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涼猛地回過頭,一手快速地扶住了李傾,另一手的飛雪刀從她的指尖毫無保留地如流光星辰般奪命飛出!
她這一擊,沒有任何技巧性,但是卻帶上了她的極度的憤怒和來自骨子里的復仇感,因而力道顯得比往常不知增了多少倍。
軒轅荒蕪只覺得飛雪刀在他的面前一閃而過,接著左肩一陣皮肉被撕裂掀開的劇烈疼痛感迅速蔓延了全身!
“她居然…”
軒轅荒蕪捂住了左肩傷口處,衣服早已被削開了一道口子,里面清晰可見血肉模糊。
軒轅荒蕪咬牙看著陳木涼重新將飛雪刀收回于手中,頭也不回地帶著李傾快速奔去。
——像極了護犢子的母狼。
她最后的那個眼神里皆是濃烈的警告之意。
她一個字也沒留下,但是軒轅荒蕪卻悵然地笑出了聲。
——“看來,這個李傾對你來說,還真的是重要到了極點。陳木涼,今天算我輸給你。但,來日方長。”
軒轅荒蕪的唇旁掠過了猛獸遇到了獵物般的占有欲,眼里的光看著陳木涼等人從他面前快速消失不見了蹤影。
他索性“嘩——”的一聲撕下了袖子,只是瞥了一眼傷口便手法甚為熟練地將袖子包扎在了傷口之上。
——甚至,連藥物都沒有灑上一粒。
他的動作十分熟稔。
熟稔到像是在吃飯那般順其自然。
他處理完傷口后隱約聽到了身后的地道處傳來了上官莫離驕縱的吵鬧聲,他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快速地拐了個身,一個點地飛起,掠過了這片滿是墳地的荒野,迅速隱沒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就在他轉身離去的片刻之后,出口的門再次被打開。
只聽得上官莫離蠻橫的吼聲響徹在了這片墳地之上——
“秦笙!你倒是給本小姐解釋解釋,方才這么長的時間,你都去哪里了?!”
她面前的銀面少年雖低著頭一副順從的模樣,但卻語氣里帶上了一絲與生俱來的高貴緩緩說道:“莫離小姐,方才我是按照你的指示守在入口處,并未離開。”
“那你倒是解釋解釋,陳木涼那些人是怎么進來的???”
上官莫離根本不聽他的辯解,指著他便質問道。
銀面少年的眉宇之間掠過了一絲不悅之色,他緩緩抬眸看向了上官莫離,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莫離大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提醒過你,這些人不好對付,要小心為上。”
“那我要你守著入口做什么?難道還不如養一只狗嗎?好歹有人來了,它還會犬吠一下!?”
上官莫離近乎出離了憤怒,對著秦笙出言不遜地說道。
秦笙緩緩抬眸,被面具遮住的面龐里看不出一絲情緒,但,他的眼眸里已然是深深的不悅和厭惡之色。
他毫不掩飾地昂起下顎冷冷嗆道:“上官大小姐,有一點,我還是希望你搞清楚。”
“跟我合作的,不是你,而是你父親。”
“我并不需要聽你的任何指令。”
“還有,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并非依附關系。若是你們離開了我,怕是連棲凰洲的城門都找不到。不是嗎?”
李笙說罷便從上官莫離身旁擦肩而過,渾身透著一股寒涼的氣息。
那股氣息與其說是他手中的劍意散發而出,倒不如說是他骨子里散發出的不屈驕傲。
那一瞬間,強大的壓迫感幾乎令上官莫離沒辦法轉過身,只能被定在了原地。
等他走遠了,上官莫離才往前一個踉蹌撐住了身子。
但,她已然感覺到了后背滲出的冷汗。
她清楚地知道,方才那一瞬間,以他的劍意,真的可以直接殺了她。
但,即使知道了這一點,驕傲如她上官莫離還是呸了一聲,罵了一句:“嘚瑟個什么勁兒!說到底,還不是棲凰洲被流放出來永遠回不去的爛人!”
“大小姐…老爺說,他的手里可能有棲凰洲失傳的金印…”
一旁的下人忍不住小聲提醒道。
下一秒,卻“啪——”的一聲被上官莫離扇了個巴掌。
“閉嘴。這事兒是你知道的多,還是本小姐知道得多?你是想弄得人盡皆知嗎?”
上官莫離冷厲地瞥了下人一眼,眼里皆是不屑之意。
如同在看螻蟻。
這時,一個侍從匆匆跑來,低聲道了一句:“回大小姐的話,這里方圓十里都找過了,并沒有看到軒轅公子的蹤跡。”
“除了此處他坐的輪椅,其他便再也沒有任何線索了。倒是有兩道血跡,一道朝了南,一道朝了北…”
侍從為難地看了上官莫離一眼,迅速害怕地低頭。
“還愣著干嘛?!分頭順著血跡找啊!是仇人就殺,是荒蕪就救回來!這么簡單的事情,還用我教你嗎?!吃什么的…”
上官莫離正在氣頭上,沒好氣地瞪了侍從一眼吼道。
侍從連連點頭,腳底抹油很快帶著人便走了個沒影。
剩下的十個貼身保護上官莫離的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為首的站了出來,誠懇地道了一句:“大小姐,如今這密道已經被人發現,怕是已經不安全。”
“加之軒轅公子不在這里,這密道的機關也不能發揮到最大。”
“我們最好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先隱蔽起來,不然等到五洲的援兵到了,怕是就來不及了。”
上官莫離本想倔強地留在這里等找到軒轅荒蕪再說,但她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侍衛的話有些道理,便一甩袖道了一句:“走吧。”
侍衛見勸動了上官莫離眼中一喜,護在上官莫離身旁道了一句:“琉璃問盞想必還在漠知洲皇城內,只要我們找到那個人,便能知道一切。”
“你是說那個看上去貪婪成性張口就要我們一個城池的女皇?”
上官莫離頗為不屑地撇了撇唇,語氣里皆是不情愿。
“是的。”
侍衛頓了頓,緩和了一下語氣勸道:“她既然和我們有言在先,也需要我們的幫忙,還陪我們演了這么一場戲,想必不會這般甘心地就不干了。”
“我們只要耐心等她出現就好。”
上官莫離絲毫沒有興趣地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了一句:“行了行了,先去你們安排好的地方吧。至于那個什么女皇,我看著就煩。”