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天門之秘
漫漫北境，一支龐大的隊伍從地平線上出現，五千虎豹騎在前，萬名武者隨后，滾滾腳步聲如同鼓聲連響。
“長路漫漫伴你闖，帶一身膽色和熱腸。”
“尋自我覓真情，停步處便是家鄉。”
“投入命運萬劫火，那得失怎么去量！”
“馳馬蕩江湖，誰為往事再緊張。”
歌聲中，憑借著兵部的令牌，這支隊伍一路沖關過隘，無人阻攔。
事實上也無人敢攔，那天上飛著幾十位大儒就不說了，就說說隊伍里。
看看吧，那些一個個血氣渾厚的人，手上拿著，背上背著，腰間系著，都是些什么東西？
蠻子的頭，蠻子的手，蠻子的鮮血釀成了酒；
蠻子的皮，蠻子的肉，蠻子的尸體背身后。
這是一支殺蠻軍！
再聽聽他們傳出的歌聲。
七分豪氣三分情，萬里河山入人心。
何等逍遙，何等狂傲。
只是太平城的消息還沒有傳開，長城上的將士看到這支軍伍，滿臉興奮中又透出了一些疑惑。
他們是誰？
他們殺的是誰？
從哪來？到哪去？
為何在北境之內會有這樣的戰斗？
“迎入日月萬里風，笑揖清風洗我狂。”
“來日醉臥逍遙，寧愿銹蝕我纓槍。”
終于，有人跟著附和出了歌曲，一臉驚喜：“這是梧侯為東蒼學院作的院歌！”
“這是東蒼城的隊伍！”
“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武道，這就是東蒼武道嗎？”
“不，梧侯說了，人人如龍，這是我人族武道！”
半空中，騎在獒靈靈身上的陳洛聽著下方的歌曲，會心一笑。
在他給東蒼海軍作曲“男兒當自強”后，武院的學子聯名要求他為東蒼武院也作歌一首，于是在敲詐了大量武院學分后，這首歌就在這個世界問世了。
說起來，太平城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是時候返回東蒼了。
只是有一個問題——
睚眥，沒電了！
看著沒怎么長大的睚眥卷著“雖遠必誅”的石碑飛在前面，陳洛嘆了一口氣。
你原來是張單程票啊！
當然陳洛是可以被帶著直接飛回東蒼，但是他還是決定和東蒼眾人一起返回。
畢竟…
威風！
就在這時，云思遙突然微微抬頭，望向東蒼城。
“來了！”
東蒼城。
一青一紫兩道光芒從天而降，落在東蒼城鎮守府前。
光芒散去，顯露出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男人一襲青袍，看上去四十歲上下，面容憔悴；女子則是道袍在身，手持拂塵，三十歲左右的模樣，面帶冷色。
“不倦先生，貧道有禮了！”那女冠見到對方，微微頷首，做了個道揖。
“原來是上善道君，有禮了。”那中年儒生也是還了一禮。
此時秦當國匆匆走出鎮守府，見到兩人，瞳孔微縮。
兩人并沒有收斂自身氣機，而是有意散發出了一些，這才讓秦當國有所感應。
“一品正心境大儒！”
“一品碎魂境道君！”
秦當國連忙行禮：“東蒼城城守秦當國，見過二位。不知駕臨東蒼城有何貴干？”
那不倦先生笑了笑：“秦城守無需客氣，我二人是來找陳洛的。”
秦當國解釋道：“侯爺目前不在城中！”
“無妨！”上善道君說道，“我們在這里等他！”
秦當國一愣，隨即向內一引：“請二位入內安坐，我這就傳信給侯爺。”
不倦先生和上善道君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一齊走入鎮守府。
“不倦先生？”
“上善道君？”
“是誰？”
陳洛握著手中的城主印，感應到里面秦當國發來的信息，臉露疑惑，正要詢問云思遙，一朵青蓮飛來，漂浮在陳洛面前。
“小師弟，咱們要先走一步，東蒼城來客人了。”
陳洛連忙問道：“我收到秦夫子的信息了，大師兄，那些人是誰啊？來找我做什么？”
此時云思遙上前，朝獒靈靈身上落下，獒靈靈感應到云思遙的打算，連忙放大了身形，讓自己的背上足以坐下兩個人。
原本它可以變得更大的，但是心念一動，只增加了一個人的位置！正好夠兩人。
云思遙盤膝坐在陳洛面前，距離陳洛不足一臂，眼神掃了一圈跟在周圍的眾大儒，輕聲說道：“等會路上告訴你，先走吧。”
陳洛點點頭，朝項脊軒交代了幾句，就傳念給獒靈靈，迅速向東方飛去。
“小師弟，你已經觸碰天門了吧！”遠離了東蒼的隊伍，云思遙輕聲問道。
“嗯！”陳洛點點頭，“太平城一戰，武者都有所恢復，不少人戰后晉升了升血境。武道也得到了反饋，我已經是換血境巔峰，天門就在眼前。”
“正打算回城之后要詢問師兄師姐，推天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現在就是要告訴你。”青蓮落在云思遙頭上，仿佛是一朵蓮花頭冠，微微閃爍，發出聲音：“小師弟，你并不是第四位開道之主！”
“嗯？”陳洛一愣，我不是第四位開道之主？
儒、道、佛、武之外，還有別的？
之前封禁那幫圖里蠻王發起群聊的時候沒見到啊！
難道是對我隱身？
見到陳洛一臉懵的表情，云思遙輕笑一聲，道：“大師兄的意思是，你不是歷史上唯一一個開出新道路的開道之主。”
“只是目前，你的確是除了儒、道、佛之外，第四道主！”
陳洛明白了云思遙的意思：“就是說，在我之前，還有很多人開道？只是現在都沒了？”
“很多人談不上，人族萬年，百位還是有的。”青蓮微微一轉，說道，“否則妖、蠻的高手早就盯上你了！”
聽到這話，陳洛心里的一個疑問終于解開。
老實講，他自己也很奇怪，哪怕自己只開道三千里，但好歹也是開道之主，怎么和人族為敵的蠻族以及和人族曖昧不清的妖族居然不太重視的樣子。
以前一直以為是老師幫自己擋住了壓力，不過現在仔細想想，老師也不能攔的風吹不進，水潑不進吧。
只是，那些人呢？
都道毀人亡了？
可是完全沒有一點消息啊！
“通天大道，位于冥冥之間。”青蓮緩緩說道，語氣少有得嚴肅起來，“這冥冥，乃是一片奇妙空間，超越雙天，被稱作高天之上。老師曾推測那里是完整天道的起源之地。在那里，充斥著玄奧規則，通天大道也因此顯化。平日里我們見到的通天大道，俱是那里的大道投射出來的虛影。”
“冥冥虛空，唯有圣者方可一探究竟。因此，當有新的通天大道出現，也只有圣者才能在冥冥中察覺到端倪。”
“因此，很多人，甚至大部分大儒，若沒有圣者師長提及，都不會知曉此事。因為后續的一些隱情，儒、道、佛三門都不會宣揚新道路，自然也就沒有消息傳出來。”
說到這里，云思遙接著說道：“但是小師弟你的武道古怪至極，居然可以同步于蒼天下投射虛影，人人可見。”
“老師推測，或許是和‘人人如龍’的宏愿有關。畢竟之前出現的人族修行大道，都需要‘通讀’天賦。”
陳洛認真傾聽著，微微點頭。
信息遮蔽嗎？
“那些道呢？”陳洛問道。
“一部分道毀人亡，消失在漫漫時空長河之中。”云思遙緩緩說道，“比如先朝時，有一道君，號陽生道君，自開大道，幾乎可與道門媲美。只因其核心理念‘為我’、‘貴己’，曾說‘拔一毛而利天下，吾不為也’，被儒道共棄，最終于九千里道毀。”
“而另一部分，則是融入了儒、道、佛三家大道！”
陳洛眉頭一皺：“融入？”
他突然想起之前和司馬烈交流人族歷史時，司馬烈曾經提到了一段人族往事。當年人朝末期，妖蠻臣服，人族內部圣道之爭激烈，最終演變成三百年圣戰，席卷儒道佛三門，導致了人朝瓦解。
而在這圣戰中，儒門大道百家爭鳴，儒門大道拓寬萬里，其中各種通圣之路涌現。
但是現在聽六師姐和大師兄的說法，這里面可能有隱情！
司馬烈，老春秋了！
“自然是融入。”青蓮中傳出浪飛仙的話，“春秋堂那是傳天下的，會有修改。這一點各家史書都會有一點記載，尤其以我竹林的秘傳史書《竹書紀年》記錄的最為完整。”
“融入并不是壞事。”
“當時儒門萬里通天已經被孔圣走通，可直接封圣。但是新出的史、法、農、雜等學說各自在三千里或六千里，不得寸進。”
“于是各學說開道之主將他們的道路融入儒門大道，以儒門大道為路基，找到通天的道路，這才紛紛封圣！”
“又譬如當時的墨圣，開道九千里，停步于圣凡之淵。為了人族，放下成見，最終融儒門而封圣。”
“當然，也有玩過火的。比如佛門，《竹書紀年》中記載，當年有天魔一脈，佛門欲度化，將其融入佛門大道，結果佛門大道似被奪舍。”
“只是佛門矢口不提，決口不認罷了！”
說道這里，青蓮突然問道：“小師弟，你以為這大道如何融合？”
“如何？”陳洛連忙問道。
云思遙淡然開口：“引萬里大道之力量，助推天門！”
“從此，門后道路，萬里大道的力量鋪陳其上，最終殊途同歸，完成融合！”
“所以，小師弟，你想推天門，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就是在儒門和道門中選擇其一，借其力量，直接推開天門，從此武道歸于儒、道兩門大道之一。”
“無論是儒武，還是道武，對于小師弟你來說，未來六千里、九千里，甚至萬里通天，將不會再有天道阻礙。能走到哪一步，取決于你自己！”
陳洛沉默了片刻：“第二個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