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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聯手氣人

  王陸被黑衣人帶走。

  乘風悄無聲息出去跟著。

  大堂里,荷官和眾人道歉,又繼續去做事。

  一切又歸于了的尋常的熱鬧,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乘風又回來了,葉文初等他說王陸的事。

  “王陸被捆住了手,逼著簽了八萬兩的欠條,還被搶走了私章,勒令他兩天內還錢,否則去家中取。”乘風道,“王陸罵罵咧咧走了。”

  “估計稍后會再回來。”

  乘風說完目光閃了閃,和沈翼打了個眼色,他以為避開了葉文初,卻不料聽她問道:“你打王陸了?”

  “啊?”乘風眼睛骨碌碌飄著,看向沈翼,“主、主子,我、我打了嗎?”

  沈翼不愿理他,只回葉文初的話:“不打,又如何激怒王彪呢?”

  總要留點外傷,剩著一口氣,該生的罅隙才會生。

  “佩服。”這事沈翼已經有安排了,葉文初就管不著,她道,“那我們就做我們的事吧。”

  那邊,荷官正看著她們,奇怪他們來干什么,又不像砸場子為葉頌利報仇,又不像來賭錢的。

  若再不做什么,就要請出去了。

  荷官正納悶,就見他們當中的女子笑盈盈走過來,對她道:“我來試試手氣。”

  荷官一怔。

  葉頌利都沒有想到,小聲問葉文初個:“你賭?也行,你運氣肯定比我好。”

  “您請坐。”荷官行禮,給沈翼也取了椅子來,但大家都沒坐,圍著桌子立著。

  這邊葉文初出頭賭,大家就紛紛擠來這桌,小聲討論起來。

  “今兒來了位漂亮的小姐,不曉得是誰家的,但還挺稀奇。”

  “葉家四小姐,你看葉二公子在呢。”

  葉文初側過臉問馬玲:“是我的妝化的不夠像?”

  她穿著長衫,畫了濃眉,自認為就是俊俏的小白臉,她出門的時候葉俊還夸她了。

  馬玲低聲道:“師父,您長這么漂亮,這世上有您這么漂亮的小白臉嗎?”

  葉文初朝沈翼看去。

  沈翼道:“沒有!”

  葉文初:“…”

  “葉四小姐,您打算怎么玩?”荷官知道葉文初的身份,語氣很興奮,葉家有錢,輸多少都是九牛一毛。

  葉文初很隨意,捻了兩粒棋搓了搓又丟回桌上:“這是比單雙的桌子,那就比單雙吧。”

  “聽四小姐吩咐。”荷官按流程操作,整理了棋用棋蓋蓋上后,看著葉文初,“四小姐請下注。”

  葉文初拿了十兩銀票押在“雙”。

  小廝上來查銀票真偽,很有經驗地看過一眼就走了。

  眾人一陣嗤笑:“葉家小姐出手也未免太小氣了,才十兩。”

  說著,大家跟著她各自下注。

  荷官開了棋蓋,雙!

  “葉四小姐好運氣。”旁邊的賭客上來恭喜,笑著道,“應該多下點才是。”

  “我也希望自己有好運氣。”葉文初笑盈盈,又押注在“雙”,這一把輸了。

  “接著來。”她在桌上的十兩銀票里,隨手抽了一張拍在了雙這邊。

  小廝掃了一眼,確定是十兩,荷官開了棋蓋,雙!

  “給葉四小姐送錢。”荷官吩咐小廝,小廝上來賠付了十兩銀票。

  “還繼續嗎?”荷官問葉文初。

  葉文初卻攔住了賠付的小廝,指了指擺在桌子上,她都沒有碰過的銀票:“你賠的錢不夠哦,我可不止押十兩。”

  “什么?”小廝面色大變,奪了桌子上的銀票,翻過來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怎、怎么可能?”

  “怎么了?”荷官也很驚訝,接過銀票一看,也是滿臉錯愕。

  葉文初押注的銀票,是兩張疊在一起,上面是十兩,下面是一萬兩!

  “四小姐,您這就不規矩了,您下注多少為什么不報?”荷官怒道。

  “我放在桌子上,你們不查看,還要我報?我來賭錢的,還是來報賬的?”葉文初譏諷道。

  荷官臉色難看。

  “這是你們失職,客人押的是銀票,你們就應該上來檢查,面值、真假,這是你們的本職。”沈翼抱臂站在葉文初身側,云淡風輕地道,“你們失職,卻責問別人,這是歪理。”

  葉文初頷首:“對,這分明是欺負人,莫不是你們賠不起想賴賬?”

  “若是賴賬,那就只能報官了。”沈翼抱臂看著他們,乘風他們也走上來,一個個抱著手臂,都是不好惹的樣子。

  荷官終于知道,葉文初他們是砸場子的。

  “此事我做不了主,幾位稍等。”荷官放了手里的東西,開門走了出去。

  葉文初背著量著整間房。

  不設二樓,每張桌子配備一個小廝和荷官,除此以外看不到多余的人。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賭徒很可疑?”葉文初往沈翼邊上靠了靠,“我懷疑,他們都是托兒。”

  “嗯?”沈翼驚訝地看著她,“你這個想法很大膽,我不曾想到。”

  葉文初道:“如果是這樣,那么在我們進來以前,這一大間房里,看著賭得熱火朝天,但其實只有一個客人!”

  沈翼揚眉面露驚訝:“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王陸剛才的懷疑就是對的。”

  荷官告訴王陸,我們故意讓你一個人輸錢沒有好處,贏你一萬兩卻要賠別人兩萬兩。

  但如果所有人都是自己人,那不就真的是只在贏王陸一個人的錢?

  “這局,比我想的高明多了。”葉文初都佩服想到這手法的人。

  不要覺得一個晚上只有一個客人生意太小了,但其實一點不小,哪家賭坊,一個晚上能盈利八萬兩?

  甚至于十四萬兩?

  兩人錯位站著,輕聲細語說著話,全場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的身上。

  兩人生得都好看,這樣立在,簡直是賞心悅目的風景。

  葉頌利拐了怪馬玲:“他們都這么說話?”

  “不知道。”

  葉頌利酸溜溜地撇了撇嘴。

  荷官推門進來,沖著葉文初抱了抱拳,道:“掌柜說是我們疏忽失職了,給葉四小姐您賠錢是應該的。”

  “好的。”葉文初收了一萬兩,“繼續。”

  葉文初將一萬兩押在了雙,荷官松了口氣,今晚這錢就能贏回來。

  其他人有的押雙有的押單。

  小廝這一次認真檢查了葉文初的銀票。

  就在這時,沈翼押了一張在“單”,小廝看了一眼,十兩銀票。

  女子分棋,單!

  葉文初的一萬兩沒有了,其他人一陣唏噓,說她不該接著賭,錢又吐出去了。

  葉文初一臉無所謂:“我有錢,沒關系。”

  眾人無語。

  小廝賠沈翼十兩,沈翼攔著他道:“抱歉,我押的十萬零十兩。”

  “又來這招?”小廝瞪圓了眼睛。

  沈翼示意他去驗銀票。

  小廝顫抖著手上去,兩指抖著一搓,下面真的還有一張,抽出來一看,小廝嚇得跌坐在地上。

  一張非常漂亮的十萬兩葉氏銀莊的銀票。

  小廝指著他們,罵道:“你、你們無恥,一個千居然用兩次!”

  荷官跌跌撞撞過來檢查。

  沈翼搖頭道:“是你們的工作不細致,吃兩塹長一智。”

  葉文初深以為然:“也是事業進步的墊腳石,會成長的更快。”

  “賠付吧。”沈翼對荷官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照章處理。”

  “豈有此理,你們居然聯手欺到我們頭上了。”荷官盯著兩人,一字一句道,“你們等著!”

  葉文初掃著手:“去吧,問問清楚。自己失職別怪別人。”

  一屋子的人鴉雀無聲,齜牙瞪眼地看著他們。

  開天辟地頭回見,居然有人在賭館玩這套。

  “你們干什么,要打抱不平?”葉文初問這些人。

  這些賭徒們就去裝模作樣的接著賭錢。

  “你們這砸場子的手法,太厲害了。”葉頌利太興奮了,有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二位聯手鬼見愁!”

  “以后還出來賭錢嗎?”葉文初問他。

  葉頌利搖頭,一個勁兒地搖成了撥浪鼓:“我、我不賭了,這輩子你不讓我做的事,我一定不做。”

  葉文初白他一眼。

  就在這時,出去的荷官回來了,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

  男人三十出頭,人高馬大,穿著一件無袖黑色對襟背心,扣子沒系只扎著腰帶,于是整個胸膛和半個肚子都露在外面,手臂也極粗壯。

  他大刀闊斧地進門,牛眼掃過所有人,將腰帶上別著的短刀抽出來,扎在了桌子上。

  “我是廖世榮。哪幾個是來砸場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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