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試探
天亮前兩小時，穆蘭和始終跟隨著他的巴魯回到了黑色城堡，不過他還是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去了馬特的住處。
巴魯接近那一片由小籬笆圍起來的建筑的時候明顯有些不自然，雖然他現在是穆蘭的屬下，但理論上，只要馬特愿意，作為創造者的煉金術師依然對他有著絕對的支配權。
“沒什么的，我保證一年之內就幫助你人體煉成，到時候你就有真正的自我了。”
“真的嗎？”
巴魯有些控制不住聲量，確認聲簡直如同咆哮。
“哈哈哈，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換成以前，別說穆蘭不敢夸這種海口，就是馬特和黑色城堡的另一位煉金術師也不敢這么說，但現在穆蘭有這種底氣。
穆蘭的底氣來源于兩樣東西，其中一樣是得自真正超凡級別吸血鬼的“鮮血之心”，不過鮮血之心雖然珍貴，卻并非不可達成。
真正重要的是第二樣東西，以前甚至都沒聽聞過的東西，但穆蘭接觸過后，在之后逐漸回味過來，有了一種強烈的直覺，它對巴魯的人體煉成一定有超乎想象的作用，這樣東西就是法羅林奇的“真血”。
法羅林奇如今的狀態，穆蘭不說會不會后無來者，但很有可能是前無古人的，至少在任何魔法書以及復蘇者的秘法之書上都沒有類似法羅林奇這種存在的記載。
如今的法羅林奇，是完美復蘇者，血液是本身就帶有魔力甚至人類情感的真血，純粹程度遠超正常人類，有了它，人體煉成不再是不可能的。
至于如果失敗了，鮮血之心可以找，或者想辦法獵殺吸血鬼，真血嘛，法羅林奇多獻點血應該愿意的吧，也就是說穆蘭和巴魯是有容錯機會的，而且不止一次。
煉金實驗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畢竟巴魯的大嗓門不可能無視。
“別告訴我你這么晚來是找克麗絲的。”
穆蘭笑了笑，帶著巴魯走了過去，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鐵質徽章。
“我來請你一起幫我為這種徽章煉金賦能。”
馬特一邊伸手接過徽章，一邊讓開門口請穆蘭兩人進去。
“這種事情，你自己就能做，還需要我幫？”
煉金賦能其實就是在某些物品上將術式陣固化，是煉金范疇的一種較為基礎的能力，當然，如果術式陣復雜的話，難度也會上升。
“確實不算很難，但是數量不少，即便請在術式陣方面造詣出眾的學員一起也趕不上進度。”
“進度？”
馬特關上門轉身，看向已經自顧自從室內臺面上拿起餅干的穆蘭。
“很多么？”
穆蘭嗅了嗅餅干，露出燦爛的笑容。
“算上之前的傷員和替換兵員，前進軍團現有的兩萬六千多人，一人一枚，三天時間。”
馬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低頭看向手中的鐵質徽章。
“三天時間兩萬多枚，你在開什么玩笑！超凡者雖然擁有神奇的力量，但我們不是神！再說，你回來才多久，這徽章應該是才鍛造的吧，你能做出這么多成品嗎？”
“整個帝都的鐵匠都在幫我打造它們，數量不用擔心。”
馬特的嘴角抽了一下。
“差點忘了你這家伙現在權勢滔天。”
穆蘭卻收斂了笑容。
“錯，我僅僅才剛剛觸摸到權力中心而已，距離權勢滔天還差得遠！”
馬特詫異地看了穆蘭一眼。
“有前進軍團在，誰敢不在意你這軍團長啊？”
“是啊，你也說，得有前進軍團嘛”
說完，穆蘭將餅干塞入了口中，臉上很自然流露出幾分傷感，看到這一幕的馬特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三天？”
“是的，三天，幫不幫？”
馬特再看了看手中的徽章，走到了穆蘭身邊，拿起兩塊餅干，一邊咀嚼一邊說著。
“至少找五十名優等生幫忙，加上你自己，嗯，再找一兩名教授一起幫忙，三天時間勉強夠了。”
穆蘭重重拍了一下馬特的肩膀。
“不愧是大煉金師，我就知道難不倒你，哦對了，順便說一下，人體煉成的準備材料我基本搞定了，我們選個日子找個地點就可以開始。”
“噗——”
馬特一下子噴出了嘴里的餅干渣。
“咳咳，咳，咳，咳你，你說什么？”
穆蘭笑了，他忽然發現，和自己聊得來的人，是不是都有些逗比，或者說可能是受了他的影響？
隨后，穆蘭收斂笑容，極為嚴肅認真地說道。
“你沒聽錯，人體煉成的準備工作我已經搞定了，而且有那些材料加上你我合作的煉金功底，成功率絕對在五成以上！”
這下馬特驚得連咳嗽都止住了，他看了看一邊的巴魯，又看向嚴肅的穆蘭，這家伙認真的？
五成？人體煉成？
歷史上勇于玩人體煉成的，有人敢說過超一成的成功率嗎？上來就五成？他懂煉金嗎？可他是穆蘭·瓊斯特，什么都懂一點教授。
馬特突然開始興奮起來，恐怕真的有這種可能！
“什么時候開始？”
“先做完眼下的工作吧，巴魯的時間還很充裕，對吧巴魯，你不急吧？”
穆蘭看向一邊的巴魯，后者愣了下，開口如實回答。
“急”
“看吧，他不急。”
穆蘭聳了聳肩，開了一個玩笑，巴魯撓了撓頭，沒有選擇繼續反駁。
隨后，穆蘭直接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了兩百多個徽章，他這是打算現在就開干，至少也等于先試試。
除了有事的穆蘭和提前回來的兩名教授，前進軍團都還在城外，就連那些學員也沒有離開。
而穆蘭的小屋外，沃爾頓已經在這等了很久，他一抬頭，發現天邊居然已經翻起白肚皮。
沃爾頓拿出懷表看了看，已經快六點了。
‘這家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溜哪去了？’
終于，又過去十幾分鐘，沃爾頓聽到了腳步聲。
穆蘭才回到住處就發現沃爾頓站在門口，臉上露出有些詫異的表情。
“沃爾頓爵士，你在這等了很久嗎？我以為你晚上都會比較忙的。”
“不算久。”
沃爾頓咧了咧嘴，指了指大門，穆蘭意會，過去開門之后做了一個邀請手勢，隨后和沃爾頓先后進入室內。
進門就是餐廳，沃爾頓自己在桌邊坐下，而穆蘭則熟練地開始泡茶。
“爵士，你去了金斯比亞了嗎？”
沃爾頓接過茶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
“去也去了，但沒有全程跟隨，到邊境線上去轉悠了一圈，本以為能遇到某個熟人，但并不如愿，倒是戰爭結束得比我想象得快，干凈利索。”
“謝謝夸獎。”
穆蘭也拿著茶杯坐下，他等著沃爾頓的下文。
“穆蘭，你真的是一個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的家伙，洛凌特城的那一擊圣槍光矛的威力，就算是我也極為吃驚，如果不是看著你成長起來的，很難讓人相信這真的是三階光輝騎士能擁有的力量。”
穆蘭笑道。
“階位確實是實力的一個衡量標準，但不代表全部，總會有人例外的。”
沃爾頓忽然露出有些詭異的笑容。
“穆蘭，我現在有點看不透你了。”
穆蘭微微皺眉，耳中仿佛聽到了某種聲音。
“咯啦啦啦，咯啦啦啦”
穆蘭忽然發現手中十分冰涼，他低頭看去，杯中的茶水已經結冰，并且以茶杯為中心，桌面開始迅速結霜。
不只是桌面，整個桌子、地面、墻面和天花板都在以一片片斑紋的形式結霜并迅速蔓延。
“沃爾頓爵士？”
穆蘭神情嚴肅地看向沃爾頓，正想要質問什么，忽然覺得視覺層面有種詭異的感覺，仿佛沃爾頓正在緩緩變大，并且速度越來越快，這么一會已經到了孩童仰視大人的程度。
不對！
穆蘭發現自己有點趴不住桌子，不是沃爾頓在變大，而是自己在變小，一種寒冷正在侵襲自己，自身的皮膚越來越有種布質化的趨勢。
一瞬間，穆蘭想到當初在瓦倫丁時他看管過的，手指長的小布偶。
“轟”
一團火焰在心靈深處的形成世界中猛烈燃燒起來，手掌更是釋放出強烈的灼熱，穆蘭的身上開始浮現一片朦朧的白光。
“啵啵啵啵”
手中茶杯中的液體融化并沸騰起來，一種灼熱的力量從穆蘭身上開始蔓延，白霜在從他身邊迅速消退，大概有一米的范圍后停止。
穆蘭的變小似乎也在此刻停下了，但卻并沒有恢復原本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有種小孩趴桌子的感覺，但一雙銳利的眼睛始終死死盯著沃爾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坐的沃爾頓忽然開始大笑起來，笑得忍不住要去揉肚子。
“哈哈哈哈哈，穆蘭，哈哈哈哈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愛，哈哈哈哈哈，那些愛慕你的女孩子要是見到了，哈哈哈哈，會瘋的哈哈哈哈”
沃爾頓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掏出一面鏡子，對準穆蘭，后者下意識看向鏡面，里面倒影的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穿著同步縮小的衣服，捧著一只小茶杯，然后因為布偶化的因素，小臉圓圓的，皮膚也有種軟軟絨絨的感覺.....
說實話，極為卡通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穆蘭的聲音也變得稚嫩了很多，完全體現不出語氣該有的嚴厲。
沃爾頓自顧自捧著肚子在笑，他這種狀態不太像是真的要對穆蘭出手，所以穆蘭也十分克制，等沃爾頓自己笑夠了，才恢復嚴肅。
“嗯，不過現在看來，你確實對高于某種程度的力量有了一定的抗衡能力，當然，還有一個壞消息。”
沃爾頓露出玩味的笑容，但視線卻一直盯著穆蘭的眼睛，仿佛要從其中找到點什么。
“因為你那出乎預料的力量，直接熔斷了我對詭法術的控制，所以你這狀態我暫時幫不了你，或許大概需要兩天時間，你就在自身魔力的幫助下恢復了。”
“開什么玩笑，兩天？沃爾頓爵士！”
“抱歉，我無能為力，哦對了，或許過陣子我會找你幫忙，那么我先告辭了，這兩天最好不要出門哦，雖然魔力和身體能力并不會受影響，但是呀”
沃爾頓的聲音忽然變得促狹，將一個“呀”字拉長。
“被人看到威風凜凜的前進軍團的軍團長變成這樣，哦，那實在太勁爆了！”
“等一下，別”
“砰”
穆蘭的話還沒喊完，沃爾頓直接風一樣出門并關上了門。
控制不了？這種鬼話穆蘭會信？沃爾頓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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