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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藥引子

  “咚咚咚”

  正聊著天,有人站在門口敲辦公室的門。

  醫生辦公室在走廊最外面,白天辦公室的門一直開著,進來敲門的肯定是和胸科不熟的那些人。

  李然放下手,表情嚴肅中帶著三分涼薄、三分譏誚、三分漫不經心、一分鄙夷的站起來,“阿姨,你怎么來了。”

  “李醫生,我去看完了,神經外科和胸外科都說不用做手術。”

  周從文聽完,馬上知道是那天自己在帝都“遠程會診”的患者。

  他抬頭看了一眼患者,心里閃出一個念頭,在琢磨患者的女兒長什么樣,和李然合不合適。

  不對!自己肯定是被沈浪那貨給傳染了,周從文馬上驚醒。

  這種八卦的事兒跟自己有什么關系,李然愿意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唄,無所謂的。

  周從文謹慎的瞄了一眼沈浪,自己一定不能變的那么八卦。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上一世禁欲風濃重,太嚴謹清苦,現在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為什么會有變化呢?周從文有些奇怪。

  自己什么脾氣,周從文最是清楚不過,沒想到重生之后竟然在柳小別和沈浪的熏陶下有了那么一點點改變。

  “那就好,那就好。”李然很嚴肅的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李醫生,謝謝,省城的醫生也說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病,還一直夸你們的醫術高超。”

  “客氣,客氣。”

  李然想說幾句客氣話,但他的臉皮以及在社會摸爬滾打的歷練阻止了他的這種想法。

  “阿姨還有件事兒麻煩你。”

  “…”李然一怔。

  周從文的角度能看見門外,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女性站在門口,左側鼻孔里塞著脫脂棉球。

  原本周從文沒多想,但聽到患者這么說,他有些無奈。

  這是因為出鼻血診斷出很少見的遺傳病,阿姨又帶了一個經常出鼻血的患者過來。

  愛熱鬧的阿姨還真是一種很麻煩的生物,周從文有些無奈的想到。

  果然,患者招手帶進來另外一名中年女性,熱情洋溢的和李然介紹著。看她的表情,就仿佛李然是她家女婿了一樣,用起來很順手、很仗義。

  周從文微微一笑,歪頭看外面的天。

  他才沒什么興致去了解李然的私生活,李然已經夠煩的了,再說身邊還有沈浪,估計到不了下班,和沈浪抽根煙的時間他就把李然最近的情感波動都告訴自己。

  這么想的話…還真別說,沈浪的確給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

  但那位阿姨天生大嗓門,周從文一直在用眼角瞥系統面板,估算著系統什么時候能蘇醒。

  開掛開慣了,還真是不習慣一步一步…不對,應該是不把寶貴的時間浪費掉,周從文心里想到。

  忽然,他聽到那位阿姨啰啰嗦嗦的說著“既往史”,扭過頭看那位患者。

  “阿姨,她是剛從云南回來?”周從文問道。

  “是啊,去云南那面玩。退休后不玩干什么,家里也沒個孫子能抱著,閑得無聊唄。”阿姨說到孫子這個詞的時候,一直看著李然,目光中期許滿滿。

  周從文站起來,“我看一眼。”

  “你…”

  “姨,這位是我們的責醫,有什么事兒都要他先看一眼。”

  李然很感激周從文拔刀相助,他從阿姨的目光里已經感覺出來自己被當作種牛種馬的意思。

  那種小兩口合適不合適并不重要,抱孫子才重要的目光很是讓李然感到害怕,不寒而栗。

  “哦哦。”患者并不知道醫院的規矩,既然李然這么說了,那看一眼也不會掉塊肉。

  周從文帶著兩個阿姨來到處置室,李然表情嚴肅的跟在后面,沈浪自然不會放棄這么八卦的事情,他想聽聽那位阿姨最后是怎么代替自己女兒跟李然表白的。

  不過時間應該有點短,她很可能是代替女兒約李然出去約會、看電影、壓馬路之類的。

  不過接觸過一次,而且看好了十好幾年沒看好的病,這位阿姨對李然的態度明顯不一樣,沈浪看的清楚。

  他笑嘻嘻的跟在后面,滿腦子想的都是李然結婚的樣子。

  當新郎的時候表情還那么嚴肅,真的好么?

  阿姨不介意么?洞房的時候李然會不會忽然好起來呢?還是說…

  沈浪越想越偏。

  來到處置室,周從文問道,“最近在云南喝過生水么?”

  “沒有。”塞著棉球的患者很肯定的說道,“我都是在旅店燒開水帶在身邊。”

  周從文打開柜子,拿了一個無菌托盤出來。

  “地燈。”

  沈浪第一時間拎著地燈送到周從文身邊,他好奇的點從阿姨、李然身上轉移到周從文的身上。

  患者很明確是鼻子出血,應該第一時間讓她去耳鼻喉科才對。

  今天這個患者也是個“藥引子”,為了約李然而出現的。

  只是旅游回來之后鼻子經常出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沈浪認為是傳說中的水土不服。

  但周從文煞有其事的準備查體,他的好奇心大炙,想要看看周從文到底要做什么。

  踩亮地燈,周從文讓患者坐下,然后對了對燈光、戴上無菌手套。

  患者感覺現場的氣氛一度森嚴,她也是好事兒準備來看看一臉嚴肅的李醫生,沒想到剛到三院還沒看幾眼李醫生就被扣下準備做檢查。

  越想越是害怕,患者訕訕的說道,“我從前沒什么事兒,就是剛回來火氣有點大,經常鼻子出血,過兩天就好了。”

  “阿姨,別擔心,不會碰疼你,我就是看兩眼。”周從文微微一笑,“來,仰頭,我會用鑷子擴大一下鼻孔,你千萬別忽然起來,那樣的話鑷子直接扎進鼻子里,很可能把腦脊液帶出來。”

  “啥是腦脊液?”

  “就是腦漿子。”

  患者開始害怕,但剛說幾句話,周從文已經松開鑷子,并沒有出現驚悚片里的那種詭異場景。

  “沈浪,拿一個1ml注射器,抽95的酒精。”

  “啊?你要干什么?”沈浪一怔。

  “我在患者鼻腔里看見了一只寄生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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