的九族誅滅大陣。
他嘆了一口氣:“你如果只殺姓魚的…”
魚餮軍急忙擺手:“單單姓魚的,不夠,還得多殺一些百姓而已…我可以不動你們佛國的百姓,但是神皇朝的這些,全都得死!”
盧仚沉吟許久:“你,想要做什么?”
魚餮軍輕聲笑道:“事不關己,何必多問呢?”
盧仚再次沉默,過了許久,他才無奈搖頭嘆息:“你要殺死這些姓魚的,我倒是喜聞樂見…但是這些百姓么,抱歉。但凡他們有一人是我佛門信眾,就不能讓你傷到他們一根頭發。”
魚餮軍無奈攤開了手臂:“可見你也是個自私的…是佛門信眾的,你才救?不過,這也很麻煩了…哎!這些低賤的百姓,他們若是知道我要吞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死心塌地的向你們這群禿子膜拜祈求的,他們自然就成了你口中的‘佛門信眾’,我就不能動手了。”
盧仚重重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魚餮軍抬起頭來,搖晃著腦袋,看著天空的紅日出了好一陣子的神,最終才輕聲道:“既然如此…罷了,你先讓我將城外的那群家伙拾掇了吧?”
“我,可以不對百姓動手…我遲早會對他們動手的,但是不是今天。”
他笑呵呵的看向了城外行宮上方魚蒼狼的法相:“我先將這老家伙弄死,然后弄死他的走狗鷹犬,再弄死他的那些血脈后裔,然后,我去屠了神皇朝…所有姓魚的,以及他們的忠誠黨羽…最后,我們再以這些百姓為籌碼,做上一場?”
“這!”盧仚有點苦惱。
從本心上來說,他倒是蠻開心看到魚餮軍先對魚蒼狼,以及神皇朝的那些皇帝、國主、領主、貴族們動手的…呃,窩里反的事情,何等賞心悅目啊?
尤其是,這魚餮軍,還是魚蒼狼親手炮制出來的魔物。
但是…魚餮軍這話擺明了就是,他會對魚蒼狼等人做點什么,比如說吞噬了他們,讓自己修為飆漲、實力突飛勐進,最終大家以天下黎民為籌碼,分出最終的勝負?
若是放任魚餮軍這般施為,盧仚未來,可能會面對一尊蓋世巨魔。
若是今天就將魚餮軍給拾掇了,那么,豈不是幫魚餮軍他們擋災?
盧仚是真心的不愿意這么干!
盧仚也只是一個凡人,一個俗人,他很樂意看到魚蒼狼、魚癲虎等人被魚餮軍反噬,看到整個神皇朝被魚餮軍折騰得土崩瓦解…
自己提前解決掉魚餮軍?
盧仚本心…他還沒有修煉到那等境界,他還沒有這么圣母!
“你這個提法,實在是讓小僧有點煩惱。”盧仚很誠懇的嘆了一口氣:“小僧,有點不知如何抉擇才好…放縱你,是不應該;但是我本意,是想要放縱你的。”
盧仚還沒作出最終的決定,城外的魚蒼狼已經幫他做了抉擇。
眼看著魚孤傲的最終一步秘法失效,魚孤傲被魚餮軍直接吞噬,魚蒼狼的心就是莫名的一沉——這門該死的九子鬼父小都箓元魔秘,果然是來路不正,其中大有古怪!
幸好他用自己的兒孫做了試驗,沒有直接拿到秘法就上手修煉!
若是他真個直接開始這門秘法的祭煉…豈不是,他現在就和魚孤傲一般,被煉制出來的小都箓元魔反噬,直接被化為一團血霧吞噬了么?
惱羞成怒的魚蒼狼氣急敗壞的咆孝了一聲。
他倒不是心疼魚孤傲等兒孫的死…他的兒子孫子重孫子有這么多,死傷三五萬個他一點兒都不心疼。他惱怒的是,這門秘法顯然是有人在算計他,他精明了一輩子,居然被人狠狠的坑了一把!
這個人,究竟是誰?
是那‘三十三’?
還是…別有其他人?
魚蒼狼腦子里閃過無數的念頭,他甚至想到,是否是魚癲虎發現了自己的‘不臣之心’,是魚癲虎用手段,讓自己得到了這門秘法,讓自己主動入彀?
但是,魚癲虎的性格和阿虎一般,粗獷豪放有余,精明陰險是遠遠不足的…三十六位曾經的神武將軍中,最聰明、最機靈、最精明、最奸詐的,分明就是他魚蒼狼啊!
所以,魚癲虎可以帶著大軍來弄死自己。
用這么彎彎繞的手段算計自己,這不是魚癲虎的作風啊!
“不管你背后是誰…魚餮軍,你以為,你能翻天不成?”魚蒼狼一聲怒嘯,用手重重一揮:“起陣,屠城,將這大逆不道的小畜生,還有這該死的賊禿,一并煉成飛灰!”
魚蒼狼抬起頭來,很是有點憔悴的輕聲道:“這漠風城的滿城老小,就當做是給孤傲的殉葬吧…怎么說,也是我魚蒼狼的親兒子啊!”
盧仚微笑不語。
現在,你開始想起,這些人是你的親兒子,親孫兒,親重孫…以此類推了?
本相和尚,還有一群師弟,更是無比直率的,重重一口吐沫‘呸’在了地上。
這些家伙肉身強橫,中氣十足,一口吐沫噴出,好似一百零九顆隕石落地,‘咣咣咣’,在漠風城的大街上,硬生生砸開了百多個深達數里的大窟窿!
魚餮軍更是笑得無比邪詭,他扭動著腰身,一步一步踏著虛空,通體放出了好似爛泥、污水、腐臭的肉膏一般,讓人厭惡和避之不及的粘稠魔光,笑吟吟的朝著城外的九族誅滅大陣行了過去。
大陣驟起。
磅礴的大陣之力,在虛空中凝成了一柄柄碩大的鬼頭大鍘刀。在這些大鍘刀上,還隱隱有一片片烈焰纏繞的蓮花紋路浮現。
前面說了,這所謂的九族誅滅大陣,就是最普通的小三才陣法無窮疊加的成果。陣法粗陋、簡單,甚至可以用‘粗鄙不入流’來形容。但是在十幾萬陣法師、近百萬修士的主持下,在無數仙晶提供的磅礴能量支撐下,這座大陣的單一攻擊力著實強悍。
向外緩步行走的魚餮軍身體驟然一僵。
他本能的對大陣的波動有了一絲忌憚。
他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端詳了一通外面綿延千里,亮起奪目強光的大陣,突然幽幽嘆了一口:“果然都是不學無術的蠢貨…從魚孤傲到魚餮軍,再到這么多魚家子弟,就沒有一個對陣法哪怕稍微通透一點的?”
“嘖,找遍了腦子里的記憶,居然找不出任何關于陣法的有用訊息。”
魚餮軍輕輕的拍了拍腦袋,朝著行宮上方的魚蒼狼法相,很是誠懇的說道:“你教育出的子孫,實在是一群敗類…你,真正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長輩。所以,你這樣的生靈,活在天地之間,簡直就是浪費了天地的恩賜…你,不該活著。”
魚蒼狼冷眼看著魚餮軍,他懶得和魚餮軍多費口舌。
很顯然,魚餮軍已經‘不是人’!
連人都不是了,還搭理他作甚?
魚蒼狼心中充滿了挫敗之情,惱火之意…這么強橫、神妙的一門秘法啊,居然是一個大坑!
不要讓他找到幕后黑手,否則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魚蒼狼正在發著狠。
魚餮軍再次笑了起來,他回頭,朝著盧仚眨了眨眼睛:“和尚,你看我這門神通如何?”
右手食指一點,面前虛空就被青綠色的魔光腐蝕出了一個碩大的人形孔洞。魚餮軍朝著孔洞怪聲怪氣的嚎叫了一嗓子:“我的血親何在?”
隨著魚餮軍的嚎叫聲,那人形孔洞中,突然‘嘩啦啦’飛出了大片人影。
貪狼之國飛狼郡郡城中,魚孤傲的一群兒孫后裔,但凡和魚孤傲有血脈關系的,攏共將近兩萬六千多人,全都一腦殼霧水,完全莫名其妙的從那孔洞中飛了出來。
這些人,男男女女,有的滿臉酒氣,顯然大白天的正在酗酒作樂;有人捧著彩色的春宮畫卷,當然是正在探索人體的奧秘;有人光著身軀,身體某處正呈現出極其不雅之態,顯然正在身體力行的對人生奧秘的知識進行實踐…
魚餮軍的這一手神通極其詭異,從那人形孔洞中飛出來的,不僅僅是魚孤傲的兒孫后裔,還有他們身邊距離比較近的一些人。
所以,滿臉酒氣的公子哥身邊,鶯鶯燕燕被抓過來了數十人。
手持畫卷的少爺身邊,居然有十幾個抓著毛筆,正在揮墨作畫的‘文人雅士’…以及二十幾名衣衫暴露的男女‘模特’!
光著膀子的大爺身邊,有七八個面皮酡紅、嘶聲尖叫的嬌艷女子。
光著膀子的女子身邊,纏繞著好幾個面容姣好、身形健壯的面首!
兩萬六千多魚孤傲的血脈后裔,連帶著身邊人,被抓過來了攏共將近四十萬男女…沒有一個在做正經事,所有人都在吃喝玩樂、驕奢淫逸!
這么多人突然憑空出現在漠風城上空,幾乎所有人同時嘶聲驚呼。
盧仚正被那大片白花花的皮肉弄得雙眼發癢,魚餮軍已經怪笑一聲,九條手臂舉起,同時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啪’的一聲,兩萬六千許魚孤傲的子孫后裔齊齊悶哼,身體炸成了一團血霧,然后化為很均勻的九團,被魚餮軍張開嘴,大口吞咽了下去。
魚餮軍朝著盧仚咧嘴一笑,然后手指又是輕輕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