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接觸,老巫師和穆蘭都確定對方的學識非常淵博,至少相互配合并不成問題,所以本著抓緊時間的原則,他們馬上開始。
穆蘭的關心重點是紅發等人需要盡快治愈,而老巫師關心的是不要影響投稿。
老巫師的實驗室內,此刻擺滿了他庫存的各種材料,蜥蜴的尾巴、蛇怪的眼珠、蝎子的毒囊、烏龜的尿液、古樹蟲的蛻殼 一系列或古怪或可怕的材料,全都被裝在各自的玻璃瓶里,老巫師和那個年輕學生正在挨個查找合適的材料。
紅發等人縮在角落的四把小凳子上,攥著手中杯子遲遲不敢飲用里面由巫師親自調制的功能飲料。
綠油油的粘稠液體散發的味道倒是并不難聞,只是想要喝下它還是需要一定心理建設的。
“老大,我有些怕”
“怕什么,之前牛吹得這么響亮,這會要是怕了,那不成了沒卵x子的了?”
“就是,我就一點都不怕!”
“你杯子里的飲料都快抖得撒出來了”
“他們剪我們的指甲干什么?”
“不知道,腳趾甲都沒放過呢”
這會穆蘭拖著一個兩個盤子從外面走進來,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用你們的指甲混入材料中,可以提前中和一下,降低你們靈魂的排異性,提高成功率,給餓了吧,這飲料不想喝可以不喝。”
穆蘭將其中一個托盤遞過去,紅發下意識接過,上面是四個大號的自制漢堡,兩片面包夾著烤肉和蔬菜,又淋上了醬汁,光看著就好吃,聞著也很誘人。
“謝謝!”“我早就餓了!”
四人一人一個,拿起漢堡咬了一口,隨后開始狼吞虎咽起來,甚至因為吃得太急有點噎,嘗試性喝了一口功能飲料,發現并不難喝,于是四人開始邊吃邊喝。
穆蘭將托盤送到兩個巫師面前,和他們吃著同樣的食物。
“這四個家伙倒是還算有膽量的,這種時候還能吃得下飯。”
聽到老巫師這么說,穆蘭看著四人,以有些玩笑的口吻說道。
“別看他們四個似乎是有些粗神經,但也都是有覺悟的人,其實很多東西他們早就都看開了,懼怕只是一種本能,并不影響他們選擇相信我,毫不猶豫地躺上實驗臺。”
“看起來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老巫師看著紅發四人,在他還只是品嘗了一下漢堡的時候,那邊幾人幾分鐘內就已經吃完了,還把飲料都喝了個干凈,這種速度不光是餓能解釋的。
篩選、研究、材料組合再加上排異測試,一系列步驟來回進行了十幾次,穆蘭和老巫師終于選出了最合適的材料組合。
因為想要在魔法期刊上發表,所以老巫師也是下了本錢的,為保證成功貢獻了很多好材料,連深海魔藻的汁液都貢獻了出來,這玩意可是只有海妖才能偶爾采集得到的東西,一般在萬米以下的海底才可能生長。
從材料篩選開始到材料調配的整個過程,年輕的巫師充當記錄員全程記錄,穆蘭和老巫師則一起探討。
最終,四根試管內裝滿了晶瑩剔透的淡黃色液體,并且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光輝。
紅發等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圍得近了一些,光用看的就知道這些“藥”應該很珍貴。
“四管夠了嗎?”
一人忽然這么問了一句,年輕的巫師對著他笑了笑。
“夠了,你們一人一管,調多了也沒用,畢竟你們只有一條命。”
成功就一管,失敗就一命,聽得紅發等人反應過來之后更緊張了,然后當天晚上煉金手術就要開始了。
老地方老木臺,第一個躺上去的還是要為兄弟們做榜樣的紅發,他手腳身體全都被皮帶綁住了。
“高爾先生,霍普老爺子,我的命就交給你們了,一定要小心一些啊”
“老爺子?”
老巫師摸著胡子品味了一下,露出了笑容。
“放心吧,我們會盡最大努力,你也盡力挺住,如果這還失敗,只能說命該如此。”
穆蘭則只是平靜地說了一句。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而你們也要相信自己,你們的生命自有其意義,就算要死也不會在冰冷的實驗臺上,不要甘心就此死去,不要放棄和痛苦抗爭。”
“哈哈哈,只是痛點怕什么,是男人還能忍不住這點痛,當年我被槍打穿了肩膀,連喊都沒喊!”
紅發咧開嘴,笑語間吐露自己的豪情。
“這就好,我們馬上開始了,整個手術過程需要你保持清醒,如果睡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即便痛苦到極致,你也不能暈過去,我雖然會幫你,但更多看你的意志。”
“放心吧,我喊一聲痛就不是好漢子!”
紅發本來想揮揮拳頭,但身體被皮帶綁得太結實,連頭都被固定住,除了呼吸就沒法動了。
“非常好。”
老巫師已經拿起了一根試管,另一只手朝著邊上一揮,那三人瞬間被一股壓力壓在了墻上,仿佛被磁鐵吸住的鐵人,就連嘴巴都張不開了。
“這些液體會滲入身體滲透靈魂。”
老巫師說話間,將一個試管拔開塞子倒在紅發胸口,一瞬間,液體迅速擴散,附著到紅發全身,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進身體。
紅發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腳掌勾起雙手捏拳死死咬緊牙關,這點痛算什么,算什么,屁都不算 紅發能感受到一種腐蝕般的痛苦灼燒全身,并且一點點加重一點點深入,直到好似燒完身體,直接燒到了靈魂中,這是他第一次好似能感受到自己靈魂的存在。
十幾分鐘后,紅發渾身已經被汗水打濕,身體還在不斷痙攣,但總算緩過來一點,他喘著粗氣,向著墻上的兄弟露出笑容,你們老大我一聲都沒叫出來。
這一刻,紅發感覺前所未有的好,自靈魂深處傳來一種自己已經徹底恢復了的感覺,甚至比以前更強壯。
“好了,材料預熱準備算是完成了,可以開始了。”
穆蘭這么說了一句,老巫師也點著頭,兩人一起伸出手指,指尖有魔力的光輝在醞釀。
紅發整個人都僵硬了,預熱是什么意思?不是結束了嗎?還沒開始是在開玩笑吧?
下一刻,穆蘭的手指和老巫師的手指上,魔力光輝直接穿透紅發的身體,刺入他的靈魂。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剎那間響起,這已經不是單憑普通人類的意志能忍耐的痛苦了,是靈魂和肉體強烈的本能在嘶吼。
“砰”“砰”“砰”“砰”
實驗室內的瓶瓶罐罐紛紛爆裂,年輕巫師一邊快速做著記錄,一邊瞬間將那三瓶藥劑抓在手中,并且向后一躍擋在墻上三人面前,一道隱形屏障將沖擊抵擋下來。
紙面上的文字記錄一刻都沒有停下,此刻筆尖還在刷刷刷寫著:僅僅是開始融合的瞬間,靈魂和身軀的吶喊爆發出了超出預計的能量,改造或許不僅僅是治愈,我們等待著結果。
穆蘭和老巫師直接無視了紅發瘋狂地慘叫,不斷在其靈魂上刻印符文,這些符文在驅趕著修復藥劑匯聚到缺口,從這里開始滲透靈魂全身,并以符文不斷封閉已經吸入藥劑的缺口。
“不行,他快要撐不住了,靈魂已經出現撕裂紋”
老巫師敏銳地察覺到紅發的狀況,并不是他不夠堅強,而是他們低估了藥性,高估了人靈魂的強度,他的靈魂已經要被撐裂了。
紅發依然在慘叫著,但意識卻是清醒的,老巫師一句話仿佛在他心中敲了一擊重錘,使得他居然硬生生止住了慘叫。
‘我要撐不住了?要死了?’
紅發眼珠轉動,看向墻上滿臉恐懼看著他的兄弟。
“老子,多少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還沒看過,所謂,精彩的人生,少看不起人了”
已經破音的嗓子發出沙啞的聲音,渾身的骨骼發出一陣爆鳴,手心更是灼熱無比。
紅發的靈魂之中,曙光的符號顯現,整個靈魂自符號開始,火焰在不斷延伸,直至整個靈魂都燃燒起來,此刻紅發不光是頭發紅了,連皮膚都和燒紅的大蝦一樣。
“這是什么”
老巫師面露驚色,穆蘭則皺著眉頭冷靜地說道。
“不管有什么意外都放事后討論,我們得完成煉金。”
“嗯。”
老巫師也不再說什么,和穆蘭一起加快了速度,靈魂的這種燃燒仿佛燒掉了多余的能量,使得這個人似乎又能撐住了。
整整一個小時,燃燒和痛苦都延續了一個小時,當老巫師和穆蘭停手的時候,紅發早已經虛脫了,但他盼到了想聽的話。
“看起來我們成功了!”
一聽到這話,紅發直接暈了過去。
老巫師神色略顯復雜的看著實驗臺上的紅發,被附魔皮帶綁住的位置血痕都勒破皮肉了。
“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是個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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