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虛空。
天幕漆黑。
幾顆大星懸浮在黑漆漆的虛空中,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光和熱。
幾顆大星相互之間,有著巨大的力量牽扯,它們相距遙遠,卻相互影響,構成了一座巨大的混亂聯動體系。
虛空中有渾濁的潮汐洶涌,有恐怖的颶風吹拂。
在潮汐和颶風的沖刷下,這些大星也以可怕的高速運動著。它們相互牽扯,相互拉攏,混亂的力場作用下,更有潮汐和颶風帶來的外界干涉,讓它們的運轉規律變得完全不可預測。
在這些光輝奪目的大星中,有三顆大星最為璀璨,不斷向外釋放出無量的天地靈機。
三顆大星旁,分別有七彩的光影閃爍。
那是三個廣大的世界。
只是,其中一個世界光輝耀眼,其光亮幾乎和身邊的大星相當。從大星上放出的天地靈機,已經在世界的龐大吸力下,化為一道巨型的龍卷風,每時每刻不斷的注入世界中。
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幾乎沒有一絲半點遺漏,都被那大世界吞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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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顆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滋養下,這個大世界每時每刻都在向外膨脹,擴張。而世界內部,靈氣化雨,天地靈機濃郁到不可思議,就算一只小小的螞蟻,都有著非凡的力量。
一座座大山懸浮在高空中,大山上宮殿樓閣熠熠生輝,宛如天神居所。
另外一個世界光影黯淡,其體積比起這個生機勃勃的大世界起碼小了十倍左右。世界對身邊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的吸引力也微乎其微,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所化的無量氤氳,只有極少的一小縷緩緩滲入世界,滋養著世界中的天地萬物。
只是,這個世界似乎正在緩慢復蘇。
認真看去,這個世界對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的吸引力,每一刻都在不斷的提升。而且這種提升的效率,極其的恐怖。
世界內的天地靈韻在不斷增加,世界的邊緣正在產生恐怖的風暴雷霆,世界的體積在急速的擴張。
不,與其說是擴張,還不如說,這個世界就好像被曬干的海帶,被重新放置到了足量的清水中,這個世界正在吞噬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恢復自己原本應有的體積。
而第三個世界,則是死氣沉沉。
大星放出的天地靈機,沒有一絲一縷被這個世界吸收。
相反,在這個世界中,不斷有邪氣沖天的陰氣憑空滋生,這股子陰氣從世界核心處不斷涌出,化為肉眼可見的血色寒流沖刷虛空,甚至將身邊的大星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三顆大星,三個世界,在復雜的力場牽扯下,在虛空潮汐和颶風的吹拂下,大星和世界都循著復雜的軌跡,扭動著相互靠近。
其中那個光芒黯淡的世界,和那死氣沉沉的世界,相互之間離得很近很近,幾乎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步。
而那最為光輝奪目的大世界,它的體積龐大,自身的軌道慣性極其強橫,和其他兩個世界的距離稍遠,靠近的速度也比較緩慢。
但是在這光輝奪目的大世界,和那光芒黯淡的世界中,有幾塊山清水秀的世界碎片,猶如橋梁一樣橫貫虛空。
在這些世界碎片之間,巨大的樓船往來運轉,偶爾可見世界碎片上有靈光閃爍,噴涌出龐大驚人的法力波動。
一塊世界碎片,幾乎已經和那光芒黯淡的世界連為一體,之間只隔著一片暗淡的七彩光幕。世界碎片正緩慢的擠壓七彩光幕,想要侵入光幕中去。
但是隨著世界的復蘇,七彩光幕吞噬大星涌出的天地靈機,光幕的強度越來越大,排斥的力道越來越強,世界碎片極力掙扎,卻還是在一點點的被不斷向遠處推去。
世界碎片的上方,一朵青色的靈云和一朵血色的魔云緊緊挨在一起。
靈云和魔云之間,有著一條清晰的邊界線。
在電光閃爍的邊界線上,一個精巧的棋盤端端正正的放在那里。一名青衣老人,一名血袍老人,正隔著棋盤,‘噼里啪啦’的飛快落著子兒。
就在樂武一血河吞噬了大將軍府內所有血河教弟子的時候,血袍老人拈著棋子的右手突然一僵,他掏出一塊雕工精美的血色玉佩,看了看上面光芒閃爍的一顆顆血色光點,突然‘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成了,本教弟子血祭完成,自身氣運正式融入極圣天大道運轉之中。這極圣天復蘇時,產生的一切好處,本教也當分上一塊才是。”
血袍老人笑得極其燦爛:“不枉了將他們送入極圣天的時候,抽取了他們一魂一魄,讓他們變得愚鈍、激動,行事荒唐不羈…嘿嘿。”
青衣老人皺著眉,同樣掏出了一枚雕刻精美的青色玉符看了又看。
他咬著牙,看著青色玉符上光輝燦爛的數千顆光點,低聲說道:“老夫也同樣做了手腳,被送入極圣天的弟子,同樣用秘術蒙蔽了心神,他們行事,定然不如往日機靈、機敏。”
“可是怎么…看他們神魂氣機的牽引反應,他們似乎是吃了些苦頭…可是居然,死傷寥寥?”
血袍老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就是命啊…老清,這就是命。你們白陽清氏也下了大本錢,連清旻秀這樣的嫡傳正宗都送了出去。”
“奈何,他們就是不死…他們若是死的不夠多,你們玄機宗想要插手極圣天復蘇一事,這,可就比我血河教晚了一步。”
“一步晚,步步晚。”血袍老人得意洋洋的笑著:“可不要最后這真仙份額,全都被我血河教撈到手。嘿嘿!”
遠處,一朵火云急速飛來。
一名雙臂粗壯的紅袍老人陰沉著臉,駕馭著火云撞了過來,迅速和青色靈云、血色魔云撞成了一團。
紅袍老人陰沉著臉,沉聲問道:“兩位道友,不知道你們送去極圣天的歷劫弟子如何了?我魔傀宗弟子,居然無一隕落…”
血袍老人幸災樂禍的狂笑了一聲,腦袋一晃,化為一片血光沖天而起,然后猛地炸開,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消息啊,好消息…嘿嘿,你們魔傀宗到了現在,居然還無一隕落?嘿嘿,那…老夫可就懶得等你們了。”
“老夫已經感受到,隨著那群好孩兒的死,極圣天對老夫的抵制之力,已經急速削弱。嘿嘿,說不定,老夫就是第一個降臨極圣天,到時候,老夫吃肉,會給你們留下一點點湯湯水水的!”
青袍老人和紅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冷哼了一聲。
青袍老人更是一甩袖子,將棋盤連同所有棋子轟得粉碎:“真仙資格呵…真仙資格!”
紅袍老人喃喃道:“不成真仙,縱有萬年壽命,終是黃土一杯。只是,想要成就真仙,不得真仙仙誥,除非是當年那位那般,能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有那逆天的手段,否則,誰能憑借自身之力成就真仙?”
“真仙仙誥何等珍貴…”紅袍老人凝視著青袍老人,輕聲道:“是一定要豁出去爭一爭的了。”
青袍老人咬咬牙,緩緩點頭:“你我魔傀宗、玄機宗,世代交好…吾等當聯手才是。”
青袍老人輕聲道:“再送一批嫡系弟子進去罷,哪怕消耗甚巨,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唔,這次,干脆一些,直接削了他們修為,給他們下‘亂神咒’!”
紅袍老人低聲嘟囔:“亂神咒?也好,也好。”
大,鎬京。
神醉和尚一行,被安置在了九曲苑中,垣曲意奉承,用盡了大能找到的最好的鮮花香果、素酒素齋供奉一行。
盧旲統轄返回的蒼狼騎,于九曲苑周邊拱衛。
而盧仚則是帶著數萬羽林精騎,一路招搖過市,從九曲苑向西到了鯤鵬坊,從鯤鵬坊又到了武坊,在大將軍府附近轉了一圈,按照正式的出征將領返回鎬京的程序,向大將軍府投了公文,不等樂武召見,就直接帶著大軍回了雨順坊。
數萬羽林精騎,盧仚的那座天陽公府,顯然是不可能容納的。
所以盧仚直接掏出了天子節杖,強行征收了雨順坊的禁軍大營,將自己的數萬精騎屯扎了進去,而原本的禁軍駐軍,則是被他趕去了大將軍府,任憑樂武處置。
樂武不動聲色的,將盧仚趕出去的禁軍駐軍納入了大將軍府中。
隨后,從大將軍府中,無數傳信的鷹隼沖天而起,朝各處亂飛。
鎬京城內,各處坊市的禁軍駐軍聞訊而動,一支一支的精銳禁軍,按照樂武簽發的調兵軍令上的時間,逐次的向武坊大將軍府開發。
于是乎,鎬京悚然,文教諸臣驚慌失措,四處打探消息。
而守宮監更是震動,關于禁軍異動的情報,流水一樣送入了九曲苑。同樣的,禁軍的調動信息,也由余三斗,送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和天子尚未作出任何回復,距離武坊最近的鯤鵬坊、風調坊、雨順坊、國泰坊、民安坊的禁軍駐軍,同樣也是鎬京各坊市中,規模最大、最精銳的禁軍駐軍,已經第一時間趕到了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就好像一個無底黑洞,一支支禁軍不斷行了進去,然后再沒有任何的動靜。
如此,兩日時間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