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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鵬舉

  張鵬舉其實沒什么解釋的地方。

  他也沒有找到沈翼殺姚先明的證據,唯一準備妥當的,是證人。

  他有很多村民作為證人,證明當時沈翼殺了姚先明,并“親眼”看到他用刀子刺姚先明。

  所以他道:“太后娘娘,圣上。微臣不想再就此糾纏,請允許微臣上證人。”

  “當時在現場,有許多村民,看到瑾王刺殺世子。”

  張鵬舉決定釜底抽薪。

  直接上證人。

  大家神色有了一些變化,如果有證人,那此事瑾王爺真說不清楚了。

  很多時候,說不清楚就已經可以定罪了,又不是大理寺審案要明確兇器、動機。

  葉文初問他:“上證人,你確定嗎?那你讓證人們說一說,當天晚上瑾王爺是如何殺了世子,是用刀還是用劍?”

  “瑾王爺赤手空拳,是搶了哪個黑衣人的兵器,殺的世子?”

  葉文初拂袖,告訴姚文山:“我們上山,瑾王身側只跟隨高山。可世子出事前,高山被圍困在另一側,瑾王則足足被十四個黑衣人圍困。”

  “我想,那些村民既然看到所謂的瑾王殺世子,那么也看到了瑾王受傷的過程,畢竟個個眼睛都尖。”

  “所以,我才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張二爺,他要殺瑾王,卻在亂的過程中,世子被人誤傷,這一點如果國公爺信民女,民女可以幫您查明。”

  “刀傷的方向,刀傷的厚度等等,都可以做一個精確的推算。但最后不管是什么誤會還是有意,張鵬舉都是這些禍害的源頭。”

  姚文山想到兒子的死,心也冷了下來。

  “張鵬舉要殺瑾王,他沒有失敗,瑾王九死一生留下一條命。但可惜,世子卻…”

  她說著嘆了口氣,對姚文山道:“我不知您要不要問責張鵬舉,但瑾王一定會問責他,否則,這九死一生豈不是白受了。”

  她敘述完,姚文山扶著椅子的扶手,靜靜的看著張鵬舉。

  他比別人知道的多,所以葉文初說的在他這里的可信度反而更高。沈翼沒機會殺人,而姚先明腰間的傷也確實不像是故意為之。

  姚先明上墳山,確實是臨時起意,是因為他也想借機要沈翼的命。

  “你血口噴人,捏造事實!”張鵬舉反駁,就算是最后一口氣了,他也決不能認罪,他不是一個人,他六安侯府還有幾十口人命。

  “我捏造什么?”葉文初問他。

  “你捏造我所謂的三層目的。”

  “張二爺,你是將這里的人都當成孩童嗎?你說不是就不是了?”

  “這三層目的,離開這個殿,我就能給你找出證人證據!”葉文初轉過來對圣上道,“圣上,就是這個惡人,他壯大易冷閣,帶著男人鬼混,就是他沖冠一怒為藍顏,阻攔我們查案,就是他賣掉了做種子的糧食,用霉變的稻子糊弄百姓。”

  “更是他,膽大包天,想用死士趁亂謀害當朝王爺,重傷王爺更間接害死了國公府世子!”

  “這樣道貌盎然、枉顧人倫、目無朝廷、百姓、職責的人,該死!”

  張鵬舉撐著起來,指著葉文初:“是你,你才該死!”

  張鵬舉繼續循環往復的辯解,但整個殿內都沒什么聲音,過了很久,圣上啞聲道:“前兩項的指控,你實打實辯解不了,這最后一項…你謀害瑾王不提,導致世子殞命,實在是罪該萬死。”

  “你不殺他,他卻因你而死。”

  圣上的話,是蓋棺定論。

  張鵬舉最后的掙扎,他對姚文山跪下來,道:“國公爺、真沒有!”

  “圣上說的沒有錯,”姚文山痛苦地吸了口氣,將謀害沈翼的罪輕飄飄地帶過去,“你確實間接導致了世子的死。”

  姚文山重重嘆了口氣。

  葉文初看向袁為民那邊,袁為民正抬眼看她,主動和葉文初有了一次眼神交流。

  袁為民出列:“微臣以為,應該嚴懲張鵬舉,無論從三層目的的哪一層,都不該輕拿輕放饒了他!”

  “混賬東西,一石石皇糧養出你這種臭蟲!”圣上將茶盅砸在張鵬舉的頭上,“來人,將他關押去宗人府!”

  因為姚文山和太后都沒有開口定罪,所以有兩三位官員,打算上來求情,重查。

  他們沒什么心思,不過是喉舌,看臉色行事。

  而姚文山的意思,當然是想完成兒子未完成的事,讓沈翼死。

  不管兒子是不是沈翼殺的。

  但現在沒理由,葉文初說得很周全,完全沒有反駁的地方,所以,殺沈翼只能等!

  圣上看那些官員,心里就拱火,沈翼忽然道:“太后娘娘,上次交上來的懺悔信,要不拆開查一查吧?”

  “怎么說?”太后一愣。

  “易冷閣那種地方,藏污納垢,在里面那玩鬧的人,依微臣看根本不用給重新做人的機會,拎他們出來處置了,至少也要好好教育以防這些腦子混沌的人,再生事!”

  太后皺眉,那不是得罪半個朝堂的人?

  不但她皺眉,剛才那兩位蠢蠢欲動想來撈張鵬舉的官員也歇了,怕引火燒身。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易冷閣的事,不再問了。”太后對沈翼道,“事情說清楚了,你好好休息,如今世子不在了…多少事可能要你來接手,你要辛苦了。”

  沈翼擺手:“微臣身體欠佳,恐還要再養一養。眼下微臣能將手中現有的差事做好,已經竭盡全力,多余的實在是心有余力不足,還請太后娘娘見諒。”

  太后又嘆了口氣:“知道了,你先養著吧。”說著,喊姚文山,“陪哀家去仁壽宮里說說話,哀家一想到世子,心里就難受。”

  姚文山應是,扶著太后走了。

  圣上拂袖,讓朝臣都散了,想留沈翼說話,但張公公又在不方便多言,他只提點了一句:“你好好歇著,晚上朕去看你。”

  “恐要下雨,您就別出宮了。”沈翼對圣上道,“等過幾日微臣在入宮給您請安。”

  圣上欲言又止,點了點頭。

  大家都散了,圣上下令將六安侯滿門關去了宗人府,并傳信給姚文山,說他想到張鵬舉害死姚先明就生氣。

  決不能輕饒了六安侯一家。

  姚文山沒攔著,雖說六安侯是自己人,但他看張鵬舉也膈應。

  葉文初的話他聽進去了。

  仁壽宮里,太后對姚文山道:“你要振作起來,也要讓家里人都振作!”

  “朝堂不能沒有你。”

  姚文山哽咽:“姑母,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振作,全心全意輔佐圣上!”

  “這才對。”太后嘆氣道,“國公府不能沒有世子,你看,你是立先陽還是立宏兒?”

  姚先陽是跟著葉文初以及沈翼后面進宮的,他在仁壽宮待了有一會兒,此刻在側殿正要出來,但聽到這里,鬼使神差地停下來。

  “先陽沖動沒腦子,宏兒太小了。”姚文山低聲道,“所以,我準備先立先陽,反正我還在,不出意外再主事二十年肯定沒有問題,那時候宏兒也長大了,我再將先陽廢了,讓宏兒做世子。”

  太后聽著覺得有道理:“從大局看,是對的。宏兒這孩子聰明,未來可期。”

  姚先陽不行,養著他當紈绔就行了。

  “是。”姚文山又想到了姚先明,“去的太突然了,若是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去墳山。”

  “那破地方也不吉利。”太后想到最后一次見姚先明時他的神態,也是心痛如絞,對門外的嬤嬤道,“把宏兒帶來。”

  姚宏穿著孝服出入內宮,這是不合規矩的,但他是姚宏,沒有人敢說他。

  “乖孩子。”太后憐愛地抱著他,“往后聽祖父的話,好好讀書,要變得比你父親還要出色才行。”

  姚宏應是。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對姚先明的不舍和喜歡,全部給了姚宏,好一會兒太后讓人將姚宏抱走,她轉過來對姚文山道:“哀家準備,過幾日讓瑾王來,以安撫傷勢之名正式提一提婚事。現在訂婚不妥當,但他需得擺出個態度來才行。”

  姚文山點了點頭,他找不到機會殺沈翼,那就先控他在手里,做他女婿是個好的選擇。

  “開年后再定吧,不然對先明不敬。”但還可以再等等,要是沈翼死了,姚紀茹豈不是成了二嫁。

  太后頷首。

  宮外,葉文初陪著沈翼回了瑾王府。

  在臨江王的要求下,臨江王妃今天沒有親自下廚。

  轎子抬進來,沈翼由乘風扶著進門,乘風這幾日瘦了還很乖巧,因為主子受傷他太內疚了。

  不但他,季穎之也瘦了好幾斤,輪廓都立體了。

  沈翼不讓葉文初說,他的傷是她有意刺的,說了,該減肥的就不減肥了。

  “父親,”沈翼進門坐下來,“輪椅好了,一會兒就送來。”

  臨江王正要問他們案子的事,卻不料聽到這個事:“我能坐?”

  “試試。”葉文初笑著道。

  ------題外話------

  是不是時間線寫的不清楚?

  可以反推,今年是平順15年,那么圣上登基十五年了。沈翼今年二十二,圣上在沈翼七歲那年年底登基,而他爹是沈翼七歲上半年癱瘓。

  六歲那年張鵬舉打沈翼,姚先明當時是八歲或者九歲,張鵬舉比沈翼大六七歲。

  (希望我沒有算錯時間線,一遇數字就錯,我是毫無信心。)

  大周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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