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俊慌慌張張回家去,直奔了主院,喊道:“爹,出、出事了!”
“慌張什么,好好說話,”葉老太爺正端茶,嫌棄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天塌了都得穩住。”
房忠給葉俊倒茶。
“我、我穩不住!”在自己親爹面前葉俊裝不住了,他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初初被人綁走了,就、就剛才。”
葉老太爺手一抖,茶杯沒抓穩,一套前朝的官窯茶盅,立時摔了一只。
房忠下意識念了句一千兩。
葉老太爺撫開腿上滾燙的茶水,怒吼道:“說、說清楚,什么叫被人綁了!”
“中午的時候…”葉俊把起因結果說了一遍,他自己也慢慢沉下來,“沈大人說不一定是綁架,但讓我回來等對方消息。”
“將軍府調令,蓋著劉兆平的章?”葉老太爺問道。
葉俊點頭:“孩兒驗過,就是因為確認,才帶人走的。”
房忠聲音也在發抖,問道:“劉兆平把四小姐綁了?他以前最喜歡用這個手法訛錢。”
這兩年劉兆平和大家關系近,所以抓人都要尋理由的,不會無緣無故抓人。以前,他們就是土匪,缺錢花就抓個人回去,然后讓家里拿錢贖。
“也不對,劉兆平最近不是一直病著嗎?他怎么會突然綁四丫頭?”葉老太爺道,“做事情總要先有個征兆。”
難道是因為廣寧縣主的事?可也不對,廣寧縣主對于劉兆平來說,沒有大礙。
“那怎么辦?”房忠問道。
“先不管,是不是綁架,是不是劉兆平做的。我們先做好準備。”葉老太爺問房忠,“家里能拿出來的全部流動錢款是多少?”
“三百四十六萬兩,月初剛清點的。”房忠道。
“那你先去將這些錢準備好。不管是綁匪是誰,如果真要勒索,我們也不慌手腳。如果、如果最后錢不夠,再拿產業頂上。”
“一并列出來。”
“是。”房忠很驚愕,這些錢如果拿走,葉家的產業也會斷掉,損失的至少是半個葉氏,而絕非是三百萬兩。
葉俊也起身,道:“初初錢莊還有點存款,我、我去取出來。”
“她的錢你別動,”葉老太爺道,“脾氣那么壞,你不打招呼用她的錢,回頭又來摳我的,最后還是從我這里出。”
“哦哦,好!”葉俊不覺得葉文初會介意,但葉老太爺的心情他懂。
“祖父!”
“三叔!”
葉頌利沖了進來了,氣喘吁吁地吼道:“祖父,外面有人說四妹被劉兆平抓走了?”
“是不是真的,祖父!您不是養死士了嗎?咱們打去…”
葉頌利沒說完,被葉老太爺的目光所攝,葉老太爺問他:“街上的人怎么知道的?”
“我不清楚啊。街上的人都說葉家小姐因為漂亮,被綁匪綁架了。”葉頌利道,“祖父,您準備怎么辦吧?”
“您不是養了死士嗎?要不和劉兆平拼了。”
葉老太爺指著他:“你吼什么,什么本事沒有,就像個八哥一樣,吵死了。”
他話剛落音,葉頌名抱著葉滿意進來。
葉滿意急吼吼地問道:“曾祖父,四姑母是綁架嗎?像綁架偉江哥哥那樣嗎?”
“我、我不捐錢給善堂了,四姑母更重要,把我的錢都給綁匪行嗎?”
他下地,把自己的存銀票根全部放在桌子上:“我、我還有金項圈可以賣掉,我娘同意的。”
葉老太爺摸了摸他的頭,葉頌名道:“祖父,來勒索信了嗎?”
“沒有。”葉老太爺道,“應該不是綁架,有些突然,一點先兆都沒有。”
“那…那會不會是四丫頭設的局?”葉濤小聲問著,“她一向主意多,不可能輕易被人抓走吧。”
葉老太爺瞪過去,罵道:“你們父子兩個人腦子都壞了嗎?她設這個局干什么?”
葉濤動了動嘴,和自己兒子一樣不說話了。
“那現在怎么辦?要不要先把錢準備好?”王桃道,“四妹是女子,不能把時間拖到晚上,對名聲有影響。”
葉老太爺臉色更難看了。
“要不,要不我們一起去找劉兆平問問?”葉頌名道,“已然是這樣了,我們還有什么可顧忌的。”
一起去?葉老太爺看看葉頌名,又將視線投到別人身上。
“一起去我也覺得可以,”葉濤道,“四丫頭要真是劉兆平抓走的,他也不是針對她,關鍵還是咱們家。”
“嗯,這話沒有錯,一起比較好。”葉松考慮的比較多,葉老太爺這個態度,他要是不去,葉老太爺會不悅。
以前葉老太爺根本沒有一家人的概念,什么親情團結一心,他從來不想這些。
想要團結一心,有錢就行。
“我讓人去喊月棋了。”劉氏對眾人道,“她肯定有辦法,讓她先去將軍府探個底去。”
葉老太爺凝眉。
“爹。她最近常去將軍府,她去探底,再問問劉夫人,總比我們大張旗鼓地質問劉兆平好。”劉氏道。
正說話,葉月棋從外面進來,喘著氣扶著門框,道:“祖父,爹、娘,四妹妹到底怎么了?”
“我看街上都在傳,說四小姐被人帶走了,這樣的話!”
劉氏和她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你快去將軍府看看,我們在家等你的消息。”
“哦,好!我這就去。”葉月棋對大家道,“都別擔心,我速去速回。”
葉月棋說著,又急匆匆走了。
屋里很寂靜。
劉氏道:“爹,月棋她一心為家里。當這個縣主她也沒有辦法拒絕。”
“您看,她聽到四丫頭出事,她也著急的很。”
葉老太爺沒說話,重新坐下來,葉頌名道:“那我們等二妹的消息?”
“沈先生說,在他回來前,我們哪里都不要去。”葉俊想到沈翼的叮囑,“他讓我們在家里等他消息。”
葉老太爺頷首:“那就聽沈先生的。”
葉文初沒打得過對方,一起圍上來,以原始粗莽的手段,她施展不開,只能束手就擒。
她動了動被捆在椅子后面的雙手。
房間有光線,是一間普通的房間。
此刻她連著椅子被放置房間正中,外面有隱約的人影,遠一些的位置,能聽到小販的叫賣聲,太陽還在當空。
她是清醒的自己走過來的,所以她知道這里離葉府的善堂不遠,從側門出去走一條巷子就是了。
進來的,會是誰呢?
葉文初看著門口,很是期待。
等了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門推開,馬六大步走了進來,一手扶著軍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馬六。”葉文初笑了,果然是馬六。
馬六用腳將門踢關上,將刀摘下來拍在桌子上,走過來貪婪地打量葉文初的臉,道:“四小姐可真美,我馬六混跡多年,要說清傲孤艷,四小姐是頭一份。”
他怎么覺得四小姐的眼神里,有對他的期待呢?!
“我沒辦法和你互夸,你有什么事,直說吧!”葉文初道。
馬六哈哈大笑,對葉文初道:“我沒別的想法,就想嘗一嘗四小姐的嘴到底有多毒。”
“就為了這?”葉文初問他。
“當然要的比這多點,主要是太仰慕四小姐了。”馬六將椅子放在葉文初的正對面,“四小姐是聰明人也是爽快人,我和你說句兜底的話,說清楚了,咱們后面的事就好辦了。”
“你說!”葉文初道。
馬六嘿嘿一笑,給她解釋:“第一,我喜歡四小姐,想娶你進門。我也不委屈你,立刻休妻你做正房。”
“但四小姐性子不溫柔,所以今晚咱們得先洞房,生米煮成熟飯。”
“說后面,你不可能只想今晚,后面的結果,你能不能承擔得了?”葉文初道。
馬六很興奮,葉文初太痛快了,還能審時度勢能屈能伸,還這么漂亮,簡直要了他的命了。
“你今晚是我的人,明天你就是我的妻子,咱們還有什么后果,敲鑼打鼓八抬大轎,抬你過門的后果?”馬六道。
葉文初笑了。
“你的算盤,難道不是得了美人還順道吞掉葉家?”
“哈哈哈哈…這都不重要,馬某人重點還是仰慕四小姐。”馬六道。
葉文初神色里露出一絲揶揄:“你猜,劉將軍有沒有和你做過同樣的打算?”
馬六又笑,樂不可支:“忘記和你說了,今天帶你來這里,其實是救你一命。”
“你們家弄了人假扮巡檢吧?”馬六道,“劉將軍讓我審你,照死審。今天的事,他全部知情。”
“但我舍不得你這個美人,所以先帶你來這里。我們先商量,你要跟我,我就告訴劉將軍,假扮巡檢的事子虛烏有。你要是不識抬舉,那就對不住了,不但你得死,你全家都得死!”
葉文初笑著道:“聽你這么說,還真是商量,真是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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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排隊四小姐做了核酸,三天內全民核酸政府真的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