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1
《白蛇傳》下一回這么快就出了?
這方寸山白墨,您不是還重傷著嗎?
報仇這么不過夜?
怎么透著一股濃濃的人族儒家風范?
還有沒有格局了?
所有親近佛門的妖族在得知最新一章《白蛇傳》已經出爐的時候,都是心頭一凜,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眾所周知,文人的嘴,冥土的鬼,都是這個天道下最難纏的東西。
當他們通過層層人脈拿到文稿的時候,不去看內容,僅僅是那厚厚的一疊分量,就讓他們感覺拿在手上重若千鈞。
罕見的超大章啊!2
白墨到底在里面寫了些什么?
能寫這么長的文章,方寸山還對外說白墨氣若游絲,無力進食?
騙冥土的鬼吧!
顫顫巍巍地翻開第一頁,低頭看去,那一段段生活小事,卻讀出了一股幸福和溫馨。
沒提佛門?沒說法海?
這不合理,這里面定然有詐!
繼續往后看!
“生了!生了!”冷寒冰沖進了顏百川的雅室,“文相,生了!”6
顏百川放下奏折,疑惑地看著冷寒冰:“寒冰,誰生了?”
“白素貞啊!”冷寒冰直接將《方白聯合報》拍在了顏百川面前,“文相你快看,白素貞生了!”
“嗯?是我儒門中人出世了?”顏百川拿起報紙看起來,冷寒冰還在說,“是啊,我一看到這里就趕緊送來了。”
“白鶴送子、四時花開、墨香滿屋、日月同天,這是半圣征兆啊!”1
“這白墨,還是對我儒門很有好感的嘛!”
顏百川一邊點頭一邊往下看去,嘴里說道;“如此一來,常讀此文,人族與妖族混血,尤其是人蛇混血覺醒通讀天賦,且親近我儒門的幾率就更高了一些。。”1
“妖族也更容易接受人族教化!”
冷寒冰點了點頭:“正是!羽淵國那邊已經向文昌閣提出了申請,想送一批蛇族侍姬前來,為新晉的進士紅袖添香。”
“文相,你看此事…”
“不必全收,百位蛇姬足矣。舉辦文會,由蛇姬選夫,進士再行反選。”顏百川說道,“既然羽淵有親近大玄的誠意,我等自然也要拿出對等的敬意來。不要真的將那批蛇姬當做買賣丫鬟看了!”5
“這個您放心!”冷寒冰說道,“因為《白蛇傳》的原因,現在蛇族女子在大玄文人心中印象大為好轉。”
“更有使團中的數位蛇族大圣,在中京街頭自逼膽汁為百姓療傷,贏得了交口稱贊!”3
“羽淵送來的蛇姬都是高級血脈,我聽聞不少大儒為此都叫囂著要重新去考一科進士…嗯?文相,怎么了?”
此時顏百川突然眉頭緊皺,迅速翻完最后幾頁,猛然將《方白聯合報》重重拍在了桌子上,一時沒有控制住,那報紙頃刻粉碎。
“妻離子散,這天殺的佛門!”
“簡直該死!”
“啊?”冷寒冰一臉無奈地看著顏百川,“文相,后面寫什么?你別把報紙給撕了,我還沒看啊…”
“就這脾氣,還堂堂文相…啊!”1
“文相撕得對,性情中人!”
“此時只見法海上前,左手抓住白素貞的手腕,右手抓住許仙的手腕,向兩邊一甩…”醒早樓內,說書先生已經是雙眼含淚,聲音悲愴。
而臺下早已哭聲連成了一片。
可惡啊,前面明明那么幸福!
可恨啊,那小孩兒才剛出生就沒了娘啊!
一時間男人代入了強權下無法保護妻小的情緒,女人們代入了妻子和母親的雙重角色,哀痛更甚。
不知是誰,突然哼起了前幾日就風靡大玄的歌曲。
“千年等一回啊等一回啊…”1
“千年等一回啊我無悔啊…”
這小小的哼唱聲越來越響,最后變成了混雜著罵聲的大合唱——
“西湖的水我的淚,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團火焰…啊…啊…啊…”
“去他媽的佛門!”
“雨心碎風流淚…佛門該死…夢纏綿情悠遠…he腿…”1
方家。
“大妙,大妙啊!”一位方家族老對這方化及說道,“家主,天下百姓得知我方家和佛門決裂,對我方家都是大加贊賞啊!”
“我方家的度又回來了…”1
“隨著《白蛇傳》新一回的發行,方家子弟和弟子主政的城市,氣運都長了幾分,這是這么多年都沒有發生過的啊!”
方化及也是喜上眉梢,這個白墨,給他的驚喜太多了!
果然是方家的福星,更是他方化及的福星!
看看那個陳洛,偷偷摸摸和佛門對抗,還把圣堂與道宮拉下水,也就那個水平。
哪有他方家這個聲勢!
果然,蒼天天道還是站在他方家這一邊的。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
“傳方家家主令,所有方家大儒,明日之前必須都上交一篇批駁西域佛門的檄文!”
“從仁、義、禮、智、孝全方面攻擊西域佛門教義!必須要有微言大義的神通之言!”3
“《方白聯合報》自今日起,接下來一月三倍薪資,人停筆不停,謄抄和發行我方家大儒的批佛文章!”
“懸賞十萬兩,征集西域佛門在我大玄犯下的罪惡之事,全部由《方白聯合報》公之于眾!”1
此時一名老者起身:“家主,如此一來,是不是將佛門得罪的太狠了?”
方化幾冷哼一聲:“怕什么?”
“他西域佛門,敢和我方家開戰嗎?”8
臨安,西湖商業開發總部。
葉大福哭得凄慘,不停地擦著眼淚。1
“太慘了!白素貞太慘了!”1
“去…在西湖周圍圈一塊花圃出來…嗚嗚嗚太慘了…用神通催生四時之花!”
“我就受不了這種劇情…白素貞安胎堂建好了嗎?去找道門定制法術符咒,就按書中的異象去做!”
“嗚嗚嗚,我太難受了…安胎堂的語我想好了:別讓你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1
“心疼,心疼啊,白素貞的孩子這么小就沒有娘,跟我一樣…我剛剛說的都記下來了嗎?”
賬房先生連忙點頭:“記下來了,記下來了…”
“那趕緊去辦,我再哭一會!”
“是…”
“等等…唉,生下了孩子,馬上就迎來了劫難!白素貞了不起,對外傳播一下,以后每年這個日子,都是屬于西湖的母親節!”1
“在生下孩子之前,母親也是個在斷橋上等待愛人的少女啊…”
“好了好了,下去吧,我傷心過度,沒有其他的想法了…”5
人族如此,妖族則徹底被引爆了怒火。
不可以!不接受!
白娘娘怎么能落得如此凄慘的效果!
尤其是故事的解讀權完全掌握在從大玄而來的人族儒生手中,這一波簡直就是給他們的嘴炮提供了無窮的彈藥!
一時間,各種口號在南荒如同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
“你不信,我不信,信了佛門就不幸!”
“一朝佛前磕了頭,賣身百世不發愁!”
“一入佛門深似海,從此海底把身埋!”
“一人信佛,全族難活!”
而西域佛門也不愿就此坐以待斃,于是各個信眾跳出來,紛紛指責白墨在書中故意丑化佛門形象,呼吁各大妖族不要被一個故事給蠱惑。1
甚至還有勇者直接去了羽山!
但是!
勇者被一個大逼斗扇下了山。3
羽淵大圣的聲音傳遍羽山——
你說這是故事?
睜開眼睛看看,天道認可了!
也就是說,法海的行為,在天道規則內,是具有可行性的!
也就是說,佛門菩薩的佛國不穩,是可以抓一品大圣去鎮壓佛國的!
佛門菩薩,平時看上去慈眉善目,原來良心都是黑的。1
這一番話,一石激起千層浪,迅速在妖族傳播,落入每一位一品大圣耳中,誰不渾身打個激靈。
臥槽,我還有這功能!2
于是讓西域佛門萬萬沒想到,但是又萬分驚恐的事情終于發生——
妖族大圣們,下場了!
今天白素貞被抓,你說是故事,我沉默了。
明天有始終突破不了的一品菩薩仿效,我依然沉默了。
等再有一天,佛門對我下手,我環顧四周,沒人了!1
這樣的未來,不能成為南荒的未來!
西域佛門,滾出南荒!
“公子,西域佛門潰不成軍了呢!”追月往陳洛的嘴里塞了一顆剝好的果子,笑嘻嘻說道,“公子一篇文章,比十位大圣還厲害!”1
“唉,建立在人心上的東西,最容易被人心打敗啊!”陳洛嘆了一口氣,“不過西域佛門在南荒經營了數千年,不能輕視!”
“想必很多親近佛門的勢力,也不過是從明轉暗,等待時機。”
“不能掉以輕心。”
追月點點頭;“我也會努力修煉,希望以后能幫上公子。”
“嗯,謝謝。”陳洛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獒靈靈一道傳音落入了陳洛的耳中——
“公子,項飛田醒了!”
嗯?醒了?
陳洛連忙站起身從,朝項飛田所在的屋子跑去…
無名山。
摩利爾從入定中睜開了眼睛。
他望向一個方向,淡淡說:“師兄遠來,未曾出迎,還請見諒。”
“摩利爾,自家師兄弟,還這般客氣做什么!”一道清朗的笑聲響起,跟著就看到一個人影仿佛穿梭山體一般,那布置的禁制結界就像只是一道水幕,根本擋不住來人。
對方緩緩走來,終于出現在山腹之中,是一個身著素衣,容貌俊朗的大和尚,他緩緩走到摩利爾面前,溫和說道:“好久不見,師弟,別來無恙!”
摩利爾望著來人,起身合十施禮:“自冥土三陽亭一戰和師兄分別,已有一個甲子。師弟愚鈍,傷勢才養好了三成!”
“你那是要命的重傷,是需要多養些日子的!”來人招呼摩利爾坐下,只是微笑道。
摩利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雖然只能發揮二品戰力,但是我自認比那些新晉的二品還是要強上一分的!”
“弟子愿意重返冥土,為我佛門而戰!”
對方聽到摩利爾的話,沒有接茬,只是淡淡笑著。
“事已至此了嗎?”摩利爾似乎明白了什么。
“佛門在冥土之下,不缺一個二品!”來人輕輕嘆了一口氣,“但是佛門卻放不下南荒!”
摩利爾看著對方,似乎有些急躁:“皆因那方寸山白墨而起。”
“只要殺了他,天道奇文再無后續之力。以我佛門底蘊,輕而易舉就能扭轉局勢!”
“上一次,只是我輕敵了!”
“師弟,你知道的!”來者依然語調不變,似乎講述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一般,“自從那位去了冥土,我佛門的壓力一天比一天大。”5
“血脈潮汐將至,若是能再造幾尊大菩薩,對我佛門都是很好的喘息之機。”
“這個時候,無論是蓮花寺還是金剛院,對南荒倒佛的意見都是四個字:大事化小!”
摩利爾沉默了片刻:“我愿孤身刺殺!”
“那這筆帳,豈不是還要算在我佛門的頭上。你覺得那頭白澤一死,所有的事情都會煙消云散,可是萬一沒有呢?”
“賭不起…”
摩利爾長吐了一口氣,自嘲一笑:“那師兄此行的目的是?”
那來者雙手合十:“請師弟圓寂!”
摩利爾并不意外,只是看著對方,冷冷說道:“師兄,你還記得嗎?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是我的親哥哥!”1
“你我都是輪回客,師弟還較這個真做什么?”來者溫柔說道,“在佛國輪回中,親兄弟哪有師兄弟親近?”
摩利爾眼色一冷:“師兄一點也不肯通融?事情的緣起也是因為我為佛門考慮!”
“我也想啊。”那“師兄”搖了搖頭,“但是說了,要大事化小,所以這一次解鈴還須系鈴人!”
“你不圓寂,我佛門就很被動啊!”
“扔出你們的尸首,我佛門對方寸山是戰是和,就有了主動!”
“逼死了佛門一尊菩薩,方寸山該滿意了”
摩利爾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自己這么傻,拜入了一個什么門庭!”摩利爾冷冷看著對方,說道,“我即便受傷,但依然是一品。要殺我去討好一個五品的妖族!這佛門,就只會窩里橫嗎?”
“慎言!”對方搖了搖頭,“在大菩薩的眼中,眾生平等。”1
“只是選擇一個在目前這個階段對佛門最有利的方式而已!”
“白澤雖然是五品,但是如今他在妖族的影響力,幾乎超越了一品!”
“摩利爾,你的仇,我們都會記住的!”
“做夢!”摩利爾怒吼道,“你們算錯了一點。”
說著,摩利爾渾身金光大放,那山中的禁制化作一道光芒,打在了摩利爾的身上,摩利爾的氣息暴漲起來。
“我要是沒有后手,當年在三陽亭,就已經死了。”
那摩利爾渾身的氣息迅速漲到了二品巔峰,隨后他身后一道由香火組成的菩薩法相浮現,山腹中憑空響起了真正禪唱之聲。
摩利爾竟然突破到了一品。
來者眉毛微微挑起:“我就說,養了這么久,怎么還是二品,原來是藏了一手。”
“可惜,只能在這陣法范圍之內。不然我倒是可以替你求情。”
“畢竟一品的話,我佛門也不是可以隨意舍棄的!”
摩利爾笑道,“我之所以留在此地不走,就是因為這道陣法!”
“你也不過是一品菩薩,論戰力,之前就一直弱于我,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圓寂?”
“資格?”來人淡淡一笑,身后突然響起了一聲象鳴!
緊接著,他伸手出現一只六牙白象的虛影,那六牙白象的虛影猛然撞進他的身體之中,只見兩道象牙從他的肩膀處生長出來。
與此同時,他的氣息也是暴漲。
“五衰境!”摩利爾感應到對方的氣息,大吃一驚,“象族的傳說,是真的!”
“對你來說,沒有必要知道了!”摩利爾師兄抬起手,朝摩利爾重重拍下,摩利爾渾身浮現一朵金色蓮花,將摩利爾護住,但是很快蓮花崩散,一聲悶響響起,摩利爾瞬間楞在原地,金色的血液從七竅中緩緩流了出來。
“罪過罪過!”那師兄雙手合十,“師弟,師兄弟一場,我便收了你的靈光,日后靈光若是重新轉生,無論有幾成你的靈光,我都會收為弟子!”1
說著,他朝著摩利爾的尸體一卷,瞬間一道金色的光點從摩利爾的額頭飛出來,那師兄伸出手,手中浮現一道金色的光團,隱隱可以看見一條水流在光團周圍環繞,那金色的光點瞬間就被光團周圍的水流吸收。
隨后,他一卷衣袖,將摩利爾的尸體卷走,隨后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南荒風起云涌的時候,道門,首陽山。
天空中雷云密集,幾乎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雷球,懸在了首陽山之上。
那雷電帶著凜冽天威,仿佛透著一種無上的威嚴,讓人視之都神魂劇烈。此時此刻壓著首陽山七十二座山峰,就像是一只天外兇獸正張著血盆大口,似乎要將目標徹底撕碎一般。
此時,首陽山上,以龍虎玄壇七位天師為首,九九八十一名道君布置下了一座陣法,將白玉宮團團圍住,陣法散逸出陣陣波動,似乎要護住白玉宮不被雷云所毀。
“師兄,不對勁啊!”邋遢的道君天師朝著清微傳音道:“不是說萱兒是收了大師姐的造化,要渡一品碎魂劫嗎?”
“這么大的雷劫,哪里像是碎魂劫!”
清微天師苦著臉:“你問我我問誰去!”
“這架勢,感覺萱兒一入碎魂一品,立刻就是匹敵儒門求索的陰陽境了!這不合理啊!”2
清玄也皺著眉頭說道:“是啊,大師姐生前也就是陰陽境,沒道理師兄從天劫下搶回的造化能有這個地步…”
“嘖嘖嘖,不管怎么說,二十來歲的陰陽鏡,就連他弟弟,那個儒門當寶貝的陳洛也比不上吧…”
“你們少說兩句!”另一位天師開口道,“這可是天劫,要死人的!”
“咱們死都不能讓萱兒出事,這是道尊的苗苗啊!”
話音落下,眾天師面色凝重,清微高喊:“首陽大陣,起!”
一聲落,瞬間首陽山七十二峰道道紫氣沖天,在雷云之下形成了一個緩緩旋轉的太極八卦圖虛影。
就在太極圖成型的剎那,第一道雷電猛然擊下,穿透太極圖,劈開清微等人的陣法,直接打入了白玉宮中。
白玉宮一股磅礴的氣息升起,浩蕩紫氣瞬間蔓延,籠罩住白玉宮!
雷云翻騰,接著就是第二道、第三道雷劫齊齊打下。
但是那白玉宮中的紫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繼續擴張,跟著一道雷電之擊竟然從下而上,逆擊雷云。
雷云仿佛被惹惱了,一時間雷劫仿佛瀑布,傾盆而下。
“噗噗噗噗…”剎那間,太極圖虛影仿佛被集散,道君大陣中數個道君口吐鮮血,面色蒼白。
但是雷劫瀑布并沒有停,就仿佛是天空的雷池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天并沒有暗,但是在雷劫瀑布的對照下,天色好像忽然就暗了下來!
“這個女娃娃,這天劫十倍于我當年的碎魂劫啊!”那邋遢的道君感受到吸引到自己身上的一道雷劫威力,感嘆了一句。
“趕緊煉化吸收的雷劫,再幫萱兒分擔一些!”清玄冷聲喊了一句。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雷劫的威力終于開始變弱,隨后漸漸地停止。
雷云消散,陽光重新照在一片廢墟的首陽山上,就連白玉宮的墻面也出現了道道裂痕。清微大天師起身要去探望白玉宮里陳萱的狀況,被清玄天師一把抓住。
“師兄,還是我去吧,此時萱兒應當不便見人。”
清微這才反應過來,連連稱是,讓清玄快點進去。
此時,在白玉宮的深處,一處密室之中,陳萱并不像清微他們想象一般已經重傷脫力,而是正盤膝坐在一方蒲團之上。
因為雷劫的肆虐,陳萱身上的道袍與里衣都已成焦灰,渾身不著寸縷,身后的道髻早已被沖散,仿佛流水的長發落下。藕臂若雪,仿若吹彈可破,眉心處有一道雷紋隱隱閃爍。她氣息平穩,呼吸綿長,面容比之以前更顯清冷脫俗,望去神完氣足,似乎沒有什么大礙。
只見陳萱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渾身紫氣升騰,說不出的高貴,那紫氣環繞嬌軀,凝聚出素色里衣,又在外化作了一道紫色云紋的長袍。
此時陳萱微微皺眉,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渡劫成功的事實,而是似乎有什么疑惑,嘴里喃喃了一句:“父親?”10
方寸山。
陳洛看著眼前的項飛田:“閣下現在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