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我只是在探索藝術表達的多樣性
時間倒退回一個時辰之前。
陳洛邁步走入了陰陽界，突然面前一道寒風襲來，耳中就聽到鐘馗一句“那是吾主”，緊接著，一道爆炸聲在陳洛身前炸響，掀起的氣浪差點將陳洛給推了出去。。。
此時，才看到一位青衣女子朝著自己行禮，正是之前云思遙留在此處的棋靈：斬元。
“主公，你沒事吧？”一身狀元袍的鐘馗連忙飄了過來，一邊檢查陳洛，一邊解釋道，“元妹沒有感應到主公氣息，擔心是惡人入侵，這才出手，還請主公見諒！”
陳洛擺擺手，他如今好歹也是快五品境的武仙，斬元的攻擊又中途卸掉，剩下的沖擊大部分都被自己的武道真意給抵消，自然沒什么大礙。不過鐘馗的話倒是引發了陳洛的好奇：“元妹？”
鐘馗那張黑臉似乎有些泛紅，老實說道：“我與斬元妹子已義結金蘭。”
陳洛楞了一下，打量著鐘馗，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此時那斬元走了過來：“奴婢失手，請小公子責罰！”
“小公子？”陳洛不解道，“為什么這么稱呼我？”
“您是小姐的師弟，自然是小公子了。”斬元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陳洛還想糾結兩句，鐘馗連忙岔開了話題：“主公，入此地可有什么事要交代？”
陳洛回過神，也不去計較斬元的叫法，而是先環視了一圈。只見陰陽界內只有一副棋盤懸浮，上面棋子縱橫，想必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鐘馗正在和斬元對弈。
“辛苦你們了！”陳洛感嘆了一句。為了守住他陰陽界的秘密，無論是鐘馗還是斬元，都守在陰陽界中，對他們而言，這里無異于是一座牢房。
“小公子言重了。”斬元說道，“我與鐘兄都是靈體，對時間并無概念，此處安靜，并不辛苦。”
鐘馗也點點頭，說道：“主公安心，此處連接冥土，對我和元妹亦有好處。”
陳洛這才松了一口氣，鐘馗又問道：“主公可有吩咐？”
“嗯，有點事…”陳洛直接來到之前被云思遙打破的壁壘處，轉身看向鐘馗，“老鐘，此處的冥土你有什么發現嗎？”
聽陳洛問起這個，鐘馗眼前一亮，連忙上前說道：“不瞞主公，某曾經數次潛入冥土，不過并未走太遠。”
“若說和…”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斬元，斬元默默點頭，伸出手一指眉心，瞬間身影化作了一枚棋子，落入了棋盤之上。
“這是？”陳洛疑惑問道。
“是靈體的歸靈之術，這種情形下元妹感受不到外界的舉動，只有被他人呼喚時才會重新覺醒。”
“嗯。那稍候你喊喊她…”陳洛吩咐了一句。
“知道。先與主公說正事吧。”鐘馗點點頭，繼續說道，“此方冥土，地域廣袤，無遠弗屆。不過浩蕩冥土，某卻察覺不到任何規則之力。”
“冥土仿佛是在一片混沌之中，一切規則都在孕育，卻始終缺了什么，而無法形成。”
陳洛認真聽著，又問道：“你覺得是缺了什么？”
鐘馗思考了片刻，說道：“屬下并非鐘馗大判本身，對幽冥法則領悟不深，不過某妄加猜測，應當是少了規則的承載之物。”
“譬如主公所熟悉的幽冥，地府陰司總掌鬼事，有勾魂奪命拘索魂魄，有六道輪回送鬼轉生，承載天道中‘陰’之一道，一切盡然有序。”
“但此方幽冥卻無天命，故而生不出陰司地府，因此天道規則散亂如星，無法聚集。”
陳洛聞言，陷入沉思。
根據他所知道的信息，上古之時有人間和冥土之間有輪轉界，輪轉界核心便是參天建木，后來建木崩塌，輪轉界破碎成崩界，人間才與冥土分離。
隨著分離，天道其實是丟失了那部分與冥土相關的天道規則。
那按照自己的猜測，引幽冥之氣結合人間的鴻蒙之氣書寫“鬼之書”，其實是幫助天道完善規則，不過完善的這部分是以自己書寫的“鬼之書”為標準的。
但是聽鐘馗的敘說，陳洛突然想到自己在人間完善蒼天天道的時候，那在冥土會不會發生連帶的反應。
比如誕生了所謂的“天命”，催生出陰曹地府？
陳洛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咸吃蘿卜淡操心，冥土關自己什么事？
再說了，他現在才六千里，哪里能生出陰曹地府這種龐然大物。
想多了想多了。
我只是在追求藝術表達的多樣性，不斷探索故事題材的邊界而已。
寫點詭異內容，說說鬼故事而已，沒事沒事！
想到這，陳洛自嘲一笑，隨即向鐘馗說出了自己要引幽冥死氣的打算，但鐘馗缺搖了搖頭。
“主公，屬下不建議您這么做！”
“幽冥死氣是冥土特有的氣息，與蒼天生靈相悖，對生機消耗極大。”
陳洛搖搖頭：“無妨，我心中有數，只要一點點，我試試再說。”
鐘馗看著陳洛堅定的模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主公是活人之身，周身縈繞天道規則，入幽冥恐有變故，屬下愿助一臂之力。”
說著，鐘馗手腕一揮，一道鎖鏈從鐘馗的衣袖中飛出，直接洞穿了陰陽界壁壘，深入幽冥之中。
隨后，鐘馗手腕一甩，將鎖鏈的另一頭扔給陳洛，說道：“某之鐵鎖，會引導幽冥死氣附著其上，主公請吸收鐵鎖之上的幽冥死氣即可。”
“這不是等于用吸管嗎？”陳洛嘟囔了一句，但還是接過鐵鏈，瞬間感應到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隨即猛然一吸…
“臥槽…”陳洛突然爆了句粗口。
你試過用吸管猛嘬一口白酒嗎？
陳洛現在就是這個感覺！
那明明冰涼的寒氣被自己吸入體內，瞬間仿佛烈火一般，似乎五臟六腑都跟著燒了起來，就連嘴里也是麻麻辣辣的感覺。
就這么一瞬間，陳洛感覺自己頭腦昏沉，仿佛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體中消失一般。
“主公，這是你的生機正在被死氣消解，快用紅塵氣包裹住死氣，延緩生機的損失！”
耳中傳來鐘馗的話，陳洛勉強打起精神，運轉體內的紅塵氣，迅速運轉全身，頓時之前的感覺要好轉了不少。
“這冥土，夠熱情的啊…”陳洛說道，“上來就敬三杯，這是哪的習俗啊！”
“啊？”鐘馗一臉懵，沒聽懂陳洛的吐槽。
“沒事！”陳洛微微搖頭，“現在可以了。”
說完，陳洛直接盤膝坐下，不緊不慢地吸收著鐵鎖上傳來的幽冥死氣，而鐘馗則聚精會神地關注著陳洛的狀況。
有一句話鐘馗倒是沒說錯，這陰陽界里確實很難感應到時間的流逝。直到陳洛感覺自己的紅塵氣有些包裹不住吸收的幽冥死氣的時候，終于停下了吸收的動作。他偏過頭問道：“多久了？”
“回主公，大概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陳洛內視，發現丹田處已經有一團拳頭大小的幽黑之氣，被七彩紅塵氣牢牢包裹著，這才點點頭：“就這么多吧。”
說完，他站起身，將鐵鏈還給鐘馗，正要往出口去，突然一個踉蹌，幸好被鐘馗扶住。
“沒事沒事…”陳洛晃了晃腦袋，這幽冥死氣，居然還上頭！
陳洛和鐘馗打了個招呼，踉踉蹌蹌走出了陰陽界，可剛剛感應到天道，那幽冥死氣又活躍無比，在丹田內橫沖直撞，直接讓陳洛五臟翻騰，趴在地上干嘔起來。
“嘔…”吐了片刻，陳洛稍微舒服了一些，這才扶著椅子站起來。
“哼，酒量都是練出來的，等我多吸幾次，自然就好了。”陳洛給自己打氣，坐到了椅子上。
“先試試看我的猜測準不準！”陳洛鋪開紙張，閉上眼睛，心神落在了神魂海內自己已經召喚出的“聊齋”書冊之上。
此時《聊齋》中已經有了幾篇文章，俱是之前自己已經寫出的文章，隨著陳洛心念，那聊齋翻到了一頁空白之處，隨后陳洛引導出一團鴻蒙之氣浮現在自己的面前，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引導出自己好不容易吸納來的幽冥死氣，隨后，他將兩團氣體全部投入了那空白的頁面之中——
緊接著，聊齋書冊的那一頁迅速化作一片黑色，就仿佛紙頁落入了墨水中一樣。
“失敗了？”陳洛呆了一下，“難道我猜錯了？”
可還沒等陳洛沮喪，那漆黑的紙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個白色的雅文字體。
黑底白字！
“我…”陳洛反應過來，隨即臉上露出喜色。
原來鬼之書是這樣的！
《拿捏》！
隨著那雅文字體一行行浮現，陳洛注目望去，心頭一跳。
自己猜對了！
果然，加上幽冥死氣，就能寫出鬼之書！
而在他眼前的這篇文章，赫然就是聊齋鬼書中最著名的一篇——
《陸判》！
陳洛心中一動，這“陸判”可是正兒八經的地府高官，陰曹地府四大判官之一，主持察查司，地位僅次于十殿閻羅，與真正的鐘馗是一個級別。
難道自己在外界書寫這篇文章，就能召喚出“陸判官”現身？
想到這，陳洛連忙心念一動，退出了神魂海。
神魂回歸外界，陳洛迫不及待鋪開紙張，沾滿筆墨，書寫了起來…
－－－－－－題外話－－－－－－
《陸判》的書靈真的會是陸判嗎？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